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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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之旅-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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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交给我负责,就该信任我。”
  “不错,我们约定今天完成,正因为我信任你,所以现在才来检查。”我对他的态度很不以为然。
  “今天还没有过呀!我晚上做也不算错。”他振振有词。
  这是我经验不足,很好,我上了一课,以后订进度要精确些。我再问:
  “好,那么鸭子呢?像这样,明天还能动吗?”
  “你要我怎么办?我今天给你买来了,这不是已经合进度了吗?”
  我按捺着性子,说:
  “你应该找个地方,让它们活动活动,喂饱一点,明天才有精神。”
  “你当我是什么人?”他竟然先发制人,理直气壮地大声说:“我是来读大学的,不是来给你放鸭子的!”
  我怎么都忍不下去,出口大骂:
  “莫名其妙!你要来读死书,就不要参加社团活动!当初把工作交给你的时候,你可以拒绝,事到今天,你放什么狗屁?”
  “你敢骂我?你算老几?”旁边的同学都围上来,把我们隔开,怕我们动起武来。
  幸而我早有准备,在工作之先,约定给每位参加工作的人员一个星期的公假,但如果工作不力,立即撤消公假。我气愤之余,祭出了法宝:
  “我不算老几!你去读书吧!套鸭的摊位免了,你的公假也取消!”
  说完了,我回头就走,我实在瞧不起这种人。
  后来来了几位同学,代他道歉,不论如何这个公假不能撤消。因为他打算留学,任何分数都要争取。这次借着公假之便,他回家玩了几天,如果取消,就是旷课了。不仅品行要扣分,留学的机会也将受到影响。
  我并无意为难他,只要求他把工作做好,就便也让同学们转告这位“准学者”,将来衣锦荣归之际,个人的名利虽然可以放在前面,但该负起的责任还是不该推卸。
  另外一位负责买“生日蜡烛”的同学,也没有如期买到蜡烛。这次烛光会的气氛全靠这一千个小灯笼,所以我只分派给他一件工作,就是设法买一万支生日蜡烛。我知道一万支不是小数目,特别打听过,要先找生产厂商预定才行。光是这些蜡烛,就花了一百多元,占了全部布置经费的百分之五,足证其重要性。
  那位同学看我着急的样子,他竟然说:
  “急什么?没有蜡烛,可以用电灯呀!电灯更亮些!”
  我真被他气昏了:
  “用电灯?那叫什么烛光园游晚会?”
  “那改名叫做‘电灯’园游晚会好了。”他嘻皮笑脸地说。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还未出师,大势已去。使我深深憬悟到,不论多好的事,如果没有参与者的共识,绝对没有成功的希望。
  我只好叫他把钱拿出来,另外找人连夜去采购。
  第二天一大早,第一件事我便问他蜡烛买了多少,那位同学说订到了两千多支,约好下午去拿。两千多支,每支大约可以点十分钟,如果节省着用,只点二百个灯,也可以维持一个多小时。我只吩咐他想法多买一点,多花钱都无所谓。而且还一再交待,今夜的成败完全在他的身上,他也保证绝对达成使命。
  我们出动了二十多人,在第一栋教室(那时尚未盖成大楼)与女生宿舍之间,动手工作起来。到了下午,各摊位一一就绪,女同学们把各色彩带及透明的小灯笼分别挂起。立时景观大不相同,远远望去,在绿荫覆盖之下,妍红艳紫,花群簇拥。玻璃纸做的灯笼,散挂在各处,有如彩色晶球,在斜日的映照下,闪闪发光。
  工作人员满身大汗,但都掩不住欣悦的神色。我一一巡视,大致不差,可是不知为什么,心中一片阴影,始终挥之不去。还有什么会导致失败?我一步一步的思考,实在想不出任何情况来。这就叫做经验,这也是经验的价值所在,我是生平第一次办这样庞大的活动,即使是天才,也不可能知道所不知道的情况。
  奖品布置好了,精美的包装、堂皇的陈设,那是重心所在,是我“钓鱼”的饵。只有让参与者感到那种吸引力,他们才会投入,才能烘托出欢乐的气氛来。
  到了下午六点,一切完全按照进度,大致都很妥当。眼看着现场参与工作的同学,不论男女,那副贯注投入的精神,令我感动非常。这些人是可爱的,他们的劳苦不只是这些而已,整个晚上的各项服务也都靠他们的奉献,几百支蜡烛这边熄了,那边点起。摊位上的工作不能离开,得奖品的是别人,而担负责任的是他们。
  没有这些人的牺牲和努力,怎么会有别人的欢笑?我今天没有力量报答,只有无情的督促、要求,已经做得很好了,我还希望更好。没有人抱怨,没有人偷懒,每个人都尽了全力,我们融合成了一体、一心。有朝一日,我一定要给他们十倍百倍的报偿,当然,如果我有那种能力的话。
  晚会预定七点半开始,九点结束。到了六点半,参加工作的女同学们先回去化装,我则戴了顶牛仔帽,脸上涂黑,反正还要工作,这种化装再适合不过。小班长扮成“铁拐李”,庄灵则扮成独眼海盗,其余大胖、老师、财主都各有特色。我们工作了一整天,特别能感受到这种轻松的乐趣。
  蜡烛还没有买到,我加派了三组人去催,又找了两组人分头去买,一再嘱咐他们,不怕多,只怕没有。套鸭的圈子倒是做好了,但明显的是敷衍塞责,细竹子没有剖开,只是绕成一圈。每个起码有一斤重,别说鸭子,连套人都有生命危险。八只鸭子更是免提了,还能活着已是奇迹,我临时决定取消这一摊位。
  冰淇淋是送来了,可是送得太早,又放在普通的保温箱中,已经开始溶化。小食摊的同学们还在忙着生火,整个会场炊烟迷漫,平添一片雾蒙蒙的效果。我不忍责备他们,没有人做过厨子,一个个眼睛都被熏红了,而火始终燃不起来。
  到了七点,开始清场,场外已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同学,他们都不是社友,人人脸上露着羡慕的神色。甚至有人来问可不可以买票,限于学校规定,我爱莫能助。
  女同学们连袂出来了,每个人都化装得宛若天仙,俏丽非凡。我的眼睛只看到小吴,她一身洁白的素妆,长裙曳地,腰间别着一朵红花,头上戴了一顶宽边洋帽。她实在很美,尤其是歪着头,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直把我的魂勾到了九霄云外。
  快七点半了,夜幕已经垂了下来,会场上朦朦一片。蜡烛还没有到,我急得发慌,身上已经没有钱了,而且再去买也来不及。不得已,只好叫同学们去找台灯和延长线,果真那位同学一语成谶,烛光晚会变成电灯晚会了。
  最让我受不了的,是除了工作的同学在百忙中都化了装外,所有应邀参加的会友,竟然没有一个人化装!而且个个穿著学生制服,彷佛来上课一般!
