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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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越位-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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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在此时,方登月推门而入,眼前的情景让他大吃一惊,他弄不清是彭赛赛上门来兴师问罪,还是张雪一故意安排了一场鸿门宴。    
    “登月,你回来的正好,我和赛赛正在说你。我们在探讨什么样的女人更配你的胃口。”张雪一说着迎了上去,给方登月拿去一双拖鞋。     
    


第九部分:和半个女人赌输赢第4节:失落和愁怅

    彭赛赛目光冷冷地盯着方登月的眼睛:“这个女人说,她更适合你的胃口,方登月,是不是这样?”彭赛赛逼问。    
    方登月没有回答,垂着眼皮,躲开彭赛赛如霜如剑的目光。    
    一室的烛光,让人恍如梦中。    
    “好吧,游戏玩到这个地步,也该结束了。彭赛赛,由你选择吧,要么我把他还给你,要么你把他让给我。”张雪一伸出一只手臂搂住方登月的肩,语气轻佻且霸道。    
     “怎么?连选择的勇气也没有?要不,我们再来赌一把!把这家伙的鞋扒下来,扔到半空,看看落下来的时候鞋尖朝哪儿?朝你就归你,朝我就归我!哈哈哈哈!!!”张雪一说着,歇斯底里地狂笑起来。    
    尖利的笑声把烛光辉映中的一男两女,困囿进一片冰冷寒寂的坟场。    
    方登月沉默了一阵,突然发出天崩地裂般的一声吼叫:“疯子!全都是疯子!”然后夺门而去。    
    彭赛赛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张雪一家走出来的,更不知道自己该向何处去。    
    一串串的街灯在她的眼里都变成了飘飘忽忽的烛光,摩肩擦踵的行人,也都变成一个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夏夜都市的空气变得混浊而潮热,夹杂着那些看不见的粉尘颗粒的汽车尾气,让彭赛赛联想到饮水里的细菌和尾蚴,联想到菜叶上那些隐蔽却为祸百端的虫卵和农药。    
    从未有过的心灰意冷,从未有过的孤立无援,从未有过的失落和愁怅。    
    初恋的爱飘走了,飘得无踪无影。婚姻也如一只沉船,沉舟侧畔扬帆而过的人们,没有人能抛给她一根救援的绳索。    
    疲软的脚步和慵懒的身影告知彭赛赛她还活着,却已经虚弱得挤不出一丝清纯美丽的微笑。    
    她急切地想找一个落脚点停下来歇歇,这时候,如果有哪个路人向她张开双臂,她都会毫不犹豫地投入那个陌生的怀抱。    
    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彭赛赛站在红绿灯下,倚着便道的护栏,打通了火星蟑螂的电话。    
    半个小时以后,彭赛赛按照火星蟑螂告诉她的地址,找到了一座老式简易楼,这就是火星蟑螂的家。楼道里堆满了包装箱的纸皮和各种废弃的杂物,显得格外拥挤而凌乱。走上三楼,一间居室的门大开着,灯光、笑声和喧哗不断地从屋里涌出来,打破了夜的寂静。    
    屋里有四五个二十八九的小伙子,正围着一台象牙色的塘瓷马桶转来转去、指手划脚。彭赛赛站在屋外奇怪地张望了一会儿,犹豫着在门上轻轻敲了几下。几个年轻人一齐扭过头来朝她看,然后“咦“地喊了一声,又一起把目光聚集在打着赤膊的火星蟑螂身上,同时爆发出一阵响亮得有点狂放无羁的笑。    
    “喂,各位,别在这儿当电灯泡了。开路!开路!”    
    “好,好,走吧走吧!老板,别忘了快点把银子收回来,我们还等米下锅呢!”    
    “是呀是呀,付钱的时候拖拉点,收钱的时候麻利点,在商言商吗!”    
