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 吉 思 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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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 吉 思 汗- 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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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条山间小路上,几个人得意地哈哈大笑。    
    阿勒坛说:“这一回可要热闹了!”    
    札木合说:“不,热闹得还不够。我们要在王汗和桑昆之间再加上一把火!”    
    阿勒坛说:“哎,哎,不能只让克烈部热闹,应该让铁木真那里也热闹热闹!”    
    札木合面对答里台说:“对,答里台叔叔,您去一趟乞颜部,找一找那个愣小子察合台,把桑昆的话告诉他。”    
    “我?我是他的爷爷,这不好吧?”答里台感到很为难。    
    “我去,我这就去!”忽察儿拨马离开了他们三人。    
    在铁木真的营地,察合台从自己的蒙古包里冲了出来,向诃额仑的斡儿朵跑去。    
    忽察儿随后走出,骑上自己的马。    
    “忽察儿大哥吗?”帖木仑出现在他身后。    
    忽察儿一惊,回头道:“是帖木仑哪。”    
    帖木仑说:“是什么风把你给刮到这儿来了,还是你到这儿来要刮什么风?”    
    忽察儿哈哈笑道:“你这张嘴!”说着慌忙打马走了。    
    帖木仑怀疑地看看他的背影,也向诃额仑的斡儿朵走去。    
    在诃额仑的斡儿朵里,面带病容的诃额仑支起身子正生气地问察合台:“是谁告诉你的这些混账话?”    
    察合台反问道:“奶奶,我只要您告诉我,这些话是不是真的?”    
    “胡说!”诃额仑连声咳嗽,合答安赶紧给她捶背。    
    帖木仑进了帐篷。察合台不服地说:“我看是奶奶有意隐瞒真相。”    
    诃额仑气极:“你,你……”    
    合答安着急地责备察合台:“察合台,你快住口吧,看把奶奶气成什么样子了!”    
    察合台根本不买合答安的账,脱口骂道:“还轮不到你插嘴的份儿,臭奴才!”    
    帖木仑大怒:“察合台,不许你这样对合答安姑姑讲话!”    
    察合台含泪说:“哼,这么多年了,你们一直在欺骗我!如果术赤不是蔑儿乞人的血统,父亲为什么给他起个名字叫‘术赤’?术赤这名字有不速之客的意思,这里边明明是暗示术赤不是父亲的儿子!〃    
    诃额仑指着察合台:“你给我闭嘴!”    
    帖木仑恍然大悟:“啊,忽察儿!这只搬弄是非的狐狸!”她返身跑出帐外,上马向营外追去。


第三部 通向祭坛的路是鲜血铺成的札木合、桑昆的阴谋(1)

    一    
    北国的寒风从银色的雪野袭来,策马疾驰的帖木仑却已汗气蒸腾。    
    忽察儿骑在马上,悠然自得地哼着曲子,志得意满。忽听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吃惊地回头观看。    
    “忽察儿,你给我站住!”帖木仑清脆而愤怒的喊声划破了寂静的雪原。    
    忽察儿知道自己的诡计被帖木仑识破了,“三十六计,走为上”。他伏在马背上,向前狂奔。    
    帖木仑马上搭弓,一箭射中了忽察儿的帽子。    
    忽察儿伏身,快马加鞭。二人的距离拉远了。    
    帖木仑停下来喊道:“忽察儿,你这条长了牙齿的毒蛇。下次你不要再碰到我!”    
