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95-日本史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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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95-日本史话(上)-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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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国以来,时通中国,至于朕躬,而无一乘之使,以通和好,尚恐王国知之未审,故特遣使持书,布告朕心,冀自今以往,通问结好,以相亲睦,且圣人以四海为家,不相通好,岂一家之理哉,以至用兵,夫孰所好,王其图之,不宣。    
    至元三年八月 日    
    在这封国书里,很明白地是指日本自古以来就时通中国,但是一直到现在,你们还没有与我通和好,从今以后你们必须来“通问结好,以相亲睦”,意味着现在的中国是“我”了,不是“宋”,你们不要弄错。高丽是“我”的东藩,与“我”的关系是君臣、是父子,不可以再欺负他。如果要用兵的话,我并不愿意,但你们可不要逼迫我!    
    至元三年是个什么样的年头呢?对忽必烈说来是个相当吉利之年。高丽国王“王植”连连遣使来贺、来贡,竭尽了巴结谄媚之能事,而每次来朝的臣,除了诉苦说日本种种横蛮不讲理的情形之外,也故意将富裕的日本说得更富裕。以激起忽必烈对筹集讨宋军费的欲望。这时朝贡的小国,除了高丽之外,还有百济、安南等国了。    
    十年前忽必烈上过南宋大坏蛋贾似道的一个大当,蒙古大军所向无敌,唯独打南宋,打得十分辛苦,忽必烈的长兄蒙哥可汗(宪宗),为了攻打钓鱼山,中箭而亡(钓鱼山的守将王坚,守钓鱼山前后有十八年之久),那时忽必烈奉命攻黄州,黄州的最高统帅是贾似道,官居右丞相兼枢密使,封临海郡开国公,他看到蒙古大军压境,便以对付金国的老方法对蒙古,他偷偷派人递上求和的降表,由宋皇帝向蒙古称臣,年贡银二十万两,绢二十万匹。恰好忽必烈遇到了大丧,不能不回师料理要事,于是接受了贾似道的请求而撤兵了,就在他后退之时,贾似道出其不意地掩杀过来,把蒙古殿后的军将几乎全部消灭。《纲鉴》里写道:    
    似道匿议和称臣纳币之事,以所杀俘卒殿兵上表,“言诸路大捷,鄂围始解,江汉肃清,宗社危而复安,实万世无疆之休”。帝以似道有再造功,召入朝。    
    帝是宋理宗。    
    忽必烈受了骗,哪里会肯干休,十年来耿耿于怀,誓灭南宋方消心头之恨,但是南宋实在难缠,襄阳早已占领过,又被宋家大将孟珙夺回。南宋虽然君闇臣奸,但武将之中却有不少忠勇杰出的硬汉,忽必烈这时又要去攻打难攻不落的襄阳,不能不使出全力来搏斗,纵然不需要兵力供给,但是资财、军器,是多多益善了。由于高丽、百济、南宋等的误传,日本被描叙成一个金银遍地的区域,而偏偏小气的日本,从来不见他来进贡,忽必烈的国书主要的目的,是在提醒日本,早点拿出些金砂来,表示友好。    
    蒙古的国书递到了京都,日本朝廷震撼,不敢做主,转下到幕府,由幕府决定如何处理。这时幕府在名义上由两位执权负责,实际上只有时宗掌权,他的太叔公政村年届八十,早已不问世事,而时宗这时十八岁,愤然地认为蒙古的国书无礼,决定不理。二名使者枯候覆音,竟毫无消息,在日本的太宰府等了几个月之后,只好回去。忽必烈当然不肯就此罢休,第二年又派使者来索回信,日本照样不理,蒙古使者无奈只好掳了两个老百姓去,以证明他们确实是到过日本。这样一连几年忽必烈对日本的“通好”交涉,始终是遭遇到“不理”的软钉子。而对南宋襄阳之围,已经围了五年,毫无进展,怎么不令忽必烈气得爆裂!    
