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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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风情-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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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重新研读起萨克雷先生来,可是,忽悠之间,我产生了一种很明显的意识,其实,温切尔西镇——我对这个小镇早就有所认识了——正在帮助我认识萨克雷先生。在走近萨克雷先生的这个过程之中,由于获得了它的姊妹城镇--拉伊镇的资助,因此,一个完整的问题就展现在我的面前了,而这个问题的展现反过来又为一种很敏锐的感受平添了一番独特的情趣。温切尔西镇和拉伊镇联为一体,共同构成了一个很奇特的小打发,而要对这本残缺不全的书中有关小镇的描述作出一番中肯的评价,我就不得不对它们展开一番更为真切贴近的考察——或许这是一种甚至于更为珍贵的考察,同时,它们又让我作出了深刻的反思,一般的作品,纵然是很完整的作品了,其中所描写的可能都会是一些奇特的小角落。  我为什么说《丹尼斯·杜瓦尔》“老”呢?这主要是由于要给年轻的读者造成一种明显的印象。对这部作品头一次发表在早期珍贵的《康希尔杂志》上的那种诗情,我至今还历历在目呢——在那些岁月里,纵然在《鳏夫洛弗尔》与《菲利普》诞生之后,萨克雷先生每有新作推出,总会产生轰动性的效应。而在每一期的《丹尼斯·杜瓦尔》上,都插有一幅素描画,出自于弗雷德里克·沃克先生的手笔,从画上的那绣了花的胸部来看,可能和《埃斯蒙德》有点相像。再说,假如说数月之后的骤然停刊,对它来说,这实际上是有所得,也有所失。有人说,为上天所眷顾的那些男男女女,大都会英年早逝,假如说果真如是的话,那么,艺术作品也会是这样的命运。对《丹尼斯·杜瓦尔》这部作品,不管怎样去评价,都是一部很美的作品,来日再细细地咀嚼一番,那又是一次很美的享受。最后,作一次精读,再一次会有一种美仑美央的感觉,只不过这种美有明显的区别而已:而我这篇游记的立足点正好就在于这一点上。这种美,特别是小说的那种美,也就是小说家的那种美——我思忖,这也恰好是在半个世纪中,在拜读了一部又一捕作品之后,我们终于发现自己又形成了一种同感。我们欣赏作品的品味在不断地发生变化——在经历了一连串的冲击之后,它又怎能不发生变化呢?——但是,幸亏我们的情感始终如一。当然有一些作品,批评在觉得很对胃口之际,一味地将之奉为《圣经》,随后,又用一种节奏很强烈的音乐来加以陪衬,于是,一种狂热的文学兴趣就在我们之中形成了。但是,在很多的情形之下,我们慢慢腾腾,展露出来的是一种痴情的冷漠,展露出来的是一种不咎既往的大度,它决非毫无敬重的情份,但是,显然也并非扎根在我们的高度满足之上。无论如何,在这个问题上,仁者可以见仁,智者可以见智。毋庸置疑,这个问题同样也归属于那种幻想统统泯灭的时代——就幻想纷纷消失这个角度来说。这样,喜爱某部作品的藉口也就更为高明了,至少是更为充足了,好像这部作品本身最终也不能给出那样的藉口。让那些从来就察觉不出其人的正统的批评家们完蛋吧。对于《古董专家》,你尽管可以去爱得不得了,因为它就是司各特先生的化身。