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戏言系列 之 绝妙逻辑(上)-兔吊木垓辅之戏言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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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戏言系列 之 绝妙逻辑(上)-兔吊木垓辅之戏言杀手-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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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幸小姐绷着一张扑克脸,笔直走向博士的房间,步伐几乎毫不迟疑。对她而言,我们这种来访者或许早已司空见惯。既然担任「堕落三昧」的秘书,必定有许多不足为外人道的辛酸。就这点来说,我们搞不好十分气味相投,但从刚才的谈话听来,似乎一点也不投缘。 

「音音在二楼喔,阿伊。」 

「……嗯,那我们走吧。」 

我尽量若无其事地点点头,走过吸烟室旁边,朝电梯的方向前进。按下向下键,进入电梯。 

「话说回来……明天见吗?」沉默不语也很尴尬,我于是脱口道:「那样子再怎么谈,就算明天、后天继续谈,只要那老头没有老年痴呆,都不可能谈出结果的。」 

「啊啊……嗯,这方面啊,嗯,人家也准备了很多对策喔,到宿舍再跟阿伊说明。这里不知道有谁在偷听,而且也不是三言两语说得完的。阿伊,更重要的是……」玖渚目光转向我。「可以抱抱吗?」 

「……什么跟什么?」我嬉皮笑脸地响应玖渚突如其来的要求。「你以前不是连问都不问的?每次都为所欲为,恣肆无忌地扑过来。」 

「唔~~人家就突然想问问阿伊咩。」 

「原来如此,就是忽然想演纯爱戏剧啊。」 

「对呀。」玖渚天真无邪地微笑。「那可以吗?电梯里就好,拜托嘛。」 

「无所谓,充电是吧?」 

「嗯。」玖渚伸手圈住我的身体。 

接着将自己的身体轻轻朝我压来。俏脸埋入胸膛,紧抱不放。话虽如此,玖渚的细腕对我来说一点都不痛苦。 

一点都不痛苦。 

一点都不痛苦。 

「……」 

这是我与玖渚隔了许久的独处时间。为了这个时间,舍弃一切亦无妨,乃是无可取代的时光。 

「——这难道又是戏言吗……」 

被玖渚抱住的我暗想。 

玖渚到底跟兔吊木说了什么?两位久别重逢的昔日『集团』成员,究竟说了什么? 

我不知道,不可能知道。 

因为我不是天才,而玖渚友和兔吊木垓辅却是相互理解的天才伙伴。他们是比斜道卿壹郎博士更加、更加、更为、更为堕落的天才伙伴。 

然而—— 

尽管无法想象兔吊木跟玖渚说了什么,但兔吊木跟我的对话我全部记得。并非仅限最后一个问题,兔吊木那些令人厌恶,任何方面任何方向都令人厌烦,那些极度令人不快的问题攻势,我毫无遗漏地记得。 

那些屠杀戏言的问题。 

「……」 

电梯停止,似乎已经到了二楼。但玖渚不肯松手,我一语不发,亦未拉开玖渚。我不可能做这种事,当然不可能做这种事。 

电梯门再度关上,我们继续这样待了一段时间。度过两人的时间。 

玖渚环绕在我身后的小手,玖渚环抱着我身躯的手臂,玖渚压在我胸膛的小脸,从这个角度俯视的蓝发。 

还有—— 

还有,没有一个位元组的虚耗,没有一个位元(* 9)的多余,在内部形成完美回路的小巧头颅。 

犹如装了完美RAM的记忆力——兔吊木如此评价;话虽如此,恐怕兔吊木本人也知道,这种比喻具有微妙的错误。 

玖渚友,不,「死线之蓝」的脑内神经里安装的并非RAM,而是ROM(* 10)。是故一旦记住,就绝对无法遗忘。其中不但记载了无法置换的大量情报,而且这些情报在那里形成永远的循环,局部与整体合一化为无限集合(* 11)。 

