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女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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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女捕头- 第1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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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丫头都在二十上下,嬷嬷也不过三十四五的人。
  张百通安排三人入了座,立刻退了出去,两个随行的捕快,这次没有跟进来。
  这地方有茶、有糖、有瓜子,哪里象审问人犯的地方,简直如招待朋友,所以,三个人
也没有惊怕的感觉。
  “哪一位是侍候言大人的?”
  程小蝶目光在两个丫头的脸上转,发觉她们虽然不是很漂亮,但二十岁的大姑娘,全身
充满青春气息,并未因坐了几天牢,有所憔悴,这一点使程小蝶很愉快,证明了她们未受虐
待。
  “小婢文芳。”坐在右侧的丫头道:“负责打扫南书房,奉侍言大人酒饭、茶水。”
  程小蝶点点头,道:“可是你到厨房取得酒菜、茶水,送入书房?”
  “由男仆送到南书房庭院的月洞门外。”文芳道:“小婢再接下送入书房。”
  “言大人生前进餐时,是一人独吃呢?”小雅道:“还是有人陪他?”
  “大都由索喜陪同进餐。”文芳道:“小婢从未得此荣宠,但却负责收拾碗筷。”言来
若有不平。
  小雅笑一笑,道:“南书房中只有你们主婢三人吗?”
  “是!”文芳道:“主人上朝,或因事外出,只有我和素喜两个人了。”
  “你对素喜知道多少?”小雅道:“不要急,慢慢地想想,记住,不能说谎,也不能说
错。”
  文芳凝神思索了一阵,道:“素喜为人,表面随和,骨子里却很高傲,又得大人宠爱,
名份虽和小婢一样,事实上,小婢连她也要侍候。”
  “原来如此,可真是委屈你了。”小雅道:“素喜也把你呼来喝去吗?”
  “那倒不会。”文芳道:“她只要瞄我一眼,我就尽快动手了,南书房的事情不算多,
不很忙,也不累人,只是心中有点不服,同是丫头,素喜却有小姐命,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哪!”
  “可能她比你更辛苦?”小雅道:“侍候言侍郎的生活起居,还要陪他吃饭喝酒,不会
比你轻松嘛!”
  “说的也是。”文芳道:“这样想一想心中就平静了,我和素喜相处近年,就在一种妒
嫉、畏惧中过来……”
  “慢慢慢!”小雅道:“你妒嫉,我们明白,但畏惧由何而生呢?素喜骂过你,还是打
过你?”
  “不用打骂了,只要她一瞪眼,就吓得我腿软了,哪里还用开口。”文芳的脸上微现红
晕,忆往事,颇有点不好意思的感觉。
  小雅想到素喜精湛的武功,一瞪眼,定然是杀机逼人,文芳自要被吓坏了。
  文芳停了停,又道:“素喜眼里有刀啊!看得人心头发毛,她一定身怀武功。”
  “看到过素喜表露过武功没有?”小雅道:“一年多的相处,多少总会露出一两次破绽
的。”
  “没有看过。”文芳沉吟了一阵,道:“有一次,言大人在书房中和人争吵,吵得很
凶,我听到拍桌子的声音,那人吼叫了两句,突然停下,片刻后,素喜扶着那人行出来,我
站在一处屋角看,那人脸色苍白。头上不停地滴下汗水,走路也很吃力,如非素喜扶着他,
只怕寸步难移了。”
  “以后呢?”小雅道:“素喜总不能送他出府啊!”
  “只送到南书房月洞门外,就由一顶小轿接走了人……”
  “文芳。”程小蝶道:“言侍郎有一位乘轿直入南书房的客人,就是他了。”
  “好象不是,那顶轿子我见过,是蓝绒轿面,蓝色轿顶,看上去很华贵,抬来那人的轿
子,很普通,是青布轿面,是那种随时可以叫到的轻巧小轿。”
  程小蝶道:“轿夫怎知道有人受伤?定然有人招唤了,什么人招来的小轿?”
