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若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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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女若兮-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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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难得的吃饭时间,还不得轻松。
她埋下头,很快扒完了碗里的菜,偷偷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果然,他又夹起一撮肉丝,朝着她的方向作势要送进她碗里,她不着痕迹地微微一偏,缀着青花的瓷碗错开来,夹菜的手僵在半空,良久——
“张嘴。”音量适中,口气有些强硬。
女孩儿护着碗,摇了摇头,眨巴着大眼,一脸无辜地望着他。
口气软和下来,“丫头乖,听话才是好孩子,偏爱耍些小动作,怪不让人省心的,来,张嘴,阿。”
女孩儿挑起秀眉,一脸的义正词严,“大叔,我不是孩子了,我是孩子她妈,你不用这样迁就我,会把我宠坏的。”好象我是个废人似的,最后一句小声嘟嚷,没敢宣扬。
男子暂时放下碗筷,准备很严肃地跟她沟通一番,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样子,又忍俊不禁,一时啼笑皆非,咳嗽了两声儿,努力让自己严肃起来。
“首先,你是孩子她妈,这和你是不是孩子并无直接关联,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孩子,老也长不大,做事都不让人省心,任性,冲动,会惹祸,祸闯得大了,你就逃,逃不了了你就躲,缩进你的龟壳里不见人了,恩?小东西,你要躲到几时,该来的还是会来,试着面对,不然你一辈子都走不出梦魇,你知道,看着你夜夜挣扎,我有多痛么?”
一年多来,身体里绷紧的弦,终于断了,他终于还是挑明了,她一直小心翼翼,背负着软体动物脆弱的壳,被他一语捅破,失去了那层虚伪的包装,她将如何自处,又如何与他相处?
“我去一下洗手间。”胡乱找了个借口,她慌忙退开,脑袋混沌一片,凌乱不堪,她得好好儿想想,从头整理整理思绪。
出来的时候,男子已经靠在沙发上,随手翻阅起财经杂志,她暗自松了口气,看来又逃过一劫,她真有些鄙视这样的自己,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对生活完全没有了期盼,得过且过,她很清楚,问题一直存在,但她宁愿当一辈子鸵鸟,不去面对,不去解决。
她真的是很自私很自私,这样对他,真的很欠公平。
“那个,大叔——”
“有人隔着太平洋说话的么,有话就过来说。”话未出口,就被男子厉声打断。
女孩儿拗不过,往前挪了挪,停在离他一米远的沙发边儿,遥遥相对。
“叫你有话到跟前儿来说,我又不会吃了你。”口气有些不耐烦,女孩儿嗅到些些恼怒的意味。
女孩儿自觉理亏,别扭着终是移到了男人身前,“大——”
猝不及防地,叔字还未出口,便叫男子扯入怀中,一个翻身,她被制住服帖在沙发上,男子居高临下,两人双腿交缠,脖子以下紧密相贴,似乎容不得空气介入。
烫,滚烫滚烫的,高烧,还在持续升温,直觉周围的空气都要燃烧,这样的姿势太过暧昧,她是个正常的女人,眼前的男人是她的丈夫,也是她爱着的人,说没感觉是骗人的,迟迟不敢越雷池一步,是怕原先复杂的关系再纠结些,她再也回不到原点。
褐色的瞳仁儿叫情欲染成了黯色,大掌附着在女孩儿的面颊,来回摩挲,呼吸急促起来,迷乱地轻唤:“若兮,我的若兮,你是我的么,你是么?”
女孩儿搂住他的脖子,将他压向自己,小手轻抚着他的背,心疼地低哄:“我是,我是你的若兮,是你永远也宠不大的丫头片子。”
心里暖烘烘的,很满足,原来他一直只要这一句,够了,身子完全放松下来,他的全部重量都压在的女孩儿身上,他不自知,女孩儿承受不起,终于忍不住,发出细弱地呻吟。
男子这才起身,将女孩儿捞起护坐在怀中,眉心微蹙,语带责备:“痛你不知道喊啊,不是挺牙尖嘴利的么,这下倒不吭声儿了。”
女孩儿缩在他怀里,不吭声儿,一副可怜兮兮的小媳妇儿样儿。
男子摇头,苦笑,大风大浪都过去了,他还就栽在这小丫头手里,逼不得强不得,干折磨自己。
“你不说,那大叔猜猜,你是自觉理亏,不好意思回嘴?”