    几个人闹闹哄哄的走了,还有人笑嘻嘻地朝彭赛赛行了个军礼,怪声怪气地说:“嫂夫人,里边坐!”说得彭赛赛如芒在背。    
    火星蟑螂一边咧着嘴笑,一边急慌慌地抓了件背心往身上套,遮住两排搓板一样的肋条之后,猛然间像老鹰捉小鸡似地扑了过来,抱着彭赛赛的双腿把她高高地举起,转了两圈。吓得彭赛赛哇哇直叫。    
    “知道吗?有钱啦!”火星蟑螂把彭赛赛放下地来的时候,大声说。    
    彭赛赛让他说得云山雾障。    
    “嘿,人逢喜事精神爽,我已经一天没吃饭了,竟然没觉得饿。嘿,你吃了没有?吃了也没关系,就算是陪我一块庆功吧!嗯,你坐,等我一会。”火星蟑螂联珠炮似地把话说完,钻进房子后边的厨房。    
    不一会工夫,火星蟑螂就把那张小小的餐桌摆满了,一碟火腿肉,一碟猪耳朵,一碟鸡胗肝,一碟大蒜拌黄瓜,还有一袋小粒的花生米。    
    火星蟑螂一边往杯子里倒啤酒,一边抱歉地说:“都是下酒的菜,你肯定不喜欢,嗯,委屈一下,陪我喝两杯。”    
    彭赛赛平时不喝酒,这会儿却坦然地接过酒杯,把满满的一杯啤酒一口气喝干。    
    举着啤酒瓶子的火星蟑螂看得目瞪口呆:“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彭赛赛摇了摇头说:“我也高兴,再来!”    
    火星蟑螂一边给彭赛赛倒酒,一边说:“看来你是个有酒量的人,不过咱们说好了,慢慢来,一边聊,一边喝,怎么样?”    
    彭赛赛点了点头。    
    火星蟑螂告诉彭赛赛,如此竞争激烈的年头,不是上天堂就是下地狱,是上是下,都看自己的本事。等米下锅,不如开荒种地。    
    电影厂的经济状况越来越差,火星蟑螂和他的几个哥儿们决定生产自救。    
    网上的一篇报道让火星蟑螂找到了创业的契机。    
    英国有家卫生洁具公司,开发出一种储量为6升的节水马桶,比市场上标准的8升马桶节水四分之一。这个项目使这家公司跃身为本行业市场占有率最高的前几位。    
    那些天,火星蟑螂几乎天天跑建材市场看各种的马桶,国内市场出售的马桶,一般都是4升的储水量,相对来说,再节水的空间不大。火星蟑螂失望之余另辟蹊径,设计出一种新型《火星牌》节水坐便器,这种坐便器有两套出水按钮,一个全量出水,一个出半量水,比市场上一般的产品节水百分之四十以上。    
    新产品设计成功之后,几个哥儿们分头忙了起来,有人去申报专利,有人去办理公司的营业执照,有人去联系加工厂家,有人去策划宣传推销。火星蟑螂那次胃溃疡发作,吐血,就是因为筹划这件事劳累过度。    
    


第九部分:和半个女人赌输赢第5节:男人的豪气

    今天是他们最高兴的一天,加工厂送来第一台《火星牌》坐便器样品,同时收到了全国七家营销商的订单,共计四千多台。这就意味着他们的第一桶金已经高达六位数。    
    火星蟑螂满脸洋溢着成功的喜悦和狂放。看着他那得意的样子,彭赛赛笑了,不知道意得志满的蟑螂会不会真的扑楞着翅膀飞到火星上去。    
    “怎么样?投奔我们的水泊梁山吧?我们这儿正缺女将,你来了,就当一丈青扈三娘。”火星蟑螂说。    
    “我可没有这个本事,我学的专业是护士,我只会当护士。”    
    “观念太保守了,在美国,四十上下的人至少都换过三四种工作。听一位地质学家说过,钻石有五十八个面。人呢,人也应该有多方面的潜力。比如鲁迅、契诃夫、渡边淳一原来是医生,后来却成了大文豪,齐白石本来是木匠后来成了大画家,还有……”    
    彭赛赛有了三分酒力,笑得连连摆手:“他们都是大名人,离我们太远啦。”    
    “近的也有哇!。清华大学的馒头王成了英语神厨,山东的农民,发明了无公害果树杀虫剂获了国际大奖……不久之后,还会有一位中国的马桶专家四海扬名,他的大号叫蟑螂。”    
    彭赛赛大笑,看来,又将有一个成功男人横空出世了。    
    成功的男人,自然而然地要追求更好的别墅,更高档的汽车,更有品位的女人,因为只有美好的东西,才足以和他们的成功与骄傲相匹配。彭赛赛想起了张雪一的话。无疑,张雪一是个绝顶聪明的女人,因为她比男人更知道男人需要什么。    
    火星蟑螂的房间不大,显得宽敞的原因是摆放的东西少,一桌两椅和一张加宽的单人床占不了多大的空间。彭赛赛说,这叫简单。火星蟑螂说,这叫简约。彭赛赛也不反驳他,反正这些搞艺术的人总和一般人有点不一样。    
     “赛赛,赛赛我爱你,就像老鼠爱花生米!”火星蟑螂说着把花生米一粒粒放进嘴里,笑着大嚼,样子像个学龄前的顽童。    
    “嘻嘻,你有这么多的花生米,怕是爱不过来了。”    
    “其实,真爱的只有你!”    
