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像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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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像花儿-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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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很简单。世间哪有那么多奸恶,人都很良善。直面相对,心中无愧,信念坚定,鬼神都不会阻拦。
  也该到了计划未来的时节,既然已经认定了互相。丁夏与傻姑娘的父亲定下男人的协定。
  看吧,真的很简单。丁夏这样说着,手忙脚乱地擦着怀里姑娘的泪。
  小小的店面,寄托着太多美好未来。
  闲余时,两个人会如燕呢喃。
  将来我们是要女儿,还是儿子?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好呢?唔,如果是女儿那千万不能让她早恋,一定要让她晚婚我们多留她几年。如果是儿子,那最好早早娶回漂亮媳妇,生个大胖孙子给我们玩。我们终究有一天会老得咬不动花生米,耳朵聋了眼睛花了,脸上的褶子可以夹死苍蝇,儿孙们会不会不孝顺?
  ……
  傻姑娘不是顶漂亮,最多算个俊俏。被人盯上,一半在她的俊俏,另一半在他的结怨。
  小店太重要。几个小钱也会积少成多。丁夏必须分分计较。前些年又太霸气,欠下的债得罪的人不少,而这些也不会因丁夏现在收山就一笔勾销。
  原因太多,或许还有其他,比如人的群聚效应,比如痛打落水狗。曾经的狠角色一抹脸做起哈巴掌柜,谁不想来踩一脚那笑脸?
  什么都可以忍,不可以容忍傻姑娘被欺负。大男人怎可对女人动手?还是这样一个傻姑娘。
  看着傻姑娘红肿的脸郏,丁夏脑袋里就只剩下刀子和棍棒。
  靠在墙边,想起那暮春槐花香中的傻姑娘。
  女孩眸子澄澈,说,丁夏,你从了我吧。
  丁夏笑得胸膛震荡,血更快的涌出。我的那个傻姑娘,说丁夏是个好孩子。可她错了,丁夏就是丁夏,凶狠好斗的丁夏。傻姑娘傻得离谱,怎么会认为这样一个劣迹斑斑的人适合穿白衬衣?看,染了这么多血,她要洗多久才能洗干净?碱水会泡疼她的手。
  或许该感激,感激这把误伤的刀没有戳中要害,留下多一点时间让我回忆。仔细回忆每一声笑语,和春夏的每一片花蕊。
  意识渐渐涣散。然后就是短暂的黑暗,和无尽的洁白。天堂是白色的。
  幸好。
  那个负伤的小混混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令医生百思不得其解。为何是幸好?幸好社会上又少了一个渣滓吗?这个词应该是别人说才对。
  幸好。
  幸好呵,之前将傻姑娘骗回家去了。这么多血,这么丑陋的丁夏,幸好那傻姑娘没见到。呵,幸好。


