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絳雪玄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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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絳雪玄霜- 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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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医道造诣均深。
  经常奔行在名山大川之中,采集各种奇药,制成丹丸之类,替人疗病,不过那受惠之人,大都不知是受他之恩,只是在暗中把药丸送去,活人无数,以后,他却突然归隐了。”
  方兆南道:“那老人现在还活在世上吗?”
  陈玄霜摇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爷爷说,那老人不知何故,突然对尘世厌恶起来,独自飘然远去,世间所有之人,都不知他的去处。
  以后,江湖上就有了‘血池图’的传说,当时爷爷并不相信,后来他亲自看到了那‘血池图’,才知道传言不虚……”
  她轻轻的叹息一声,道:“这都是几十年前的事啦!那时候,这世界上,还没有我呢!”
  方兆南听她言词直率,毫无顾忌之心,轻声说道:“你爷爷没有取到过那‘血池图’吗?”
  陈玄霜道:“记不得啦!但我想爷爷决不会取到,如果他早取得‘血池图’,为什么不把自己的内伤医好呢?”
  方兆南暗道:“这话也是不错,但他见过‘血池图’大概是不会错了,以他那等绝世武功,竟然没有把‘血池图’据为己有,看来此图,确是经过不少大劫大难了……”
  忽然又想起师父一家人来,如若师父不得此图,也不致落得那等凄惨的下场,家破人亡……
  只听陈玄霜轻轻叹息一声,道:“南哥哥,我记不起啦,咱们别谈这件事了!”
  方兆南缓缓站起身来,笑道:“你再慢慢的想吧!想起来了再告诉我。”
  陈玄霜随他站了起来,道:“我心中又想到了一件不解之事,不知可不可以说给你听?”
  方兆南听得心中一震,道:“什么事,尽管说吧!说错了也不要紧。”
  陈玄霜慢慢垂下头去,幽幽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见你和白衣少女在一起时,心里就觉不安。”
  方兆南呆了一呆,说道:“咱们在江湖之上行走,要应付各等各样的人,见多不怪,你以后就会慢慢的好了!”
  陈玄霜叹道:“唉!我心中也想到了,这是件不该的事,但我见到你和那白衣少女在一起时,心中就难过的不得了,恨不得把她杀掉!”
  方兆南听得怔了一怔,道:“什么?”
  陈玄霜突然把星目眨了眨,两滴泪水滚了下来,黯然说道:
  “南哥哥,我要杀了她,你心里定然会恨我,是吗?”
  方兆南轻轻的叹息一声,道:“她是好人,你杀了她,那自是不应该。”
  陈玄霜凄凉的一笑,道:“要是别人杀了我,你心里难不难过?”
  方兆南沉吟了一阵,道:“那自然很难过。”
  陈玄霜突然一耸秀眉,正容说道:“如果有人把你杀了,你猜我难不难过?”
  方兆南笑道:“这我就猜不着了!”
  陈玄霜满脸坚决之色,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不难过。我要把杀死你的人捉来,把他慢慢的杀死,然后把你的尸体,移置到一处人迹罕到的山洞中,我守在你的尸体旁边……”
  她脸上泛现出深挚的情爱,一个字一个字的接道:“和你死在一起。”
  这一句话,字字如铁锤击岩般,敲在方兆甫的心上,还未想到该如何答复陈玄霜,她已转过身子,缓步向前走去。
  此女爱恨之心,强烈无比,言词之间,毫无缓和余地,虽只在心中思想之事,但说来词意坚决,使人毫不怀疑,她真能做得出来。
  方兆南望着她缓步而去的背影,流露出无限凄凉,心想叫住她,但话到口中之时,突然又忍了下去。
  他暗忖道:“我如此刻叫她回来,说几句慰藉之言,只怕又要引起她心中误会,不如以后再设法劝解她的好。”
  但见陈玄霜慢慢移动的窈窕背影,逐渐的远去,隐入室中不见。
  方兆南轻轻叹息一声,回到自己室中。
  他静静的躺在床上,想到近月来的际遇,如梦如幻,已往敬慕梦乡的武林高人,想不到在这短短数月之中,大部见到了。
  而且以自己这等籍籍无名的人物,在短短的时日中,竟和列名当代武林中第一流的武林高手,同坐同食,把盏论交。
  这等事情,如非身历其境,想也难以想到……
  忽然想到了张一平来,他身受重伤,留在抱犊岗朝阳坪上,不知怎的竟然也赶到了这明月蟑,参加英雄大会。
  细想他适才在偏殿中对待自己的情形,好像整个人,完全变了一般,此中定有着甚大隐密……
  心中愈想,愈觉其事可疑,恨不得立时去找张一平问明白,霍然站起身来,向外奔去!
