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希那穆提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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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希那穆提传- 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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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克里希那吉的教诲。他是大乘佛法的学者,专门研究龙树中观。他曾经参与克里希那吉的讨论。他说:“首先我们必须了解克里希那穆提所用的辩证法,但是克里希那吉教诲的核心,确实是实相的充分展露。”接着他说他的许多同志都为目前所流行的印度教感到焦虑,于是他们转而皈依佛法。他们时常讨论如果佛陀活在今天,他会对他们说什么话。他们认为克里希那吉所说的话,就是佛陀要说的话。

  克里希那吉很有耐性地听我把话说完,但是并不准备接受我所说的话:“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们全是印度人,你们都很清楚印度的文化,因此你们必须回答这个问题。你们已经注意到印度现在的情况,譬如各种各样的上师和宗教仪式。同时你们也一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宗教精神。这样的宗教精神如果还存在,它和以信仰为基础的西方宗教有什么关系?”接着克里希那吉问道:“如果根本没有关系,那么从这种精神中能不能出现重生?如果这种核心的精神在印度消失了,那么东方和西方是不是会越来越接近?”

  接着他说道:“显然最早的印度人曾经拥有过真理。他们的身上展现了真正的宗教精神。印度的土地曾经留下诸佛以及古佛的印记。现在的世界却充斥着占星家和各类的上师,这是不是意味着真的东西已经不见了?

  “西方的基督教世界从未有过大疑之心。在印度,大疑之心一直是宗教的一部分。这种质疑的能力现在是不是减弱了?——它是不是逐渐变成了信仰?你们是否能认清,大疑之心就是印度曾经拥有的最了不起的东西?基督教以信仰为基础,质疑的思想是被否定的,甚至被视为异端。在印度和亚洲世界,大疑之心却是宗教的探索原则之一。现在这种质疑的精神是否已经消失了?印度是不是已经加入了西方的洪流?如果大疑之心仍然存在,它是否已经被扼阻?于是我们就失去了那种活力?质疑是一种不可思议的洗涤。”

  “质疑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种形式。”拉塔?布尼尔说。

  “我指的是真正的质疑,里面含藏了无限的能量。普普尔吉,你认为呢?你是东西方的混合体。”(译注:作者生长在婆罗门家庭,一向不受宗教仪式和信仰的束缚,但是却扎根在印度的传统中,后来又到英国受教育。对克而言,作者象征着东西方之间的桥梁。)

  “你所谓的‘大疑之心’是个很伟大的东西,但我不能回答你它现在是不是还存在。”我说。

  “通神学会和阿妈最初是拥有这种品质的。贝赞特博士(阿妈)脱离了基督教,也脱离了自己的丈夫,她曾经有过质疑之心,但后来陷入组织之中而失去了活力。然而印度人最原创的心智是强调质疑精神的,这种精神的明澈和无穷的活力,洗涤了心智无尽的幻象。印度现在是不是已经失去了这种精神?你明白吗,只有建立大疑之心而不是一味接受权威的指导,你才能成为一名婆罗门。”克里希那吉说。

  “这也就是佛陀所强调的。”拉塔说。

  “我们是不是已经失去了这种精神?不只是少数人,而是大部分的印度人?”克里希那吉继续追问。

  拉塔回答:“我认为这种大疑之心还是存在的,但质疑已经变成一种传统,一种形式。在西方这种精神是以科学的探索展现的,但真正的大疑之心是不能被实验所固定的,可惜印度人的心智已经转向科学研究的方向。”

  “西方信仰的‘臣服’已经进入了印度的宗教潮流。”阿秋插进来一句话。

  “克里希那吉在他的教诲中加了新的元素:不求答案的大疑之心。在印度的文脉中,‘质疑’这个词会立刻令人联想到探索。”我说。

  “我是什么?我是谁?这是典型印度人的问题,但是这个问题并没有任何方向。”阿秋说。

  “当然,如果你的质疑是有方向的,其意义就截然不同了。”克里希那吉说。

  “印度的传统从未出现过没有方向的质疑。克里希那吉提出的大疑之心是在当下进入如如不动的状态。”我说。

  “我现在问的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我想弄清楚印度人的心智是不是已经被物化的潮流迷惑了?这个潮流正在透过物质主义、国家主义威胁着西方世界。西方人的心是向外追求的,它已经控制了整个世界。因此印度是否已经失去原有的东西?从什么地方我们能看到这个现象?”

  玛丽?津巴乐斯特问道:“你是不是想知道印度深藏的精神是否已经消失?我们如何能证明这一点?”

  “你们能不能回答这个问题?你们能不能深入探索这个问题?普普尔和阿秋能不能感觉这个国家正在发生的事?你们能不能从外在的现象看到内在的问题?”克里希那吉问道,“实相一直都在那里。我现在说的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印度曾经拥有的宗教核心精神,透过向内追寻、舞蹈、音乐和各种文化的形式传遍了亚洲世界。西方世界一向以信仰为基础,信仰是非常肤浅的,这种肤浅的信仰和物质主义是否征服了东方的宗教精神?认清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西方肤浅的物质主义已经展现在印度的科技、核能和官僚制度上,这个国家原创的精神是否已经衰萎?印度过去的基础是大疑之心,因此她才拥有了影响全世界的能量,现在这种精神到哪里去了?”克里希那吉的热情和全神贯注点燃了我们心中的火焰。

