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情三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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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情三百年- 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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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童,以服众心,控首使众人臣服。另从前西南、西北各地因所辖部族涣散,才孤势难鸣,现诸部联合则势渐强。他准葛尔常年马背生涯,跷勇善战,兵满万人,已很难敌,终是大祸。可单他准葛尔内部即有不同氏族,各有属民,可设法分而治之,分则势弱,势弱则无力为害,还需求我朝相助。他准葛尔两翼有左、右哈萨克之乱,背后俄国虎视眈眈,便不得不卵附于我朝,便可供我皇驱使,为我皇效劳。另边藏之地幅员广阔条件险恶,如一味强取,时日长久,我朝损耗必大,打仗打仗,打的便是国力后备。西南、西北边陲分而治之,对阿布达什、杜尔伯特等部宜用怀柔之计,通贡互市互通有无,时日长久必为我朝风俗所化,届时,自可不战而胜。而巴桑、德吉特台吉等部与我朝多有仇忾,借此机会大力肃清重整也好。另有特楞古德几部均可用重金安抚,遣使者通好,说明厉害关系,等我朝再打几个胜仗,夺回西藏,他们见我朝军威昌盛,必不敢再出兵暗助准葛尔。”四阿哥不急不缓,一字一句条理清晰道来。
    橘色的烛火透过琉璃罩铺洒上四处,映得皇帝明黄缎袍一片辉煌,他看着面前的四阿哥侃侃而谈,面容沉静如月,如泰山之安,令人一望而意气相倾,皇帝心中波澜跌宕。

                        
五十七年八月壬子,孟光祖伏诛。。。。。。。冬十冬十月丙辰,命皇十四子贝子胤禵为抚远大将军,视师青海。甲子,诏四川巡抚年羹尧,军兴以来,办事明敏,即升为总督。
                                                ……………………《清史列传。圣祖本纪。百五十二卷。满文版》


