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战场ⅱ--旧时的遗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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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神战场ⅱ--旧时的遗骸-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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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特克拉斯被亚历山大毁灭,到萨拉丁攻陷耶路撒冷,隔了一千三百多年,笪柯拉丝人早就消逝无踪。根据重甲骑士的遗言,这段文字描述着‘打开约柜之法’。但当时无人懂得,直到十八世纪考古大发现年代,特克拉斯城遗址被挖出,才逐渐被解读出来。下面是到目前为止,我们得到的最为接近的翻译。”

屏幕下方出现一行字:“汝将远行……向着太阳的方向……两器在我手……两器留给上天……汝需谨记,过了一个十年又一个百年,过了一个十年又一个百年……天地陷入火海,除非……汝明白,汝将远行之意。汝需明白,汝将远行之意。反而视之。”

三个人看着这段无头无尾的话,一时都默默无语。

向着太阳的方向,那便是东方。

反而视之,难道是要把文字反过来看?

矢茵喃喃地说:“两器在我手,两器留给上天……难道指的是四块黑玉?”

达斯坦点点头:“实际上,石板正反两面都镶嵌着黑玉。公元1228年,耶路撒冷被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腓特烈二世占据之前,先辈们将洞窟完全掩埋,只有一条长达八英里的秘密坑道能通到洞窟,因此至今仍然在我族的守护之下。遗憾的是,当时背面的黑玉被带出,在十七世纪中叶时失踪,从此再未能寻回。”

画面到这里渐渐陷入黑暗。几秒钟之后,陡然大亮,天空和云层重新充满四周。矢茵怅然若失,手捂胸口定了定神。她瞥了一眼阿特拉斯,见他还怔怔地看着屏幕,双手捏紧了放在胸前,双脚用力蹬着,像要跟人搏斗,又像是随时要转身狂奔。他脸的轮廓本来就很分明,此刻绷紧了,更加像刀劈斧砍出来一般。

他突然回头,眼睛里的光射得矢茵寒毛一乍。他立即闭眼,等再次睁开,全身已经松下来了。

“嘿,嘿嘿!”阿特拉斯笑嘻嘻地说,“达斯坦,今天很给力呀,嗯?传子传孙的老本也拿出来了。怎么,你就对我们手里的黑玉那么志在必得?”

达斯坦刚要说话,轮椅上一个红灯滴滴滴的亮了起来。神经高度紧张的矢茵一下跳起身。达斯坦摆摆手,叹息着说:“没事,镇痛剂快要过了……你太小看我了,阿特拉斯。我给你们看这些,却并不是贪图那块黑玉。我老了……”

“哈哈哈!”阿特拉斯大笑,然后向他挥手。“对不住啊,不是笑你。我想起某人说的话:我老了,世界是你们的,也是他们的,但归根结底还是老子的。”

“噗——”矢茵笑得喷出口水,随即面红耳赤地捂住嘴巴。

达斯坦顾不上他的嘲讽了。他有意识地想抬起上身,用力之下,身体却更加塌陷下去。他说:“我……我是……想……天呐,这次太快了点……”

他顿住,右手缩回袍子,紧紧顶在胸前,过了半天,才吃力地说:“一、一个协议……”

“嗯?说说看?”阿特拉斯掏出根烟点上,快乐地看着他痛苦。矢茵紧张地说:“你不要紧吧?”却也不敢上前。

“我……有一个黑……你们有……一个……谁……谁能聚齐剩下的……的……”

他大口大口的喘息,说不下去,镇痛剂的效果正在急速消失。阿特拉斯终究还是急了,上前揪起他的领子。“你说什么?聚齐了又怎样?说啊!”矢茵生怕他把达斯坦就这么勒死了,叫道:“你、你……放手啊,这、这可是人家的地盘!”

达斯坦说不出话,眼睛渐渐反白。他一根手指拼命指向轮椅扶手。矢茵见扶手上有个红色按钮,立即一巴掌拍了下去。

滴!滴!滴!