  我指着请柬上写的几个大字:“未经化装,不得入场”,问他们看不看得懂?有位同学振振有词说:
  “我没有衣服可以化装。”
  我说:
  “化装要什么衣服呢?又不是比美。”
  “那你教我吧。”
  我指着自己黑黑的脸,说:
  “这不是化装吗?”
  他们都笑了起来:
  “这样就追不到女朋友了,我不干。”
  “那你们戴顶帽子,不穿制服总可以吧?”
  “那么麻烦?”
  “麻烦?我们辛苦了几天,为的是让你们玩个痛快,只请你换件衣服还嫌麻烦?”
  “我们缴了钱,有权来玩,为什么一定要化装?”有位同学居然谈起权利来。
  “你缴了五块钱,就觉得有权利了?这种规定不是今天才订的,你为什么不早点提出反对的意见?”我火气又升起来了。
  “是你规定的,我为什么要同意?”
  我忍无可忍,大吼:
  “好吧!你的五块钱还给你,你去看场电影吧!”不幸的是我满身掏来掏去,每个口袋都空空如也,大家看到我那副窘态,都笑了起来。
  最后有个同学出面说:
  “老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生平没有化过装,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化法。”
  又有人插口道:
  “要是人人都学你,我们不成了黑人晚会了吗?”
  我听了也是好笑,有什么办法呢?是我多事,自不量力,目的不是要让大家快乐吗?算了吧!只好网开一面,让大家都进来了。
  蜡烛还没有买来,会场上已是一片人头,还好有台灯,每个有灯光的地方都围满了人。看来他们并不在乎有没有烛光,看到奖品时,心跳的频率仍是一样高。我的脑海已被想了几天的设计占有了,没有烛光,我就觉得没有韵味。
  乐队要演奏了,我必须去吹小喇叭,管不了这许多。大家爬上了摇摇晃晃、由课桌拼成的“音乐台”,人人都怕摔倒,乐声颤颤抖抖的展开了序幕。
  这时我又领略到,乐队的演奏是个失败的节目,平常缺乏练习,音乐变成了鬼叫。吹了两个曲子,反正台下也没有听众,我识相地叫大家去玩。
  没有蜡烛,心中很不安宁。
  终于有一位同学赶回来了,他买到了几十支,我立刻找人先把灯谜的摊位点起来。
  果然不同,那些小灯闪出了各色的微光,在树梢下串成了一圈若明若暗的小天地。人们纷纷挤在灯旁,掀起那些精心收集的谜语,交头接耳地胡猜起来。
  礼堂那边负责的同学急忙地来找我,说同学们为了要得礼券,都从椅子上翻过,没有人肯走“迷宫”。我发现这又是一个错误,谁愿意来“被迷路”呢?中国人小聪明特多,极端现实,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有快捷方式不走,那才是傻瓜哩!
  我赶到礼堂,已有一大堆同学在等着领礼券,我一到,就有人说负责人不负责,害他等了半天,浪费了好多时间。还有人说他已经走了三次,应该发三张礼券!
  我不动声色,先把迷宫部门关闭,不让别人进入,然后说:
  “各位不要担心,这个迷宫是我精心设计的,有任何同学是真正走过来的,我负责给五张礼券,否则一张都没有。”
  大家面面相觑,有人说:
  “你怎么能证明我们是不是走过来的呢?”
  “很简单,第一次能走过来的人,一定能再走一次。”
  “走一次要很长的时间,我们还要去别的地方玩。”
  “不错,我算过,真的走一趟差不多要十几分钟,我虽然很忙,为了不冤枉好人,还是愿意在这里陪着大家,想要投机取巧,对不起,免谈!”我态度坚决。
  大家交头接耳,考虑了一下,都知难而退,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试上一试。
  小吃摊的浓烟密布,呛得人人东逃西奔,火却没有升起来。而今天准备卖的食物都是油炸的,油炸要火旺,抱歉,只好提前收摊。
  冰淇淋被购买一空,原因是由原来的固态成了液态,干脆大家拿去当牛奶喝,三杯两杯就清洁溜溜了。
  最忙的是庄灵的照相摊,从一开始就大排长龙,倒不是为了照个化装的相片留念,而是大家认为反正花的是假钱,不妨乘机照张“登记照”。
  八点多蜡烛才到,那位同学不敢来见我。由于他认为任务“非常非常”地简单,上街以后,一看时间还早,大可先去玩个痛快。料不到玩得太痛快,居然把该做的事全给忘了。若非找他的几批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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