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美人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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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美人桥- 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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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延之叉着手笑,“我历来重视你。怎么样?美国喜欢不?天行就读的那所学校,就有你这专业,你先过去,在那边学英语也来得及。”

  许诺点点头,了然而笑,“还要我继续做保姆呢?”

  杨延之挑了挑眉毛。

  许诺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天行向我表白了。”

  “哦?”杨延之歪了一下脑袋,“他终于说了。那你呢?”

  许诺整了整同事送来的花,“我……挺感动的。我觉得他感情真挚,此生难得。”

  “仅此而已?”

  许诺不说话。

  “瞧!”杨延之拍手笑道,“这就是为什么我让他不要说的原因。”

  “你看出来什么了?”

  “你并不拿他当一回事。”

  “是吗?”许诺皱眉,思考道,“如果一辆车冲过来,我会先把他推开的。”

  “哥们儿都会这么做。”

  “他亲我,我也不讨厌。”

  “可也不激动。”

  “杨总还是爱情顾问?”许诺讥笑。

  杨延之面部变色,“到我这样年纪的男人,再不懂爱情,那就是感情弱智了。”

  许诺坐了下来,想到了什么,笑着摇了摇头。

  “有些人,尽管你从小就认识他,认识了十多年了,可是倒头来,才发觉你根本就不了解他。”

  杨延之坐在她身边,“说来我听听。”

  许诺自嘲,“没什么好说的,无非是我喜欢人家,人家不喜欢我。可是又怕伤感情,只好回避这个问题。”

  “这就像你对天行做的。你一直在回避,从来没有给过他一个确切的回复,拒绝还是接受,你在等待,他也在等待。”

  许诺扫了杨延之一眼,“还有呢?”

  杨延之得到肯定,拿出一副专家派头,继续说:“但是感情不是回避就可以解决的,天下这孩子,说他成熟,他很天真,他会一直坚持,坚持到你明确回答他。不然要他自己成熟起来并且死心,我看很难。”

  “你还真对自己的弟弟没信心啊。”许诺讪笑。

  杨延之忽略她这句话,“现在你是夹在中间的人,往哪边靠,看的是你自己。”

  许诺明白了,“你和她就像爹妈一样管教关照这林天行,你们多人爱他护他,难怪他永远长不大。”

  “所以你不喜欢他?”

  “也不是这么说。”许诺说,“我很喜欢这样的林天行,和他在一起热热闹闹开开心心。可是,也不过如此了。”

  许诺从花瓶里抽出一只嫩黄色的花,柔软的花茎在手指间缠绕。

  “他很好,只是,那个人不是他。”

  杨延之怎会不明白,“可怜。”

  “你可怜谁?”

  “我可怜我自己。”杨延之说,“那小子失恋,又得折腾一番了。家父又得想法子重新安置他的好。”

  许诺不由说:“也许,有时候,你们也该问问他自己的意思。”

  杨延之挺惊讶的,“他从来没反对过。”

  许诺说:“其实天行很体贴懂事,他不说,只是为了让你们放心而已。因为你们很爱他,他觉得不该再提更多要求了。”

  杨延之很快就明白了,“我会和他好好谈谈的。”

  许诺欣慰地点了点头。

  杨延之出来电梯,看到林天行孤独地蹲在花坛上的身影。他叹了口气,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

  林天行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都听到了?”杨延之问。

  林天行哼了一声,“故意把门打开,不就是想让我听的吗?”

  杨延之不顾身上名贵西装,一屁股坐在弟弟身边,攀着他的肩,“我说,天行啊。是男人,就总要经历这么一回的。之后你就会长大,成熟,然后遇到适合你的女人。”

  林天行抱着膝盖,说:“别总把我当孩子。”

  杨延之揉了揉他的头发,“你不是孩子。”

  “她也觉得我幼稚。”

  “她没有,她只是已经喜欢上了别人。”

  “欧阳烈有什么好?”

  杨延之想了想,老实说:“我挺乐意和欧阳做生意的,他是个爷们!”

  林天行再度被打击,“我总比他出身清白吧?”

  杨延之承认:“这是你的优点。不过——”

  “不过什么?”林天行怒问。

  杨延之说:“做生意的,能清白到哪里去?你以为我又清白到哪里去?”

  林天行愣住,“哥……”

  “所以啊,许诺说你天真,也没说错。她就很明白。她是欧阳烈带出来的人。欧阳烈守护着她,也灌输给了她生存知识。从这方面来看,你的确纯洁如白纸一般。”

  林天行的头都抬不起来了。

  杨延之见效果已经达到,拍了拍他,站了起来,“我走了。你加油。”


 
 第六十七章


  许诺是月底最后一天出的院,林天行开车送她回家。

  半个月没回来,屋子里稍微有些不同,仔细一看,才发觉是收拾过了,垃圾倒了,花草都浇过水,冰箱里不易放的食物也都已经清理干净了。

  许诺坐在床上,摸着洗过的被套,胸口闷痛之感,怎么都无法消散。

  林天行过来敲了敲门,“午饭吃什么?”

  许诺打起精神来,“冰箱里什么都没有,我们出去吃吧。我还要谢谢你照顾我这些天。”

  林天行不习惯,“同我不用客气。”

  “应该的。”

  许诺病才好,吃得很清淡,林天行不知怎么胃口不好,筷子也动得不勤。

  许诺给他夹了一声烧鸡,说:“这家粵菜馆子的菜做得还不错,我以前和欧阳常来吃。”

  “是吗?”林天行停了筷子,“许诺,你和我说说他吧。”

  许诺莫名其妙,“你又不是不认识他,有什么好说的?”