警报声响起,周围的蓝天白云同时消失了,机舱本来的面目第一次显现出来。门开了,刚才那壮汉侍从领着几名医生护士匆匆跑进来。阿特拉斯恼火地呸了一声,将达斯坦丢回轮椅。一名医生上前,直接在达斯坦脖子上打了一针。护士们推着轮椅,快速向他来时的门跑去。

侍从很礼貌地请两人离开。矢茵失望地转身,忽听那医生对侍者说了几句。侍者脸上笑容不变,对矢茵说:“主人请您去一下。”

“啊?”矢茵一路小跑过去。轮椅已经放倒,变成一辆手术推车。一名护士正撕开达斯坦的长袍,另一名护士抓着他又干又黑的手臂,想要找到血管注射。看她们驾轻就熟的模样,这种事一定发生了多次。

也许是那一针的效果,也许是老妖怪达斯坦死也不甘的心,他右眼瞪得浑圆,嘶声叫道:“谁、谁就可以……首先……使用……使用它……所有的秘密都将……将……我、我以萨、萨拉……丁的……的名义……发誓……你、你……”

他被推了进去,护士上前关门,他却用一只脚死死顶住门,不让她关上。矢茵见他的眼球都快蹦出眼眶了,呆了片刻,才恍然大悟,忙说:“好,好的!我也发誓,谁不遵守,天诛地灭!”

咣!门关上了。

第四章 上门的恶客

二十分钟后,A380重新降落在新加坡机场。矢茵两人回到那架多和尼尔海上飞机,再次飞向大海。

他们在飞机上用餐,彼此都不说话,只听得到刀叉敲击盘面的声音。阿特拉斯吃了三份牛排,矢茵叫了四份意大利通心粉。阿特拉斯吃两份蔬菜莎拉,矢茵喝三瓶可乐。阿特拉斯吃两盘冰激凌,矢茵喝一瓶维C的饮料,一瓶功能饮料,三瓶苏打水。阿特拉斯上了四次厕所,矢茵在飞行的后半段几乎就没从厕所里出来……

都憋着,一声不吭;都黑着脸,脑子里乱七八糟。

阿特拉斯左手拿刀,右手也拿刀,差点割了嘴皮。矢茵喝可乐呛到嗓子眼里,喝饮料呛出鼻涕眼泪。阿特拉斯以为他吃了两盘冰激凌才导致胃痛,实际上他只吃了沙拉,一直在刮盘子。冰激凌进了矢茵的嘴,由此而拉肚子到出不了门。他们一时冲动,决定分享苏打水,并且都没有听空姐的劝告系好安全带。为躲避强对流,飞机一度俯冲了近一千米,苏打水洒了他们一身,所以最终叫了三瓶……

两个小时的飞行,偏偏在老妖怪达斯坦的飞机上,这可真他妈要老命。

其实,也不是什么都没说。阿特拉斯哽下一块牛肉,扯过餐巾擦嘴,问矢茵:“你知道那家伙,就那侍从,是什么人吗?”

“阿拉伯人呗。”

“是他妈个阉人,哈哈!”阿特拉斯乐得手舞足蹈。“是他妈个阉人,哈哈哈!”

“真的?我不信……”话虽这样说,矢茵想起他尖细的声音,也大觉奇怪。

“真是阉人。”阿特拉斯恢复了镇定,重新坐好。他用刀慢慢切开面前的牛肉,双臂举平,好像在做手术一般,严肃地皱着眉头说,“而且刀工很好。”

“什么?”

“刀工。他的下盘很稳,体力一点也没受损,很难看出破绽。要落在咱天朝上国,准得被慎刑司弄回去重新验身。”阿特拉斯割下一长条牛肉,挑起来细看。“唯一的遗憾是双腿随时绷得笔直,显然是恢复后养成的习惯。作为一个时刻准备冲杀的保镖,这可不太专业。他很可能在二十年前就做了手术,否则即使萨拉丁家族再横,也只能使用化学阉割术了。”

“呸呸、呸!”矢茵狼狈的吐出嘴里的牛肉,恶心得头晕目眩。但随即看见阿特拉斯脸上的古怪笑容,怒道:“你又在骗我?”

“没有。”阿特拉斯正色说:“这一件没有。”

“你到底哪句是真的?”

