《忽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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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悠-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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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是胡悠将布带绕着他的伤处层层缠上,最后用力勒紧系上以止血。
  
  一切做完后,胡悠才虚脱似的抹把满头满脸的汗摊在草丛里直喘气。她从小到大三天两头跟人家打架斗殴,虽是小磕小碰不断,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严重的伤势。方才那么做,全凭着少得可怜的医疗常识还有一颗包天的大胆。之所以唧唧歪歪说个不停,一方面是为了分散沈棠的注意力缓解他的痛苦,一方面则也是为了让自己的精神不要太过紧张。
  现在,只求老天爷在玩‘419’的时候抽个空保个佑,千万让她要成功别犯下什么错,否则,万一真弄死了小侯爷那怕是有多少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等到缓过来一点劲,一扭头恰见沈棠白着脸闭着眼气息微弱一动不动,紧抿的双唇也是血色全无。胡悠心里一凉,扑过去便在他的脸上一通乱拍:“喂喂,你可千万不要死啊,你就算先死翘翘了,我将来做鬼也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沈棠提口气微微侧头避开她乱舞的爪子:“你……你这么难缠,鬼都怕了你不会收你……所以……你做不成鬼的。”声音轻且有断续,不过眼神总算清亮依旧。
  胡悠这才稍稍放了心:“我就说嘛,你看上去也不像是那么容易死的。”解决了一个问题后,开始关注另一个问题:“小子,你究竟得罪了什么人?敢在京城对你堂堂的小侯爷下手,也忒嚣张了吧?”
  沈棠捂着伤处,头倚着壁上的一丛青草:“为什么一定是我得罪的,就不能是你吗?”
  “我?真想干掉我的话哪里需要这么麻烦?我还不如那辆马车值钱呢!”
  
  她的头发散乱珠花歪斜,混着汗水和泥土的白嫩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看上去有些可笑,衣裙也有多处划破的地方,不过好在大多是衣袖裙摆无伤大雅。
  她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蹲着,两只手抱着肩放在膝上,歪着头露出满不在乎的笑容,说着漫不经心的话。
  不知为什么,明明应该狼狈不堪的她,这会儿竟有了几分可爱之色,很独特的可爱。
  失却了血色的唇渐渐上扬。沈棠隐隐觉得,无论如何,此番能护她周全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并非因为要向苏晗他们交代,只是因为,不想看到她受伤的模样……
  或许,这个从很多年前就跟自己不对盘几次碰面的过程都绝对称不上愉快的人,这个一度避之唯恐不及思之头痛不已想之尴尬难耐的人,也并不是那么的不可理喻。
  
  “你想什么呐?还是,觉得哪里不舒服了?”
  胡悠看他长时间沉默不语顿觉心惊,连忙伸手摸向他的额头:“哎呀好凉……”
  沈棠不自然的让开:“难道你希望很烫?”
  “嗯,因为这样就可以给我暖暖手了。”
  “…………”
  笑呵呵弯着腰跳了几下:“马上就要天黑了,总不能在这里过夜吧?”
  
  初秋时分,山中的傍晚凉意渐起,两人皆是衣衫单薄,凹陷处虽避风却不挡不了寒。沈棠失血过多,早已觉得冷,只是一直在强自忍耐。眼下听胡悠这么说,当即挣扎着想将外袍脱下给她,竟丝毫也未曾犹豫。
  胡悠见状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我们很可能要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又不能生火……”
  “那我也不能要你一个伤员来照顾啊!”
  “应该的,你是女子。”
  “小屁孩,收起你的大男子主义,把衣服乖乖穿好!”
  “可……”
  “可什么可?”胡悠眼睛一眯,坏笑着靠近:“取暖,是有很多方法的,尤其是当两个人的时候……”
  沈棠先是一愣,旋即惨白的脸上生起一片红光普照:“你……你……”
  “哟,原来你不傻呀?还是说你一直在装傻?”
  “不是不是,以前在打仗的时候,偶尔会突遇寒潮,和弟兄们就是靠……那个……”
  “哪个?”
  沈棠没有回答,因为胡悠已经挪到他没有受伤的一侧,紧紧依偎了过来。
  
  “臭小子,你不要这么色好不好?”
  “……我哪有?”
  “心里没鬼的话,干嘛身体跟块石头似的那么僵硬?咱俩现在就是正宗的战友关系,你会对你的战友想入非非吗?”
  “…………”
  
 
作者有话要说:我打滚我打滚我为毛打滚呢~
因为我想让乃们用鲜花把我砸成死妖怪……




第二十五章  没啥悬念的获救

  夜幕渐垂,山风呜咽。
  胡悠靠着沈棠,将身体蜷起来保持热量。
  周围的温度下降的厉害,然而却远远赶不上沈棠体温的下降速度。胡悠看着他依然不停在渗出鲜血的伤处,听着他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只觉心慌得无处着落。
  这次的坠崖摆明了是有人故意想要加害,如果不是为了要保护她,以沈棠的身手一定可以平安无事。都是因为她的任性,所以才会导致了眼下的险境,如果真的有个好歹,那她……
  
  “小子,难道真的要在这里过夜啊?”
  “这取决于别人找到我们的速度。”
  “这个别人指的是自己人,还是敌人?”
  “都可以。”
  “如果是敌人先一步的话,我们是不是就要死翘翘了?”
  “你怕死吗?”
  “废话,活得好好的谁想死啊?”
  “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死。”
  