并非记忆能力。 

而是无法忘却的能力。 

许多人说玖渚友「就跟机械一样」,但其中有几个人是真心如此认为呢?嘴巴上这么说,或许内心仍然觉得「就算这么说,毕竟一样都是人类——」吧?这亦毫无根据或证明……纯属一相情愿。因为若非如此,自己未免太过可怜。 

然而,兔吊木对此甚是确信。将玖渚友比喻为「装置」的兔吊木垓辅——害恶细菌对此深信不疑,而我想事实亦如他所言。虽然我这种戏言分子无法妄下断言,但我想大概就是如此。 

因此……因此…… 

因此玖渚友绝对不会忘记。 

不会忘记,不可能遗忘。 

绝对无法忘记……六年前是如何被我欺骗,因我遭受何种惨剧,因我陷入何种困境。总是玖渚本人想要遗忘,亦无法忘记。 

忘不了我是何等罪大恶极、最该万死之人。 

无法忘怀。 

永远记得。 

即使如此,依然这样拥抱着我。 

容许一切。 

宛如面对稚子的母亲。 

宛如被家犬反咬手臂的饲主。 

宛如宽大的女神。 

容许一切。 

「——真是笑死人了。」 

我戏谑地低语,完全笑不出来。 

兔吊木问我拥有玖渚友的心情。 

卿壹郎博士问我待在玖渚友身边的心情。 

这种事我当然答不出来。因为我既未拥有玖渚,亦未待在玖渚身旁。 

到头来,我跟兔吊木垓辅一样,跟绫南豹一样,跟日中凉一样,跟「集团」其它伙伴一样——不过是被玖渚友管理而已。 

被拥有的是我。 

只不过被拥有的方式与兔吊木他们不同,被拥有的方式比兔吊木他们更加低级,只不过如此而已。 

「……」 

被拥有者,岂能够与拥有者并肩漫步? 

「嗯,充电结束啰。走呗,阿伊。」 

「说得也是。」 

我若无其事地回答。 

我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 

「让志人君等太久也不好。」 

「对啊,哈哈哈。」玖渚按下开门键。「可是音音明明说自己跟研究人员谈不来,为什么又在跟心视聊天呢?」 

「嗯,我也不知道。」我生硬地回答,走出电梯。「也许是有什么有趣的话题吧?」 



3 
「是啊,什么ER计划云云,总之就像是一种学校制度,每年有升级考试这些,而且不合格就强制退学之类的啰。」 

听起来很开朗,非常乐观的女性声音。 

「喔——」这是铃无小姐的回应。「伊字诀自然也得参考这种升级考试了。」 

「对对对,就是这样。至于考试内容,总之就是非常卑鄙的考试。所有科目混在一块儿,共有一百道试题,时间却只有六十分钟咧。及格则是六十分,光听及格基准或许会觉得很简单,可是一百道试题,从第一题到最后一题都不是一分钟能够解决的艰深问题喔。」 

「哈哈哈,我差不多猜到了。」这是根尾先生那种装模作样的长辈口吻。「换言之就是那个吧?如何在限定时间内找出『自己能够解答的问题』?就是测试这种『观察眼』和『判断力』的考试吗?呵呵呵,这在日本完全无法想象,真不愧是ER计划。」 

「对对对,就是这样。换言之,六十分并非及格基准,不,甚至可以称为『满分』。因为一百道试题里掺杂了正常情况下绝对无法解决的艰深问题,是绝对不可能考一百分的测验。」 

「真是阴险的考试。」铃无小姐说:「或者该说,那位出题老师还真是卑鄙。」 

「对呀,不及格就强制退学的严格规定下,竟制作这种超高难度的试题,咱家是完全无法理解哪,毕竟那里有一大堆奇奇怪怪的老师。那么,你们猜那个戏言小子怎么做?」 

「照那小子的个性,就是那样吧?他应该是不小心拿满分的类型。」根尾先生说:「绝对不可能拿满分的考试竟拿了满分,那位少年好像有做出这种事的能力。」 

「不,也许是零分吧?」铃无小姐说:「为了向那位出题老师抗议,故意交白卷。」 

「呵呵,喂喂喂,神足觉得呢?」 

「不知道。」神足先生简短回答:「可是,假使要我猜测,他大概是回答了那个最困难,绝对无法解答的问题,其它全部答错。」 

「呵呵呵,不,各位看官,虽然三个人的答案都不尽相同,没想到通通正确!」单口相声似的语气,砰一声拍打桌面的声音。「根尾先生刚才说是『测试观察眼和判断力』的考试,其实还有一个,这是测试洞察力的考试。而那小子正如神足所言,只回答最难的一题……其它九十九题全部交了白卷。」 

