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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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云之路-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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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白同志说:“这是周先生,就是鲁迅先生。”同时又指着我向周先生说:“这是同志。”“久仰得很”我诚恳地尊敬地说了一声。的确,我是第一次见鲁迅。

  他穿着一件旧的灰布棉袍子,庄重而带着忧愁的脸色表示出非常担心地恐怕秋白、之华和我在路上被侦探、巡捕捉了去。他问我:“深晚路上方便吗﹖”“正好天已下雨,我们把黄包车的篷子撑起,路上不妨事的。”我用安慰的口气回答他。我是第一次与鲁迅会面,原来不知他是哪里人,听他的说话,还多少带着绍兴口音。后来我把秋白、之华送到了他们要去的房子里,问起秋白同志,才知道鲁迅确是绍兴人。

  一会儿女主人回头说:“车子已经停在门口。”我说“走吧”,就帮助之华提了一个包袱,走到门口。秋白同志向鲁迅说:“我要的那两本书,请你以后交带给我。”又指着我向鲁迅说:“或者再请同志到你这里来拿一下。”我就顺便插口:“隔几天我来拿。”正想开门下楼去,之华还在后头与女主人话别。我们稍微等了一下,鲁迅就向秋白同志说:“今晚上你平安到达那里以后,明天叫来告诉我一声。免得我担心。”秋白同志答应了。一会儿,我们三人就出了他们的房门下楼去,鲁迅和女主人在门口连连地说:“好走,不送了。”当我们下半只楼梯的时候,我回头去望望,鲁迅和女主人还在门口目送我们,看他那副庄严而带着忧愁的脸色,表现出非常担心我们安全的神气。秋白同志也回头望了他们一眼,说:

  “你们进去吧。”他们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当我们走到了二层楼梯口,才听到三层楼上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秋白同志自从1932年同志被捕以后,侦探到处在追逐他。病得又很重,住在鲁迅家里已经好久了。虽然鲁迅当时也为暗探四面跟踪着,但是鲁迅终于把秋白同志安全地保护了几个月。后来因为外面已经有些“风声”,所以我们就把秋白同志搬到另一个地方。我们本来还要到鲁迅家去替秋白同志拿那几本书,我也很想再去会会鲁迅,后来因为别的原因,很快地离开了上海,所以没有再去。我这第一次的会见鲁迅也就成了最后一次的会见鲁迅了。 

 
 
 
第四章 秘密前往苏联
  陈云出席遵义会议后不久,在红军队伍中便不见他的踪影。

  有人说,陈云失踪了。

  也有人说,陈云牺牲了。

  其实,陈云奉中共中央之命,担负重要任务,秘密离开了红军,前往上海……

  中共中央派陈云前往上海,是因为中共上海局遭到严重破坏。

  博古、张闻天、陈云在1933年1月从上海到江西苏区之后,在上海成立了中共上海局。但是,由于卢福坦不久被捕、叛变,康生则于1933年6月赴苏联,而李竹声后来又于1936年6月26日晚在上海马立斯新村被捕,不久叛变。中共上海局只得改由盛忠亮任书记。

  此后,中共上海局又几次遭到破坏,到了1935年夏,几乎停止了工作。

  陈云肩负的另一重大使命,则是与共产国际取得联系。陈云在遵义会议上明确支持毛泽东,所以毛泽东派陈云去完全信得过。

  原本中共上海局是中国共产党和共产国际联系的通道。由于中共上海局遭到破坏,中共中央失去了和共产国际的联系。由于这一联系中断,所以中国共产党所召开的遵义会议,事先未向共产国际请示,事后又未向共产国际报告,而这一会议又事关重大,改换了中国共产党领袖,改变了党的路线。在当时,中国共产党仍属共产国际领导,因此以毛泽东为首的新的中共中央,急于派人与共产国际联系。

  在陈云之前被派往上海的,还有潘汉年。

  一路风险,陈云于1935年6月底到达上海。

  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了解到陈云和潘汉年已到上海,并在上海处于随时被叛徒指认的危险之中,因此决定让他们立即离开上海赴苏联。

  1935年9月下旬,陈云到达莫斯科之际,正值共产国际第七次代表大会刚刚结束。

  共产国际“七大”举行时,虽然还不知道中国共产党召开了遵义会议,但是毛泽东和王明、张国焘、朱德均被选为共产国际执行委员,王明被选入主席团。季米特洛夫受命直接负责处理中国问题。王明、康生、王荣(吴玉章)、梁朴(饶漱石)

  在大会上发言。

  就在共产国际“七大”期间,出于对断了线的中国共产党的关注,共产国际派出一位重要的秘使前往中国,寻觅中共中央。

  此人是资深的中共党员,作为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成员在莫斯科已生活了近三年。在莫斯科时他叫“李复之”,受命去中国时临时取了个化名“张浩”。到了中国后,在中共内部,他又使用“林育英”这名字。然而,在他赴苏之前,国民党曾以高额赏金缉捕此人,而悬赏布告上却写着他的化名“林仲丹”——其实,他的本名叫林育英,字祚培。他是林彪的同乡、堂兄——湖北黄冈人,林彪本名林育蓉。

  他的母亲姓张,因此取名张浩。

  林育英的名字如今鲜为人知,可是当他作为共产国际特使回国之际,曾起过重大作用。 

 
 
 
第五章 出任中共中央组织部长
  陈云回到延安不久,作为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便在1937年12月9-14日出席了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

  对于陈云来说已经很久没有参加政治局会议了。在这次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上,决定改组中共中央书记处,由张闻天、毛泽东、王明、陈云、康生组成中共中央书记处,不设总书记。

  另外,会议还决定,陈云接替博古,出任中共中央组织部部长。

  就在这时,陈云面临着一场严峻的考验:支持毛泽东呢,还是支持王明?