  胡悠抬起头看了看身边的这张侧脸,月光下越显其轮廓柔和,嘴唇周围的绒毛亦愈加清晰,不由咧嘴一乐:“小屁孩毛都没长齐口气还挺大。”
  沈棠睁眼瞥她一下:“我如果是小屁孩,你就是小小屁孩。”
  “我是你姐!”
  “哼哼……”
  “你哼什么?”
  还想跟她斗嘴,却再也抵挡不住席卷而来的疲惫:“没什么,我要睡一会儿。”
  大急,一把扯过他的衣领:“不许睡!你敢睡,我就扒光你的衣服,让你光溜溜的去见阎王!”
  “……你不用担心,我只是休息一下,不会死的。”
  “故事里都是这么演的,只要一睡就完蛋了!”
  “……那我闭目养神总行吧?”
  “不行!敢闭眼我就戳瞎你!”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如此野蛮霸道?”
  “不服?”
  “服……就眯一小会儿……好不好……我很累……真的很累……悠姐……”
  
  沈棠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轻不可闻,胡悠急得五内俱焚,不及细想,对准他的脖子便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生生拉回了他的神智。
  “啊!你是狗吗?”
  “对!正准备一口一口把你的肉咬下来,吃饱喝足好出去找路离开!”
  “别……别出去……”沈棠闻言连忙强自振奋了精神,坐起一些:“眼下,敌我皆在暗处,我不了解敌情,反之亦然。只要我不动,敌也必不敢动。倘若一旦出去,便会曝露在敌人的攻击范围内,则凶多吉少。为今之计,只有静候援兵。山庄中的人见我迟迟不归,定会前来寻找,到时候,那些意图对我不利的人自会离开。因为,他们暂时还见不得光。可惜微风不在这儿,否则,早已将救兵带到。”
  他在说这些的时候,青涩稚嫩的脸上有一种凛然沉稳的气质,让原本惨淡至极的面色陡然生出几许异样的华彩。
  胡悠突然很想看看,他跃马扬鞭在千军万马中驰骋的样子,想必很帅很酷很销魂……
  
  “微风?就是当年的那只鸟?”
  “……是鹰!”
  “我说是鸟就是鸟!”
  经过这几次交锋,沈棠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千万不要试图跟胡悠抗辩,因为决无胜算。最好的办法,就是叉开话题:“……既然不让我睡,那就给我讲讲你是怎么认了苏大哥做舅舅的吧!”
  “因为他是个大话痨……”
  
  就在胡悠想尽办法不让沈棠陷入昏迷的时候,白家二公子正在自家的后院里垂头丧气的被好一顿狂削。
  向来温润淡定的苏晗此刻拍桌子瞪眼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你居然把悠儿给弄丢了!”
  白朔一边用手指头蘸水在桌上画圈圈一边小声辩驳:“知道是跟沈棠在一起的,不算丢。”
  “我把她交给你,你没看住,就是丢了!”
  “我那不是恰巧有事走开了一会儿么,一个没注意就……”
  “你那些风流情债也能叫事?!”
  “好好好,我错了还不行吗?等王爷把她接回来,我摆酒向你赔礼道歉总行了吧?”
  “不用那么麻烦,直接折现!”
  “…………”
  
  发泄了一通后,苏晗总算稍稍冷静了一点儿,撩衫坐下喝了几口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特地把悠儿带到你这里来。”
  见他有消气的迹象,白朔连忙点头哈腰为其斟茶倒水:“知道知道!不过要我说啊,你们真的是太紧张了。其实大有可能只是几个好奇心重的人想去看看传说中那个能令凌王心动的神奇女子而已,毕竟为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悠儿而大动干戈,实在是有些没必要。”
  苏晗摇摇头,眉心微蹙:“小心谨慎些总是好的,我不希望悠儿有哪怕一点点遇到危险的可能性。这几日常有陌生的面孔出现在‘赤元巷’附近,我不放心让悠儿独自留在家中,也不想她在这个时候抛头露面,所以才让她来你这儿,本以为你白家后院是这京城中数一数二安全的地方,没想到……”
  白朔被他的冷哼弄得不好意思干笑两声,又不以为然摸摸鼻子:“你们这些朝廷里的人,总是喜欢把简单复杂化。这样下去,总有一天都会变成被害妄想症的神经病!”
  
  苏晗以指腹摩挲杯沿,声音沉缓:“这条路,本就尔虞我诈阴谋遍地,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白朔偏首看了他两眼:“我是为了家族而不得不如此,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
  挑眉一笑:“功名利禄。”
  “只是如此?”
  “人生在世,说到底,为的便是这四个字,有什么问题?”
  嘴角一撇,甩甩袖子起身:“随便吧!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也都会付出应付的代价。只希望,那个代价不是你此生所最在意的就好。”
  苏晗愣怔,目光落在水面上几片漂浮的无根枯叶,喃喃低语:“我……最在意的……”
  
  “哎呦我的凌王爷你可算回来了,再晚一点我怕就要被苏老弟给生吞活剥了!”
  白朔的一声高喊让陷入怅惘的苏晗为之一振,随后而来的一句惊呼却让他的心瞬间跌入谷底:“什么?维扬和小悠儿到现在都没有回山庄?!完了……这下我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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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悠和沈棠被找到时,已是月上中天。
  讲‘个人回忆录’讲得口干舌燥嗓子冒烟的她忽然望见远处有灯光点点人影憧憧,连忙推了推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沈棠:“臭小子快看,有人过来了!”
  沈棠闻言,猛力将舌尖咬破,借助刺痛保持头脑的清醒,同时强提一口真气,将所有力道全部灌注于未受伤的手臂,只待万一是敌,则做拼死一搏,至少也要给胡悠挣得片刻脱身的时机。
  等来人慢慢靠近,见到当先高举火把的几张熟悉面孔,心中顿时一松,从干裂的嘴中吐出一句话后便再也人事不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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