十四贝勒府,书斋。

    十四阿哥挥退婢女人等,脸上笑影尽去,神情肃杀道:“看来还是小看了老三,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关键时刻倒也下得了决断,竟让他抢在前头去皇上那了。”他有些懊恼的攥紧了拳。
    “是啊,本来还想借此将他和那年羹尧一块告进去,也挫挫老四的锐气,省得你去西南后,他让姓年的在四川搞鬼。”九阿哥亦露懊恼,“他旗下门人孟光祖在外活动多年,在各省送礼,广络人心,这回还把主意打到年羹尧那去了,他这做主子能不知道,笑话,我看皇阿玛这回分明是有心袒护,这小子整日里念叨什么朱程理学的,哄得皇上高兴。细想想这种事他老三也不是头回干了,一废二哥时,还不是他自己向皇阿玛揭发喇嘛镇魇一事的。”九阿哥把玩着五指,讥诮道。
    “幸亏十四弟争气啊,朝堂上那番话震得那群叽叽歪歪的老家伙们都无话可说了,皇上一封十四弟为大将军王,老家伙们又都屁颠屁颠地跑来了,早干嘛去了。”十阿哥满脸掩不住的兴奋。
    “话不能这么说,”十四阿哥一笑置之,“老三他想扮猪吃虎,是个棘手角色,你们留在京城得多加防范。”他眉宇间凝结了一股冷冽之色。
    九阿哥毫不犹豫颔首赞同。
    “九哥,皇上让我自拟份随军人选单子,你看看可有什么合适的人可跟去。”十四阿哥略欠身道。
    “好。”九阿哥闻言一口应允。
    太阳落了下去,暮色渐浓,一群群归鸟掠过天空,翅膀击拍着空气,发出“飕飕”的声音。
    庭院中,两个孩子似在争辩着什么,忻圆人小气焰高,伸出白皙的皓腕指点着弘暄。
    弘暄终究少年气盛,受不了忻圆这个小娃的诋毁,不屑的说到,“哼,额娘说了,你们都是狐狸精。”才说出口,便已有悔意,都怪忻圆小小年纪,小嘴比谁都厉害,他比她大五岁了还说不过她也太丢人。
    完全没有想象中的暴跳如雷,也没有哭鼻子的声响,弘暄俯身看忻圆神色古怪,浓浓的竟是怜悯。
    “弘暄哥哥,你不要难过了,我额娘说狐狸精要美若天仙,要聪明伶俐,还要善解人意,反正就是要很美很美很聪明的女人才行的,所以这个府里只有我和额娘大小两只狐狸精。弘暄,等以后你额娘也长得美些了,她就也可以当狐狸精了。”忻圆仰起小脸,振振有词道。
    弘暄瞧着忻圆满脸同情的看着他,简直快要被她气疯了,几乎没被她的话呕死,“你是笨蛋吗?只有笨蛋才会相信这种鬼话。”
    忻圆似有些愣住了,几分困惑,随即又想起般理直气壮道:“那你说为什么阿玛最喜欢我和额娘呢?你额娘是不是说他是被很美的狐狸精给迷住了。难道阿玛也是苯蛋吗?”
    这下轮到弘暄彻底傻了眼,额娘她们老嘀咕阿玛是被狐狸精给迷住了,可没说过是很美的狐狸精。他凝视着忻圆娇艳欲滴的容颜,不停闪眨的美目璀璨晶莹,笑靥如花,难道真是这样吗?
    忻圆瞧他犯傻了,扯扯他的衣袖道:“弘暄哥哥,你别生气了,以后我不说你笨了。”她珠圆玉润的嗓音此次格外甜美。
    弘暄有些垂头丧气。
    假山石后的胤禵见弘暄让小忻圆的胡言乱语给整得没了脾气,无奈的摇摇头,回首见身旁的艾薇,半笑半嗔,脸颊上圆圆的酒窝若隐若现。也罢,就由得她胡闹好了,谁叫他鬼迷心窍,偏偏就喜欢她一个,他走了出去,咳了一声。
    弘暄回首见是阿玛,慌忙正身请安。
   “阿玛。”忻圆扑上前去抱住胤禵的身子,开心的嚷道,娇躯扑挂在了胤禵身上不停的磨蹭,胤禵顺势抱起了她。
    “忻圆,下来,哪有这么大了还要抱的。”艾薇颦起了眉。
    “不。”忻圆一口回绝。
    弘暄偷眼瞥瞧,羡慕无比。胤禵略问过他两句,便让他离去。
    胤禵怀里搂抱着软绵,散发着乳香的忻圆,回首瞧见略有醋意的艾薇,心中顿时感觉到一阵心荡神驰,凑近了说道:“薇薇,晚膳我要吃你做的醋黄瓜。”
   “你是小孩子吗?那么谗。”艾薇瞥他一眼。
   “可是真的好吃,怎么做的?”
   “就是新鲜黄瓜,用糖醋阉,不过糖要用桂花酿,醋用柠檬汁替,等吃的时候再洒些碎果仁就可以了。”三人渐走渐远。
    