  第五卷:竹影疏蕊落长溪

  如何遗忘

  一、
  中国人真是多。空间越小,这种感觉越强烈。例如公车上。
  几个叽叽喳喳的女生一同蹿上来,站在售票员旁边,每个人脚边都是三四个硕大的家乐福超市袋。将本略显空荡的公车塞的满满。
  不过公车上的人倒不嫌反感,睡觉的继续睡觉,听音乐的继续听音乐,有些无事可做的就竖着耳朵听那几个女孩说话。
  女孩们都很年轻,一看便知是学生,青涩模样,百般相貌,不喧闹的张扬。裙子长长短短,干净的脸庞有着年轻特有的美丽,莺声燕语清脆悦耳。
  根据异性相吸原理,车里的男同胞们除了七岁的和七十岁的,都或多或少或明或暗的关注着这边。
  可几个女孩不知道,一个个萎靡呻吟。
  “累死了……咱们这是鬼子进村吗?扛回来这么多东西。”公主裙女孩拿着纸巾擦汗。
  “这叫一劳永‘兔’,至少一两个星期的零食有着落了。”一短发女孩攀着车栏吐舌头。
  “哎,我们真可怜,连个劳力都没有。”公主裙女孩开始叉腰数落,头上可爱的卷卷黄毛此刻如狮子。“吴卉,你家那小苇子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呃,他有选修课,老师要点名……”被点名的短发女孩一甩癞皮狗态,像旁边蹭蹭,顺手拽过一身淡蓝装扮的长发女孩做掩护。
  “你,平常,”公主裙纤纤细指戳着长发女孩的大头,“放着两个壮劳力不能用,你闹别扭也挑挑时候嘛。为那两名可怜的帅哥一大哭。”
  平常仰天长叹,单手拉过红裙子麻花辫子的女孩:“按顺序,轮到你了。挺住。”
  黄毛狮子与麻花辫子对视半晌,握住麻花辫子的手,眼含泪光:“吉祥啊,咱们都是命苦之人,活了数载连个青梅竹马都没混到。哎——天下第一苦。”
  麻花辫子不甚在意的摸摸哭泣狮子的黄毛,从刺绣小挎包里掏出一块DOVE:“乖,吃糖。”
  “啊,我也要——”“我我我——”“……”
  几个馋猫满足的舔舔嘴唇,全然不在乎齿上粘的巧克力残体。
  一个急刹车。一片惊呼声中,司机师傅骂了句国粹。
  站着的几个女孩子没怎么着,座位上的某人却一头撞在了椅背上,差点飞出去。
  他的同伴埋头拣着散落的东西,抱怨:“你花痴也要有个限度好吧,真丢哥们的脸。”
  几个女孩子转过脸,相互交换着视线,偷偷笑。
  “嘿,你傻啦?魂兮归来,尚飨。”同伴张开大掌,一巴掌拍在某花痴的脑袋上。
  “去,别闹。”此人回神,拨开同伴的爪子。眼睛还盯着前方那几个女孩子,呃,或许是其中的一个。
  “对了,你们毛概论文写完了没?”吴卉有气无力地问。“回去给我瞄两眼。”
  “吉祥好象写完了?”黄毛狮子孟如意指指麻花辫子吉祥。
  “呃,不就是百度+ctrlv嘛……”
  “吉祥?”
  后面一声轻喊,吉祥条件反射应着回头,一车陌生面孔。
  “吉宝宝?”
  刚转过头又一声轻喊。吉祥心猛一跳,转过身眯眼看着刚才撞到头的笨蛋一脸惊疑走过来。
  “你——”吉祥眼睛越眯越小,又猛地瞪大。“你!丁冬!丁小二!”
  甩开几个好奇心极强的尾巴,坐在街边KFC里,摇着可乐杯里的冰块,两人皆是沉默无言。
  偶遇初时的惊讶渐歇,涌上心头的是不堪的往事。
  吉祥苦笑,端起杯子遮掩。往事,竟用“不堪”两字形容,被人知道会不会遭唾骂?
  店里嘈杂,人很多,《我的地盘》哼哼唧唧个没完。冷气开得很大,皮肤犯起一层鸡皮疙瘩。
  对面的男孩只依稀有些儿时的轮廓,个子长高了,身板也挺直了,眉眼仍是淡淡的,刘海荡在眉梢。白色T…shirt,米色休闲裤,帆布鞋。清爽有型。如果不是这句天下独一份的“吉宝宝”,吉祥是死也认不出来的。莫非男大也十八变?呵,与丁夏完全是两个模样……
  这两个早就强迫遗忘的字眼浮上心尖,并不如想象中心慌。或许是因为那个小村与现在的KFC店环境差了太远,或许是那个年代已彻底成了过去,或许或许是自己的心理疗法生了效。
  可是。低头看看自己的红裙子,这又如何解释?吉祥用吸管挑起一块冰,放在嘴里咬得咔咔响。
  丁冬仍沉浸在惊讶中,以为终生不复见的,以为自此陌路的,居然又被老天耍了一把,呃,该说是厚待一次。
