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多次也托他给我介绍进去,那样兄弟多好办事。他却说如果让我进去,两个人一伙,又像上次对校长一样把老板干了。冷不丁惹上官司,就等着蹲班房了,那一切就完了。
谁知道,那话还带着余温,我们在一个星期后就蹲了班房。
我正在劝迪苇时,他叹了口气说,什么工作不工作的,我进去两个月了,薪水还可以,但花在女人身上的钱就一大半,还不是没来及请你喝一杯就没了,而后来,他妈的还不是走了。
“你又在谈女友?”
“别鸡婆,出来再说。”迪苇说了地址也就挂了电话。
我走进迪苇说的那酒吧,他已经喝了很多,但还比较清醒,至少还不会认错人。
我在他身边坐下,要了瓶酒。
“兄弟,看你这样子,好让人心痛啊,这女孩对你很重要?”
“是我他妈的笨,想得太天真了,所以让人耍了还不知道,只能坐在这里喝闷酒。”
“是啊,女人没有一个是好货,哥们,详细说说。”
“她是我们公司的,人长得确实不错,而且人好,在我刚进去的时候,有事就帮我,渐渐地,就动了感情,约她出去,吃好的,穿好的,只图个在一起,但在昨天,我送她钻戒时,才知道隔了座山。”迪苇停住了。
“怎么回事?”
“她问我这是怎么回事,我就说做我的女友,她却说她已有男友,我问以前的事,她却说同事之间请吃饭,发薪水买东西送送很正常,你说我他妈的笨不笨?”
“确实让人恼火。”
“你说该怎么办?”
“好聚好散。”
“你说得容易,我第一次对女孩有那种真正的感觉,以前在大学里根本没有过的,那时只不过聊聊。工作以后才知道,爱情对伟大的人显得微不足道,对凡人来说是那么伟大。每次下班,那些同事总会接到电话,然后笑得开心,说老婆,半个小时就回家,要吃什么给你带,而我呢?要么没电话,有,就是老爸,说什么下班不要惹事,快些回家。”
我听了之后,虽然有些同情,但还是忍不住笑了,因为第一次见迪苇为这些事到这种地步。
“笑什么?”迪苇望着我问。
“没什么,你现在才知道世界有多大啊,世界根本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我现在才明白你的专情多么痛苦又幸福。”
“有些事一定要亲身经历了才会明白的。”
“是啊。”
“你也想和我一样?”
“有这样的想法。”
我俩谈了很多,从那女孩谈到我的女友,谈到最近的情况,谈到我和“半弦月”的故事。迪苇羡慕我的自由,我妒忌他的充实。他劝我应该和“半弦月”谈谈。
紧随着这些就是桌上的空瓶增多,兜中的钱大开支,神志不清。
第三部分:在她身上胡乱地摩挲看在眼里,怒在心中
我知道迪苇确实有些不行了,而且我也有些支撑不住了,而我们邻桌的一群男女还在欢饮,让我们看在眼里,怒在心中。我们有些疯癫,坐在沙发上说着酒话,我瞥见一个女孩一直瞧着我们。
“他妈的,你喝酒还是看男人。”邻桌的一个红毛一手抓过那女孩的头发,那女孩在他的手中显得无助。她没有反抗,只是喝了几口。
“这样才乖。”红毛笑着说。
女孩偶尔瞧了几下我们,求救般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我的心有些软了。
“迪苇,你看那几个毛头。”我说。
迪苇醉意中看了看那几个毛头,红毛正强制那女孩喝酒。
迪苇站了起来,拿着瓶啤酒向邻桌走去。
“你去干什么?”我看迪苇那模样肯定没什么好事,着急地问。
“去喝酒。我们干瘪地坐在这儿,倒不如和这些兄弟一起喝,你说是吗?”
我拿他没办法,也只能跟着过去。
迪苇在那女孩身旁坐下。
“兄弟,逼迫这些娘儿们喝又有啥味,我们来几瓶,先敬你。”迪苇说着就喝个瓶底朝天。
“你想干什么,小子”?红毛问。
“没有啊,就是想和你喝酒啊。”
“大哥……”旁边的几个想站起来。
“不要动。”红毛说着端起酒杯喝了起来。而那几个小的只能看着他。
那红毛像是没啥酒量,一瓶啤酒还是断断续续,我也一直看着他。
“看个鸟,没有什么酒量犯法吗?”红毛比较老实地报了酒量,但那个鸟说得我颇为不爽。
“你刚才说什么?”我理直气壮。
“干嘛,想打架?”红毛还为刚才受的委屈发怒,见我看着他,就用那瓶未干的酒瓶指着我。
“老兄,喝酒,你还没干掉它呢。”迪苇指了指他手中的酒。
“喝个屁,你不是存心逗我吗?”他说着用力把酒瓶放在桌子上,吓得那几个女孩大叫。
“叫什么?”他喊着。
“你这不是对人不敬吗?你至少要喝完一瓶。”迪苇说。
“不喝又怎样,你吃了我不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罩的?”红毛很有自信的样子。
“谁啊?”
“说了你也不认识。”
“那就算了,那你也不要逼这些娘儿们喝呀?”
红毛看了看坐在旁边的女孩,女孩畏缩在一旁。“又是你这娘儿们,让我没面子。”红毛正想用力打,被迪苇抓住了手。
“打女孩有什么味儿?”
