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啄木鸟 2010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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啄木鸟 2010年第4期-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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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赶到派出所的时候南峰所长在门口迎他。隋明宇气恼地对南峰说;你怎么能让他给我打电话?南峰一脸委屈:隋区长;我也是刚赶回来的;这都是下面民警干的!隋明宇更加生气了;既然你们民警都认识他干吗还抓他?现在这个样子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嘛!南峰解释道;抓孙凤山的民警都是新来的;直到所里老民警认了出来才让他找人。隋明宇说;那你就让他找我?南峰又解释道;他打了电话我才来呀;隋区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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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隋明宇不快地摆摆手:南峰;你也不用解释了;前几天;考组长在汇报公安局后备人才时还提到了你;你要争口气呀!南峰连连说;我明白;我明白……隋明宇说;明白就好;你去给考组长打电话;就说我说的。 
  南峰为难地说;您说了什么?隋明宇指着南峰;你呀你!好……隋明宇看了看手表;都快7点了;南峰;你和我到对面茶楼打电话。我先走;你过一会儿再来…… 
  屋里的电话响了。隋明宇闭着眼睛抓起床头柜上的话筒;里面传来考拉的声音:隋明宇;一会儿你到虹桥的小南国来吃饭;我有事问你。 
  隋明宇一惊;睁开眼睛;你怎么知道我房间的电话?考拉在话筒里笑了;你也笨到家了;这房间是我给你订的;你忘了?隋明宇长出一口气;把眼睛又闭上了…… 
  考拉放下电话时;费子明拎着大包小包进屋来了;他把东西扔在床上;说;考组长;按你的要求都买回来了。考拉看了一眼费子明;从一个纸袋里抽出一件衣服又看了看上面的标签;香奈尔;好贵呀!不是让你随便买几件吗;谁报销呀!费子明抱着双臂靠在门框上;说;我没有开发票;这就算阿拉送给你的。送给我……考拉笑了起来;顺手把衣服叠好放进纸袋里递给费子明;说;费子明;你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你知道吗;给一个女人送这样贵重的名牌服装意味着什么……费子明反问道:考拉;你是不是想多了…… 
  考拉脸沉了下来;突然厉声道:费子明;你是不是以为我来上海是陪你逛街的?我是来执行任务的;穿什么样的衣服我懂!费子明有点尴尬;脸上还是浮着笑意:考拉;你别急呀;我不过是和你开玩笑呢!考拉余怒未消:谁和你开玩笑?要不是看你我是同学;我会要求上海方面换个人配合我。 
  这时候隋明宇来电话了;告诉考拉他人到了小南国了。考拉说我马上到;放下电话就要出去。费子明拦住考拉:你去哪里?我开车送你。 
  考拉没好气地回答是私事;打车就行了。看到费子明挡在门口;考拉请费子明让开。费子明正色道:考拉;专案组是有纪律的;在办案期间所有事情必须透明。你是组长;应该心知肚明。考拉愣了一下;长出了一口气;告诉费子明她要去小南国和隋明宇吃饭。费子明说吃饭当然是可以吃的;不过你要换上这套衣服。考拉怒不可遏:费子明;我还有穿衣服的自由吧! 