  只见一抹夕阳,反照过来,天色已然快近黄昏时分。
  他心中突然一清,暗道:“与会之人的宿歇之所,漫无一定。
  除了寺中的和尚之外,只怕没有人能够得知,现在天色已晚,我如到处乱跑,.只伯又要引起别人一番疑心。”
  心回念转,又缓缓退入室中,和衣而卧,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的甚是香甜,醒来已是深夜时分,满室中一片黑暗,伸手难见五指。
  耳际间风声呼啸,夹杂着滴滴答答的雨声,天有不测风云,不知何时竟然下起雨来了。
  方兆南坐起身子,用手揉揉眼睛,摸索着下了木榻,向前走去。
  他记忆之中,依壁竹几之上,放有茶水,醒来口中甚渴,直觉的向前走去。
  他目力本有过人之能,略一停息,已可隐约见物,伸手取过竹几之上放的茶壶,倒了一碗,一口气喝了下去。
  入口冰冷,好睡初醒的情困之意登时消去,神智忽然一清。
  但闻风啸强猛,雨声盈耳,外面的风似是甚大。
  他默然静立了一阵,正待回到木榻之上,静坐运功,忽见一道闪光,划空而过,不禁转头向外望去。
  紧接着雷声隆隆,震耳欲聋,隐约之间,似觉窗外静院中,映现出一条人影。
  心中疑念即起,缓步走了过去,轻轻打开窗子,忽觉一股冷气,吹了进来,挟着点点雨珠打在脸上。
  又一道闪光划起,强烈耀目,借着闪光望去,果见风雨中,站着一个长发披肩的少女。
  在这等风雨交加的深夜中,戒备森严的寺院里,外人纵然敢来,只怕亦难逃过少林寺和尚重重暗桩监视,势非引起一场骚动不可,这风雨中的少女,八成是陈玄霜了。
  心念一动,顾不得风雨吹打,纵身一跃,飞出窗外,雨滴如珠,吹打在身上,片刻之间衣履尽湿。
  他心中虽然料定那风雨中的少女,八成是陈玄霜,但仍不敢稍松戒备之心,暗中运气相护,缓步走了过去。
  那长发披肩的少女似是已警觉有人向她走去,缓缓的转过身来。
  风强雨猛,有如瀑布急泻,站在风雨之中,宛如置身在滔滔的大河里,两人虽然相距不过四五尺远近,但方兆南仍然无法看出对方的面貌。
  只听一娇柔的声音,传入耳际,道:“南哥哥,你睡醒了?”
  这声音一传入耳,方兆甫立时就认出对方是谁,急步走了过去,说道:。‘霜师妹吗?
  这大风雨,你不在房中休息,跑出来做什么?”
  陈玄霜道,“我睡不着,在你窗外站了很久啦!看你好梦正甜,不忍叫醒你。”
  这几句话情意深长,胜过千百句盟约誓言。
  方兆南大力感动,伸手抓住她衣袖,说道:“春寒料峭,夜雨如冰,你在风雨中淋打,就不怕受寒生病,快走啦!有话咱们到屋里去说。”
  牵着她的纤纤玉手,直向房中走去。
  方兆南出来时,从窗口中纵跃而出,那房门仍然反扣着,推了一把,没有推开,才想起房门还扣着,微微一笑道:“我也急糊涂啦!忘了房门未开,咱们从窗口爬回去吧!”