    “瞎说。”    
    “真的,真的,被虫蛀过的不算数。”火星蟑螂说着,把一粒有点发霉的花生米丢在了地上。    
    “什么叫被虫蛀过?”    
    “嗯,打个比方吧,现在到处有注水猪肉、掺水酒,这样的爱就是虫蛀过的。懂了吧?”    
    彭赛赛有点不胜酒力,用胳膊架在桌子上,托着下巴,笑吟吟地看着火星蟑螂,火星蟑螂被酒气涂得通红的脸比平时更多了几分男人的豪气。    
    “你累了?我们坐在床上说话好不好?舒服些。”火星蟑螂建议。    
    彭赛赛想了想,站起身,爬到那张床上,背靠着墙,果真舒服多了。火星蟑螂坐到了她的身边。    
    彭赛赛说:“咱们好好坐着说话,要不然,别怪我不理你。”    
    火星蟑螂笑着拉过一个枕头放在了他和彭赛赛的中间:“楚河汉界,各不相扰,这总可以了吧?”    
    “蟑螂,婚姻到底是怎么回事?”彭赛赛突然问。    
    火星蟑螂挠着头皮,露出一副绞尽脑汁的样子说:“我怎么知道,我也没娶过媳妇。不过听人说醋是越放越酸,酒是越放越醇,别管他川菜、粤菜、淮扬菜,离了盐,再棒的手艺也显不出来。婚姻大概就跟咸盐、米醋、料酒差不多吧。”    
    “哼,你就知道吃!就不能说得高雅点?”    
    “高雅?婚姻属于高雅的范筹吗?我想想,哦,对了,有一本书上这么说,女人是架钢琴,不同的男人能弹出不同的曲子。怎么样?这个比喻你满意吗?”    
    彭赛赛追问:“你要是有了钢琴,会弹什么样的曲子?”    
    火星蟑螂用手敲着太阳穴说:“这可难住我了,我是个音盲,连五线谱也认不全。如果非要我弹的话,我就给你弹那首脍炙人口的名曲。”    
    “名曲?”    
    “我是害虫,我是害虫……”火星蟑螂唱起了那句绝对搞笑的广告词,还丫叉着十个指头,在枕头上煞有其事地敲打着,做出弹钢琴的样子。    
    彭赛赛使劲摇着头大笑:“你真讨厌!难怪人家都叫你蟑螂!”一边笑着,一边抱起枕头,砸在火星蟑螂的头上,火星蟑螂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鼓舞,如山体滑坡一样地压了过来……    
    ……夏天的烈日把松香晒化了,透明姜黄的松香汁滴在松树下的青石板上,一只孱弱的小蜘蛛被灼热的松香汁完完全全地包裹起来,她不挣扎,也不叫喊,尽力从虚空里挤榨出最后的狂热,舒展而曼妙地散入万里长空。是幸福还是悲凉?是死亡还是再生?是幻灭还是永恒?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恍惚间,像是看到了千年之后的一块熠熠生辉的琥珀,晶莹剔透中镶嵌着一个女人最后的美丽和最后的梦。    
    方登月回到铁皮烟盒的小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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