你尽管可以去爱《大卫·科波菲尔》——我不说你尽管去阅读,因为那并非同样的一码事——因为它就是狄更斯先生的化身。同样,你尽管可以去爱《丹尼斯·杜瓦尔》,因为它就是萨克雷先生的化身——这种喜爱,在最后这一种的情况之下,就是我所说的魅力的逻辑之所在。  大家应该都还有印象,《丹尼斯·杜瓦尔》是一部自传性的作品;那位老丹尼斯先生一生屡受挫折,但他又非常富有,他的棱角被岁月磨去了,然而他又极其睿智。在一个冬天,他坐在一个火炉旁边,回忆起走进坎坷不平的一生,他娓娓而谈,感染力极强——这是一个技艺高超的文学艺术家——把这个故事讲给你听。  他在大海上漂泊多年之后,在一个风平浪静的海湾中,我们与他邂逅了,而且,还一起分享了有关事件的“快乐”的一面的大量证据——毕竟这些都是那些最天真纯朴的读者所企盼的。对一颗喜欢猎奇的心而言,这种证据差不多有一点过头了,或者至少可以说是流于草率的;因为他再三向点明,他后来的爱人,也就是陪在他身边的那位令人钦佩的老婆,根本就不是别的什么人,而是和他从小就一起长大的恋人,也就是那个很快就会上场来的比他小一点的法国小孤女,虽然他本来可以把故事讲得更为复杂一些。这种手法使我们感到它把那种“爱情的韵味”给毁坏了,因为这部小说主题的具体问题被它一清二楚地给挑明了,作者骨子里也想把这个主题这样表现出来,因此,一到这部小说在中途就骤然停下了笔的时候,我们还未把它的主题给弄清楚,假如那是作者的真实意图的话,那么,这种藏匿的手法的确是很成功的。我们好像形成了一种这样的印象:不管怎样来形容和描述,宛如“爱情的韵味”一样,“女性的情趣”大体上也不曾被挑拨起来,因此,这就更叫人茫无头绪不知所然了。通常地说,讲故事的人从一开始就遵循萨克雷小说的技法,大量地适当地点明随后将会发生的事情;然而,在写完了的篇章中只对他的童年生活给予了交待,只对他在温切尔西镇与拉伊镇的奇特的孩提生活以及两地的社会与个人环境给予了交待——事实上,在上一个世纪中,这两个小镇差不多完全相似——这个故事的背景就是由这一切所构成的。离那不远的东南诸郡,因为在那个时代拥进了大量的法国移民,很多胡格诺教派的流亡者也在这一时期跟着拥进来了,于是,这个地方的生活就变得丰富多彩了。胡格诺派教徒有着十分坚定的宗教信仰,即使在南特敕废止令(1598年4月13日,法国国王亨利四世发布的一个敕令,内容是确保宗教宽容,是为南特令。1685年2月22日,路易十四发布敕令,宣布废止南特令,把新教徒拥有的权利再度取消了,是为南特敕废止令。--译者注)发布那样险恶的环境中,他们也决不低头屈服。


第五部分一场文学寻幽活动(2)…(图)

  苏塞克斯镇的这个地方——如同它过去几百年的所作所为那样——收容了这一群可怜的难民;苏塞克斯镇的姓氏很多,虽然好像失去它们往昔的模样,但是,它们的颜色还未消褪——它们那种富于情趣的起源至今依然能够证明。在这个从外邦闯进来的民族中,有的蒙难,争斗,最终沉沦下去了;有的苦斗,生了根,生生不息地传承下来了。为了另谋出路,才如此颠沛流离,因为要不断地排难解纷,肯定有许多小说素材,萨克雷先生就是在这些鲜为人知的素材中找了一件,粗略地构想了一下,从中把他的原始素材挖掘出来了。那种情况,对一个想像力丰富、阅历很广的人而言,可能确实有各种可能的特征,特别是为在现场搜集、完善了的关于五港同盟(从12世纪开始,位于英格兰东南沿海的、包括黑斯廷斯、多佛尔、桑威奇、罗姆尼、海斯在内的这5个海港,专门为王室提供战舰和人员,以护卫英吉利海峡,后来,温切尔西镇与拉伊镇也加入了这个同盟,威灵顿公爵曾担任这个同盟的盟主。--译者注)的两个小精灵的印象所加深的特征蕴含于其中。