怀中的女孩儿猛点头,男子轻笑,宠溺地捏了下她的鼻尖儿:“算大叔原谅你了,你说说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大叔,樱花开了,好漂亮,我今天带宝宝去看了,你不去太可惜了,不过你工作那么忙,好可怜。”女孩儿仿佛又活过来,乌黑的瞳仁儿晶亮晶亮地。
男子看得失了神,是他的若兮,那个鲜活的女孩儿,亮得逼眼。



八十一,微H 



女孩儿躺在男子的臂弯中,左磨磨右蹭蹭,闹腾了好一阵儿,终于找到了舒服的位置,安定下来,很恬适的感觉。
女孩儿扬起眸子,眼底泛起温柔的笑意,仰望着上方的男子,“大叔,要不,你腾出个周末,我们一起去看——”樱花,樱花二字迷失在热烈胶着的唇齿间。
心防业已坍塌,理智溃不成军,无妨再堕落些,如果对方是他,她甘愿沉沦,纠结就纠结罢,屈于现状,相互折磨,她并没有好过一些,她再也不想瞻前顾后,优柔寡断,后果如何,她不理不管,至少此刻,她想要忠实于自己的心。
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清凉的小手,在他的后颈处来回摩挲,动情地回吻,男子的动作有片刻的僵硬,随即是更激烈的投入,唇舌交缠,男子占据绝对的主动,温热的舌勾引着她的含入口中,贪婪地吸吮,细细地噬咬。
男子如此强势,步步紧逼,女孩儿招架不住,点点陷落,宽大的沙发,男女热烈纠缠,大手探进薄衫放肆地游走,力道拿捏,似乎很矛盾,在温柔与狂炙间徘徊,二指爬上暗扣,熟稔地解去女孩儿的束缚。
脆弱的女孩儿,已然陷入完全地情迷意乱,只觉身体的某一部分轻松下来,人也跟着有些飘飘然,埋首在女孩儿雪白的胸前,男子贪婪地汲取,无可自拔。
女孩儿破碎地呻吟着,薄凉的小手贴上炙热的胸膛,混乱地游移,试图找到一个发泄的出口纾解体内厚积的燥热。
男子陡然一振颤,紧绷到了及至,直觉就要爆炸,果然,禁欲太久不是什么好事,欲火焚身,劳心伤体,他还不想在这就要了她,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控能力,似乎有些疲软,憋出一身热汗,当机立断,怀抱佳人,他迅速转入卧室。
“我可以吗?”男子温柔地询问。
女孩儿迷糊地点头。
男子勾起唇角,得逞地笑,一举挺入,不让女孩儿有反悔的空隙,这份久违的悸动,他竟然是感动的,他的女孩儿,一如三年前的甜美,他仍然毫不餍足,贪婪地索取,逼得她嘤嘤啜泣,他停不下来,凡是有关她,他轻易地就会失控。
在老公的臂弯中悠悠转醒,还不赖的感觉,第一次,她没有从噩梦中惊醒,一觉到天明,恩,是个很好的开始,也许,她可以渐渐地,一步步摆脱梦魇,她还能过上正常的生活。
他还没醒,结婚至今,她都不太敢看他,平时相处,她尽量避开眼神的碰撞,早晨,大多是她还赖在床上,他已经出了门。
如今是难得的机会,她得好好儿地,看个够本儿,恩,眉目是舒展的,眼窝较一般人深邃,眼睛很长,她特意用手指量了量,足有二个指节的长度,睫毛很浓很密,鼻梁很直很挺,说到鼻梁,女孩儿忍不住捏合起男子的鼻翼,成心不让他出气儿,谁叫他昨天一个劲儿地欺负人,她都求饶了他还用强的。
眼睛还闭着,男子突然将她的小指吃进嘴里,女孩儿始料未及,触电似的收回右手,心疼地抚弄着小指。
男子一个翻身,将她半压在身下,露骨地挑逗:“小东西,一大早就不安分,昨天还没喂饱你,恩?”
