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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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谋- 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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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不可否置,我更是十分欣喜,顿时对他好感蹭蹭上了几个等阶,吃过饭后,我便十分有眼力劲的与他道:“师兄,我自个儿出去转转,等等直接回府,嘿嘿。师兄莫忘了回来吃饭。”

大师兄应了声,目光有一瞬间的柔和,道:“嗯,早点回去,莫要瞎跑。”

我喜滋滋的应了,却忘了一句话,夜路走多了,总是会摔跟头的,这人一得瑟久了,总会遭报应的。

唔,还有一句话,麻烦是会自己找上门的。

我抱着大包小包,打了个饱嗝,将将踏进府里,便有人与我说,有位姑娘来找主子,已经呆了一天了,姑娘要不要去看看?

我应了,抬手在眉间搭了个蓬,快到晚饭了,师兄还在苏府,心里突的一跳,这预感十分的……不好。

果不其然,待我见着在那池边快要将一只兔子折磨得呕心沥血的人时,顿时了了,不才,正是我那天杀的小师妹!

小师妹见了我,将将想要上前,我退后一步,她又上前,低低叫了声“三师姐”我默了默,不作声,那厢一副快要哭过来的模样,小心翼翼道:“师姐……上回我不是有意的,我以为你走了。”

我在心里冷笑,我虽什么都是个半吊子,但还是懂得什么话是真,什么话是假,面上却努力不动声色,却显得万分的扭曲,小师妹被我的表情吓到,“师姐,大师兄呢?”

“不知道。”我将目光放在地上那快咽气的兔子身上,随后又瞅了瞅池子里的鱼。

“师姐。”小师妹上前几步,才拉了拉我的袖子,道:“师姐是不是,嗯,欢喜大师兄?”

我默了默,却不晓得为甚,突然想起一些事,望着眼前那张脸,莫名的心烦意乱。

“师姐,师兄不会要你,他会娶我,我对他有用。”

小师妹看我,突然眼尾一扫,我还未回过神来,那厢突然朝我倒来,我下意识避开,那厮却老老抓住我不放,我突然觉着身后气息十分的不寻常,细碎的石子道上,勾勒出两道人影,大师兄,还有,苏涣之。

眉间一凛,抬脚朝她的腰腹下一踹,那厮始料不及,下一瞬,重重的摔在地上,身后两人始终不动。

小师妹看我,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半跪在地上,师兄走过来,赏了我一剜眼,却是默不作声,微微的叹了口气,苏涣之自始自终在一旁笑得云淡风轻,雪衫单薄,却有着让人不能忽视的气势,一双眼睛里看不清神色,但却能感觉那里有些笑意,我呆了片刻,却看向依旧在地上不知所措的师妹,沉声道:“起来!在外人面前,像个什么样子?!”

小师妹显然不能相信刚刚那番话是我说的,转而看见我身后的苏涣之,咬着牙站起来,我哼一声,撇过脸去,罢了,这约莫就是师傅说的小人得志罢,小人是我,我甘愿做小人。

自那日之后,小师妹再未来找我,苏涣之与师兄倒是时常见面,到和我熟络起来。

一日,师兄与我道:“斐曰两国战乱不定,他要去带兵出征。”我看他半晌,却晓得还有些话他却没有说出口,驻军在外,更是一个绝佳笼络军心的时机。

我默了默,师兄看我一眼,突然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我忍不住道:“师兄,这天下,对你来说,真真重要?”

“真真。”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开口答道。

我又道:“师兄,我瞧上你了。可我不想让你坐上那个位置。”

师兄呆了一瞬,转眼间,扣住我的腰身,将我搂在怀里,片刻后,我听他道:“江山与你,我却都想要。”

可我不想。

我鼻子蓦地一酸,却是沉沉睡去。等我再次醒来,苏涣之告诉我,师兄已经走了。

我低低“哦”了一声,不在说活,苏涣之过来,我与他道:“那,那我去你那住,成么?”

