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刀一剪梅》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封刀一剪梅- 第33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忠福眼里露出惊恐之色,喃喃地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火药为什么没炸?你为什么知……道迷宫机关消息?”
  丁非凡目光瞟了一下卜善慈后道:“让你死个瞑目吧,卜老得知你在此巢穴后,已收买了白带营两个内应,就是他们淋湿了窑洞里的火药线,并替我们扳动了迷宫窑阵的机关消息。”
  忠福的脸一阵青色过后,一片死灰色。
  卜善慈肃容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凡能弃暗投明者,卜某保其性命不受伤害。”
  窑坪中七八名白带营宫丁闻言,立即扔下手中的刀和弓箭,退出坪外低头听候处置。
  忠福身子动了动,眼珠一转。
  宋志傲冷声道:“你还思活命吗?”
  忠福刚扭出的脚步立即顿住。
  蓦地,一条人影像苍鹰从坪外掠来。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杨谷琼已抢过窑顶,扑向忠福。
  忠福眼里闪过一道欣喜的光亮:“杨少……”
  “侠”字还未出口,杨谷琼的剑突然出手,在忠福的颈脖上削了个弧形,忠福的人头随着一腔激喷的血柱飞上了天空。
  吕怀良脸色变得苍白。
  杨谷琼这样急于杀忠福,而忠福在被杀时没有丝毫的反抗意识,证明他心中的猜测已愈来愈接近事实。
  霍梦燕瞧着吕怀良,心中有几分奇怪,她不明白吕怀良脸色为什么会这么苍白。
  “冬!”忠福的人头坠落在地上,滚到数丈之外的大窑洞旁。
  杨谷琼跟着抢过去,伸手想去抓忠福的人头。
  一道淡淡的刀光从窑洞里划出,划向杨谷琼的手腕。
  杨谷琼手腕往回一缩,刀光压在了人头上。
  站在人头旁边的是徐大川!
  杨谷琼剑横胸前,道:“千面郎君,你也在此,好极了。”
  徐大川没理睬他,收回刀,从腰间取下个石灰皮囊打开,抓起忠福血淋淋的人头,在石灰里这么一搅拌,便塞进了囊中。
  他提起皮囊对卜善慈道:“卜老,这忠福是朝延通缉的要犯,人头交我结案。”
  说罢,他大步踏过杨谷琼身旁,往窑坪外走去。
  卜善慈没有阻拦徐大川。
  卜老没动,所有的人也就没动。
  杨谷琼紧盯着徐大川的背影消失在废窑群里之后,才问卜善慈:“为什么让他带走忠福的人头?”
  卜善慈正色道:“徐大川在复出江湖之前,已被秘密召入皇宫,官复大内副统领之职。
  他这次与大行宫联系,是奉命办案,乔装打入大行宫内查案,实不相瞒,大行宫白带营的两个内应,都是为徐大川所收买。”
  杨谷琼抿起了嘴,脸色有几分难看。
  廖天奎和关世杰大声吆喝着:“唷,原来是这样!”
  卜善慈又道:“听说徐大川正在调查大行宫宫主的身份,已经有了几分眉目。”
  宋志傲板着脸道:“不该这么快就杀了忠福,该要审讯他才对。”
  杨谷琼因忠福是被他杀,不得不答话道:“凡大行宫里的人,谁都没见过那位白发老头宫主的真实面孔,留着他也没用。”
  宋志傲瞪着血红的眼道:“我只想问问他,究竟是谁杀了我的儿子。”
  杨谷琼嘴唇扯动了一下,没再出声。
  云圆道长也咬紧了嘴唇。
  丁非凡道:“卜老,这迷宫巢穴怎么办?”