    到了至元八年(公历一二七一年),忽必烈接纳汉人刘秉忠的建议,正式改国号为“大元”,不再自称为蒙古,忽必烈对日本仍然不死心,这时以大元的名义遣派了正式的使臣赵良弼。赵良弼当过陕西路宣抚使,是极有政声的能吏,这时他率领了大小官员将佐四十余人,以日本“国信使”的名义,经高丽到日本。


中古篇元世祖忽必烈之雄图(3) 

    南宋的战事越来越紧急,贾似道糊涂透顶,居然还有心情跟他群妾踞地斗蟋蟀,他也派遣了范文虎去赴援,但每战必败,是个常败将军,襄阳的守军越来越气馁了。而忽必烈这一面对襄阳志在必得,攻襄阳的总帅史天泽,在襄阳的四周又起了一条长围,断了襄阳的粮道以及对外的交通。    
    经过连年的战争,民生凋敝,忽必烈为了筹措战费,也困竭得不得了,他实行了屯田计划,在高丽也要一样照做,军粮的负担十分严重,民食已经被搜括干净了,高丽全罗道的老百姓只能吃草了。这时赵良弼到了日本。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日本虽然山明水秀,但是地瘠民贫,并不如传说的那样到处是金、到处是银。赵良弼在太宰府驻留好几个月,要求见日本国王、见大将军,都被回绝了,不得已只好回国复命,第二年的五月,他谒见了忽必烈,将在日所闻所见详详细细地报告了出来,结论是日本是一个只有“山”的野蛮岛国,根本不值得去注意。但是忽必烈哪里肯听,对于这无礼的小国非膺惩不可,他决心用武力征伐,给日本一点颜色看看。    
    至元十年春正月,和襄阳相互犄角的樊城,经过五年的苦守,终于沦陷,守城的诸将个个战到最后,光荣殉职,都统制范天顺──范文虎的儿子,在城陷时仰天长叹道:生为宋臣,死当为宋鬼,就在他的衙门里自缢而死。襄阳的守将吕文焕看到樊城不守,屡次请援也无下文,这时忽必烈下了招降书:    
    尔等据守孤城,于今五年,宣力尔主,固其宜也,然势穷援绝,其如数万生灵何!    
    吕文焕无可奈何,只得痛哭出降,这是元世祖至元十年的二月(公历一二七三年)。樊襄两城失守,东南半壁江山就算完了。    
    至元十一年也是日本后宇多天皇文永十一年,忽必烈动员伐日本了。由三月里就准备起,在高丽仿照南宋渡海的楼船,以便载运军兵粮草,不料高丽的造船技术不够水准,仿照不成,只好仍旧采用高丽的旧式船舰连夜赶造,六月里不幸高丽王王植薨,在元大都为质的世子“谌”,赶回来奔丧,举行了丧葬大典,不好在这时期出兵,因此拖延了几个月,本来预定在六月里出发的,到十月初三才由高丽的金州解缆东航。    
    元军一万五千人乘了九百多条船,舳舻相接地穿过对马海峡,到了日本。初七双方开始接战,元军所用的兵器比日军好,战术也新:    
    元军使用的弓箭射程达二二○公尺    
    日军射程一○○公尺    
    元军使用震天雷,一种开花炮弹    
    日军从未见过    
    元军使用锣鼓为进退号令    
    日军从未用过,马匹也不习惯,往往闻声惊跳    
    元军习于团队作战    
    日军仍然保持单骑搦战,来将通名的老法    
    在这样的对比下,日军节节败退。但是到了十月二十日的夜里,忽然起了大风,风势越来越大,霎时间白浪汹涌,把元军的船只吹上岸来,搁浅的搁浅,撞散的撞散,在怒号的狂飙里,像千军万马杀奔而来,漆黑的深夜不辨东西,到处是水、是浪、是雨,人在水里挣扎,溺死的不计其数,元军被台风打得七零八落,在高丽建造的船只,技术不够,施工草率,禁不起冲击,一个个打破变成片片的散板,逐浪而逝。元、高丽联合大军一万五千余人全被巨波狂浪所噬,大风过后,未溺死的残兵也如醉如痴,一个个被日本武士杀了头。    