苏涣之点头,抬手招我过去,我鬼使神差的过去,却见他在绘一幅画,将将要仔细看,那厮却蓦地覆住我双眼,指尖微湿的凉意让我颤了一颤,却没有躲开,须臾,听得他缓缓开口。道:“等我绘完了你在看。”

我点头,那厮收回手,绣摆抖落间却见到横在手腕上的伤痕,斑驳交错,也不晓得经过了多长时间,狰狞的覆于肌肤之上,让我讶异了好长一段时间。

苏涣之与我说,朝中动荡,军心不稳,两年的时间,足够让他帮师兄清理朝中乱臣异己,培养自己的一股势力,我怔了一怔,过了很久,亲眼目睹朝中一日日的变化,不经意间,却是翻天覆地。这才慢慢相信,这个外表瘦弱温和的少年,有着怎样的心机手段,怎样的慎密与从容,运筹帷幄,决胜于朝堂之中。

我庆幸,庆幸他与我师兄是一路的,也庆幸,我师兄是他将要辅佐的君王,苏涣之其实没有做些什么,我仅仅知道的,即便是一些细微到极点的事情,他稍稍动个心思,往往环环相扣间,在线的那一头,足够引起轩然□,让人猝不及防。

苏涣之喜欢在午饭后睡上一两个时辰,极度浅眠,有时我只要动一下,那厮便会睁眼,想来生来就是苏家人,也是十分辛苦的,久而久之,却也成了习惯。后来,我渐渐发现,有时我在他身旁之时,那厮总会睡得多那么半个时辰,雷打不动,且一睁眼便是睡意朦胧的模样,就这样,我从秋日一直住到了秋日,又从秋日做到了来年的冬日。

整整两年,一日,苏涣之告诉我,师兄回来了。

漫天的飞雪,地上像被铺了层白色毛毡,苏涣之穿着一件厚厚的狐裘,整张脸曝露在风雪之间,肌肤愈发白皙,一双眼愈发幽深,墨发似流瀑一般倾泻下来,十指被修剪的很干净,站在这忙忙天地之间,总有一种一吹就倒的架势,我下意识的抬手扶住他,那厮一顿,却是笑了笑。

大师兄站在那里,离我有几步之遥,身姿挺拔,隐隐间有了气势,眉宇间愈发沉静,望着我俩皱眉,却对我道:“苓儿,我来接你。”

那是师兄第一次唤我苓儿,我却无甚感觉,苏涣之突然咳嗽起来,我有些慌,忙转头看他,却听师兄道:“苓儿,随我进宫,可好?”

我愣了愣,半晌,想要走过去,苏涣之不晓得何时放开了我,等我走到那人面前,却开口道:“师兄,我爱吃独食,而且……”

而且……

我顿了顿,垂眼,凝眸,却是在想苏涣之。

半晌,苏涣之缓步走来,师兄看我,缄默不语,我亦抬头看他,苏涣之开口,声音起伏不定:“朝中稳妥,只差你一人之势,号令天下罢……”说罢,嘴边突然溢出一丝血迹,染在狐裘上格外刺眼,触目惊心……

那一天总算来了,师兄逼宫,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我却心甘情愿留在苏涣之身边,也不晓得为何,师兄当上斐国国君的第二日,苏涣之便好了,只是这病,好得实在是快,我却始终找不到奇怪之处,却也无可奈何。

第五十五章

天色将将亮,几声鸡鸣,我万分认命的从床上起来,小心翼翼,不曾惊动瑢儿,穿衣,梳洗,又转身替瑢儿压好被脚,动作早已十分熟惗。

王府里种了许多花花草草,饶是烈日炎炎之时一路走过也会有一路荫庇,但每每到秋冬两季之时愈发显得清冷,偶尔一阵风吹来,阴寒之气咋现,十分慑人。

将将走进书楼,正欲拿起扫帚去清理地上的灰尘,却看见管家急急走来,面色焦急,我心下讶异,还未等我过去问知一二,那管家见了我,两眼一亮,道:“子苏在打扫?”

我低头望了望手中的扫帚,点头道:“将将开始,管家这是作甚?”