  姚云瑜抢口道:“还怎么办?干脆炸了它以绝后患。”
  廖天奎翁声响应:“说得对,炸了它,该死的大行宫害得老夫的七十丈寿宴草草收场,不把这贼窝夷为平地,不解老夫心头之恨。”
  卜善慈想了想道:“这害人的迷宫若不毁掉,日后不知会被哪个邪教、邪帮利用,还不如炸了它吧。”
  他的话音刚落,杨谷琼便已带人拖来车上的火药,动手准备。
  众人对杨谷琼雷厉风行的行动,出色的组织能力,表示了高度的赞扬。
  吕怀良也在帮忙布置摧毁迷宫巢穴的放爆工作,但他做得有些心不在焉。
  有一个新的疑问在困绕着他:“徐大川为什么要那么急急地从杨谷琼手中,夺走忠福的人头? ”
  他敢断定其中的蹊跷,不会很简单。
  众人退出废窑群外。
  朱厚德靠近云圆道长的身旁,悄声道:“喂,我们的关系能不能公开?如果不能的话,解决的办法有很多种,比如说银子……”
  云圆道长坦然地道:“我对不起艳艳,现在没有人再能拿她来威胁我了。你公开我们的关系吧,我很乐意你这么做。”
  朱厚德愣了一阵,大声道:“喂,喂!告诉大家一个消息,我俩夫妇是云圆道长的亲家。”
  “胡说八道!”关世杰首先发出反应,“你想高攀云圆道长也用不着这种手段。”
  邱丹兰道:“这是真的。”
  宋志傲沉声道:“算了吧,现在不晃开玩笑的时候。”
  邱丹兰和朱厚德同时嚷开了声:“他是杨艳艳的父亲!”
  “狗屁!”廖夭奎翁声道,“放你两公婆的狗屁!”
  宋志傲端然地道:“请不要侮辱云圆道长的人格。”
  云圆道长道:“他俩没有说假话,我确是杨艳艳的父亲。”
  众人顿住脚步,愣傻了眼。
  此时,身后响起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爆炸声中,废窑群化成碎块飞上了天空。
  岳阳楼耸立在西门城头。它是三层三檐的纯木结构建筑,楼的左右各有一座亭阁,组成一个品字形,周围绿树环绕。
  远在东汉时,岳阳楼地就建立了巴丘邸阁,他为囤积粮草之地。
  后吴将鲁肃把巴丘邸阁扩建为巴丘城,并在西门城头建了个阅兵台,台上修了个简陋的阅军楼,这就是岳阳楼的前身。
  现在岳阳楼经多次修建,是黄瓦绿脊,雕梁画栋,三层十二个飞檐,像十二只张天的翅膀,使整座搂仿佛要殿翅欲飞,与蓝天和碧水相映生辉。
  楼前的空坪上,几十个木匠正在忙着搭赛刀会的平台。
  能允许在岳阳楼前坪场上搭台,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光官府批准这一道关,已就是难得很了。
  然而,官府批文很快地就下来了,其它交涉也顺利过关。
  卜善慈慈善堂的势力与影响,由此也可见一斑。
  慈善堂两次突击行动成功,斩断了大行宫的左右胳膊,剩下的就是利用赛刀会这个布局,来引诱大行宫宫主入网了。
  负责建台的是慈善堂的崔管家
  卜善慈只向他交待了一句话:赛刀会要办得不丢失慈善堂的面子。
  话虽只有这么一句,要办到可并不容易。
  崔管家正在坪场上忙首着指挥这,指挥那的,忙个不停。
  天空飘来一片乌云,坪场上光线顿时一暗。
  一阵狂风掠过,卷起了大片落叶和木梢。
  这时,湖边有人在高喊:“江猪拜风罗,赶快落帆归港!”
  崔总管顶着风抢行几步,到坪外。
  湖面上波涛滚滚,浪花激荡。
  忽然,浪花迸散,一个形如人头的黑色东西冲出水面。
  “嗤”地声响,黑色东西喷出两尺高的水柱,随即沉入水中。须臾,又在另一端水面出现。
  崔管家知道这黑色东西,便是江猪。
  江猪、本名河豚,形状与白鳍有些相似,但全身却是呈褐黑色,嘴小,眼睛小得几乎辩不出,无鼻,头顶有一个气孔,尾长,鳍宽,每只大红重十公斤左右。
  当它冲出水面时,头一昂一氽,形如小黑猪跪拜,故被人称为“江猪”。
  江猪因形态丑陋,出现在时总伴之风浪,而且常常成群结队掀翻小船,被人厌恶,视为不祥之物。
  崔管家脸色阴沉,上咬住了下唇。
  赛刀会平台刚刚开工,便遇到“江猪拜风”,是否意味着大凶之兆?
