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希那穆提传》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克里希那穆提传- 第68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心智和脑子已经习惯于经验、记忆和知识。它必须替自己找到安宁……以免那个能量的源头受到干扰。《圣经》和其他东方的经书都说宇宙的开端是混沌,从混沌中产生了秩序。我认为真相刚好相反。也许我是错的,但是我认为宇宙的开端是充满着秩序的。混沌是人制造出来的。因为宇宙的创生不可能是混沌的。混沌意味着失序,《圣经》中的《创世记》说宇宙先是混沌和黑暗,从混沌中上帝创造了秩序。我很确定这个讲法是不正确的。因为宇宙的一切都是井然有序的:包括地震、火山爆发、地壳的变动等,都是一种秩序。我认为我们已经失去那种彻底而又原创的秩序。混沌和黑暗是人类制造的。

  “宇宙的开端并不是混沌。这是不可能的。即使有所谓上帝的存在——这里的上帝指的是一般人认为的拟人化的上帝——他创造了最初的混沌,然后又从那个状态中创造了秩序,我还是认为宇宙的开端就是秩序。这种秩序被人类称为混沌,于是就带来了巨大的失序。

  “接着人类又想回到最初的秩序中。那个状态一定是不可思议的至福,它应该是超越时间,不被染着的,否则它就不能称为秩序了。

  “那么人类能不能回到秩序中呢?

  “它是无法经验的。因为经验暗示着记忆和辨识,它是你无法靠着经验来经历的。它超越了所有的经验、所有的知识和人类所有的努力。

  “但是人类的脑子里充满着欲望、知识和感觉。

  “因此重点在于我们能不能抹去数百万年累积的东西。

  “我认为这是可能的,不过所有的感官都必须彻底觉醒,并且处于巅峰状态。这么一来自我中心的活动就不存在了。只要自我中心存在,就会有经验和知识。自我中心一旦消失,超越经验的观察就会出现,而且所有的感官都会充分觉醒。在那个状态之中是没有自我感的。制造欲望的就是自我,这个自我中心的状态是无法接触到宇宙源头的。

  “人类不能通过苦行禁欲或牺牲奉献来达到那个境界,那么他该怎么办?了解欲望是非常重要的,如果不能彻底了解欲望的错综复杂,我们就会替自己制造各种不同的幻象。

  “欲望、意志力和时间感都必须彻底止息。也就是说心智、脑子都必须彻底纯净——这里指的纯净并不是指没有性生活,没有丑陋的想法,而是脑子必须空掉所有的知识。在那种状态中,思想已经不再升起,除非必要。如此思想就有自己的责任,它只会朝着特定的方向活动。

  “一个从经验和知识解脱的脑子就不在时间的领域中了,因此也就达到了宇宙的源头。这件事很难解释给别人听,但是他们应该听一听,你明白吗?”

  “你说过感官的欲望并不是邪恶的,但是感官会制造知识啊?”阿秋问道。

  苏南达有点疑惑地问:“心智和宇宙的源头有什么关系?”

  “那个源头是超越时间的,因此心智一旦从经验中解脱,就像容器一样可以接收到能量的源头。”克里希那吉说。

  “这个容器和能量的源头有什么关系?”苏南达问道。

  “没有任何关系。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克里希那吉正处在一种高昂的状态。“感官带来的欲望,必须彻底止息。没有任何活动能导向‘那个东西’,这意味着时间感必须停止。任何方向的活动都有时间感。人类一直奋力想达到那个状态,但是却不可能达到。欲望过于错综复杂,因此幻觉的制造者必须停止活动,脑子必须从欲望中解脱。他不应该有任何的模式、方向、意志力或欲望。”

  我们好像已经触到了某个东西,于是我说:“这就是创造,因为其中没有过去,只有开始。”

  “啊!等一等,小心观察这一点,每一个当下都是新的开始,普普尔吉,好好观察这一点,安住在这个状态中。你说的这句话,听的人会把它诠释成什么?”克里希那吉的心智正在深入探索。

  “这句话的含义是什么?结束就是开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阿希特问道。

  “这句话意味着不再执着。这就是开始。先生,烦恼一旦止息,心就空了。完全没有烦恼,就是不再有任何经验。然而我只是个普通人,我有很多的恐惧和欲望,我背负着它们一辈子,而从来不说我能不能把它们停止。譬如嫉妒、执着。”

  “心智仍然充满着思想。”阿希特说。

  “心智充满着思想,是因为感官没有充分开花结果。感官制造了思想,感官制造了经验,也就是知识和记忆——这些都是思想。感官一旦开花结果,又会怎么样?充满着欲望的自我感就消失了。”克里希那吉说。

  “这些事和我的日常生活有什么关系?”阿希特询问。

  克里希那吉回答:“你在日常生活中最重要的考虑是你的感官能不能开花结果。这里指的是你所有的感官,不只是性、眼识和耳朵的听觉。你能不能以所有的感官来欣赏一个女人,或其他的人、物,然后你就能忘掉自我,经验就不存在了,不是吗?”

