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美人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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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美人桥-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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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检查完了,出来说:“阑尾炎,要手术,亲属去交钱签字吧。”

  欧阳烈站起来问:“很严重吗?”

  “送来的及时,没什么大碍。”医生安慰他,“阑尾炎是个小手术,不用太紧张。”

  许诺打了止疼针,疼痛褪去,意识也渐渐模糊,依稀记得欧阳烈走过了看她。他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她很努力很努力地去听,只听到一句模糊的“对不起”,然后滚烫的吻印在她的手背上。

  她觉得自己的眼睛又湿了,不过欧阳烈很快就放开了她,她被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果真如医生所说,并不复杂,也没有消耗很多时间。医生走出手术室的时候,微微吃了一惊。走廊里站着起码七、八个男人,全都是穿着深色西装,表情和行动上带着不同常人的警惕和干练。

  欧阳烈正在低头讲电话,看到医生出来了,立刻站起来。

  “已经没事了。”医生说,“麻醉过去后会有点疼,关于术后的修养,护士会和你们说的。”

  “谢谢医生。”欧阳烈点了点头。

  麻醉过去没多久,许诺就醒了,自然是疼醒的。不过不一样的疼痛让她明白,这是手术后的状况。

  她稍微动了动,立刻听到椅子挪动的声音,然后一双大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然后又松开,改成小心翼翼地捧着。

  “诺诺,醒了?觉得怎么样?”欧阳烈在她耳边轻声问。

  许诺张开眼睛,看到他。欧阳烈眼里全是血丝,脸色也不大好,想必是一夜没休息。

  “疼……”

  “我叫护士给你打止疼针。”欧阳烈站起来。

  小护士过来给许诺打了针,又嘱咐了一番,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止痛药很快发挥作用,许诺又感觉到昏昏欲睡。可是欧阳烈就在身边,她憋了那么久,一肚子话想和他说。她强打精神,眼睛一耷一耷的,欧阳烈看着轻笑起来。

  “睡吧,我不走。”

  “不走了?”

  “不走了。”欧阳烈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这个吻像是有镇定的效果,许诺安心地闭上眼睛,很快睡了过去。

  欧阳烈微笑着注视她,把她的手放好,拉好被子,再用毛巾给她擦了擦脸和脖子。

  门上响起敲门声,下属谨慎地走近来,“烈哥,你也该吃药了。”

  欧阳烈没有回头,继续给许诺擦手,“知道了,放一边吧。”

  下属有点为难,“容医生说要我们看着你把药吃下去的。”

  欧阳烈停了下来,沉着脸,接过药片吞了下去,“好了,你可以出去了。外面的弟兄守了一夜也辛苦了,换一班吧。”

  下属又说:“外面有个姓林的先生要进来。”

  “林天行?”欧阳烈想了想,“让他进来吧。”

  门打开,冲进一个人来,看到欧阳烈,朝着他直直奔过来。

  林天行跑到他面前,开门见山地问:“她怎么样了?”

  “你接到我的留言了?”欧阳烈淡淡地问。

  林天行估计是一路跑来的,上气不接下气,“我昨天手机落在车上,又没电了……她到底怎么样了?”

  欧阳烈说:“是急性阑尾炎,做了手术,已经没事了。她在里面,你去看看吧。小声一点,才睡下。”

  林天行点点头,冲进病房里。

  欧阳烈走到走廊窗户边,才回到病房里。手下守在门口,房门半合着,可以看到林天行正趴在床边,握着许诺的手。那个丫头睡得无知无觉,脸色苍白,甚至有点发青,嘴唇没有半点血色。

  欧阳烈轻叹口气。

  过了好一阵子,林天行才出来。他肩膀挎着,垂头丧气,眉头紧锁,一脸担忧心疼。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喜欢许诺。

  “有烟吗?”林天行问。

  欧阳烈摇了摇头,“早戒了。许诺讨厌我抽烟。”

  林天行抓了抓头发,“她打的你的电话?”

  欧阳烈朝身后望了一眼。手下退了出去,林天行和欧阳烈面对面坐在茶几两边,一个明朗俊逸,一个成熟英挺,却都一样的面带忧色,沉默不语。

  还是林天行先开的口,“我要是知道她病了,绝对不会不闻不问的。”

  欧阳烈说:“她先打的你的电话。”

  “什么?”林天行过来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喜上眉梢,又觉得不合适,泄了气,“我没接到。怎么偏偏是这次!”

  欧阳烈把玩着茶几上不知道谁遗落下来的一支笔,说:“好在不是什么大病。”

  林天行也点头称幸,“谢谢你把她送到医院。”

  欧阳烈抬头,目光犀利地扫了他一眼,“不用谢,我有这份责任。”

  林天行不迟钝,立刻听到他话里别有他意。他也抬头看他,“是吗?我还以为你和她闹矛盾了,你两个月不接她的电话。”

  欧阳烈移开视线,“这是我和她的事。”

  林天行冷笑,“和她有关的,当然也是我的事。”

  欧阳烈笑了笑,动手倒茶。

  林天行冷冷注视着他,说:“你若不要她,就干脆放开她,和她好好谈一谈,别半吊着不放。你知不知道,她每次打电话接到留言信箱,脸上那失望的神色,让人看了多心疼!”

  欧阳烈端着茶壶的手轻微一抖,一杯茶满,他推到了林天行面前。

  “如果,”他慢条斯理地说,“如果我要她呢?”

  林天行端起茶,轻吹了一口气,轻笑着说:“那就像个爷们儿,站出来跟我抢吧!”