  费子明说;如果今天早晨我们去监狱的事是昨天晚上定的;那么你在国际饭店的房间里应该有窃听装置。但我们去监狱的事是在你换了酒店之后定的;这样就可以认定窃听装置就在你的身上;也就是说在你的衣服上。所以;你必须换衣服。 
  考拉被费子明一番话说得目瞪口呆;缓了一会儿拎起那衣服袋子往卫生间走。 
  费子明说;等等;这儿还有。考拉接过费子明递过来的袋子打开一看说;这是内衣!费子明说;现在的窃听装置可能就是一丝光纤;这是一个复杂的技术问题;我就不一一讲解了。考拉从卫生间出来时让费子明眼睛一亮;不由得喊道;考拉;你真的很女人…… 
  在考拉和隋明宇在小南国吃饭的时候;费子明坐在沙发上很仔细地把考拉换下来的衣服检查了好几遍也没有发现什么窃听装置。费子明抽着烟望着膝盖上的那堆衣服发呆;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那些人能够那么准确地知道考拉和他的行踪呢?费子明能进入专案组是考拉推荐的;组织上对他进行了严格的考察后才从检察院把他调了过来。费子明本人一开始并不想进入专案组。他是个典型的上海人;父亲早年病逝;是在分局当户籍警察的妈妈一手拉扯大的。尽管没有父爱;性格开朗心地善良的母亲使费子明很阳光;加上父亲战友的呵护;费子明从华东政法学院毕业后就进入了检察院。他办案手法细腻;逻辑缜密;很快成为独立检察员。进入国家行政学院学习;也是上级领导准备提拔重用的信号和步骤。费子明何尝不明白这一点;但当有关方面向他说明是专案组长考拉推荐他时;费子明一口同意来专案组。 
  对于比自己大十岁的考拉;费子明心里总是怀着一种依恋;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依恋。三十九岁的考拉由于没有生过孩子;体态健美;光润洁白的脸上总是闪烁着诱人的光泽。考拉是那种在大街走过总会令人注目的女人。考拉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在服装上尽量中性化尽量与职业相符。费子明看见过考拉光彩照人的时刻;那是在毕业时系里举办的晚会上;他看见考拉淡施粉黛身着旗袍怀抱琵琶激情四射地弹奏《满江红》古曲;身心不由得战栗;一种从来没有的情愫让他头晕目眩口干舌燥……过后;费子明明白他爱上了这个叫考拉的女人。不过;检察官的理性让他明白自己根本不可能和这个女人有些什么;但让他庆幸的是他有了一个择偶的标准;那就是考拉。以后虽说和考拉没有很多来往;但这次面对考拉的召唤;费子明是义无反顾的。 
  费子明好像睡着了;直到烟头烧了手他才哧溜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甩掉烟头。被甩掉的烟头掉落在地上的衣服上;把一条棉制的三角短裤烫了一个洞。费子明见状抱起衣服跑进浴室;扔进浴缸放水把衣服浸泡起来;然后他把衣服一件件拧干放进洗衣袋里拎着走出考拉的房间…… 
   
  这是两天内考拉第二次光临小南国餐厅。一进门她就看见隋明宇坐在大厅角落一张桌子后面;坐在那里既能看清出入的人也能将大厅尽收眼底。考拉想这个隋明宇倒是有点儿做侦查员的天赋。考拉这样想着走了过去;隋明宇看见她旋即站起为考拉拉开座椅;在考拉落座时轻声说;菜;我都点好了。考拉心头暖了一下;这个隋明宇总是会自然而然地体贴女人;考拉在这方面是个大松心的人;她喜欢这种方式。 
  菜很快上来了;雪菜黄鱼、清炒竹笋、煮干丝和鸡蛋西红柿汤。隋明宇说是下午3点50分的航班回北京;算是吃顿快餐。考拉说那我就直接进入主题吧;隋明宇;是谁让你来上海的……隋明宇正在吃着;听见考拉这样问有些紧张;便咳嗽起来;一边咳着一边说;好像鱼刺卡嗓子了;说着拿起桌上的醋壶;倒了一匙醋喝了下去;待了一会儿长舒一口气后问考拉:你刚才说什么?考拉神态自若:我刚才问你是谁派你来上海的?隋明宇笑了;是那种特单纯的笑。考拉心里被这笑揪了一下;有点丝丝地痛;当初她就是因为隋明宇的笑从颇有好感进而爱上了他。 
  隋明宇说;考拉你是不是当警察太久了看谁都像坏人?考拉说;正相反;现在的坏人都太像好人了。隋明宇不笑了;拿起餐巾纸擦擦嘴唇说;考拉;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该走了。考拉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隋明宇沉下脸说;考拉;你不觉得你的问题有点神经质吗?隋明宇说着站起来拿起放在另一把椅子上的手袋要走……考拉坐在那里说;隋明宇;如果你来上海就是为了孙凤山也就罢了;但是你来上海之前孙凤山已经被南峰放了;你根本没有必要来上海。你是不是为秦汉的事来上海的? 
