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饿狼变人 作者:陈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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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饿狼变人 作者:陈广生-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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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会跳舞。我始终认为舞厅像游泳池,也是个有危险的地方。每个游泳池都有晒得像海豹黑咕隆咚眼睛打流星的专职救生员舞厅则没有。舞厅虽是生产快乐的地方,但也是出产悲剧的地方。好多人从舞厅相识相知结成伴侣,幸福一生;好多人从舞厅喜新厌旧拆散家庭追悔莫及。曾听说舞厅鱼龙混杂鳏夫寡妇多,混“缴用”的多,杀“猪”的多,带“笼子”的多,捉“贵贵”的多,“鸡”多“鸭”多。   
  好生奇怪!有人告诉我说跳舞也像吸食海洛因,也会上瘾,后来证实了,果真如此。我有一个朋友,我怀疑他莫不是小时候得的“小儿多动症”到老还没治好,只要一听到音乐,抱张椅子也会情不自禁“嘭恰恰”起来。有一次,他约我到舞厅玩玩。一个快乐的人而且那天我又有时间是没有理由拒绝他的,我随他来到了舞厅。他给我介绍了一位眼睛画得墨黑如同熊猫,嘴唇涂得通红如同猴屁股的“右腿”后并对她说:“这是一位大老板。”于是,我立马就得到了“右腿”慷慨贡献的蜜笑和亲昵。我虽然不会跳舞,但鼓点子还不至于踩错。在她耐心的带领下,我简直就像一个木头,跟着她做固态移动。跳了几曲后,响起了以萨克斯为主旋律的《梁祝》。音乐真美!令人如饮美酒如闻花香旋即会生发出很多幸福的渴望。突然全场灯黑,伸手不见五指。一对对男女仿若山伯先生与英台小姐现身还魂放纵起来,黑暗之中我只感觉有人的脚步在轻轻地移、轻轻地移,只听见嘴唇互不相让打架的咂咂声和急促的呼吸声。我心里数着一、二、三、四跟着她动脚。“右腿”用力把我箍得紧紧的,小腹贴着小腹,胸贴着胸,脸贴着脸,而且她还用舌头在我脸上伸伸缩缩侦察,看我是不是接招。我心里一惊,猛然想起当知青时,在山上打柴看到蛇在进攻目标前也是先将“信子”伸伸缩缩。我读过的书很少,但我读过聊斋,晓得里面有妩媚得很妖娆得很的狐狸精为目的也是如此多情如此施媚。在解读社会学这部大书中,见过世间太多的男人就因为挡不住女人的诱惑一念之差而成千古恨。我在电视多次看过这样的镜头:有女人对男人在提非分要求时说:别这样!别这样!万没想到,此时却是我对一个女人说:别这样!别这样!萨克斯手把乐曲吹奏到最高潮时,我推开她转背逃了。我在黑暗中寻找有光亮的出处,只听得她在小声咕咕噜噜:“说是跟老娘介绍一个大老板,没想到是个猪脑壳蠢男人!”   
  我在社会上飘了几十年,不自谦可以说是一只洞庭湖的老麻雀。难道我还不懂什么叫偷扒抢窃流?什么叫堕落?我以为,一个男人只有懂得什么是堕落后才能抵御堕落。天花可怕肺结核可怕。艾滋病更可怕!但是只要我们接种了“牛痘”、“卡介苗”、与异性不乱来,我们便可以彻底预防它。只是我们对堕落的认知过程,只能从书本中、只能从观察和剖析社会现象中和在思维中来完成,绝不能亲历亲为。在我多重的性格中,其中有像“兔子般谨慎”的性格,目的就是约束自己洁身自好。今天的好日子,对我们这些老知青来说是多么来之不易,我天天考虑的是处世要四平八稳。说不得的不说,做不得的不做,吃不得的不吃,惹不得的不惹。这样才能避免被人“杀猪”,被人带“笼子”,被人捉“贵贵”。   
  现在再来谈谈酒吧。   
  有一次为了谈一笔生意,对方约我在某某酒吧见面。我先到,他没来。我找了张椅子坐定,旋即上来一位笑容可掬奶子胀鼓鼓的小姐递上一杯茶后,她也挪把椅子伴我而坐并开口说些我实在是听不太懂的叽叽呱呱。我心里想着生意的小九九,眼睛瞅着门口,实在是不晓得她在说些什么。哦!现在回忆起来了,她好像说的是益阳过去一点又没到常德一带的土话?不过,现在不能称这种话为土话了。它有了一个非常雅的统称:“德语”。近几年这种“德语”在长沙很流行。很多歌舞厅、按摩院、洗脚城、美容店等服务行业,清一色是讲“德语”妙龄小姐。尤其是一些所谓的“名星”,把这种“德语”学得惟妙惟肖后再油腔滑调在台上演一些黄味十足的荒唐故事。我看后只有两种感受:一是那些无家可归进城打工的人在晚上只要花上一块钱,坐在别人的电视机前看了这些故事后会笑、会大笑、会狂笑。多好啊!辛苦了一天的人,能尽情抖动笑神经,明天又能精力充沛地工作。你们的一块钱真是物有所值!   
