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河仁-你爱香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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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河仁-你爱香草吗-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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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怎么说,只要跟你一起生活,我一定能守身如玉,是不是?” 
  “不开心吗?” 
  “没有,跟骑士住在一起,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好吧,那现在就开始吗?” 
  “好,对了……要不要我给你擦?” 
  “如果只是擦香皂的话。” 
  “别担心,我只给你擦后面,后背和屁股。” 
  “为什么?” 
  “说实话,对前面我没有信心。” 
  “哈哈!” 
  “呵呵!” 
  记忆闪着光,散发着香气,软绵绵滑溜溜的。 
  知秀喝的啤酒越多,心情就越阴沉,身体仿佛变成了一个盛满啤酒的小橡木桶。她感觉自己正骑着一匹黑马奔入一片漆黑之中,体内的记忆被狂风席卷着,撕扯着,飞走了。血色渗了出来,是晚霞吗?她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同时动员全身的精神力量来整理心情。 
  爱情居然有如此残忍的牙齿,为什么自己事先不知道呢?面对排山倒海般压过来的恐惧,知秀浑身颤抖。 
  真的,现在……知秀你真的能挺过去吗?真的能忘记他,忘记那曾经抚摸你的心和灵魂的手,去跟别的男人相爱吗?本来你也能跟一个男人白头偕老的,可是现在,你怎么陷得这么深呢?你跟那个男人一起吃过的炸酱面似乎全都滞在胃里,该死的!似乎无论如何也不能整理得干干净净,心里不安极了。 
  把他的东西全部放逐出自己的空间后竟然产生了如此巨大的失落感,知秀没有料想到这一点,她一直像颗黑色的水珠一样浑身发抖。 
  “小姐!可以一起坐吗?” 
  知秀醉眼蒙地抬起头,看到一张似乎用熨斗熨过的无耻的男人的脸,他穿着蓝色丝绸衬衫,上面的几粒扣子没有系,露出里面的狗项圈。 
  “不行。” 
  “啊,不是来工作的吗?” 
  “喂,我已经说‘不行’了!” 
  “别这样,我们一起玩吧,今晚我请客,痛痛快快地尽情玩一晚上,好不好?” 
  “哈哈哈!” 
  知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去别的好地方吧?” 
  男人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来抓知秀的胳膊,猛地看到她充满敌意的眼神,大吃一惊,后退了一步。 
  爱情是你这种像狗一样带着项圈的家伙能明白的吗?你以为爬上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折腾一番就能得到安宁吗?该死的家伙!你知道吗,爱情只要经历过一次,就彻底结束了,当时的眼神、当时的抚摸、心、身体和灵魂都永远定格在那里了。该死的!你知道心与心交融时那种恐惧、痛苦和黑火灼烧的温度吗?去那些像卡拉梅尔乳脂糖一样浑身挂满东西的女人身边吧,她们有足够的智慧享受一段一段的爱情。我是一只桶,一成不变的桶,像你这样的家伙如果想把我整个吞下去,是会撑破喉咙的。 
  或许是读懂了知秀的眼神,那个头发上涂满摩丝梳得油光发亮的男人放弃了,离开了。 
  知秀走到大街上,柏油路仿佛是黑啤酒的河流,波涛起伏,亮光闪闪。 
  是喝得太多了吗? 
  是因为太爱他而中毒了吗? 
  为什么不能把他从我的心里彻底除掉呢?为什么我感觉像是自己被连根拔起来了呢?哈哈!爱情真是叫人搞不懂,丘比特之箭怎么能从那样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射中心脏呢?他杀死了我的世界里所有的男人,用爱着另一个男人的心摧毁了我心中的世界,这简直太了不起了? 
  这巨大的误导、误解和误读。 
  “出租车!” 
  几点了?怎么这些车都像涂了肥皂一样一溜烟跑掉了呢? 