  两人回到房中,方兆南反手把窗门关上,取过火石,点上油灯,房中骤然大亮。
  方兆南的衣服,亦为雨水淋透,水珠滚滚,洒落地上。
  陈玄霜忽然庄重的说道:“南哥哥,你快去坐到竹椅上。”
  方兆南虽不知她用意何在,但见她说的郑重其事,只好依言坐了下去。
  陈玄霜低声说道:“不论我做什么事,你都别动!”
  方兆南略一沉吟,笑道:“好吧!”
  陈玄霜似是十分高兴,嫣然一笑,道:“你要动一动,我就要生气啦!”
  陈玄霜转过身去,走近木榻之上,取过方兆南衣服鞋袜,走了过来,蹲下身子,抬起头来,仍甚不放心的说道:“不要骗我。”
  搬起方兆南一条腿来,替他脱去湿透的鞋袜。
  方兆南甚感不好意思,脸上一热,说道:“此等之事,怎敢相劳师妹,还是我自己来吧!”
  陈玄霜一面擦着他腿上的水珠,一面接道:“你答应过不动的。”方兆南正容说道:
  “师妹已是婷婷少女,我也年过弱冠、咱们都已不是小孩子了,牵手言笑,已是不该,岂可在此逾越男女礼防?”霍然站了起来。
  陈玄霜慢慢抬起头来,说道:“难道你以后不想娶我吗?”
  此等之言,竟然在她口说出,而且满脸严肃,庄庄重重,似是她心中早已把方兆南看作了未来的丈夫。
  方兆南听得呆了一呆,道:“这等终身大事,岂是儿戏,既无父母之命,又无媒的之百,如何能草草决定?”
  陈玄霜仰脸思索了一阵,道:“唉!我从小就没人好好教养我,很多事都不知道,我想到以后总归要作你的妻子,那自然要替你铺床叠被的服侍你更衣梳洗。
  可是这些事,我从来没有做过,以后做将起来,只怕难以作好,现在看到你满身衣履尽湿,忽然想到该给你换换衣服,难道我做的不对吗?”
  她这一番话,说的情意深重,诚挚无比,自自然然,毫无牵强造作,至情至性,率直感人。
  方兆南暗暗付道:“陈了她年迈重伤的祖父之外,我是她生平中第一个相识之人,也许在她心目之中,早已觉得我待她深情似海,在这茫茫人世间,是她唯一可信可托之人。
  对一个情窦初开,一知半解,涉世未深的少女,如何能责以俗礼,何况我这数月之中,对她的言行举动,也逾越礼防大多,自是难怪她生出很多奇想……”
  心念转动,油生怜借,轻轻拂着她满是雨水的秀发,说道:
  “世间有很多明教礼法,动辄加罪于人,你以后慢慢就会知道了。
  虽然咱们武林中人,不太讲求礼数,但也不能太过放荡,人言可畏,名节攸关,你快些回房去吧!换过湿衣,早些休息,不要冻病了,有话咱们明天再谈。”
  陈玄霜凝目寻思了片刻,说道:“唉!也许再过几年,我就不会这样的傻了。”
  突然举起双手,蒙着脸向外奔去。
  方兆南追到门口,只见她冒着风雨,穿过静院,向自己卧房中奔去。
  他扶在门上,望着那消失在风雨中的背影,心底真情激荡,几乎忍不住要追过去。
  他知道刚才的言词态度,大伤了她的芳心,但他终于忍住了心中情感的冲动,他知道此刻如若不能克制心中的冲动,只怕以后更难和她相处……
  他无心再静坐运功调息,换去湿衣,躺在床上,脑际中思潮汹涌难以遏止。
  在他脑际中泛起了一种十分奇怪的念头,他对梅绦雪可以说毫无情意,但心灵上,却隐隐觉得寒水潭对月缔盟的一事,成了他无法摆脱的枷锁。
  这是种十分微妙的感觉,那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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