  王明在回到延安之后,俨然以来自共产国际的“钦差大臣”自居,颐指气使,凌驾于毛泽东之上。

  陈云虽然跟王明在莫斯科共事了一年多,他并不支持王明。

  陈云在回到延安之后,是相当谨慎的。尽管陈云在莫斯科多次见到过斯大林,跟共产国际的头头脑脑也很熟悉,但是他绝无王明那种“钦差大臣”的派头。

  当时,从四面八方,大批的青年,大批的知识分子,涌向延安。这些人一到延安,头一件事就是组织审查。所以,那时中共中央组织部担负着非常繁重却又异常重要的任务。

  陈云于1938年9月在延安抗日军政大学作了题为《论干部政策》的讲演。

  这一讲演,可以说是集中反映了陈云对于组织工作的见解。

  陈云用十二个字、四句话来概括干部政策。他说:“我现在来讲干部政策,只想用十二个字,分成四个问题来解释:第一,了解人;第二,气量大;第三,用得好;第四,爱护人。”

  陈云的讲话,反映出他能够很辩证地看待当时组织工作中出现的复杂问题。

  1944年,已经当了7年中共中央组织部部长的陈云,奉命向彭真移交工作。

  彭真被任命为中共中央组织部代理部长。

  在刘少奇的房间里,陈云当着刘少奇的面,向彭真移交:中共有多少党员,多少干部,有多少张“党表”(亦即“党员、干部情况登记表”,内中包括入党志愿书),多少小册子……陈云移交一清二楚。

  陈云有过多次工作调动。这一回调动工作,对于他却是至关重要的:中共中央调他担任西北财经办事处副主任兼政治部主任,主持陕甘宁边区的财政经济工作。

  当了七年中共中央组织部部长,陈云已经发表了一系列著作,成为组织工作的专家,可是,这一回却完全“改行”,去做经济领导工作。

  毛泽东为什么调动了陈云的工作?那是因为当时国民党和日伪军加紧了对陕甘宁边区的封锁,使边区的财政经济处于空前的困难之中。毛泽东注意到陈云在领导陕北的生产自救、自力更生运动中颇有成绩,于是,便调他主管财经。

  不料,这一次工作调动,却使陈云在经济领导工作中“定位”。陈云细细钻研经济工作,竟然成了党内的经济专家,以至博得“党的理财能手”名誉。

  陈云找到了两本国民党政府出版的《中国经济年鉴》,细细钻研起来。陈云说,他对经济工作不太懂,找这些书来读,为的是能对中国的经济情况有所了解。

  陈云上任不久,便于1944年12月3日在陕甘宁边区第二届第二次会议上,作了《陕甘宁边区的财经问题》的发言。这个发言在当时的《解放日报》发表,可以说是陈云对财经问题发表的最早的理论文章。

  陈云提出了这样的方针:“平定物价,调剂市场,购进必需品,抵制奢侈品,发展边区生产和贸易。” 

 
 
 
第六章 邮市上买的三封信
  收信人“YUDAWCHYUAN”,即于道泉,于若木的长兄,当时在英国伦敦。那时,陈云、于若木以及于若木的妹妹在延安。于若木要给大哥写信,叫妹妹和陈云也各写一信给大哥,一起寄出。

  于若木的大哥于1992年在北京去世。这三封信,显然在大哥从英国回国时带回来。至于这些信,在于若木的大哥去世后怎么会流入集邮市场,尚不得而知。

  不过,有一点是很明显的:信封上贴着的是30年代的邮票,引起集邮者的兴趣,也就成了集邮市场上的卖品!倘若没有那几张30年代邮票,也许这几封信早就进了垃圾箱……

  当然,在弄明白这三封是谁写的信之后,人们才明白,信才是无价之宝!

  于若木的信,写于1939年5月28日。她在信中向大哥报告了她和陈云的婚恋情形:你问我们小家庭的生活状况么?这里无所谓“家庭”。陈云同志在工作,我在学习。他住在机关里,我住在学校里,每星期六我到他那里住一天,这是延安所谓“住礼拜六”。

  我和他是这样认识的:前年冬他回国后看到西北的情形很兴奋,致工作过劳使流鼻血之旧病复发,过度的流血病势相当严重,病中需要找一老实可靠的人看护,在学校里便找到了我,病人与看护的关系转到了夫妇的关系。

  虽然他大了我14岁,但是我对自己的婚姻很满意。他是一个非常可靠的忠实的人,做事负责任,从不随便,脾气很好,用理性处理问题而不是感情用事。所不痛快的是两人能力地位相差太远,在他面前愈显得自己的幼稚无能。

  陈云的信,写于1939年5月21日夜。

  信的一开头,陈云写道:“昨天接到由甘肃转来您从伦敦来的信,很高兴。”

  这表明陈云是在于若木收到哥哥于道泉的信之后,写这封信的。

  在信中,陈云以三分之二的篇幅向于道泉介绍国内的抗日形势。陈云写道:抗战的情况大概您在报纸上可以看到,综起来说,敌国的困难日见增加,前线上的证明,日本兵中新兵的成份大大增加,军事技术(兵士个人的军事素养)比前差多了,战斗的情绪比前更低些了,但是由于民族的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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