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坐出租车到特洛伊或沙泰勒罗的。今天晚上我们只要弄清他的藏身之地。不过,他明天就会动身的,他必须尽快行动。”
“他的妹妹呢?”
“我们知道她在哪里,有人在监视她。达马斯把所有的细节都告诉了她,让她在情况紧急的时候能把任务转交给她的小哥哥。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是完成任务。他们满嘴都是‘结束工作’这个词。因为从1914年起,茹尔诺家族的人就没有失败过,他们不应该失败的。”
失踪茹尔诺家族的人(1)
埃斯塔雷尔倒吸了一口冷气,说:
“可我不是茹尔诺家族的人。我现在就可以肯定。”
“我也不是。”亚当斯贝格说。
“我们靠近北站了。”雷唐库尔说,“他会不会坐今晚的火车走?”
“太晚了。他都没有带包。”
“他可以轻装旅行嘛!”
“那黑色的颜料呢?开锁的工具呢?装鼠疫的信封呢?催泪瓦斯呢?刀呢?木炭呢?他不可能把这些东西都放到屁股袋里吧?”
“这么说,小哥哥也是开锁的行家?”
“毫无疑问,除非他把受害者引到外面,就像对维亚尔和克拉克那样。”
“没那么简单,”埃斯塔雷尔说,“如果受害者现在就开始警惕。在你看来,他们现在已经有所警惕。”
“那他妹妹呢?”雷唐库尔问,“让一个女孩把男人引到外面来,这要容易得多。她漂亮吗?”
“漂亮。但我相信玛丽…贝尔只是一个联络员,接收情报,然后传递情报。我不敢肯定她是否知道一切。她很天真,非常善谈,达马斯可能对她很谨慎,或者是在保护她。”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男人的事,对吗?”雷唐库尔很粗鲁地说,“超级男人所做的事?”
“问题就在这里。刹车,雷唐库尔。关掉车灯。”
出租车在圣马丁运河边放下了那个年轻人,那是杰马普河堤人迹比较稀少的地方。
“一个宁静的角落,至少可以这样说。”亚当斯贝格嘀咕道。
“他在等出租车离开后才回家,”雷唐库尔说,“这个超人很谨慎。在我看来,他没有把自己的准确地址告诉出租车司机。他要走一段路。”
“跟上他,不要开车灯。”亚当斯贝格说。这时,那个年轻人已经开始往前走了。“跟上!停!”
“他妈的,我看见了。”雷唐库尔说。
埃斯塔雷尔惊慌地瞥了维奥莱特•;雷唐库尔一眼:行行好,别当着探长的面说“他妈的”。
“对不起,”雷唐库尔低声说了句,“我脱口而出的。我真的看见了。我在黑暗中看得非常清楚。那个年轻人不再走了。他在河边等着。他想干什么呢?他睡着了还是怎么的?”
亚当斯贝格弯腰在两个警察的身体中间往前看了一会儿,观察着这个地方。
“我下车,”他说,“靠得更近点,到那个广告牌后面去。”
“到那个有一杯咖啡的地方?”雷唐库尔问,“‘快乐到死’?那地方不好藏身。”
“你的眼力真不错。”
“有时是这样。我甚至可以告诉你,附近有细粒碎石,会发出声响。超人点着了一根烟。我想他是在等什么人。”
“或者是在呼吸新鲜空气,或者是在思考。你们两人留在我后面40米远的地方,时速10公里或者慢于10公里。”
亚当斯贝格悄悄地下了车,接近正在河边等人的那个细细的身影。来到离那人30米的地方时,他脱掉鞋子,赤脚穿过砾石地面,走到“快乐到死”后面。在这个几乎是漆黑一片的地方,很难看清运河。亚当斯贝格抬起头,发现附近的三盏路灯都被人砸烂了,玻璃破碎。也许那个小伙子不仅仅是来呼吸新鲜空气的,只见他把香烟扔到水里,然后拔着手指关节,发出咔咔的声音,拔了一只手,又换另一只手,眼睛一直盯着左边的河堤。亚当斯贝格也看着同一个方向。一个黑影从远处走来,高高瘦瘦的,有些犹豫不决。一个男人,一个老人,落脚时非常小心。茹尔诺家族的第四个人?叔叔?叔公?
老人走到年轻人身边,在黑暗中停下了脚步,影影绰绰。
“是你吗?”他问。
失踪茹尔诺家族的人(2)
突然,小伙子狠狠一拳,径直朝他的下巴打去,然后又猛击他的太阳穴,老人像纸做的房子一样倒下去。
亚当斯贝格连忙穿过河堤跑过去,这时,小伙子已经把那具一动不动的躯体扔到了河里。听见亚当斯贝格跑过来的脚步声,他扭头一看,拔腿就逃。
“埃斯塔雷尔!追上他!”亚当斯贝格大喊一声,然后扑通一声跳到河里,老人脸朝下浮在水里,没有挣扎。亚当斯贝格抓住他,划了几下,把他拖到岸边,埃斯塔雷尔伸手过来帮助他。
“他妈的,埃斯塔雷尔!”亚当斯贝格叫道,“那家伙呢?我叫你去追那个家伙!”