“你可真逗。当然每句都是真的。每个字,都是我的孩子呢。”阿特拉斯把那条牛肉塞进嘴里。

这之后,他们再次沉默,直到飞机颠簸着降落在海面。

舱门向下徐徐打开,阿特拉斯抄着手一步一顿的走到舱门边缘,向前眺望。船停在三十米之外,船长站在船舷边,面带笑容朝他挥手。

“我靠!”阿特拉斯往海里吐口唾沫。

空姐放下了一艘小艇,正准备登船,阿特拉斯说:“行了,到这里就好了。回去跟你们主人说,我们一定遵守协议。”

空姐恭恭敬地递上一只紫檀木盒。“这是主人给您的信物,持有它,您可以在世界任何地方得到帮助。”

阿特拉斯掂了掂,冲机舱里喊道:“喂,还不上来?”

矢茵面色惨白地走到门口,上了小艇,飞机的舱门刚关上,她就扑在船边,大口呕吐。

“再见,黄金色的马桶!”阿特拉斯快乐地朝飞机挥手。飞机远远地兜了一个圈,加速起飞,很快就钻入云层之中。

“嘿!”阿特拉斯沉下脸,一面用力划桨,一面恨恨地说,“这群白痴!”

“怎么了?”矢茵撩开散在眼前的头发,虚弱地问。

“这群脑袋塞进猪屁股里去的东西!怎么?你瞧不出来吗?被他妈的挟持了!你瞧那老不死的,朝我挥手?我认识他十年了,他那双手除了摸舵盘,就只会摸女人!嗬——你看他还笑,还笑!喂——”他怒气冲冲地站起来,喊道,“老不死的东西!是谁拿枪抵在你睾丸上吗?”

船长的笑容更加尴尬了。

这下连矢茵也看出不对,叫道:“是执玉司?我们怎么办?快、快、快划走啊!”

“跑?周围五百海里连根木头都没有,我们俩一路飘到菲律宾去当难民吗?”阿特拉斯重新坐下,继续向船划去。“烂也要烂在我自己的地盘上,懂吗!”

橡皮艇靠上船舷,一名船员小心翼翼地冒出头。

“阿七,你死白着脸,给人阉了?”

“老大,凶险啊……”

“其他人呢?”

“都在,都等着老大呢。老大你可回来了!”阿七激动得眼泪汪汪。

“对方几个?”

“只……只有一个……但是凶险啊,老大,你不知道……”

“过来拉缆绳。”

“是、是!”

阿七俯身来拉缆绳,当即被阿特拉斯狠狠一浆砸在背上,打得放声惨叫。阿特拉斯怒道:“凶险?怎么没见一个杀身成仁?王八蛋!”

他又打了两下,直至阿七趴在船舷上昏死过去,顺手把缆绳套在他脖子上,一手提浆,一手攀住船边的渔网,三两下蹿上船。矢茵听见他在上面咆哮,船浆打得船员们鬼哭狼嚎。这可真是个疯子!矢茵担心他把执玉司的人也打毛了,最终统统算到自己头上,那可冤大了!她赶紧一纵身跳上船。

阿特拉斯已经打到船头去了,两三名黑得跟非洲难民似的船员躺在甲板上,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矢茵。矢茵尴尬地说:“抱歉、抱歉……借光……”踮着脚尖从一众胳膊腿上跳过去。

刚拐过角落,忽然风声大作,船桨打着旋的向自己飞来。矢茵拼命一缩头,船桨重重撞在铁皮墙上,撞出个凹坑,又撞断船舷上一根风速标,才咚的一声落入海中。她惊魂未定的站起身,躲在拐角后,小心地向前望去。

战斗已经结束,胜负非常明显。阿特拉斯叹了口气,从容整理衣服,用手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往后梳得一丝儿不乱,才沉声说:“鄙人,阿特拉斯,是这艘船的船主。未敢请教……”

船长凑上前打算介绍,阿特拉斯眼睛里射出刀子,一刀刀戳心刺肺。船长面如死色,抱惭而退。

“明昧。”明昧大大方方向他伸出手,“执玉司四号。”

“哦,天呐,我竟然不知道,执玉司也涉足模特这个行业。”阿特拉斯吃惊地说,“我在米兰有个服装工作室,我得打个电话,让他们把冬季发布会的首席模特位置给空出来。”

明昧一笑。她依然是一身笔挺的浅蓝色职业装,头发刚好垂在肩头,袖口衣领一点不乱。笑起来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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