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我的爸爸父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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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我的爸爸父亲爹-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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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铃不依不饶,一点小恩小惠就美不滋了,爸,你也是个男人呀……苏铃的话过了。我喝住她,苏铃,怎么和父亲说话呢! 
  苏明远说,五原,让她说,我怎么不是个男人了…… 
  苏铃说,男人就要保护他的妻子和女儿…… 
  我急了,苏铃…… 
  苏明远苦笑着,我……我……突然血水从他口腔里喷了出来,喷了我一身……我连忙冲上去扶住他说,苏铃,你给我闭嘴! 
  苏铃像傻了似的站在原地,嘴唇紧紧地咬在一起。苏明远抹了一把嘴边的血沫,推开我走进里屋,不一会儿手里拿着一沓照片出来,他把照片摔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核桃四下滚落…… 
  你看看你! 
  苏铃这才缓过劲儿,走到桌前拿起照片看,才看了一眼就神色大变,她一边用手撕着照片一边凶狠地叫,爸,这也是张宝林给你的吧……张宝林……你这个流氓…… 
  苏明远冷冷地说,母鸡不翘屁股,公鸡就不打鸣。 
  苏铃说,爸,我是你女儿呀…… 
  苏明远还是冷冷地说,你和你妈一样…… 
  爸,苏铃扑在苏明远脚下,爸……是女儿用身子给你换的医药费……苏铃抱住苏明远的腿号啕大哭。 
  苏明远拔出腿后退一步说,张宝林再坏,也不会这样,我不信! 
  苏铃坐在地上说,爸,那你就信你女儿是婊子? 
  我捡起那些照片,都是苏铃和一些男人行苟且之事的情景。我把照片整理好,又把苏铃扶起来说,父亲,你冷静一下,好吗? 
  苏明远说,我够冷静了。我想我苏明远这辈子也就这么着了,能忍的我都忍了。五原,你刚才都听见了,她说我不是男人,说我保护不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我还怎么去保护?为了她们,我不但出卖了良心也出卖了工厂……我真不是个男人呀…… 
  苏明远捶胸顿足。 
  对于苏明远,如果不是苏铃这番话,也许那些令他不堪回首的往事也就永埋心底了。十年前的苏明远还是意气风发的男人,但这个男人也有他的弱点,他特想要一个儿子。为什么,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他把这个想法对张宝林说了,张宝林就给他出了主意,到农村雇一个女人生个男孩,说是领养的。苏明远就鬼使神差地同意了。很快,张宝林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他叫米莎找了一个农村的女孩,讲好两千块钱。于是,苏明远就和这个女孩睡了几晚上,一年之后,女孩果真替苏明远生下了一个男孩儿。正当苏明远和张宝林准备和黄蓉说明要领养这个孩子的时候,孩子突然死了。这对欣喜若狂的苏明远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他晚上做梦说梦话让黄蓉知道了这件事,黄蓉根据蛛丝马迹找到了这个女孩儿。当黄蓉带着这个女孩来到苏明远面前时,苏明远犹如五雷轰顶。其实黄蓉早就和张宝林有染,苏明远提出要一个男孩儿时,让张宝林高兴了半天,他正发愁如何安排一直要下海开公司的黄蓉。张宝林告诉黄蓉,如果想解决这件事,苏明远就必须给黄蓉一笔钱,否则,就让厂长苏明远身败名裂。苏明远无奈向张宝林借了五十万。当时,张宝林看上了苏明远工厂的一块地皮,便毫不犹豫地借给苏明远五十万。黄蓉拿到钱去深圳了,很快与苏明远离婚。两年后,苏明远的工厂体制改革,张宝林通过各种关系拿到了兼并这家工厂的兼并权,在资产评估时,苏明远在五十万借据面前,可以说出卖了工厂机密,让张宝林如愿以偿地得到这家工厂。为此,苏明远一直愧对他的工人,不久就病了…… 
  现在面对女儿的指责,他真的是有苦说不出来。我把苏明远扶到床上,他拉着我的手说,五原,我…… 
  我说,父亲,什么都不要说了……你先休息,我带苏铃走…… 
  苏明远说,等等五原,告诉我,苏铃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无法回答他。我说爹李八一心脏病又犯了正在医院抢救,我得赶紧去。他听我这么一说,目光黯然,李八一也病了……唉,你去吧,我是老毛病,歇一会儿就好,不过……他喘了一口气说,完了事你来,我有话对你说。我说我一定来。 
  我带着苏铃开车来到医院,走进急诊室的时候,与站在那里的季明宇和季小南不期而遇。季小南迎着我的略带惊讶的目光走了过来,说,宁队,小雨的父亲正在抢救,已经四十分钟了。 
  小雨呢? 