  她一点都没变,依然是那个永恒的夏季的模样。重新留回长发,黑亮的,低垂的麻花辫子在这个城市并不多见。纤细的身子,素净的面容。嘴角弯起时,笑涡仍轻浅。
  曾多少次,想到那条飘啊飘的红裙子又强迫自己不要想。而如今,丁夏留下的伤痛已逐渐痊愈,除了特殊的日子,家里人已基本忘了这个人。这几年里,爷爷也去世了。既然人终有一死,那,活着舒心最重要。这话,是爸爸说的。
  这个城市很大,这个世界真小。小得好。
  丁冬喝口可乐,冰凉的可乐滑过喉管。深呼吸,定定神,问:“小姐姐怎么样?”
  吉祥浅笑:“姐姐也在这个城市里,去年结婚了,前阵子生了宝宝。是个女孩,小名也叫宝宝,很可爱。”
  “哦,这样啊,很好,很好。”丁冬心里忽然落寞,如果,那么。然而没有如果,不要想太多。“你在哪个学校?”
  这个话题很安全,在哪个学校,学校怎么样,宿舍还舒服吗,同学有趣吗……
  一问一答的游戏,丁冬玩得不亦乐乎。总希望她多说一些,自己多知道一些,将几年的空白填补。但她却言简意赅,时而微笑摇头,视线总是低垂鲜少与丁冬接触。
  两杯大可下肚。吉祥从洗手间出来,甩着手上的水珠,说,不早了,回学校吧。
  天色果然不早了,七点多,初夏的夕阳早已不见踪迹。云彩青暗,白月当空。
  丁冬有风度的拎着吉祥的塑料袋,两人在站牌前等车。
  站牌前许多年轻的情侣,手牵手,呢呢喃喃。
  空气暖暖的弥漫着暧昧气息。
  身边的女孩侧脸看向公车来的方向,似乎急切希望离去。
  “吉祥。”丁冬轻轻叫。
  “恩?”吉祥转过眼睛。黑色的眸子在路灯下闪烁。红色的长裙在昏暗的灯光下变成了橘黄色。
  丁冬心颤,似是患上心脏病,无法抑制的猛烈跳动。“我……”
  车来了。有人喊。16支,是吉祥的车。
  吉祥抓过丁冬手里的袋,冲上车。
  “宝宝!”丁冬在车门处喊。
  吉祥猛然转身,裙摆飘起又落下,带起一阵微弱的风。
  “再见。”吉祥告别,仍是微笑着,礼貌的颔首。像对极其陌生的人一样。
  “我会去找你的。”丁冬对着缓缓关闭的车门喊。
  车窗内,吉祥咬着嘴唇笑。冷冷的,略带苦涩的笑。可是笑起来就会有酒窝,所以冷笑的吉祥仍然可爱而美丽。
  多虚的一句话啊,你会来看我,你会记着我,你会如何如何。不过是路人之间客套的礼仪用语罢了。见了两厢里郁闷,不如不见。
  吉祥从小包里掏出一颗巧克力。
  Dove的黑巧真的很赞。
  牛牵到北京还是牛。笨蛋再修炼也只能是高级笨蛋。
  丁冬郁闷地走着,脚板狠狠跺着路面。说了半天废话,居然忘了要她的联系方式。只知道学校和专业,在偌大的学校可怎么寻人?真是恨,恨不得用脚量地球。
  一站地很快就走完,进了Q大,明晃晃的光打在眼睛里。篮球场上喊声喧闹。丁冬伫立片刻,决定去机房,上网查查她的学校。

  如何逃开

  二、
  吉祥没想到,这么快就再见丁冬。
  同平常背着书包慢悠悠晃向食堂,计划着今天吃学二食堂的韩国炒饭。想到炒饭上那颗流黄的煎蛋,吉祥和平常同时咽下一口口水。
  正是用餐高峰期,食堂门口处客流量很大。在流动的人群中一颗固定的珠子很显眼。过往行人无不侧目。
  “吉祥。”珠子的牙齿在阳光下闪亮,挥手招呼。
  吉祥全身一抖,眯眼看过来,啊,阳光真刺眼,我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看不到。
  “吉祥。”声音已近在身前。
  吉祥睁开眼,勉强笑着打招呼:“呃,真巧……”
  丁冬暗地翻个白眼,能不巧嘛,守株待兔真是个辛苦的活儿。A大有几个食堂,只是学二是下课回宿舍的必经之路。而课表则是辛苦从A大校园网上查出来的。容易嘛。不过脸上还是笑容可亲:“下课了?吃饭了没?”
  吉祥也翻个白眼,这不显然没吃吗,于是更虚伪地笑:“还没,来者是客,我请你吧。”
  旁边的平常一直不言语,笑地极诡异。看这情况,留下一句“我先走了”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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