  《克里希那穆提传》第五部分

  第35章 我接触到了宇宙能量的源头(2)

  “是什么阻碍了感官的开花结果?”阿希特再一次发问。

  “其实没有任何东西在阻碍它。真相是我们从不允许自己的感官开花结果,我们总是通过思想来行动,而从不深入思想的起源。如果我没有感官,我就是一块石头或一团肉。但是感官一旦运作,我又陷入了欲望的狭窄窠臼。你必须深入探索这一切,感官才能完整地运作。传统的修炼都是否定感官的,因此……”

  阿希特打断了克的话:“允许我问一个问题,一个没有感觉的石头和所有感官完整地运作有什么关系?石头是没有感觉的。”

  “我不能确定石头是没有感觉的——物质就是能量。”克里希那吉说。

  “重点是不是在于如何进入这无限的能量?有多少能量会进入一个石头,进入半醒或全醒的感官?无限的能量是不是永远在那里准备进入,差别就在于你能接受多少能量?”阿希特问道。

  “我关心的是我的感官能不能充分开花结果。因为所有的事情都是从这个状态发生的。”克里希那吉说。

  阿希特继续追问:“是不是因为无法全神贯注,感觉才变得迟钝了?”

  “你并不是在觉察自己的感受,因为你就是这些感受。所有的感官一结合起来,就会变得非常惊人。爱是不是一种感受?”克里希那吉说道。

  “全神贯注能不能觉醒感官?”阿希特问道。

  “全神贯注意味着关怀、责任、热情、没有动机。”克里希那吉如此说明。

  “那么在日常生活中呢?”阿希特问道。

  克里希那吉回答:“因为感官没有充分地运作,烦恼才会生起。感官一旦充分觉醒,自我感就不见了,于是开始也就是结束。”

  “在无我的状态中是没有烦恼的。不要老是说‘我必须觉察’;这么一来你就迷失了。昨天散步时,你告诉我有关电脑的事。如果脑子只是聆听而不记录,那种感觉就像不停地有东西灌进脑子里。当事情正在发生时你并没有感觉。譬如恐惧,你是在一秒钟以后才感觉自己在恐惧的。你一旦从那个状态中出来,恐惧就产生了。”克里希那吉说。

  “那个状态里一定有某些东西。”阿希特坚持己见。

  “这是无法回答的。”克里希那吉说。

  “那是不是一种彻底焕然一新的状态?”阿希特问。

  “脑子变得焕然一新?是的。脑细胞已经得到彻底净化,它们不再携带旧有的记忆。”克里希那吉回答。

  “你的脑子不再携带旧有的记忆,上百万年的记录已经完全扫除?”我问道。

  “否则脑子里就只有黑暗了。”克里希那吉说。

  过了几天在早餐桌上,我问克里希那吉是否指出了一个感官的崭新用途。感官一旦充分开花结果,它们就处在完全自发的状态,于是自我中心的活动就停止了。我问他处在这种状态中,指挥心智的自我意识是否消除了执着,感官本有的圆满智慧,是否就能扫除内在和外在、昨日和今日的界分。

  “普普尔吉,请看清楚。一切只是存在和开始罢了。”

  接下来的几天,克里希那吉一再谈到那个超越创生的东西。他说:“宇宙的开端就是秩序,它是永远不会消失的能源。要想研究它,你就必须研究自己的感觉和欲望。只有当心智没有任何欲望而感官又能充分运作时,你才能拥有那种秩序。”我问克里希那吉他现在所说的与过去多年所说的是否相同,他回答:“我现在所说的是截然不同的东西。”

  在瑞希山谷和马德拉斯时我发现,当他谈到宇宙的创生和人类上百万年的古老记忆时,脸上的表情整个变了。

  《克里希那穆提传》第五部分

  第36章 大疑之心就是宗教的精髓(1)

  1980年的11月1日,克里希那吉和玛丽?津巴乐斯特一起从伦敦前往科伦坡,中途在马德拉斯停留。他们的行李没有随机送到,玛丽?津巴乐斯特只剩下一个手提袋。克里希那吉十分替玛丽担忧,克里希那吉瘦弱的身体显得有些焦虑。当天傍晚他没有去海滩,只是在瓦桑?威哈尔的圆形小径上散步。

  第二天早晨在餐桌上我们举行了一个很重要的讨论。克里希那吉询问印度人的心智是不是在退化。阿秋提到在1931年,克里希那吉曾经和尼赫鲁及阿恰尔亚?克利帕拉尼(译注:独立运动资深领袖,国大党杰出成员,国会主席)聚会,当时阿秋也在场。他说:“尼赫鲁和克利帕拉尼觉得印度必须获得政治的自由,然后才能得到重生。”克里希那吉却认为如果他们为了独立而忽略内在的重生,印度一定会迷失方向。尼赫鲁当时还年轻,他那机警而专注的心智了解重生的重要,但是他觉得要想让印度人的心智开花结果,政治必须先独立,印度人才能拥有探索的空间。阿秋当时同意尼赫鲁的看法。

  克里希那吉认为印度有史以来一直都象征着宗教精神。“佛教从印度传到中国、日本,整个东方世界和远东。印度宗教的核心精神和今日的世界有什么关系?”他问尼赫鲁。

  阿秋的话中一直带着深刻的情绪。克里希那吉安静地聆听阿秋的话,然后转向我们问道:“现在这种核心的精神还活着吗?西方世界的基督教是以信仰为核心的。在印度,宗教的核心精神是除了实相之外,一切都要否定。现在这种核心精神是否已经消失了?如果它还存在,面对西方世界及其价值观,它会有什么回应?”

  克里希那吉问阿秋:“你曾经说过印度这个国家拥有截然不同的土壤。古人用‘婆罗门’这个词来形容。古时候印度的宗教并不是以种姓制度或仪式作为基础的,这种对于核心精神的关怀曾经带来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现在这个埋在土壤里数个世纪之久的种子,有没有可能觉醒?”

  “这个觉醒的种子就是生命,而种子的开花结果就是回应。”我说。接着我又谈起几周以前去瓦拉纳西的事。我和学者迦干那特?优帕迪雅讨论克里希那吉的教诲。他是大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