  知秀踉踉跄跄,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掉了。啊,我错了,真不应该还不到一年就匆忙地把他的东西送走,还不如看看他买来的书,用他的咖啡壶煮咖啡喝,听听他的唱机和CD里的音乐。真的没有想到,世界会突然变得这么可怕,这么空虚,要是能坐在他坐过的椅子里,地面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摇晃了。 
  知秀膝盖一弯,跪在柏油路边,两只手哆哆嗦嗦地撑着地面,眼看就要倒在地上了。 
  “小姐!醒醒!” 
  一个中年绅士用力扶起她。 
  “我要……要死了。” 
  “啊!肚子痛吗?” 
  “心,我的心,怕是要爆炸了,怎么这么痛啊?嗬!嗬!” 
  “是不是得去医院看看呢?” 
  “不用了,回家,我回家躺下就好了。” 
  “真是的!” 
  绅士急匆匆地挥舞着胳膊,拦住了一辆出租车,把知秀扶到了后座上。 
  “真的没关系吗?” 
  “没事儿,谢谢您!” 
  车门关上了,车子出发了。知秀把脖子和后脑勺靠在靠背上,感觉像是坐着黑色的帆船在海上飘浮,汹涌的波浪激荡着她的骨髓。 
  没想到会这么痛苦。 
  我还能好好活下去吗?如果这时候他出现在面前,恐怕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因为那样就能跟他一起熟睡了,现在却必须一个人回到没有他的一丝痕迹的水泥洞穴一样的家里,躺下。真可怕,自己从未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没有一点儿心理准备。 
  跟别的男人做爱能消除这种恐惧吗?可是,一想起那种事就觉得恶心,已经被他的手密封起来的我的身体怎么能展示给别的男人看呢? 
  怎么办呢?似乎变得不正常了,像个傻瓜。 
  我已经被逼到了死胡同里,无路可逃,无计可施,眼前一片漆黑。 
  那个男人……两个月前离开了,完全离开了这片土地,跟他的男人一起去了加拿大。真有本事吧?居然真的找到了他们可以相爱相守的地方。 
  “师傅!” 
  “嗯?” 
  “这辆出租车能去加拿大吗?” 
  “嗯?是说加拿大使馆吗?” 
  “不是,是加拿大。” 
  “小姐,喝醉了吧?我的车不是潜水艇。” 
  “哈哈哈!是啊,对。” 
  50多岁的出租车司机听到知秀自嘲似的笑声,也跟着嘿嘿笑了几声,知秀便又呵呵呵地跟着笑了。她一直用双手捂着心脏,感觉自己脚底下似乎堆满了深红色的落叶,一条深红色的血流过。 
  她闭了一下眼睛,重新睁开。出租车好像回到了上一个深秋的树丛里,那个树丛里似乎有返回过去的路。要是真的那样,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面对男人和爱情毫不设防了,不会这样毫无防备地让岁月的毒素在心里累积了。 
  不管怎么说,会好的,一定会好的,是啊,会好的,会那样的,必须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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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粘在蜘蛛网上的蝴蝶   
  知秀掏出家门钥匙,胃里面翻江倒海,她摇摇晃晃地抓住门把手,拧开门,正准备走进去,突然,有人在门外用力推了一下她的肩。 
  啊! 
  知秀趴在地上回过头,吃惊得使劲儿眨了眨眼睛——尽管眼前模模糊糊的,还是认得出来:那个推了自己一把之后挡在门口的家伙分明是红色手机的主人,那个戴着眼镜看起来像个未成年的孩子似的画漫画的男人。 
  “你干什么?” 
  “酒醒了点儿吗?” 
  他脸上掠过一丝唾液般黏黏糊糊的微笑,转身关上门,搭上了链锁的扣。 
  该死的!怎么所有的事都凑到一起了! 