  欧阳烈笑了,几分无奈,积分不屑,“和你抢?你抢不过我。”

  林天行心里浇了油的柴堆被这句话一把点着了。他冷笑:“你自信十足啊,不知道凭的是什么?烈哥,身体还好吗?”

  欧阳烈放下茶壶,从容不迫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问:“你怎么知道的?”

  “要查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林天行笑了笑,“许诺那傻丫头只知道等,等到天荒地老,她还是等。她以为你有什么忌讳,才避开她的。”

  欧阳烈旋转着茶杯,说:“我知道这样不好。”

  “人你不想她担心,那就编一个谎言,然后消失。我会保证她很快忘了你的。”

  欧阳烈哑然,林天行倒笑得十分惬意,“真的,这点信心我是有的,只要你保证别再出现。”

  “很久没有听到有人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了。”欧阳烈靠近沙发里,“你能给她什么?一份天真、冲动、热烈,却未必能持久的爱情?你甚至吧、还不能给自己做主。我记得你圣诞节前就该会美国继续读硕士了吧?许诺不会跟着你去美国,而你父母是不会同意你就这样在国内混下去的。你的人生还没有定下来,你甚至还没有一个可以让你为之奋斗的事业目标。你能对许诺好多久?在困难来临时,在考验面前,你能坚持得了多久?”

  林天行冷笑道:“那你呢?你的手术日期定在什么时候?”

  “下个月中。”欧阳烈十分坦白地说,“我过几天就要走,先住院做些准备,上月许诺只能留给你照顾。”

  “不想让她看到你这样子?”

  欧阳烈坐直,凝视着林天行的眼睛,“我不是怕她失望,我只是不想让她为我担心。”

  他站了起来,往门走去,脚步沉稳,背影高大而坚实。就如同他以往一样,始终都像个有承担的男人。

  “我也一样。”林天行在他身后低声说,“我不会做任何伤害她的事。”

  欧阳烈淡然地看了他一眼,开门而去。

  许诺下午的时候醒过来。日头已经有偏西,病房里很安静,她听到机器运转的电流声,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呼吸声。

  她脸上浮现出笑容,朝着那个呼吸转过去,却对上林天行惊喜的面孔。

  她的笑容凝结着脸上,然后慢慢消去。

  “是你……”

  林天行把这一幕全收在眼里,脸上的喜悦也带上了苦涩,“是我。你感觉好点了吗?”

  许诺长长叹了一口气,“觉得被活体解剖了。”

  林天行笑,“坚持一下,医生说伤口不大,过一两天就不疼了。”

  许诺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林天行拿毛巾给她擦脸,许诺伸手接了过去,“我来吧。”

  林天行有带你窘迫,“对不起。”

  许诺不解地看他,

  “你打我电话,我没能接到。”

  许诺微笑,“这点小事。这本来就是一个意外,和你没关系。再说了,这都是道歉,欧阳见了我,还不得跪下了磕头了。”

  林天行顺着她的话说到:“能开玩笑,想必是死不了了。”

  许诺笑起来,又牵扯到伤口,疼得脸都皱成一团。林天行吓一跳,手忙脚乱不知道该做什么的好。许诺笑话他不懂应变,自己按铃叫一声。

  医生过来检查完毕,告诉许诺,伤口没有问题,只是她得同自己的阑尾说永别了。许诺笑问可否把那节发炎的阑尾要回去,自己埋去后院里。林天行赶紧捂住了许诺的嘴。

  闹完了,林天行去了一趟洗手间。回到病房里,只看到许诺侧着脸望着窗外,一脸平静,可是眼眸里一片深沉,似乎所有的感情,所有的悲和喜,都沉到了水底。那个让他喜爱,让他疯狂的女孩子,那份坦率开朗,那份明媚自然,似乎都被欧阳烈给带走了。

  他从来不知道欧阳烈对她的影响有你们深,从来不知道。

  林天行站在门口,站了很久,许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没发觉他。他就看到她时而微笑,时而忧伤,显然是在回忆。而那回忆着的人,必然也不是他。

  “他中午走的。”林天行开口,许诺转过头来,“走前我和谈了很多,关于你。”

  “是吗?”许诺看上去并不激动,语气里带着一点任命的意思,“他答应过我,说不走了的。”

  “答应的事,也未必就会兑现。”林天行握住许诺的手,“不过我不会像他

  ,我不会走的。”

  许诺默默注视着林天行,随即笑了,“谢谢,我知道,谢谢你。”

  林天行看着她宛如秋日要凋零的花朵般的笑容,心里疼得在流血,多么想一把将她脸上淡淡地失落和哀愁抹去,又想不顾一切把事实说出来。可是他忍住了。

  人总是自私的,欧阳烈未必回死,而他不想失去许诺。

  养病的日子很无聊,但是可以忍,而且林天行带来了小说和影碟。高级病房的影音设备十分不错,许诺一边看木乃伊一边按照一声嘱咐在屋子里走动。

  老师同事都来看望她,送了一大堆水果吃不完,全让林天行提回家去了。后来杨延之问了问她现在工作任何,然后笑道:“有没有兴趣继续深造?”

  许诺笑问:“考研?我很喜欢北大清华啊,杨总莫非能帮我?”

  杨延之不屑,“如今本土文凭怎么有海龟文凭吃香。”

  许诺做着健身运动,说:“海龟固然号,可惜小女家贫。”

  杨延之说:“我出钱。”

  小女停了下来,盯着他瞧,“奇怪了,我怎么从来不知道杨总你居然这么重视我?”

  杨延之叉着手笑,“我历来重视你。怎么样?美国喜欢不?天行就读的那所学校,就有你这专业,你先过去,在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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