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的情人别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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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的情人别见面-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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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间大会议室之外,其余大多数房间用做病房的中心药库,还有几间是资料室,现在的副院长办公室原本是两间闲置的栓剂制剂室。    
    但林秀珍一直只在原来病房的主任办公室办公,那个新办公室几乎闲置,没什么人去过。但听说豪华之极,不像办公室,倒像是五星级宾馆的总统套间。    
    人们把这里称为“恋爱角”没有什么真凭实据,但是院级领导办公室都在病房楼对面那个小灰楼上,惟独林副院长“远离组织”,这种做法本身就带着某种神秘。《掀起你的盖头来》一文中曾对这个神秘的恋爱角有所描述,据说装修后的副院长办公室里,墙壁全做了软包装,只有办公桌、电脑和文具柜、保险柜属于办公用品。空调、等离子彩电、家庭影院、小型饮料冰柜、电话、传真一应俱全,而且全是进口名牌货,整个地面全铺西班牙纯毛地毯,摆着意大利全皮白沙发,里间还设有席梦思床和高级全电脑控制的按摩椅,其余的摆设装饰也无不奢华。    
    我来到十楼的时候,林秀珍的办公室门前已经围了许多人,保安也来了。门大开着,林秀珍叉着腰站在沙发前的地毯上,脸色苍白,气急败坏,她冲着门外的人声音沙哑地说:“都别进来,保护现场!”    
    门外的人都在小声议论。据资料室的小裴说,她吃完午饭回来,就发现这个办公室的门大开着,她走过来往里探了探头,发现里边没有人,还以为林院长忘了锁门,就打电话通知了她。林秀珍来了之后才发现,虽然屋里的东西一点都没弄乱,可保险柜的铁门被钻了两个大窟窿。    
    林秀珍在屋里走来走去。怒气不息地指着保安大骂:“你们这些白吃饭的东西!光天化日之下竟出了这样的事,我要炒你们的鱿鱼!哼!无法无天,无法无天了!这不是盗窃,是抢劫!!”    
    “林院长,报110吧。”有人建议。    
    “对,报警吧!”有人附和。    
    林秀珍朝所有人怒目而视:“你们别围在这儿,有你们什么事?都给我上班去!”    
    后来,派出所的陈所长亲自带了两个人来勘察现场,做笔录。林秀珍说,她丈夫经常出差,家里不太安全,所以把一些贵重物品放在了办公室。这次被盗,丢了三万块现金、一个存折和几件不算太值钱的首饰。她对陈所长说,门不是撬开的,办公室里其他贵重物品一样都没动,以此看来,一定是医院内部的人预谋作案。    
    派出所的人走了之后,林秀珍大发雷霆:“我说了,我不想报案,是谁这么多事!你们都听着,谁要是成心和我过不去,那可是自找倒霉!”    
    她正歇斯底里大发作,有人跑来告诉她:“林副院长,门诊大厅里……”    
        “什么事,快说!”林秀珍催问。    
        “有……有一张……”    
    林秀珍不再问,起身跑了出去。    
    门诊大厅的柱子旁边,早就围满了人。柱子上贴了一张打印的小字报,一分钱硬币大小的二号字非常醒目,上写:“今拾取六位数巨额现款,存折数个,信用卡若干张,有遗失者,请先公布数额及财产来源,拾取者一定全数奉还。”落款是“天网恢恢”。    
    林秀珍站在人群外围,对着小告示看了数分钟之久,突然晕倒。    
    林副院长办公室被盗事件一下子把医院搅得沸沸扬扬,连住院病人都像注射了兴奋剂,顾不得手术伤口疼痛,三五成群地在楼道里走来走去,面带微笑,相互说着天气之好一类的闲话。    
    那张小告示更增加了这场意外事件的戏剧性。谁也猜不出写告示的是什么人,不知道这张失物招领和被盗事件是不是有直接的内在联系,如果真是一回事,六位数巨款与林秀珍说的失窃数目悬殊巨大,哪个数字更接近真实?有人猜测贴告示的人就是作案嫌疑人,但这种猜测又缺乏逻辑性,一个人冒这么大风险,好不容易巨款到手,怎么可能又来飞蛾扑火?除非作案人的动机不是为了牟取钱财,但偷窃不为钱财又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想逗逗闷子,开开心?果真这样,这个作案人也太艺高人胆大、目无国法了吧?    