「……」「……」「……」 

「惊讶吧,这正是『出题老师』所期待的『满分』。只要有学生能够回答这个最高难度的问题,不论其它问题如何,老师都决定让他升级。不论其它问题如何——换言之其他问题本来就无须解答。因为若能解决那一题,其它问题不可能答不出来。所以,只要解出那一题,一切就解决了。那小子识破这点,决定不浪费精力,将六十分钟都耗在那一题上。」 

最小的劳力获致最大的成果—— 

此乃出题者所期待的答案。 

「原来如此,简直就像禅问。与其找出能够解答的六十道题,这的确比较简单。所以神足先生和我的答案都对啊——就算是洞察力,若没有十足的确信,也做不出这种行为。『站在出题者的立场解题』乃是考试的基本,哎呀呀,那位少年可真是了不起。」根尾先生说:「……不过这位美丽的小姐并没答对吧?」 

「嗯,这正是那个戏言小子最要不得之处。」说话者此时停顿片刻。「……自信满满地提出的那个答案,结果竟然错啦。」 

接着她一个人大曝笑。 

没变,没变,一点都没变,彻头彻尾地没变。打从ER计划,打从频频欺侮我的那个时代起,三好心视小姐——不,三好心视老师完全没变。 

「唉,不过最后肯定那小子的洞察力,还是让他升级了——因为所有学生里就只有他如此胡来——」 

「——心视老师。」 

我估计对方就快说溜嘴,于是从走廊阴影走向吸烟室。吸烟室的右侧是身材高挑,一身黑衣的铃无音音小姐,左侧是根尾古新先生胖嘟嘟的肉体,他前面是半个身体都被长发掩盖的神足雏善先生,至于右前方……右前方则是三好心视老师。 

剪得短短的金发,镜片尺寸有些过大的眼镜。完全无法与铃无小姐相比的娇小身躯上罩着一件大大的白衣。那模样让人联想到玩医生游戏的女中学生;不过,中学时代的她大概没玩过这种扮家家酒,毕竟她在小学高年级就已取得动物解剖学的博士学位。 

三好心视。 

名为心视,但专业(已经嗜好和兴趣)则恰恰相反,乃是彻底解剖、分解、研究生物肉体。昔日以权威学者的身份在无比强大的研究机关——ER3系统的教育计划部门授课,目前则以副所长的身份授命掌管「堕落三昧」卿壹郎研究所第三栋。  

此外……此外,亦是我的昔日恩师。 

当然这是如果法律规定必须尊称曾经教过自己的所有人为恩师。 

「——嘿嘿。」 

心视老师露出与二十八岁的年纪毫不相衬,不良少女似的笑容。不,距上次见面也过了三年,现在既已超过三十岁了吗?可是,那张完全没上妆的脸孔,却只浮现少女似的神情。 

「呦!戏言小子,真是出人意料的重逢哪。」心视老师朝我比了个胜利手势。「什么?什么?一副像是第一次看见『泡水海带芽』的怪脸。如何?后来过得好吗?小徒弟。」 

「至少比以前,比过去更有精神。嗯啊……真是出乎意料之外的重逢,大恩师。」我感觉自己的双眼自然而然地逃离心视老师,答道:「老师才是容光焕发、神采飞扬、一如往昔、毫无变化,实在是……不知该怎么形容,真是彻头彻尾……倒霉透了。」 

得知兔吊木的囚禁地点是那座「堕落三昧」卿壹郎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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