  一轮圆月,挂在树梢上。
  这是棵连理树,
  两株高大的红木棉连理,合成一株,在昏昏的月光下,就像是情人在拥抱着一样。
  余双仁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连理树,心思如潮起伏。
  她想起了丁不一和沈素贞、白如水,苏小玉、江春花,还有丁非凡。
  这些人都是她的仇敌,她不觉咬紧了银牙,便澄澈如水的眸子里却没了往日冷酷的仇意。
  是丁不一四位公主夫人说谎,还是大行宫宫主说谎?
  大行宫宫主为什么要欺骗自己?
  丁不一若真是自己的亲爹,那么……
  她感到痛苦与困惑。
  十多年来,支撑她活下来的力量,便是她心中复仇的意念。
  多少寂寞,多少焦虑,多少等待,一旦相遇,却原来是这般的一团谜!
  她仍只有静静地等待,等待谜底完全揭开。
  她原本想去寻找宫主,但她走不开,她需要照料任焉梦。
  自从在石室替任焉梦更衣后,她已发誓今生今生非任焉梦不嫁。
  然而,自己能嫁给一个连人也不认识了的痴儿么?她自己问自己。
  不要嫁,也要一辈子照料他,她自问自答。
  她抿唇绽出一个浅笑,清丽的脸上是一片坚定,其中还带有一丝羞涩。
  房门推开,武正君、卜善慈、徐天良、钱小晴、段一指夫妇和何仙姑走了进来。
  武正君走到床边,看了正瞪眼瞧着天花板的任焉梦一眼,然后耸耸肩道:“狼崽,对不起,老夫已经尽力了。”
  徐天良吁口气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命中注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段一指不顾巫若兰的捏卡,道:“我总还想试一试。”
  何仙姑扁扁嘴,撩撩鬓角的白发道:“百臾神翁都治不好他的病,你就别逞能了。”
  段一指挺起鸡胸,瞪圆独眼:“人已到了这种地步,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还不行?”
  徐天良:“你打算如何医治?”
  段一指抿了好一阵嘴,才道:“老夫已和卜老商量过了,打算把痴儿送到冰窑,然后再用老夫的‘和神丸’替他治疗。”
  徐天良问道:“这里有冰窑吗?”
  卜善慈道:“也说不上是冰窑,就是老夫藏养天山千年冰蚕的地下室。”
  段一指巴哒了一下嘴道:“据说,痴儿从小就被那个白发老头关在一个冰窑里,睡的是冰床,如果把他送到冰窑里,治疗也许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钱小晴道:“和神丸是什么药?”
  段一指道:“徐夫人,这就不好怎么说了,反正是治疯病的药。药方已给卜老看过,有几味药慈善堂都没有,还得卜老另想办法。”
  何仙姑道:“段老头,你可有把握?”
  段一指翘着嘴:“这……”
  巫若兰接口道:“这件事既已揽上下身,就直说了吧,我看该有在三成把握。”
  徐天良与钱小晴对视了一眼道:“这样,就试一试吧。”
  卜善慈道:“老夫这就派人把痴儿送到地下室里去,并请徐天良夫妇去寺下室照料,因为地下室太冷,没有精深内功的人是无法久持的。”
  余双仁目光投向卜善慈。
  卜善慈做了个无奈的手势道:“请余姑娘暂进移住到四位公主夫人处,另外丁庄主今天也来了,他说他有话要与你说。”
  余双仁沉凝片刻,默然地点点头。
  任焉梦被送到了地下室。
  地下室里仍只有三盏油灯,灯光阴森而灰暗。
  室中多了一张石床,床旁两张石板凳。
  室内冷气逼人,刺骨寒冷。
  任焉梦被搀扶到石床上躺下,痴呆的目光变得明亮,继而泛出一片梦幻之光。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