  “我想听听你们的故事。”

  许诺笑起来,“我和他的故事,流水帐一样,怎么说得清楚。”

  “你们认识多少年了?”

  许诺想了想,说:“我初中的时候认识他的,不过欧阳烈说那之前他就知道我了,我小时候胖,又挺能打架的,他知道我不稀奇。”

  “怎么认识的?”

  许诺瞪着林天行,“你真是打破沙锅问到底了啊?”

  林天行放下筷子,手撑着下巴,“说吧,我想了解一下你小的时候,除了和秦浩歌他们以外的事。”

  许诺轻叹一声,一边回忆着,一边絮絮说着往事。她和欧阳烈的过去,冗长而琐碎,一点一滴的生活小事,不回忆不知道,一回忆才发觉居然那么多。最初欧阳烈把她当一个傻丫头逗着玩,她也把欧阳烈当一个小混混糊弄,然后慢慢发觉彼此性格合的来,渐渐开始交心。

  许诺记得她去欧阳烈家玩,那时候欧阳烈的房间虽然大,却堆满了换下来的臭衣服和袜子,篮球足球丢在角落里,墙上贴着球星和女明星的海报,书桌下还有拉环和哑铃,少年欧阳烈每天晚上就站在窗前练肌肉。

  许诺想起就忍不住大笑,“你简直想象不出来,欧阳烈现在看来这么酷的人,精英人士,黑白通知,笑傲风云,也有过惨绿的少年时期。他父母离婚,他还跑去染了一头五颜六色,带着我去酒吧。那个年代的酒吧,多乱啊,是他和人一起开的,后来他喝醉了,拿啤酒瓶拍了一个小混混的脑袋,后来是他兄弟赶到,把我们两个救了出来,现在,他恐怕连不是信任的人递过去的酒都不喝了吧。”

  林天行听着有趣,“听起来,你跟他还更亲一点。”

  许诺拨了拨额前的头发,说:“秦浩歌他们两人,你也知道的,好起来如蜜里调油,哪里有我参合的份。不过秦浩歌一直和欧阳烈不对盘,我要去见欧阳烈,总是背着他,他知道是要数落我的。不过我喜欢和欧阳烈出去玩,我们俩投缘,即使坐在一起喝果汁聊天都是好的。欧阳烈教了我不少东西,你知道吗?我会拆枪,拆了又装上,八、九种枪都会,不过都是老式的,而且现在已经手生了。还会修车,以前帮着欧阳烈护理过他的摩托车,不过现在也忘了大半了。”

  林天行听着,没说话,许诺像是也忘了他,自顾说着:“暑假我带他去田里玩,我们偷了别家放养的鸡,跑到偏远的林子里去,他教我做叫花鸡,后来这事不知怎么还是让我妈知道了,拿着鸡毛掸子追着我打,还是他骑车来把我救走的。我妈也不高兴我和他来往,觉得他是混混,其实那时候他酒楼已经开了三家了,他有做生意的头脑,做混混只是业务爱好。”

  林天行笑道:“听着怪羡慕你的。”

  许诺歪着头回忆着,脸上不觉浮现了温暖笑意,“他一直说我不像个女孩子,会送我一些发卡项链,我不喜欢,也不敢戴,都被小曼拿去了。小曼和浩歌两人是高二开始交往的,那时候我很难过,一个人跑到学校花圃里哭,欧阳烈不知道怎么居然把我找到了,一句话都不说,拉着我上了摩托车,带着我开出城去。那天他把车开出很远很远,一直开到一个我们都不认识的村子里,车没油了,我们回不去,只好去村公社里借电话打回家,骗我妈说我在小曼家住一晚。”

  许诺闭上眼睛。

  她记得那个村子在半山腰,入夜了很凉,他们俩借宿在农民家里,挤在一张竹床上,欧阳烈身材高大,屈着身子侧躺着,把许诺抱在怀里,那个怀抱温暖包容,许诺靠着他,默默掉眼泪。

  后来欧阳烈还说了一句:“他不要你,就算了,我在你身边呢。”

  那里她听了很感动,觉得欧阳烈讲义气,关心朋友,现在想来,心跳如鼓。

  简单的一句话,该怎么理解?那时候许诺又胖又不漂亮,欧阳烈身为高官子弟,英俊挺拔,气势潇洒,街道上,多少女孩子追着他跑,以前许诺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过,现在她虽然想了,也觉得那是不切实际的。

  小曼去世后,许诺整理她的日记,看到她曾写着:当初许诺接了电话连夜不远万里赶过来看她,这世界上恐怕找不到比小诺更好的朋友。许诺心想,连夜开车陪全程陪她奔波操劳的男人,恐怕也再找不出来。

  林天行在旁边,耐心地等待着许诺从回忆里走出来。

  林天行注视着许诺,“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许诺茫然地望着他,而后明白过来。她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她又摇了摇头,“早点知道就好了。”

  林天行伸过手去,却还是没接住她眼角滑落的那滴泪。他觉得心像被插了一刀似的疼着,伸手抱住许诺,紧紧抱着,仿佛想把她嵌进身体里一样。

  许诺对林天行说:“天行,我一直有点自卑。谁对我好点,我就紧紧抓住谁。比如你,暧暧昧昧着,我觉得那弥补了我的自信心,我以为我很成熟,其实我幼稚而且懦弱。对于这个世界,我还是个实习生。比如欧阳,你若说我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当然不可能,只是我一直觉得他是那么高大、优秀,我只是一个小人物,我觉得那没半点可能性,又比如说你,虽然我讥讽你天真不成熟,可是我又能比你好到哪里去?”

  “许诺……”

  “我说你该长大了,其实我也该长大了。”许诺对自己说。

  欧阳烈的手机还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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