“王爷近日来脾胃不佳,这每日做的菜几乎动都未动,这样下去身子却是受不住。”一声长长的叹息徐徐想起。

我心下突的一跳,手指却不自觉的缩紧,片刻后,却是缓缓开口:“不是有舒姑娘随侍在侧么?”[WWW。WRSHU。]

“那不管紧。”管家摆摆手,道:“舒姑娘也就住在王府里罢了,平日里连王爷的面都见不着。”

我却是陡然松了口气。什么叫三人成虎?市面上坊间里皆称摄政王独宠佳人,平日不离左右,和现下管家告诉我的事实二者之间天壤之别,正独自思量,却听得那管家压低了声音与我道:“子苏一个人将瑢儿拉扯大,想必这厨艺也是不差的罢?”

我心里一惊,猛地抬头看他,那管家却笑眯眯的看我,目光里带着些许深意,还有些探究,此时此刻我却有些心虚,垂了垂眼却在不经意间瞥见了手掌上的薄茧,只好支支吾吾的应了一声,还未等那管家开口,又是急急忙忙辩解道:“寻常小菜,哪能入得了王爷的眼?”

那管家抬手顺了一下胡子,却是不给我反驳的机会,道:“王爷平日里不曾挑食,口味清淡,这几日手头上事情多了,每日睡不了几个时辰,子苏你试试罢,切记辛辣,王爷喉咙受不住折腾了。”

我心里一顿,常说眼不见心不烦,现下我仅仅只听得他人之言,心里却翻江倒海一般,掀起千层浪,也不晓得何时平息下来,那管家见我神色有所松动,拍了拍我的肩,又指了指将将升起的日头,道:“等等便去厨房罢,我先去打声招呼。”遂如释重负一般从我身边走过。

摄政王这几日都呆在书房里,甚少来这书楼之中,是以,我也消得自在,胡乱往地上扫了几下,却是心不在焉,急急的回了院子,瑢儿已经起身,乖巧的坐在外堂,正不晓得在说什么,安静异常,我心里一松,却是走过去弯腰将他抱在我腿上,道:“若是觉着无事可做,便出院走走罢,只消不要跑远。”

瑢儿眉间一喜,喜滋滋的应了声,抱住我的脖子蹭了两下,连着唤了几句“娘亲”听得我心花怒发放。

而后我又与瑢儿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会话,临走之时告诉他,今日中午不能向往常一样陪他吃饭,让他自己吃过后便睡会,瑢儿点头应下,我一个忍不住抬手捏了下他的脸,瑢儿低着脸绞着手指,似别扭似窘然,耳根处隐隐透着粉红的色泽,我放下他,走至门外时回头嘱咐他道:“出去若是看到穿着与下人不同且相貌十分好看的人,便绕开罢。”

瑢儿虽有疑虑,却是立马点头,万分乖巧道:“知道了,娘亲。”

我放下心来,一路上畅通无阻走到厨房,对着五花八门堆得满满当当的食材,却是发了愁,一旁厨子看着眼里着急,几次欲开口,却每到临了之时生生顿下,想必是总管先前吩咐不允打扰罢,想到这里,我放下心来,索性寻了个凳子坐下,啜了口热茶,顿觉一股暖意充斥胸腔入腹,突然想起一件事,心下顿有了定夺,要说到拿得出手的烹饪,也只有……

一个时辰后,我望了望盛在精致白瓷碗中的物甚,想来也是时不时练手的缘故,此番下来,不说是顶好的,却还是满意得紧。

厨子看了一眼便有看我,眼中踟躇不明,斟酌半晌才开口与我道:“这……”

“这东西该送去罢,若是晚了,管家怪罪下来也不晓得会怎么。”我将瓷盖盖上,热腾鲜淳的香味霎时去了大半,那厨子看我一眼,咬牙应了一声,招来上菜的侍从将瓷碗端走,随即坐在凳上,我送了口气,与他道了声告退便施施然从小路上走回院子,比起那忧心忡忡的厨子,我倒是十分的自在。

回到院子里却未见得瑢儿的人影,又去内堂看了看,也连个影渣子都未找到,瑢儿自幼机谨,再则王府里下人都是一板一眼,纪律严明,就连那整天笑脸对人的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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