“我教训她关你鸟事?”红毛显然有些火。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不文明?”
“干嘛,想吞了我不成?”
我这人最不爽的就是那个“鸟”字。一阵斗嘴后就是“啪啦”的声音,全馆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们这张桌。
“你知道我是和谁混的吗?”
没有想到的是急性子的迪苇已经把酒瓶赐给红毛的头。红毛头上渗出了血,让他的毛真红了。
坐在一旁的那几个小弟拿起了酒瓶。
“你们不要动,这事和你们无关,不要把祸往自己身上塞。”我挥着酒瓶说。
“你们这些饭桶都是死人啊。”红毛捂着头部大叫,像一只发火的公鸡。
那些小弟听了之后又上前一步,但还是不敢动。
这些饭桶的东西就如此,看他们威风,其实不过木头一堆,话说回来,谁会为一件不关自己的事卖命,讲义气不就是口头说说,像以前在学校,领导总是说学校做到“几到”,不过是表面文章而已。
第三部分:在她身上胡乱地摩挲第一次过有规律的生活
那天晚上,打了两次,一切起效是在第二次,就是我们为什么蹲班房,红毛为什么会被砍得遍体鳞伤。
第一次,几个饭桶没上,急得红毛像热锅上的蚂蚁,说了句你们等着瞧就仓皇地逃窜了。
我们确实等着瞧,迪苇也考虑到红毛不会罢休,就打了个电话,叫了好几个兄弟来一起。
不过半个小时,红毛带着一大群人过来。就这样,牺牲了酒吧很多物品,加上几斤血,几块肉,红毛被砍得不成样。
虽然我们完好无缺,但出去的时候被110逮住,熬了两天两夜,被龟头保了出去。
看龟头平日像缩头乌龟,还认识白道的人,让我对他刮目相看。
我被保释出来以后,我酝酿着该如何向“半弦月”谈,因为在迪苇的开导下,我觉得我应该这样做。
但一切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因为我被带进了少年看守所,因为红毛的事。本来是两年班房的,但父亲联系了很多人,然后我进了看守所。
被带进去的那天,父母从澳大利亚赶了回来。
我看到了母亲一脸的沮丧,父亲一脸的无奈,但他们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叫我好好呆着,不要再犯错了。说什么他们对我会很好的。
就在我被看守所的那个阿姨带进那扇铁门时,我哭了。顿时,一股说不出的感觉涌上了我的心头,让我不能自已。
一声巨响,铁门关上了,我不敢转过头,连再看一眼父母的勇气也没有了,因为我不想让父母看到我的眼泪,那样,只会让他们更加难过。
我还是往前走,我听到了母亲哭泣的声音,但我没有看,我又听到了母亲叫我的声音,但我没有回答。我还听到父亲和看守所的人谈着什么,但我还是头也不回地走进了这个让人无法想像的地方。
我要在这里呆五个月。本来是九个月的,但因为上海Y大的那些教授、院士过来讲了很多话,再加上父亲的面子,我只用呆五个月。
一开始我很不习惯,因为在这里没有了以前的自由,不能看到想见的人。
有时生活就这样,你还没有经历的时候,你是不会知道苦的,一旦你承受着,你才知道后悔,那时,一切都完了。因为已经不能回头了。
就像很多人,在你身边时,你总觉得他们很多余,一旦他们不在了,你才会知道他们在你生命中是多么重要。
我也一样,在这里我每天老想着父母。每次想到他们就落泪。
在这样的地方,就像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没有熟悉的人,他们都是来去匆匆。偶尔看看一些教育片,然后就是工作、学习。
说句实话,在看守所的生活比我在外面的生活有规律多了。在外面,我可能会在凌晨几点才睡,中午十二点才起来,但在这里,这些是不可能的。
我还是第一次过着这么有规律的生活。
我们早上六点起来,然后集合晨练,接着吃早餐,再就是学习,一个早上就这样过去。午休后,我们就去工作,比如种菜、拔草,做很多我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晚上看看新闻,再看一会儿电视剧,再给我们一点自由时间,比如可以写写信啊,九点半一到就熄灯睡觉。
我们一天就这么过,到了周末,我们还可以看看电影,听听一些领导讲座,还有一些活动。就这样,我们过着。
在里面我认识了一些同龄或比我小的弟弟,他们都是一时冲动,被带进来的。
有时,他们给我讲很多自己的事情,我觉得他们很懂事,我在他们面前简直幼稚。
我们还有一个很好的阿姨照顾,她和我特别聊得来,因为我在里面年龄算最大的,所以我会帮她照顾很多小弟弟。给他们讲一些经历,讲一些真实故事。我第一次讲那么多故事,这些都是那个阿姨教我。
她会给我讲一个个真实的故事,那些从这里出去的孩子,是怎样的。
我记得刚进来时她就给我讲一个大学生的故事。
那个大学生因为和一个女孩恋爱了,两人交往了一些时间,然后他突然发现那个女孩背着他和另一个男孩交往,那大学生开始不相信,因为在他眼里,那女孩是一个很好的姑娘,但终于在一天,他在校园里逛时,发现了,然后就把那女孩和那个第三者砍成重伤,最后,被带到了这里,生活了八个月,出去以后好好做人,认真读书,不到两年拿到了自学考的文凭。
那天,我听后就觉得,我很像那个大学生,但我不知道我应该怎样布置我的未来。
她还给我讲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