那两个小精灵也就是一对穷困僚倒了的山城,它们曾经是滨海小镇,现在仅仅是在对那种经过润色了的如画的景致有了模模糊糊的残留感觉之中引出它们往昔的光辉灿烂。《丹尼斯·杜瓦尔》仿佛只能被想象为一幅“秀美如画的风景”,但是,这恰好可视为试图看重它的藉口。  可以看出,小小的山顶社区并未完全消失,它们那结实的城墙和那坚固的城门,人们仍然有很深刻的印象,因此,拉伊镇与温切尔西镇仍然保持着那种含含混混的身份,保持着盟主领导下的“古镇”的地位(名气比较大的起先有5个,后来增加到了7个)。虽然盟主是一个空泛的头衔,但是,偶然之间也有很荣耀的时候。对我们今天的时代来说,在朗费罗先生悼念威灵顿公爵的精彩纷呈的诗篇中,保存了有关盟主最为深切的一次印象。大海昔日是敌友参半,各个小镇早就以它们自己独特的方式躲避着大海,而如今这两座小镇却把眉头锁得紧紧的,遥望着两三英里之外的那条笔直的蓝色带子,它在那儿娓娓细谈,把它们曾经作出的贡献,它们曾经拥有的幻想——可怜的温切尔西镇的幻想更为怪诞——以及它们反反复复遭遇的极大的麻烦都一一道了出来。它们屡遭法国佬的蹂躏,虽然他们早就是英雄末路了,但好像还是没什么与这些自古以来就存在的邻邦为伍的兴趣。然而,那种危险已被两百年前后退的海水置于了一种迥然相异的根基之上了,把吸收同化了的某些古老进程的恢复与再现在萨克雷先生面前展露出来了,对人类历史有爱好的人就被这一点吸引过来了。对艺术家来说,忽悠之间偶遇了一个能“迎合”他的主题的背景,或者一个能够迎合他的背景的主题,这时,他首先产生的惊悸总是大喜过望、令人艳羡的。很不幸,《丹尼斯·杜瓦尔》的编者按中并未说明倒底是温切尔西镇把这个想法灌进了他的脑袋呢,还是这个想法本来就在他心中萌生出来了,后来他慧眼独具,用这一想法把温切尔西镇给套牢了。  而看实际上的情形,这和后面一种情况是相关的,是萨克雷先生慧眼独具,相中了这个地方,但是,小说的残篇断章中本身并未有任何明显的证据可以表明这一点;在那些能够向批评家示威的模糊问题中,正好这就是其中之一,也是我在本文开篇时就提到了的那种出人意料的一种表现。根据后面的那一种说法,至少有一种看得见摸得着的物体的印象,一种具有现象与提示、情景与色彩的东西,由这座小镇提供给了那位考察家,然而,这个小镇给萨克雷先生提供了一些什么——或者给40年之前的风情提供了一些什么——致使他古怪到了这种地步,甚至于不曾留给我们哪怕是一丝一毫杂乱的线索呢?它给今天的读者产生了这样一种印象,究其实,很有可能的情况就是,作者随随便便就挥就了我们手头上的那些篇章,而他本人并未亲自到过这个地方;而且,正因为这样,正如我开头所说的那样,这些篇章留给我们想像的空间太少,而对这部小说所作出来的提示则太多。


第五部分一场文学寻幽活动(3)…(图)

  诚然,虽然环境的自我 “表现”的成分少之又少,但是,它却千方百计闯进了画家的画板;况且,这一点是我们在独立思考之后才认清楚的,我们也晓得画家有自己内心的小秘密与自己的藉口。在家乡阿尔萨克斯镇的重压之下,杜瓦尔那个小小的家族就不得不出走,去找寻安全的藏身之地,并在一座小城——这座小城是根据爱德华一世那一设计败笔而建造出来的,最后简直就发展成了一个小小的山村——找到了安身立命之事,经过祖孙三代人的积聚,一直到了这个世纪,这一家人完全和当时当地的风气融为一体了:埋头苦干、走私货物、睡觉、挥霍豪奢。在这些社区长期没落的过程之中,仿佛除了同其他海岸走私货物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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