  二是那些学外语的同学们,你们何必那么潜心认真地学英、法、日、德、俄、西班牙、意大利、玻利维亚语呢?你们只要学好这种“德语”,有朝一日,在台上动动两片嘴唇,扭扭两块屁股,做点男人扮女人,女人扮男人的鬼相样子,再把这种“德语”诠释成为尖声鬼叫,只要有人笑,只要有人抬,报纸电视一吹,马上就会发大财。   
  伴我而坐的小姐温柔妩媚得很地对我小声说话了:“先生,今天我不开心,您可以请我喝杯酒吗?”她说这句话吐词很清楚,她怕我不懂“德语”,说的是很规范的普通话。我望了她片刻后“嗯”了一声。她起身在我脸上诡谲地吻了一下,说了声谢谢,扭头扬起玉手向吧台弹了一声响指。一男侍应打开六七个瓶子,往一只高脚酒杯里像倒药似的这个瓶子倒一点点那个瓶子倒一点点,然后用一根金属棒搅得哐啷哐啷,好像我在家里用筷子搅鸡蛋。老半天他才端来一杯像红药水样的东西。小姐接过酒杯后,站起来扭动着腰肢笑得一朵花似的朝我点点头,当着我的面咕咚咕咚一口气将酒干了,看来势她喝个七杯八杯没有一点问题。对方没有守时,这等人越等心里越躁。我起身到吧台买单,吧台小姐说:“茶四十元,酒五百四十元,共计五百八十元。”依我的本性,这明打明的是“杀猪”,我绝对是不会给钱。   
  我把眼睛一扫,身前身后围上来的几条汉子都一脸杀色都把眼睛横瞅着我,看样子,钱不给足会挨打。真没想到,自认为是一只洞庭湖的老麻雀也只能打脱牙齿往肚里吞。想想自己年纪,挨边花甲之人应该弯上转,犯不着与这些初生牛犊江湖上的小混混吹胡子瞪眼睛拳脚交加。他们有胆子“杀猪”,同样也有胆子“杀人”。小道流传有不少黑老大,就栽在这些小混混手里。有一部收视率很高叫《插翅难逃》的电视剧,里面有一个香港大名鼎鼎的绑匪张子豪,他就差点栽在一个叫杨吉光的小混混手里。这些小混混杀人,并不要杀父之仇,也不要特别的动机,他们只为钱,有时甚至是为了一点点茶钱一点点酒钱,就可以对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他们天不怕地不怕,如天马行空,随心所欲。他们只被当时的目的所支配,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完全取决于当时性。他们对法律的概念理智的约束一概全无。所以我国青少年犯罪呈上升之势。   
  我脑壳里产生了妥协,就胆也没了勇也没了。请小姐喝酒,是我“嗯”了的,付钱是天经地义。至于是什么酒?为什么这么贵?我没喝当然不晓得。酒已经喝了,人家说他的酒是像马王堆出土汉墓的女尸在地下窖了两千多年我有什么办法?去告他们?   