    经过了七年,在这七年之中,襄阳的守将吕文焕降元之后,范天顺的父亲范文虎也投降了,忽必烈利用了南宋的降将继续进逼,在丁家州一仗,荒唐颟顸的贾似道大败,然后首都临安陷落,四岁的皇帝被虏,忠臣一个个自杀殉国,厓山之战陆秀夫背着八岁的帝昺蹈海而死,南宋轰轰烈烈地亡了。剩下一个文天祥,身已被虏,但还没有被斩首。    
    忽必烈灭了南宋,踌躇满志,遗憾的是日本依然不朝不贡,并且疯狂得像野蛮民族一样,将派去文绉绉的使臣,两次都杀了头。    
    忽必烈再也忍不住了,至元十七年九月由南宋的降将里选出了范文虎,率领十一万南宋降兵,由江南出发,另一支队伍由蒙古人、色目人、高丽人组成的混合兵团四万,由蒙古大将阿剌罕任主帅,从高丽出发。这两路军约定在壹岐岛会师,然后在日本本土登陆。    
    忽必烈部署已定之后,训诫诸将:“取人家国,欲得百姓土地,若尽杀百姓,徒得地,何用?又有一事朕实忧之,恐卿辈不和耳,假若彼国人至,与卿辈有所议,当同心协谋,如出一口,答之。”但是他告诫的话,并没有发生作用。    
    这次的准备相当周密,行动却很缓,显然的江南军和东路军的配合不好,互不协调。江南军集结在定海,船只三千五百余艘之多,一小部分是新造的大舰,其余的是征用来的商船,原订六月在壹岐岛会师的,到了六月十八日才开始由定海启碇。东路军也误期,出发时主帅忽然病倒,不能不临时换将,到了六月二十六日才遴选了阿塔海来代替。所用的船只,仍然是由高丽建造的舶艇。    
    六月底江南军的主力到达了日本的平户岛,东路军的一部已先到,双方会师,就在壹岐岛和日军有了接触。《日本外史》写道:    
    虏列大舰,铁锁联之,彀弩其上,我兵不得近。    
    证明了“虏”的战术还是高明,“虏”是指元兵。日军虽勇,结果只有败退,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元军忽然停顿了下来,先在平户岛附近海面上往来游弋,然后麕集到了鹰岛,好像要转往博德湾登陆,却又趦趄不前,就这样白白耗费了一整月的大好时光,转瞬到了闰七月初一,前一天起了风,入夜大了起来,于是历史重演,元军全军覆没,《日本外史》兴奋地写道:    
    闰月大风雷,虏舰败坏,我等因奋击,鏖虏兵,伏尸蔽海,海可步而行,虏兵十万,脱归者才三人。    
    这一段说得过火,归还的绝不止三人,所有的高级将领都没有死,范文虎坐乘的大型楼船,回到了高丽。《元史》轻描淡写地提到:    
    诏征日本军,回所在,官为给粮,忻都洪茶丘、范文虎、李庭、金方庆诸军船为风湾所激,大失利,余军回至高丽境,十存一二。


中古篇元世祖忽必烈之雄图(4) 

        
    在列传里记得比较详细:    
    八月诸将未见敌,丧全师以还,乃言至日本,欲攻太宰府,暴风破舟,犹欲议战,万户厉德彪,招讨王国佐,水手总管陆文政等,不听节制,辄逃去。    
    足见得除了台风而外,还有别的原因,忽必烈所顾虑的将帅不和是退兵的主要原因。至于十万大军的下落,据一名败卒“于阊”的报告说:    
    七月至平壶岛,移王龙山,八月一日(应该是闰七月初一)风破舟,五日文虎等诸将各自择坚好船乘之,弃士卒十余万于山下……七日日本人来战……九日至八角岛尽杀蒙古高丽汉人,新附军不杀。    
    新附军是宋人,日宋的友谊尚在,这十余万人之中新附军最多,他们既然可以留在日本,也就不必回到大元的治下去做亡国奴。    
    至元二十二年,忽必烈准备第三次伐日本,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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