    所有的猜想都没有答案,反而更激发人思维活跃,大脑兴奋。    
    我隐隐约约地觉得有一个人很像“天网恢恢”,可我不敢沿着这个思路往下想,我宁可认为自己的直觉有误。    
    我坐在办公桌前,思绪纷纭。    
    假若我是个靠瞎编乱造混饭吃的文人,我一定拿这些素材,加上些没边儿的想象,侃出一部情节曲折的新武侠小说来,投稿给《古今传奇》杂志。


第三部分自杀性行为艺术(2)

    ……大侠天网恢恢身着一袭黑色夜行衣,乘天色将晓,一个鲤鱼打挺儿,翻上十楼的楼顶,四下望望,见悄无一人,便来了个倒挂金钟,把自己头朝下,悬在恋爱角的窗上。用手搭在眼睛上往里一望,果然金碧辉煌,奢华香艳,哪里有一丝办公室的穷酸气?    
    天网恢恢心中暗想,就算是杨玉环、赵飞燕那些万千宠爱在一身的大美人再世,她们的香闺寝室也不过如此。于是他断定,金屋藏娇,这个屋子的女主人必定又妖又浪,千娇百媚,而且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勾魂摄魄,功夫了得。不然,怎么会有人不惜一世的清名,不惜冒锒铛入狱的危险,用偷来的、骗来的、抢来的、贪来的钱财,为她挥金如土?但不知这样的女人在床上又是如何……    
    大侠花心一起,方寸已乱,险些从十楼的高处随风而去。天网恢恢惊出一身冷汗,赶忙调停气息,意守丹田,悔恨自责,本为惩恶扬善、替天行道而来,怎么能起这么污浊的念头?该死。因此倒是又感叹了一番,毕竟英雄难过美人关。    
    说时迟,那时快,天网恢恢已用内功推开紧闭的窗户,一个鹞子翻身,来到屋内,正要打开那个加了密码保险锁的百宝箱,就听“吱”的一声门响,走进一个人来。天网恢恢料定,来人定是那个让他险些粉身碎骨的美人。    
    那人款款地走了过来,天还没大亮,天网恢恢看不清那女人的面目,只听她莺声燕语地一声娇嗔:“该死的,你怎么来得比我还早……”话没说完,她已经发现了屋子里的蒙面大侠,个子比在美国火箭队打球的姚明还高,站在那儿,就像一堵墙。女人正要大喊,已被天网恢恢一把擒住,堵上了嘴。    
    天网恢恢定睛一看,不由先有几分失望,原来竟是一个相貌平平的半老徐娘,天网恢恢就更想不明白了,这样的女人竟然也能呼风唤雨,为所欲为?想必一定是熟读了《厚黑学》,又得了高人的真传。    
    “想活命就别出声。”天网恢恢说。    
    女人点点头,天网恢恢松开了手。    
    “我问你,你到底是何方妖孽?竟敢冒充杏林神医,为非作歹,骗取钱财,害人性命?”    
    “哎呀,大侠,小女子可是个好人,身怀薄技,全心救死扶伤,亏心的事从来都没做过。求大侠快快放了我吧。呜呜……”    
    “哼,庸医杀人,草菅人命,弄虚作假,害了多少命?喝了多少血?居然还说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居然还有脸说自己救死扶伤?我问你,到底贪污了多少公款?索要了多少红包?用什么办法将手里有印把子的男人拉下水?”    