    月儿弯弯,似露出笑靥的脸,满天繁星调皮地眨着眼睛
    胤禵辗转难眠,索性起身踱步至窗边,推开窗棂,让夜风吹拂他烦躁的心,就快去西南了,心底似有个声音在不停的唤着,半响,他终于不再挣扎,披上外袍,走出去。  
    天空夜鸟掠过,一只向左,一只向右,擦肩而过。
    艾薇瞧得有些入神,这一世,他们互相寻找,却不止一次的错过,总在即将相遇的时刻,选错了方向,一个向左,一个向右,也许是因天空实在太辽阔了吧,也许是因为他们走的本来就是一条永无汇点的岔路。
    胤禵走近了,正见着她仰望天空泫然欲泣的神情,忍不住出声唤道:“薇薇,怎么还不睡,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哦,眼睛里进了灰,有些酸。”艾薇掩饰道。
    胤禵上前佯装不觉的替她吹了吹眼睛,两人又都沉默了下来,良久,彼此互视一眼,胤禵轻轻道:“薇薇,天冷了,进房去吧。”
    她看了他一眼,轻轻颔首,转身离去。
    胤禵怔怔停在原地,他现在是大将军王了,他们还说他还会是未来的皇帝,可他心中为何还那样空虚,那秋风似一直吹入心底般凉。
    胤禵如惊醒般,追上了她,从身后一把将艾薇紧紧搂在怀里,仿佛一下填满了他心中的空虚,“今夜我留下来好不好?”
    艾薇背心蓦然一滞,胤禵转过她的身子,月光如水洒在她荏弱的脸庞,分外哀美,他一声叹息,吻上了她颤抖的唇。
    也许是月色太美,也许是彼此受伤的心无力再抗拒,他抱起了她走入寝屋。
    室内蕴红的烛光,跳跃着将两条人影映照在窗棂上。  
    胤禵见她似被钉住般,挪不开步,伸出手去,不容他们之间有任何距离的拉近了她,两人跌倒在榻上,脸颊顿时贴近,近得可清晰听见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声,胤禵起身褪去两人靴袜,重搂她入怀,艾薇慌乱地闭上双眼,长长的睫毛不停颤抖,他怀里的身子似仍同以往般微僵着,胤禵心中怅然,难道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放不下他吗?
    她的馨香萦绕在鼻间,胤禵掌心渐涌起股热力,隔着衣衫撩动着他,他的呼吸越来越热,湿热的唇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他双手极缓极缓的褪去她外衫,艾薇脑中似万马奔腾,昏晕得不能再思索,她摒尽浑身的力量欲控制自己不住颤抖的身子。
    她浑身僵硬无比,他的热情、欲望高涨不熄,硬生生止住,不能,还是不能啊,胤禵溢出丝苦笑,轻拍她背道:“好了,不要勉强自己,我可以再等。”随即感到怀中人一松。
    他见她神色尴尬,便俯在她耳边故作轻松道:“薇薇,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才行呢?妾身名不符实的,很委屈。”他说得哀怨兮兮,逗得艾薇嗤笑出声,双颊晕红。
    他搂住她的手依旧轻柔,身侧另一只手却不为她察觉的缓缓攥紧,终有一日,我要叫你们统统知道,这世上究竟谁才是真正强者。   
    她见他满目踌躇志得,心中一怮,他生在帝王之家,看虽无所不有,但有一点却与穷苦人家的孩子相同,童年都那么短暂,后者是因得到的太少,而他是因为拥有的太多,使得他们都必须过早地开始承受起生存的压力,急急地从一个孩子长成了大人,磨灭了他们曾经纯洁的童心,她无法想象当他想要的一切落空时,该是怎样的绝望沮丧。
    “胤禵,这仗总有打完的时候,从前你不是说过‘归去归去来兮我夙愿,余年还做陇亩民’吗?我不喜欢朝堂中那些勾心斗角的事,胤禵等仗打完了,你不要象从前八阿哥那样争什么,就陪在我身边好吗?”也许她是徒劳而试,可他为她做了那么多,她已不能如从前那般置之事外。
    “好。”他微微一颤,心怦然跳动,“薇薇,那你就永远都不离开我了?”他俯身将她紧贴住他心口,似寻求保证般喃喃低吟。
    她闭上双眼将脸颊偎着他的肩膀,同样的宽肩,同样的温度,触动了她心中那条思念的河流,欲哭的冲动在她的心底泛滥,她揪紧缎被,绞得手指泛白。进与退本来就在人一念之间,况太多太多的东西堆挤着她,似已无路可退,“恩。”她轻轻却坚定的颔首。
    她从来高高在上的姿势,忽地这般温柔,这般顺从,似措手不及,他的心房忽地“咚咚”擂捶,幸福来得这样仓促,胤禵有些不敢确定的疑虑,他等这一刻,似已等了千年万年。那样苦苦的坚持,虽还未到春天,但却总已见绿意。但他也知道,他就像个踩在薄冰上的人,虽因放不开她而恋恋不舍不能离去,可他的脚下,是那么地脆弱,那么地不堪一击。 
    “薇薇,我要彻底将你困在这里。”胤禵唇畔噙笑,满意地扬起双掌合拢住她的纤手,似宣告他的占有般,“我要将你困在我的掌心里,让你再也逃不了了。”他握得那样的紧,让人无力甩脱。 
    描金红烛哔啵燃烧,蹿升着明丽的火焰。
    
    窗外,秋风吹来,呜呜如诉,漫无边界,仿佛再怎么吹拂,也到不了天涯的尽头。夜色中一双怨恨的眼眸烁烁声光,又透出如释重负的轻松。

今千万恨,付水东流
    天灰蒙蒙,云压得低低,千万条银丝飘落了下来,篱笆那头二、三枝性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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