    忽察儿感到脱离了危险,停下马,拔下帽子上的箭,回头喊道:“你等着,帖木仑,这支箭我早晚会还给你。”    
    在铁木真生活的那个时代,草原各部都以征服战争为职业。在他们之间,既没有万古长青的友谊,也没有一成不变的敌人。是友好还是敌对,完全以利害得失为转移。铁木真与王汗父子的关系也是这种利益的结合。昔日的安答之情与重申父子之盟都难以阻止双方矛盾的转化。    
    在桑昆的营地,札木合等人正在导演一场新的阴谋。    
    札木合与阿勒坛正在轮番煽动桑昆:    
    “照理说,我不该说你父亲的坏话,”札木合说,“可他……他上次当众宣布铁木真是他的长子,还说你胸无韬略,不堪委以重任。”    
    “是啊,这不是等于说他百年之后,克烈部的汗位、王位都要让铁木真继承了吗?”阿勒坛一矢破的,正戳到桑昆的痛处。    
    “铁木真比你清楚这一点,”札木合进一步分析道,“不然他凭什么甘心给你的父王当儿子?”    
    “你千万要小心!”阿勒坛以一个见多识广的长者的口气说,“我们蒙古贵族人才济济,可谁都没有斗过铁木真!”    
    札木合接着说:“草原群雄一个个被他歼灭了,现在只剩蒙古、乃蛮和克烈三足鼎立。”    
    “形势相当明显,有他无我,有我无他!”阿勒坛似乎在作总结。    
    “我看你是个能成大器之人,所以才推心置腹,以诚相见。”札木合的吹捧正中这位“少将军”的下怀,桑昆一掌击案:“我早就看出了铁木真的虎狼之心,可父汗竟被铁木真的小恩小惠蒙住了眼睛!”    
    札木合说:“你是他的独生子,克烈部的生死存亡全靠你了!”    
    “你们说我该怎么办?”    
    札木合毫不迟疑地说:“先下手为强!”    
    “干掉铁木真,然后再消灭乃蛮部!”阿勒坛提出了自己的战略设想,“那时整个草原就是你的了!”    
    身为铁木真叔叔的答里台发现铁木真处境危险,凑上来说道:“我倒有个主意。”    
    桑昆道:“你说!”    
    “无水不成江河,无根不成大树,我们可以先抢来他的百姓。失去了百姓,他还称什么可汗?”答里台献出了自己的计策。    
    札木合一愣。桑昆和阿勒坛兴奋地说:“好!抢他的百姓!”    
    铁木真对桑昆、札木合的阴谋一无所知。在铁木真的营地正在发生一场由忽察儿挑起的争端。    
    铁木真的四个儿子站在广场之上。术赤和察合台剑拔弩张地相对着。    
    术赤怒气冲天地质问道:“察合台,是你说的,我不是父汗的儿子,是吗?”    
    “不错。”察合台寸步不让。    
    “你是说我是蔑儿乞人生的儿子,是吗?”    
    “你就是蔑儿乞人生的儿子。”    
    “你这样恶语中伤我,是不是因为你是父汗的次子,你想用这种卑鄙的手段,离间我与父汗的感情,想继承汗位吧?”    
    “我是不是继承汗位并不重要。可是我绝不会让一个蔑儿乞人的后代,当上蒙古人的可汗!”    
    拖雷愤愤不平,站在术赤一边谴责察合台:“二哥,你怎么可以拿这种道听途说的传言,随意加在大哥头上呢?”    
    “也许这种道听途说的传言,不无根据呢!”窝阔台明显地倾向察合台。    
    术赤逼向窝阔台:“你胡说!”    
    察合台拦住术赤:“术赤,你从哪里来的,最好回到哪里去吧!”    
    术赤拔出刀来:“你要为了这个,流干你的血!”    
    察合台也拔出刀来:“我流血也是流的蒙古人的血,你的血管里流的却是蔑儿乞人卑贱的污血!”    
    术赤挥刀劈向察合台:“那么就让我们的血流出来看一看吧!”    
    兄弟二人打到了一起。    
    窝阔台知道察合台绝对不是术赤的对手,欲上前拦阻,拖雷拉住他:“三哥,不要管他们。这也许是他们之间解决纠纷的最好方法。”    
    合答安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住手!你们都把刀放下!”    
    察合台根本不听合答安的劝阻:“你给我滚开!”    
    术赤也对合答安存有成见:“不要你管,你这个卑贱的女人!”    