  “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把东西一送,把算盘一敲,何之不如可之。再说官司打得起时间我也拖不起。我又一次学阿Q,算是交学费。其实每一个人,在社会上立身处世,都如同一个个烂红薯够削(学)。而且在学习某种“滑铁卢经验”的时候,都必须付出两样东西:要么出钱,要么出血。所以说:“吃一亏长一智者是中人,吃一亏不长智者是下人,不吃亏长一智者是上人。”这话实在是令人够琢磨。像我这种猪脑壳的蠢家伙,一辈子兴许还难琢磨透。我钱包的备用金只有五百元,结果我先交了五百元,并摘下手表作抵押。满屋才恢复生气,所有的人才有了笑意。这时有人发话说,这老前辈痛快,余额免了。有小姐打开音响,背景音乐是《上海滩》。正好在唱:是喜?是愁?浪里分不清欢笑悲忧。成功?失败?浪里看不出有未有。后来由于生意,我常给酒吧送酒水饮料。每每看见有人在里面潇洒快活,人手一杯“红药水”。我想:这些人的钱如果不是偷来抢来的,只怕也是在花共产党的或者是祖宗遗产父母血汗才不知心痛!   
  说起理发按摩,更是吓了一回酽的。   
  有一段时间,我脑壳上的头皮屑有蛮讨厌,痒起来低头一抓,地上就像落了一层雪。电视广告中那些吹得如何的好得不得了的洗发水洗遍了都没有用。有一天,离我的店子不远有个发廊妹来买东西,我问她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治好我的头皮屑。她笑着说:“这是小菜一碟,我帮你洗一回,包你断根。”我将信将疑来到她的发廊,往椅子上一坐。她用碗端来小半碗醋,往我脑壳上一淋,两只手就在我脑壳上抓起来。她一边抓脑壳,一边侧身对我耳语:“用醋洗一回,包你好。洗完头,上楼我帮你做个按摩。我手法好,包你舒服。”她说话的时候,负离子拉直了的长发在我的脸上拂扫,半隐半现的乳头在我的背上轻揉。突然她像看见了鬼似的问:“你耳朵内真像个仓库,怎么堆着那么多一大砣一大砣的耳屎?”问完后并找来挖耳瓢帮我挖。她把我的脑壳像搬冬瓜一样一下搬向这边,一下又搬向那边。她把嘴几乎是贴在我的耳朵上柔柔地说:“我晓得,挖耳瓢不进去点你又觉得不过瘾,进去了又怕搞得你痛。”说完了她格格地笑,笑声像泉水叮咚。她把我的脑壳左盘右盘,把我的耳朵上提下扯,又用嘴对着我的耳内吹气。这时,只要是一个思维意识和五腑六脏还不要维修的男人,面对着这种异性职业的殷勤挑逗,都不会是一个没有感知的木偶,或者是一具远在万里之外与世隔绝了千年的木乃伊。我只感觉身上有一股暖流在往下走……满屋飘着醋的酸味,我对发廊妹说:“我脑壳都快要腌成酸蒜头了,快帮我冲洗吧。”   
  她按我的吩咐,冲完了又洗,洗完了又冲。她笑着接过我的话说:“酸蒜头我最喜欢吃,等上楼给你按摩时我就要吃你的酸蒜头。”说完还向我眨了几下眼睛。她感觉极好状态极佳地在发挥着她的特长,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使我的意志崩溃成为她的俘虏。此时,我仿佛走在钢丝索上摇摇摆摆。倒向这边,是个绅士;倒向那边,是个嫖客。我想骂她一顿,细细一想,她的营生也很难,都是为了赚碗饭吃又何必呢。   
  她把我的头发吹成一片云后,便执意要我上楼做按摩。我心想:她要我做按摩,无非也就是想多赚三十元。(三十元一个点四十五分钟)如果她真的把我的头皮屑根治了,送也要送点钱给她。按就按,自己拿定主意便是。我跟着她上了楼,她要我躺在床上,我用双手反枕着头看着她。毕竟此时的我可以套用那句老话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她侧身坐在床边,甜蜜蜜地看着我,用她那涂得猩红的嘴在我的脸上吻起来。她将我的手拿起放到她身匕隆起的地方。仅此,我也想占点小便宜。谁知,她一只手解开了我衣裤的纽扣,用嘴竟在我的肉身上霍、霍、霍,重重地盖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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