  “你们认不认为印度的核心精神已经物化了?它已经变质了,它不再具有力量,那么印度和西方又有什么不同?”玛丽问道。

  “我不认为这种精神在过去的十五年中被腐蚀了,我不认为如此。”我说。

  “我希望不是如此,但是我并不接受你的说法。我对这一点质疑。我认为你只是希望印度不要失去那种精神。但是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我不想让她失去那种精神,因为失去了它就什么都没有了。”克说。

  “我觉得只能就时间的先后来问这个问题。是不是从前关心宗教核心精神的人比较多?现在有没有人坚持同样的主张?”我问道。

  “除了接触过克里希那吉的人之外,还有没有人拥有质疑的精神?”阿秋问道。

  “在历史上这个国家曾经爆发过不得了的能量。现在你说印度正在退化,那么数百年或更早以前印度曾经出现过质疑的精神吗?其本质又是什么?因此不要以过去、未来的时间感来问这个问题,我们该探索的是今天有没有人有能力问这个问题?”我说。

  《克里希那穆提传》第五部分

  第36章 大疑之心就是宗教的精髓(2)

  “造成这种精神的衰微还有很多因素。例如‘虔修运动’强调的是虔诚的信仰,它存在了好几个世纪,和基督教十分类似。还有近代强调的科技精神,把自然界的一切都缩小到了实验的范围。将那种精神连根拔起就是这些因素。”拉塔说。

  “在过去的历史里,只有少数的精神贵族能完全不着相。”我说。

  “但是这些精英分子也操纵了文化的发展。”阿秋说。

  “佛陀出现讲法,三百年后他的教诲才被确立。”我说。

  “不要说你不能回答我的问题。”克里希那吉不肯放松,“这个问题我已经问了好多年了。这次我到孟买又再度提出。西方世界是不是已经征服了东方?西方具有组织力,他们有能力把人们聚集在一起,还有科技、媒体等。在印度一切都不是以组织或体制作为基础的,这里有许多人是独立自主的。”

  “善与恶的能量都存在,真正的重点是如何加强善的力量。”我说。

  “不对,善就是善,善是无法加强的。”克里希那吉说。

  “假如那种核心精神已经被腐蚀,我们要如何来对治?”我问道。

  “那么我们就老实承认它已经被腐蚀了,让我们采取一些行动来改善这个状况。但是你如果说这种精神仍然存在,我们就可能继续腐化下去。”克里希那吉说。

  “即使我承认这种精神消失了,又怎样呢?”我问道。

  “结束的本身就是一个新的开始。如果它已经消失了,那个惊人的东西就会出现。”克里希那吉说。

  “这就是你和其他人最不同的地方。我从小到大接受的传统熏陶都是以信仰为基础的,每一个人都对信仰复兴运动感兴趣,而且都认为那种核心精神仍然存在,你是唯一采取质疑态度的人。”阿秋说。

  我插进来一句话:“只要克里希那吉存在一天,我就不能说这种精神已经被腐蚀了。”

  “我也无法承认大疑之心已经彻底消失,而一个崭新的东西已经开始。”拉塔说。

  “某个东西一旦结束,崭新的东西一定发生。”克里希那吉说。

  “你只能问我的心中还有没有质疑的精神,我可以很直接地回答你。但是你问我那个种子是不是已经腐蚀,这个问题我是永远无法回答的。”我说。

  “印度如果失去了大疑之心,那真是一件太可惜的事。”克里希那吉说。

  “如果我否定了这个种子,就否定了这里的一切。”我说。

  “我现在并不是在说否定。我现在是在问你们一个问题。西方世界的科技、组织力、媒体、作战的能力都强大得不得了。这种强大的力量已经掩盖了东方弱小的国家,不是吗?印度的核心精神也是一股庞大的力量,它能不能应付西方的这一股势力,而不受染着,你明白我在说些什么吗?这不是一个地理上的问题,我说的是,印度人的心智曾经创造过《奥义书》、佛陀。印度曾经是某样非常非常伟大的东西的库房。然而强调信仰和物质主义的西方世界,已经摧毁了这个伟大的东西。”

  “你的问题我无法回答。”我说。

  “你必须回答这个问题,这是每一个印度人必须面对的挑战。”克里希那吉说,“普普尔,问自己这个问题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有没有一种心智是不会腐败的?这样的心智是不是被西方摧毁了?

  “西方宗教是以信仰为基础的,陷入信仰就是大疑之心的结束。印度过去的宗教并不是以信仰为基础的,因此印度人的心智可以自由活动而没有特定的方向;这就是诸佛和古佛的精髓。这种精髓是否已经逐渐被西方世界腐蚀了?这种精神现在是否仍然在展现?我指的不是透过佛陀或弥勒尊者而展现,这些只是名相罢了。”

  我回答:“这份精神是不会被腐蚀的。今天印度人的心智确实已经受到了局限。我只能说它曾经对焦于实相数个世纪之久,因此也许还保有一种神圣的气质。”

  “因此它还是有可能产生突变的。我认为印度人的心智产生突变的几率是比较大的,这并不表示我们在否定西方人。我们现在不是在谈东方与西方的对立,而是一个完全没有方向的心智所拥有的品质。”克里希那吉说。

  “你认不认为一个受局限的心智与实相是没有关系的?”拉塔问道。

  “受局限的心智和实相是毫无关系的。但是实相和‘这个’却可能产生关系。因此我现在想问的是印度人的心智——这里指的不是我的心智或你的心智,而是那个演化了五千年的佛心——会不会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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