  “没有人招唤,是那人乘坐而来,轿子就等候在南书房围墙的月洞门外。”文芳道:
“言大人严令下人,不得进入月洞门,事实上,南书房包括庭院在内,是一片禁地,除了我
和素喜可以自由出入之外,言总管见大人,也要我们通报才行。”
  程小蝶和小雅同时一怔,忖道:看来,言侍郎这书房中的秘密,连言贵也要回避了,究
竟在搞什么呀!
  “文芳,你进去过书房了?”小雅道:“书房中都放些什么东酉?”
  “当然是书了。”文芳道:“好大的一座书房,四壁书架墙般高,摆满了书,好象天下
所有的书,那里都有。”
  “难道就没有别的东西吗?”小雅道:“你再仔细想想看,你常常打扫书房,定然印象
深刻。”
  “书架有文房四宝,也放了一个青玉笔架,书案正前面的书架上,似乎空了一格。”文
芳道:“正好在言大人的眼皮下面,不过,我记不得放有东西。”
  “听说言大人书房之内,还有一间秘密的卧室?”小雅道:“去打扫过没有?”
  “没有,我知道有秘室。”文芳道:“还是素喜一次喝多了酒,告诉我的,说那座秘室
很大,打扫起来很累人,我心中虽然很好奇,但却不敢多问,我也在书房中找过很多次,找
不到进入秘室的门户。”
  程小蝶道:“谢谢你,文芳姑娘,张班头,带文芳姑娘下去休息。”
  文芳离去,程小蝶目光才转到那嬷嬷身上,道:“你是言夫人的陪嫁的丫头?”
  “是!”嬷嬷脸上泛起讶异之色,忖道:是神仙哪,怎么一语中的,猜得这么一个准
法,记得,他们没有问过这档事啊!
  “那你对言夫人的事,知道得很多了。”程小蝶道:“答话要真实,恼了我一样会动用
大刑。”
  “小妇人不敢虚妄。”
  “姓什么?”道:“嫁了丈夫没有?可生有子女?”
  “小妇人田氏,幼小家贫卖入同姓的田家为婢……”
  “你是说言夫人也姓田了。”程小蝶道:“你们之间可是同族关系?”
  “纵然有关,也已出了五服,算不得近亲,不过,一笔写不出两个田字,也许这层关
系,就把我拨在小姐身边听用,小姐大我两岁,年龄相近,相处得十分融洽。”
  田氏接着道:“闺中岁月逐云飞,小姐嫁入言府家时,带我同进言府,我二十岁那年,
由小姐作主,嫁给言大人幼时的伴读书童,不想只作三年夫妻,丈夫就暴毙一死……”
  “停一下。”程小蝶道:“你所谓暴毙意思是……”
  田氏长叹一声,道:“不知他误食了什么东西,半夜发作,大喝一声,七窍出血而亡,
死时似是有话要说,但他忍下了。”
  “你为什么不问他呢?”小雅道。
  “当时,小妇人已吓得惊魂高体,哪里还想到这些,事后思索。”田氏道:“他好象有
话要说,小妇人夫死之后,因未生一男半女,又回到小姐身侧听用。”
  小雅道:“除了你新婚三年之外,你大半生的岁月,都追随在言田氏的身侧了。”
  “是!小姐闺名秀珍,小妇人八岁陪她,直到现在。”
  田氏接着又道:“就算婚嫁三年之间,也常过府探望,那时言大人已高中进士及第,放
牧铜山县,小姐独居一院,颇感寂寞,直到两年后,言大人升迁知州,接小姐同赴任所,日
后连连升迁,夫妻也恩爱非凡……”
  “这倒未必吧!”小雅道:“北内院、南书房,两人一年难得碰几面,还算恩爱夫妻
呀!”
  “毛病出在七年前杨州知府任内,不知为什么,夫妇吵了一架,从此就成了一个死结,
再也没有和解,大人干脆迁入衙门住,夫人也独守一宅院。”
  田氏接着道:“但他们一直维持着表面夫妻,可真是难为小姐了,我因夫死亡寡居,小
姐却是守的活寡,可怜啊!”