  她交费去了。季小南说着和我身后的苏铃打了个招呼说,苏铃,你还好吗? 
  苏铃点点头说,听五原哥说,你调到市局了? 
  季小南冲着我说,有人不喜欢我。 
  我说,季小南,你千万不要误会。 
  季小南说,我没有误会。好啦,既然你来了,我也该走了。说着对一直站在急诊室门口的季明宇说,爸,我们走吧。 
  季明宇走了过来,看见我,他笑道,是宁五原吧。 
  我说,季书记好。 
  他点点头说,我们是第二次见面,却是第一次说话,对不对?我很喜欢他说话的声音,很有磁性。他说,小南给我讲了你三个父亲的故事,难得呀…… 
  我说,谢谢你的帮助。 
  不是我,我是季小南的司机,你们这些刑警很会发动群众嘛…… 
  爸,季小南说,走吧。 
  季明宇说,宁五原,有时间来家里玩……正说着,李小雨来了,也巧,抢救室的门也开了。医生走过来对季明宇说,季书记,病人没有什么危险了,现在做好支架就结束手术了。季明宇握着医生的手说,谢谢。然后对我们说,那我也该走了…… 
  李小雨说,季伯伯,那钱…… 
  季小南说,小雨都什么时候了,还钱不钱的,以后再说,我爸身体也不好,先走了。她说完就扶着季明宇走了,小雨追了出去,我却原地不动。苏铃推了我一下说,五原哥,你送一下去。 
  我看着苏铃说,我为什么要去送? 
  这是人之常情。苏铃说。 
  我摇摇头说,人之常情不在表面。苏铃也摇摇头说,五原哥,你是不是在装傻,连傻子都看出季小南喜欢你。 
  是吗?你不是也喜欢我吗? 
  苏铃嗔怒道,五原哥,别拿我开玩笑,就算是我喜欢你也是白喜欢,我这样的人不配喜欢你。 
  对不起,苏铃。 
  是我对不起你,给你惹了这么多麻烦…… 
  李小雨回来了,劈头盖脸地说,五原哥,你为什么不出去送送? 
  我为什么要送,人家是来帮助你的。 
  那还不是因为你的面子。五原哥,我看季小南是真爱你……你干吗非要伤人家呢? 
  我苦笑着一言不发。 
  我明白苏铃和李小雨的心思,但我无论如何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们。我何尝不喜欢季小南?但我总觉得有一道无形的障碍横在我与她之间,是一道令我很难逾越的障碍,这障碍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由于季明宇的关系,花普通病房的钱,李八一住的是贵宾病房,除了有卫生间外,还有一张专供陪床的床。苏铃说她和李小雨今晚就住在病房。我想了想同意了。因为这里相对比较安全。嘱咐了几句我就离开了医院。坐在车里我突然感到又累又饿,我想靠在车里睡一会儿,听见有人敲我的车窗。我睁开眼睛看见了张雅芝。 
  都几点了,你还在外面逛。 
  张雅芝一身学生装束,显得很清纯。她拉开车门上来,点了支烟说,小雨给我打了电话,说他爸犯病了,借钱。我这是给她送钱来了,正好看见你的车,看来,用不着我的钱了。说话间她一支烟已经抽完了,又点了一支使劲抽着。 
  你少抽点烟。 
  五原哥,抽烟总比吸K粉强吧。她笑着摇开车窗把半截烟扔出车外说,我饿了,想吃东西吗? 