“雷唐库尔在追呢!”埃尔塔雷尔说,好像是放出了一群狗。
他帮亚当斯贝格爬上岸,然后又把那具又重又滑的身体拉上来。
“人工呼吸!”亚当斯贝格命令道,然后向河堤跑去。
他远远地看见小伙子在逃跑,快得像兔子一样。胖胖的雷唐库尔扭着海鸥般的屁股,像坦克一样笨拙,迈着沉重的步伐跟在后面。渐渐地,那个胖胖的身影缩短了跟小伙子的距离,甚至接近了猎物,亚当斯贝格惊讶地放慢脚步。跑了二十来步之后,他听到扑通一声,一个沉闷的声音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叫声,随后,远处再也没有人跑动了。
“雷唐库尔!”亚当斯贝格叫道。
“别着急,”那个女警察庄严地答道,“他已经被牢牢地抓住了。”
两分钟后,亚当斯贝格发现那位女警察稳稳地骑在那个逃跑者的身上,差点要把他上方的肋骨压断。小伙子透不过气来,四下扭曲着身子,想从这个像炸弹一样压在他身上的东西下面挣脱出来。雷唐库尔甚至懒得掏出手枪。
“你跑得很快。我刚才都不敢指望你。”亚当斯贝格说。
“因为我屁股大?”
“不。”亚当斯贝格没有说实话。
“是的,这确实很碍事。”
“没那么严重。”
“不如说我力气大,”雷唐库尔说,“我把它坏事变好事了。”
“举个例子。”
“比如说现┰冢揖拖褡健!?
“你有手电吗?我的手电浸水了。”
雷唐库尔把自己的手电递给他,亚当斯贝格照了照被捕者的脸,然后给他戴上手铐,其中一个扣在雷唐库尔的手腕上,或者说是扣在一棵树上。
“茹尔诺家族的年轻后代,”他说,“复仇到此为止了,结束在杰马普河堤路。”
那人扭过头,看了看他,目光中充满了仇恨和惊愕。
“你弄错人了,”他一脸苦相,“那老头想袭击我,我是在自卫。”
“我就在你后面。你用拳头打他的脸。”
“因为他掏出了手枪!他问我:‘是你吗?’说着便掏出了手枪!我把他打倒了,我不知道那家伙想把我怎么样!求求你了,你能不能叫这个好心的女人不要骑在我身上?我都喘不过气来了。”
“压住他的双腿吧,雷唐库尔。”
亚当斯贝格搜了他的身,寻找证件,在他罩衫里面的口袋里找到了一个钱包。亚当斯贝格把手机放在地上,把钱包里的东西都掏了出来。
“放开我,”那人叫道,“是他攻击我!”
“住口!事情开始清楚了。”
“你弄错人了!我不认识茹尔诺!”
亚当斯贝格皱了皱眉,用手电照亮了他的证件。
“你不也叫埃莱尔…德维尔吗?”亚当斯贝格惊讶地问。
“不是!你看得很清楚这弄错了!是那家伙攻击我!”
“让他站起来,雷唐库尔,”亚当斯贝格说,“把他带到车上去。”
亚当斯贝格站了起来,衣服上滴着脏水,心事重重地走回去找埃斯塔雷尔。那个年轻人叫安托万•;于尔凡,生于卢瓦…谢尔省的维蒂尼。仅仅是玛丽…贝尔的一个朋友吗?他受到了老头的攻击?
埃斯塔雷尔好像把那个老人救活了,老人正靠在他的身上,扶着他的肩膀。
失踪茹尔诺家族的人(3)
“埃斯塔雷尔,”亚当斯贝格走过去问,“我要你追,你为什么不追?”
“对不起,探长,我没有执行命令,但雷唐库尔跑得比我快三倍。那家伙已经跑远了,所以我觉得雷唐库尔是我们惟一的希望了。”
“真奇怪,她的父母给她取名为维奥莱特。”①
“探长,你知道,人生下来的时候并不胖。谁也想不到她会变成一辆多功能的战车。不过,作为女人来说,她很温柔,”他马上补充说,“非常和气。”
“是吗?”
“必须承认这一点。理所当然。”
“他怎么样?”
“他能呼吸了,但气管已经进水。他还受了伤,筋疲力尽,也许心也累了。我已经叫了救护车。这样做对吗?”
亚当斯贝格蹲下来,用手电照着那个老人的脸,老人正靠在埃斯塔雷尔身上。
“他妈的!是德康布雷。”
亚当斯贝格抓住他的下巴,轻轻地摇了摇。
“德康布雷,是德康布雷。睁开眼睛,我的老兄。”
德康布雷好像在作努力,抬了一下眼皮。
“那木炭,不是达马斯弄的。”他虚弱地说。
救护车在他们身边刹住,两个护士抬着担架从车上下来。
“你们要把他拉到哪里?”亚当斯贝格问。
“圣路易医院。”其中一个护士答道。
亚当斯贝格看着护士把德康布雷放在担架上,抬向救护车。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但马上摇了摇头。
“手机进水了,”他对埃斯塔雷尔说,“把你的手机借我用用。”
亚当斯贝格发现,如果卡米尔愿意,她可以再也不给他打电话。手机进水了,但这没关系,因为卡米尔不要他了。很好,不再打电话了。走吧,卡米尔,走吧!
亚当斯贝格给德康布雷的公寓里打电话,是埃娃接的电话,她还没有睡。
“埃娃,让丽丝贝特来听电话,有急事。”
“丽丝贝特在小酒吧里,”埃娃没好气地答道,“她在唱歌。”
“那你把小酒吧的电话号码告诉我。”
“丽丝贝特表演的时候是不允许别人打搅她的。”
“这是命令,埃娃。”
亚当斯贝格默默地等了一分钟,心想自己是不是不像警察了。他很清楚埃娃想惩罚全世界的人,只是现在还没到时间。
他花了10分钟才找到丽丝贝特。
“我马上要走,探长。如果你打电话给我是想告诉我你放了达马斯,我就听你的电话。否则,你白费力气。”
“我打电话给你是想告诉你,德康布雷被人袭击了,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