  “你是言夫人随侍过门的女婢。”小雅道:“丈夫死后重又回言夫人的身侧,足见情感
深厚,言侍郎夫妇为什么吵那一架,事后也该告诉你了。”
  “小姐一直不肯说,但我问过她。”田氏道:“我问得太急了,她就哭了起来,这一
来,我不敢,也不忍再问了。”
  “这七年以来。”程小蝶低声道:“他们夫妇就未再同房?”
  “是,官场的酬醉,夫人和老爷同进同出。”田氏道:“回到府中各奔一方,自从老爷
调入户部之后,酬酢极少,南、北分居,一年也难得见次面了。”
  “言侍郎有素喜侍候,素喜之前,我相信还有别的女人。”小雅道:“这方面,你知晓
多少。”
  “这一点,是我心中最大的气忿,老爷可以找女人,还当少艾的夫人,却守着活寡,不
公平啊?我不懂小姐怎么忍受了这么多年。”
  “女人哪,这方面吃亏大了。”小雅道:“三从四德害苦了我们,也造成千千万万的深
闺怨妇,我很同情言夫人的际遇,可是,不忍受又能怎么样呢?”
  小雅在燃引线,果然激出了田氏的怒火,道:“下堂求去啊,小姐很漂亮,不信你们去
看看,快近四十的人,还象一朵花似的……”
  “言大人不解风情,是吗?怎忍心把美丽的夫人弃置在深闺?”程小蝶道:“言夫人无
可奈何夫不归,但言大人又怎能任令春花等闲开?”
  “是啊,这一点我也想不通了,那一架吵得太凶了。”田氏道:“吵断了夫妻间所有的
恩爱情义。”
  “吵一场,打一架,也不会记恨得如此之久。”小雅道:“是否别有原因呢?”
  田氏呆了一呆,道:“会有什么原因呢?小姐嫁入言家之前,是个足不出户的富家千
金,一年只准看一次花灯,也要有两个丫头陪着,四个长工护驾,日子过得很单纯啊!”
  程小蝶笑一笑,道:“田嬷,请暂回牢房休息,我会想法子尽快地放了你。”
  一挥手,张百通带走了田嬷。
  “小雅,回我的公事房去。”程小蝶站起身子,当先而行。
  小文也及时赶回到总捕头的公事房中,道:“我对阿横、阿保仔细地描述了言贵的模
样,费了不少时间。”
  “可惜你漏听文芳和田嬷的回话。”程小蝶道:“小雅说说你的看法、意见。”程小蝶
先行落坐,小文、小雅才相继坐下,尽管程姑娘对两人已经熟不拘礼,但小文、小雅的心
中,一直保有着主婢的分寸。
  “夫妻的恩爱,不会因吵一架,就形同陌路。”小雅道:“可能是吵架后,又经过一番
商议,维持了表面夫妻,事实上夫妻间各行其是。”
  “会有那么复杂?”小文吃了一惊,道:“言侍郎学识广博,充满着好奇、幻想,仗凭
着宦囊丰厚,收集了不少奇玉,配合着他的聪明、才智,建立起一座藏玉宝库,这个人读书
太多,读得又都是不务正业的奇书、杂学,性格复杂多变,行为怪异。”
  “小文,人会变哪!”小雅道:“有那么一位奇学富五车,邪才高八斗的丈夫,带也把
老婆带邪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小文听得直点头,道:“说的也有道理,常在火炉旁边坐,薰也薰得一身烟臭味了。”
  “这都是我们的猜测。”程小蝶道:“我们想象中的言夫人,和田嬷嬷描述的大不相
同,别忘了她们主婢相处二十年以上,认识的田秀珍应该比我们深刻,言夫人田秀珍究竟是
一个什么样的人物,明天见过,才会有个概念。去通知神眼叟佟元修,明天一起去访问言夫
人。”
  言夫人一身素服,在一个丫头陪伴下,在北内宅厅中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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