    那女子低头不语。    
    天网恢恢知道她心里在打鬼主意,只要耗到天亮,医院里的人多起来,她就有恃无恐了。    
    天网恢恢俯身从黑色羊皮快靴里抽出一把七寸牛刀,拎起那妖妇的衣领说:“我也没工夫跟你说废话,我也不想杀你,我只想替那些冤魂怨鬼,还有那些被你欺负得连屁都不敢放的男男女女出口恶气,我得给你留下点记号。你说吧,我是割你半拉耳朵?还是剁你一节手指……”    
    我正构思到得意之处,电话铃响了。


第三部分自杀性行为艺术(3)

    又是康小妮!    
    康小妮在电话里哭得抽抽噎噎,我火急火燎地问了她半天,她都说不出一句话。我急了,冲着电话大叫:“哭吧,自己哭去吧,别浪费我的电话费!”说完了,才觉得我是编小说编得太投入了,说出的话,竟然这么恶。    
    手机又响了,康小妮果然不哭了,却还是说一个字喘好几口气。她说:“辛杰……死了……从过街桥上跳下去……自杀……就在我们……楼前的那座……过街天桥。”    
    我赶到出事地点的时候,连围观的人也大部分散去了,只有桥下的路面上,还残存着没有冲刷干净的血迹。血迹已经变得有些发黑,自从做了医生之后,我目睹过无数死亡,目睹过各种各样的死亡,但这一次,却令人分外震撼。夕阳余晖覆盖的血迹里有个年轻的灵魂,那个生命在走向死亡的时候留下了太多的未知和遗憾。    
    我向路边的人打听,一个目睹了事发全过程的老者告诉我说,当时他正在桥下不远的便道上和久未谋面的老朋友叙话,就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捂着肚子往桥上跑,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姑娘紧追其后,那姑娘一边跑,一边哭,一边喊。    
    小伙子跑到桥中间站住了,往下看了一眼,又回过头看了看就要追上来的姑娘,然后……    
    “太惨了,年轻轻的,有什么事想不开呀?”老者感叹。    
    “那个女孩呢?”    
    “唉,那个姑娘更让人可怜,当时要不是几个人拉着她,恐怕也就跟着跳下去了,后来她跌跌撞撞地跑下桥来,抱着那个男的哭得死去活来,沾得一身一脸全是血。”    
    “后来呢?”    
    “来了一辆警车,把那个男的拉走了,听说要送到附近的医院抢救,不过脑浆子都摔出来了,十有八九活不成了。”    
    “女孩也跟着一起去了?”    
    “是。”    
    …………    
    高高的过街天桥,笔直的马路,穿梭的汽车,来来往往的行人,柳树绿了,杨树绿了,月季花开得红黄一片。春天到了,天气真好,又红又圆的太阳像个大气球,挂在西边的天上……我跑着……一辆摩托擦身而过,上边坐着一对情侣,飘飘的长发,脆脆的笑声,显得真年轻,可他们却刺痛了我的眼睛,震痛了我的耳膜,伤了我的心。    
    辛杰随风去了,变成了飘飘忽忽的影子,康小妮也会飞,也会飘,也会随风而去吗?我的小鸟!我跑着……    
    汗湿了我的衣裳,泪糊住了我的眼。小妮,小妮,别走,别走,千万别走,你要坚强,你要冷静,你要好好地等着我!    
    我的心在一阵阵绞痛。痛着,才知道我的心原来一直对她好。    
    辛杰死了。    
    看着护士把盖上白单子的辛杰推走,康小妮站在那儿一动没动,她的身子僵住了,她的眼神凝固了,她的心也随辛杰飞走了。    
    我搀着康小妮,她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我的一条胳膊上。任凭我把她拽出医院,塞进出租车,她都毫无知觉,任人摆布。    
    我本想把她带回家里,偏偏这时手机响了,是我带的那个实习大夫小张打来的,她说上午收住院的十九床病情恶化,要我马上回医院。她打电话的时候,急得都快哭了,我的心一沉,预感到这一下子麻烦大了。    
    来不及多想,我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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