  这样的事情简直让人毛骨悚然,知秀竭力保持镇静。 
  自从那个男人离开后,还没有外人进入过自己的空间,而现在,这个带着狰狞微笑的矮个子男人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强行闯了进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觉得他瘦弱而善良,但现在,他的眼睛发出粗野邪恶的光。 
  知秀踉踉跄跄地爬起来,稳住步子,走到冰箱前打开了冰箱门。 
  “你喝什么吗?” 
  “有果汁吗?” 
  “嗯,我喝水,你喝苹果汁吗?” 
  “没有橙汁吗?” 
  “没有。” 
  “那就苹果汁吧。对了,为什么你跟我说话口气这么随便?” 
  “因为这是我的家,而且我比你大4岁。” 
  “咳咳咳!” 
  这笑声好像患了脱毛症的狗发出来的声音,是对自己的年龄不以为然吗? 
  知秀把盛果汁的杯子放在桌子上,自己双手抱了杯水坐到沙发上。那家伙虽然身形瘦小,但毕竟是个男人,对付一个喝醉了的女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即使没有喝酒,恐怕也没他有力气吧?到底这家伙非法侵入的目的是什么呢?而且用了最无礼、最令人不快的方法。 
  嗬!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危机感,知秀感觉酒劲正在呼呼地化为气体,从自己的身体里蒸发出去。 
  “嗯……也有道理,不过我还是要用敬语,比较顺口。” 
  “谢谢。” 
  他并着膝盖坐在沙发上,看上去谦恭温顺,像个被邀请来的客人。 
  “您有什么事?” 
  “嗯?” 
  “你这么不经允许就闯进来是为了什么?” 
  “咳咳咳!” 
  “你的笑声就像一个人在偷吃什么似的。” 
  “咳咳咳咔咔!” 
  心惊肉跳,但知秀假装若无其事,闭上眼睛把后脑勺靠在了沙发背上。头晕得很,想吐的感觉又上来了,她蠕动着缺水的嘴唇,干咽了口唾沫。 
  “有什么要说的就赶快说吧!我累了。” 
  “您不是从事装修的吗,怎么家里这个样子啊?一点儿装饰都没有。” 
  “这是我的风格。” 
  “我会在天亮前离开,大概4点50到5点之间。” 
  “现在几点?” 
  “刚过两点。” 
  知秀微微皱起眉头,还有三个小时,这小子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肆意冒犯他人,侵犯他人的空间和时间,还摆出一副占领者的嘴脸?知秀心中不快,厌恶的情绪和怒火直往上冒。 
  无论如何,这家伙显然知道这样闯进来是非法的,如果不是下定决心要为所欲为,就绝对不会这样做。这是不合法的,也是危险的。那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知秀一点儿底儿都没有,只知道他是画明朗纯情漫画的,经常一个人待着,生活在每天工作的时候有数百辆地铁经过额头的地方。 
  那家伙碰都不碰那杯果汁,站起身来在知秀的家里东瞧瞧西看看。 
  想吐的感觉再一次涌了上来,心里和胃里都堵得慌。 
  心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包裹着心的身体干渴得像旱灾中的大地,可能是因为酒的热量发散出来,带来了高温的缘故吧。真想马上把全身泡进温暖的浴缸里,出来后用冷水冲个澡。本来可以那么做的,这是自己的家,正常的话,现在应该已经进了浴缸,闭上眼睛,用体外的水汽平息体内的酒劲儿了。 
  丁零零,丁零零。 
  手机铃声很熟悉,是那个红色手机发出来的。知秀睁开眼睛,看见手机正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响着,而那家伙坐在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放在桌子上的电话听筒。 
  干什么?还不快接!他的眼神似乎在这么说。 
  我没心情跟你闹着玩,你能不能快点儿离开啊?知秀掉过头不看他,重新闭上眼睛。这时,他用手指“冬冬”敲了敲桌子,知秀睁眼看到桌子上一把锋利的折刀正向她闪着寒光。 
  卑鄙无耻的家伙! 
  知秀慢慢打开手机盖,放到耳朵边。 
  “……喂?” 
  “是我,您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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