  我说我也早饿了。 
  张雅芝说,那好,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我说你指路。 
  车沿着二环路行驶了大约十分钟拐进辅路,我看见一个巨大的霓虹灯广告牌,上面写着:塞纳河水疗中心。是这里吗?我问张雅芝。对。就是这里。我把车停好下车,我收到单芹的短信。进了男部之后我才给她回电话。单芹告诉我说,邹一龙有了新的交代,张宝林汇到云南的款子,有三分之二被他提现又带回了北京。这就说明在北京或北京周边的地区还有制毒工厂,因为,这些地方已经发现了与邹一龙工厂生产的不一样的产品。品相要比邹一龙的差。另外,索阳说杀乔飒的嫌疑人在海口市落网。都是些好消息。我告诉单芹,我正和张雅芝在塞纳河水疗中心,有什么情况我会给她发短信的。 
  塞纳河的夜宵是很丰富的,我吃了一碗馄饨还吃一份牛河粉,打着饱嗝看着正在小口小口喝汤的张雅芝说,乔飒家里都安排好了吗? 
  怎么想起问他?她抬起头问我。我告诉她,杀乔飒的嫌疑人抓住了。是吗?那太好了……她说着突然不说了,目光盯着我身后。我回头一看,心一惊,能有这么巧吗? 
  张宝林站在我的身后,笑吟吟地用牙签在剔牙……     
第十五章 爸 
  现在回想起来,那次在塞纳河水疗中心与张宝林不期而遇,是我们之间的最后一次深谈。 
  我问他,你自己开了好几家洗浴中心,干吗还跑这里花钱? 
  张宝林哈哈大笑道,五原,你说,好多人都有老婆了,干吗还满世界找女人呢,一个女人一个滋味,一个地方一种享受。懂吗?你爸我活了半辈子,也只是这几年才过上这种日子,不容易呀…… 
  有什么不容易的?张雅芝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盘西瓜,把果盘放在桌子上说,爸,你要是不容易,那别人还活不活? 
  张宝林拿起一块西瓜吃着说,这世界上的别人也太多了,如果你每天都考虑别人如何活,那你不就成了别人了吗?是不是,五原。 
  我说,爸的话我听明白了,就是说只要自己活得好就行了。对吧。 
  真累。张雅芝伸了伸懒腰说,和你们说话没劲,爸,你是不是要和五原哥聊会儿?张宝林瞧了我一眼说,听五原的。我说,聊会儿就聊会儿。那好,张雅芝站起来说,我去做个按摩回来,你们也就聊够了。 
  张雅芝走了……张宝林说,我们找个包间? 
  我说靠谱。 
  服务员把冻顶乌龙沏好就离开了。张宝林递给我一杯说,闻闻,这味道真香。 
  我问,为什么不喝信阳毛尖了? 
  张宝林一边闻着茶一边说,和女人一样,一种茶一种味道,不是吗?你再闻闻,现在的香是一种暗香……他很专注地闻着……看他那副样子,我记忆深处蓦然出现二十几年前的一个情景…… 
  我那时不爱洗脚,每天放学回家就躲妈苗月歌。妈苗月歌就拎着洗脚巾满屋子追我。她气急败坏地喊,五原,你咋跟你爸一样没出息,连个卫生都不讲……这时候,我就会躲进爸张宝林的怀里,张宝林抱住我说,儿呀,喝酒……说着把酒杯对准我的嘴灌了下去,酒辣得我眼泪直冒……妈苗月歌骂,张宝林,你个狗东西,灌孩子喝酒,你咋不闻闻他脚上是啥味儿,叫他洗脚……爸笑着抓住我的脚,我挣扎着喊,我不洗不洗……不洗就不洗……让爸闻闻……他扳着我的脚放在鼻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半天才说,真香……说着抓起酒瓶喝了一口说,臭脚就酒,越喝越有。妈苗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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