女孩儿红着脸,双手抵在他的胸膛,软弱地推拒,“我没有,我要抗议,大叔太欺负人,只顾自己,完全不考虑我的感受。”
男子闷哼低笑,又向她逼进一分,附在女孩儿耳边,薄唇轻启:“好女孩儿,大叔错了,要不就罚我为亲亲老婆洗澡。”不由分说,女孩儿还来不及反应,就叫男子打横抱起,等她终于意识到男子的企图,手脚并用,在半空扑腾着。
“啊——狐狸,奸商,无赖——”尖锐的女声由浴室传来,终化作破碎的呻吟。
她肠子都悔清了,她怎么让那只狐狸半哄半骗就上了他的贼船了呢,自那之后,夜夜被他折腾得半死,累到虚脱,哪还腾出力气做噩梦,不过她不用上班,活该他受累,自作自受。


八十二,表白 



原来时间真的可以愈合伤口,至少表面看来,已经完好如初。
时光如流水淙淙,岁月又遗失了两个年头。
两年多来,噩梦渐渐淡出她的生活,特别是最近,她常常会失神,傻笑,悦然说,她这是典型的幸福小女人综合症,恩,她的确很幸福,做梦都会笑醒。
小希然三岁了,慕希然,名字是他取的,顾名思义,说是有希望的样子,果然,希然真的是希望的开始。
她老公,还是习惯叫大叔,大叔,还是把她当孩子似的宠,把孩子当宝贝似的宠。
记得不久前,希然小公主三岁生日,又不是周末,那么一大个企业,杀罚决断,上上下下都指望着他,他竟然旷工一天,就因为小希然说她想要看猴子。
他们果真去了动物园看猴子,小希然骑在他的脖子上兴奋地闹腾着,他也没落下她,温厚的大手一直握着她的,那一刻,她真的觉得,一个是她爱着也深爱她的丈夫,一个是带给她希望的女儿,生命中得此两人,她便拥有了全世界。
她总是不敢太张扬自己的幸福,她怕,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她怕乐极生悲,老天总是用浓墨重彩的幸福勾引她,等她上钩了,再狠狠地将她投入地狱十八层。
所以,她不贪心,小小的幸福就够了。
两年来,她也没闲着,时间空暇了,她正好做些一直以来她想做又没做成的事儿,比如说,开一家懒人咖啡屋,半壁墙面儿都得嵌进书柜,罗列万家箴言,另设一个流动专区,里面的书会定期更新。
屋内铺上松软的地毯,柔和的光线,清幽的音乐,一杯咖啡,几屡醇香,半卷文书,最适合如她一般闲适的懒人,悠哉游哉地,消磨光阴。
中午去了妈那儿,赖薇如也在,一顿饭吃下来,颇有些尴尬,夹在两人之间,慕妈的热络稍显苍白,也难为她了,一个是她看着长大当成是半个女儿的亲人,一个是孝顺乖巧的儿媳妇儿,手心手背都是肉,怠慢了谁都是过失。
吃罢饭,赖薇如抢着收拾碗筷,一路簇拥着慕妈有说有笑地进了厨房,端出一副比她这个准儿媳还贤惠的姿态。
她也只是云淡风轻地笑笑,毕竟,真正拥有的是她,她很满足了,不想再争其他。
偌大的客厅,她和慕爸相邻坐着,淡淡压抑的氛围,稍嫌别扭,她很少跟慕爸两个人独处,正思量着打破这沉闷,慕爸倒先开口了。
“丫头,别介意,薇如那孩子也怪可怜的,打小就跟在子恒屁股后头转悠,一心就想当他的新娘子,两家的大人都觉得,这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儿,感情的事儿别人也说不准,后来子恒娶了你,你也是乖巧懂事的好闺女,薇如没过门儿是有些遗憾,你做了我慕家的媳妇儿也是我慕家修来的福分。”
嘉黛僵直坐着,竟是感动得忘了反应,从来以为,慕爸不是个多话的人,静默着,自生他几度威严,始料未及,他竟是对自己如此上心,生怕她受什么委屈,又硬生生地憋进肚子里。
说实话,对父亲的观感,她忘了,以为这辈子都错过了,现在,她想,这就是父亲吧,朴实的表达,温暖的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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