    合答安愣住了。    
    术赤的刀砍破了察合台的手臂,察合台的手臂出了血。    
    合答安大声喊道:“术赤,你砍伤你弟弟了!”    
    术赤把刀在自己的手臂上砍了一个口子:“好,那就让大家看看,你我血管里流出的血有什么不同吧!”    
    术赤上前,将自己的血滴在察合台流在雪地上的血渍上。    
    窝阔台喊了一声:“父汗来了!”    
    铁木真带着者勒蔑和赤剌温跑了过来。他怒气冲天地吼道:“给我打!”自己挥鞭向术赤和察合台打去。    
    赤剌温不敢伤害眼前的汗子。者勒蔑奉命挥鞭打向术赤和察合台。    
    术赤和察合台并不躲避。


第三部 通向祭坛的路是鲜血铺成的札木合、桑昆的阴谋(2)

    诃额仑的斡儿朵笼罩在严肃而紧张的气氛中。诃额仑与孛儿帖并列而坐,面前跪着术赤、察合台、窝阔台和拖雷。合答安在一旁侍立。    
    铁木真大发雷霆:“听着,孛儿帖是你们最可尊敬的母亲,她一生清白,忠诚,善良,能干,是她辅佐我成就了今天的大业。术赤是我的儿子,是我最勇敢、战功最多的儿子。你们记住了没有?”    
    四子有的声高,有的声低,但却同时说道:“记住了。”    
    铁木真面向合答安:“还有,合答安姑姑不是你们可以随意支使的仆人,而是你们应当敬重的长辈!叫,叫!叫姑姑!”    
    四子同时叫道:“合答安姑姑!”    
    术赤说:“合答安姑姑,我错了,请你原谅。”    
    察合台给合答安磕了个头:“我不应该骂你,我给你赔罪。”    
    合答安激动得热泪盈眶:“不,不,你们都是我的小主人!”    
    铁木真余怒未息:“你不要对他们客气!往后,谁要是忘记了我方才的话,我就不承认他是我的儿子!”说罢,他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术赤等跪着不敢起来,孛儿帖木然,诃额仑默默地挥挥手,四个孙子起来退出了帐篷。    
    诃额仑爱抚地摩挲着孛儿帖:“孩子,别难过,我知道你的委屈!”    
    孛儿帖投进婆婆怀里哭出声来。    
    诃额仑说:“做一个女人很难,做孛儿只斤氏的妻子就更难了!”说着,她自己也伤心得热泪横流。    
    北风呼啸,冬夜难明。铁木真的大帐里虽然炉火正旺,帐外的寒气还是不时袭来。铁木真一个人闷坐帐内,合答安点燃油灯,不知从何谈起,只是将手搭在铁木真的手上,充满温情的眼睛看着铁木真。铁木真也将手搭在她的手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半晌,合答安轻声说:“你今晚睡到孛儿帖那里吧,她心里一定很苦。”    
    铁木真摇摇头。    
    合答安又劝道:“那,你去也遂或者也速干那里,你这样一个人苦思冥想会愁闷坏的。”    
    铁木真又摇摇头:“我们就这样坐着不是很好吗?”    
    “好吧,我就陪你坐着。”    
    合答安正正身子坐好。两人四目相对,铁木真露出一丝苦笑……    
    灯油将干了。天将放亮了。铁木真打了个呵欠,合答安说:“别这么傻坐着了,你睡一会儿吧,我在炉灶里再加点火。”    
    铁木真躺下了,合答安给他掖好了被角。见铁木真看着帐顶出神,便问:“你还胡思乱想什么?睡吧,天快亮了。”    
    铁木真叹息道:“报应,报应啊!”    
    合答安问:“你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小的时候,曾经射杀过我的异母弟弟。现在,我的两个儿子也像一对公牛那样角斗起来了!”铁木真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合答安说:“铁木真,只要你将来给他们一个好的安排,他们会相安无事的。就怕你自己先对哪一个不信任起来,那样,后果不堪设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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