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22-央视女主播徐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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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22-央视女主播徐俐-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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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我的语言节奏在加快,实际上最早只是在向正常的说话速度靠拢;我还配合语气的处理,按照生活中说话的特点,自然加大了对一些重音的强调。光这两个方面,就已经与众不同了。关键问题是,我这样处理之后,非常贴合新闻内容,从现场声过渡到我的声音,衔接非常自然,我和内容融为了一体。


《女人是一种态度》 我的职场风云我与《中国新闻》(3)

    在我的播报当中,其实最不可忽视的还是语气的转变,即我究竟以一种什么样的态度来播报。是念稿人,是对新闻有理解的传达者,还是掌控新闻的主播?有什么样的心理依据就决定采用什么样的语气。依据至关重要。    
    就生活环境而言,海外观众当然习惯新闻主播,习惯有个性的新闻主播,因此他们才反感我们的千篇一律。这个思路的厘清,使我意识到,徐俐对新闻怎么理解就怎么处理吧,徐俐是新闻主播。于是,就出现了后来人们形容的磅礴大气、驾驭感强、生气勃勃,又不乏个人情感投入的所谓徐俐的播报风格。    
    这种风格产生的影响和争议是我始料未及的。    
    《中国新闻》由于受播出时段和频道落地的影响,它的出现最早引起的还是业内人士的关注,随后扩展到关心时事的白领阶层,影响最大的还是在国外。    
    在国际频道开播之前,国内都是通过邮寄方式向国外传送新闻,制作完成之后到国外观众收看,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卫星传播彻底解决了时效问题,而且这样一档无论从形式到内容都有深刻改变的新闻节目(无非就是更按新闻规律做新闻),使海外观众直接从中国的电视画面上,找到了他们在国外电视上才能看到和感受到的东西。除此之外,那种从节目中透露出来的想同国际接轨的意愿和决心,使《中国新闻》在他们眼里不再是一档单纯的新闻节目,它转变成了另一种信息:中国正在进一步走向改革开放,中国正在同国际社会接轨。节目在海外大受欢迎理所当然。    
    同国际接轨成为当时风靡中国社会的主流共识(其实这个接轨还在继续),人们甚至唯恐被国际社会嘲笑和抛弃。在那样的背景下,谁摆出开放和接轨的姿态,谁就可能受到社会精英阶层的关注和赞赏。我们的节目在白领和精英分子中有影响,和这种因素大有关联。思想和文化精英们对社会风潮的变化最为敏感,他们在有意推动风潮的形成。社会的发展变化仿佛在《中国新闻》得到了印证。至今,有人谈起《中国新闻》,还会提到它曾有过的符号作用。那时在一些文化人的圈子里流行喝酒、看碟、说夹英语单词的国语、到秀水买衣服、外加看《中国新闻》,看《中国新闻》可以成为身份和阶层的识别标志。    
    作为节目中的重要元素,我迅速获得了受众的认同,人们除了认同我的播音风格之外,我的形象也深受欢迎。那种“洋得很正”的形象不就是中国改革开放的象征么?那种干练大方的职业女性气质不正是和西方职业女性异曲同工么?在观众的来信里,包括在后来媒体的评论中,我看到了很多这样的说法。那些忠实的观众们至今都不能接受我的屏幕形象哪怕只是一点点的改变,在他们眼里,那个烫着卷发、戴着耳环、穿着线条简单的职业正装的经典造型无可替代。    
    当然,在业内讨论和争论最多的还是我的播报风格。    
    两年前,作为评委,我参加了广电总局组织的播音主持系列高级职称评定。评委当中还有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播音前辈方明、铁成。会间闲聊,铁成老师告诉我,他们广播电台播音部曾经三次组织大家听我在广播学院的讲课录音带。我大吃一惊——这些播音前辈在我心里都是泰斗啊,我怎么能设想他们在听我的讲课录音带呢?我怎么敢在他们面前乱说话呢?!铁成老师一脸和气,他说他不拒绝新生事物,他想弄懂我播报的依据是什么,这个依据是否站得住。方明老师在一旁听,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    
    好些年前,我就听说当时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音部曾三次开会,就我的播报风格问题展开专题讨论,但是我不知道他们听了我的讲课录音带。我听说,讨论的结果就是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看法,有人很喜欢很认同,反之是很不喜欢很不认同。我不知道更多的讨论细节,比如他们认同什么,又反对什么。我也听说当时的广播电台台长童向荣先生极欣赏我的播报,希望播音部展开学习讨论,或许播音部的讨论就和台长的建议有关。这一切都是我那些年听说的。虽然早有耳闻,但当铁成老师亲口告诉我的时候,我还是心里一震:我做了什么值得我心中的泰斗们如此认真呢?!    
    因为是会间闲聊,我没有来得及同老师们就这个话题进行下去。仅从表情看,我的直觉告诉我,方明老师是我的反对派,而铁成老师似乎从我的录音带里找到了一点依据。    
    类似情况也发生在广播学院。我听说,播音系的主任张颂先生反对我,副主任吴郁老师欣赏我。我不知道他们面对学生有关我的提问,他们各自是如何分析解答的,具体的细节我都不知道。    
    有意思的现象是,徐俐的影响逐渐在业内的各个层面散开,人们可以看到在很多电视台有很多人在用类似徐俐的方式播报新闻;还有制片人在按照徐俐的状态找新闻主播;也有领导明确要求自己台的新闻播音员就学徐俐。现在到网上去搜索,仍能看到有人写文章说,那时候的新闻播音一律徐俐似的瞪着眼睛,慷慨激昂……    
    那时候,不断有广播学院的学生来《中国新闻》实习,从他们的表情我可以看出,我把他们搅糊涂了,我和他们老师讲的东西不一样,但他们喜欢我。同学之间也有争论,他们告诉我,有的同学白天还在反对,晚上再看一次我的播出,就又改变了主意,因为“徐俐老师实在是太棒了!”一个人在镜头前为什么会有那样棒的状态呢?他们急需从我这里知道答案。关于我的镜头前状态,我可以多说一句。那个在镜头前被人称之为棒的东西,除了同我的主播心态有关之外,其实还同我的个人气质有关。我是一个在镜头前容易兴奋的人,灯光一亮,精气神就来了。我特别在意我的节目是否一气呵成,是否节奏流畅、一泻千里。很多海外观众在来信中说,看你出镜,就觉得中国人民站起来了(我理解他们在海外的心理感受)。有些东西与生俱来,仅属个人特质,喜欢的会说那是磅礴大气驾驭感强,不喜欢的就说那是居高临下盛气凌人。喜欢不喜欢似乎同判断者个人的性格和处境直接相关。比如现在的人们似乎更接受有亲和力的形象,讲究邻家特质,像邻家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的,就容易受欢迎。前几天和领导一起挑选播音员,领导最后看中的都是有邻家气质的,别的长处没说,就说他们有亲和力。这样一来,我这类型的人必然受到挑战了。虽说我是个内心亲切的人,但确实外在亲和力不够,硬装也不行,装了更不像,只好顺着爹妈给的东西一往无前了。所以,当我发现一些体貌娇小性情柔弱声音细嫩的女孩子也试着像我那样去播报的时候,我真的替他们着急。    
    我确信,当我现在回过头再去说当年的时候,我一定比当年、比当时说得更清楚。我当年为什么要那样去播报新闻,上面的文字已经有了说明;现在要说明的是,我当年给自己寻找的心理依据是否准确、是否成立,那个依据是否可以成为自己永久的支撑?!这又成了一个更有意思的话题。    
    我的依据是,我是新闻主播,不是读稿人,这两个截然不同的角色会在表达上分出截然的不同。    
    是主播,就该拥有对信息的掌控和自主处理能力;是读稿人就老老实实照本宣科。一个体现在表达的主动性上,一个是被动表达。    
    事实上,在《中国新闻》的早、中期,囿于新闻体制对播音员角色的限制,我还是必须照本宣科,但我尽最大努力以主播者的心态照本宣科,同样是读稿,我体现出了相当的主动性,我要让那些句子为我所理解的内容服务。比如以我对新闻的自主理解,一般科班播报训练的停顿连接太中规中矩,不足以表达我对事件关键意义的理解,我就会突破常规尺度,为突出重音作大幅度的停连。类似这种处理方式确实要建立在有极强自主性的心理基础之上,人们说我在镜头上透露出了强烈的自信,其实就同这个心理依据有关,即使作为读稿人,我在心理上也确实比一般同行多了更多的自主性。


《女人是一种态度》 我的职场风云我与《中国新闻》(4)

    2003年,从伊拉克战争报道开始,我做了将近一年的新闻访谈节目,作为深度访谈节目的主持人,节目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要发挥的恰好就是有理解依据的自主性。因为是按自己的方式提问叙述,编辑的作用就是提供辅助支撑,所以,这一年,表达的真正自主性得到极大的锻炼。2004年继续回到《中国新闻》,当我再去读那些经常编辑得比较粗糙的文稿时,已经很难再像过去那样,虽然表达上有些自我特色,但终归还是基本照本宣科地念稿了。我不能接受编辑们大量采用新华社稿件,那种试图把公式化的书面表述直接转化为有声语言的表述方式,简直不可能让节目能有自己的特色。于是,有了一定语言自主训练的我,希望按照自己的方式说话。在直播过程中,我经常是稿子写一套,我自己说一套,偶尔夹杂一两句不出圈儿的小评论。其实,我不过是想像个正常人那样去说话,说得稍微生活化一点,让人听起来官气少一点,八股少一点,也自然一点。我们会在某个时期像得传染病一样,集体无意识地老用一个词。比如,有一阵“风景线”盛行,说着说着就是哪里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现在又盛行“标志着”,什么东西如何了,于是就标志着它怎么怎么了。拜托,我们换个词儿行吗?!    
    我用我的方式说话,哪怕只是在很短的时间,我比从业以来的任何时候都更像新闻主播,我对整个节目的驾驭感比任何时候都直接强烈。但是,我个人抵挡不住我上面说到的那种集体无意识。选择了新闻就是选择了一种生活方式。尽管我事先会去做很多案头工作,我每天都生活在新闻里,但是不管我事先做了怎样的准备,那种截稿前几分钟(有时是播出进行中)才蜂拥而至的、大量的新华社通稿又把你逼到了“绝境”,除了照念,你没有别的选择。我经常看到我的年轻同事在镜头上被那些大的复合句,那种仅适合于书面表达的大复合句折磨得磕磕绊绊,除了同情理解,我还知道,等到他们不再被这些大复合句磕绊的时候,等到他们流畅自如的时候,等到他们把这套语言变成自己的语言的时候,若要他们再脱稿按自己原本的方式说话,就已经很难了。他们已经习惯了在镜头前用那种方式出声,或者说进入到镜头前那种特定的环境,他们就只能那样说话。为什么要责怪他们离开了提示器就不会自己说话?如果一开始就让他们按照自己的方式说话,一路实践下去,一路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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