  隋明宇又坐下来;你说得对!考拉;我是来劝你不要为秦汉的事瞎折腾;这些话昨天晚上我已经对你说了。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考拉脸上浮起浅浅的笑意:隋明宇;派你来的人可没有让你说这些话;对不对? 
  隋明宇愣了一下;知道自己说走了嘴。他心里骂自己;我和她说这些干什么;让她碰碰钉子就会偃旗息鼓。想到这里他又开始笑;考拉;就算我什么都没有说;我只是想你了…… 
  考拉看着这个曾经爱过同床共枕过至今还不时怀念的男人;心里不由得泛起凉意;她知道他在刻意隐瞒着什么……在这阵阵凉意中;考拉花了几秒钟梳理了从昨天到现在与隋明宇的点点滴滴……如果仅仅是对秦汉的个人恩怨;那隋明宇不应该这样急急忙忙来上海。考拉问隋明宇是不是有人派他来;这的确是考拉在怀疑他;但考拉又一想;秦汉与隋明宇的恩怨随着秦汉入狱应当烟消云散。可为什么一知道考拉要去重新调查秦汉;第一个鸡飞狗跳的人就是隋明宇呢!考拉想到这里时头脑异常清醒;她抬眼再一次看了看隋明宇笑了一下。隋明宇注意到考拉的笑容;这笑容很安静;考拉在心情舒畅时往往会这样笑。隋明宇松了口气;他庆幸自己没有说漏了嘴;他再次站起来向考拉告辞:考拉;我真得走了;明天我要去上任。隋明宇过来轻轻地拍了一下考拉的肩膀转身走了。考拉一直保持着的微笑在隋明宇走出大门后消失了;连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心里突然很酸;好像被谁用手挤了一下;考拉流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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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监舍的铁门打开的瞬间;秦汉几乎站了起来。就在要站起来的瞬间;理智告诉他不要站起来。最终他还是坐在大通铺的尽头;像一只没有冬眠的熊睁着血红的眼睛看着那扇渐渐打开的门……进来的是劳动号陈促。他抬着饭桶放在地上;转身又从门外抬进菜桶;用马勺敲着菜桶喊;吃饭了。全号没有人动;因为秦汉没有动。秦汉是号长;号长没有动自然谁也不敢动。秦汉此刻被失望笼罩着;自从昨天管教老吴告诉他今天上面要来人复查他的申诉;他就一直坐在这里等;一夜未眠。 
  陈促使劲用马勺敲着菜桶:秦汉;叫你的人吃饭!秦汉抬起眼皮瞧了一眼陈促;目光像刀子扎了过去;陈促感受到了秦汉目光中的冰冷;他哆嗦了一下;手中的马勺掉在了地上。马勺掉在地上发出当啷的声响;与这声响同时是秦汉喊;吃饭! 
  人们走向陈促。陈促连忙从地上捡起马勺去盛饭;当他用马勺盛了一勺菜准备倒进一个饭盒里时;陈促的手腕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陈促的手一阵麻酸;他哎哟一声抬头看见秦汉站在他的面前;正是秦汉的手抓住他的手腕。陈促是个贪污犯;被判七年;平时胆小如鼠善于溜须拍马;以前对秦汉毕恭毕敬;但今天一反常态敢和秦汉顶嘴了。 
  陈促说;你想干什么?秦汉说;掉在地上的勺子不洗就盛菜脏不脏呀?陈促冷笑道;人都脏成神了;还怕脏?秦汉用力一攥;陈促五官都快挪位了;马上去洗!陈促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夺过旁边人的饭盆舀了一盆菜连汤带水地向秦汉脸上泼去;秦汉一闪手也松开了陈促;问:陈促;你骨头痒了?以往秦汉这么轻轻一说陈促马上服软;今天邪了。陈促疯了;拿着饭盆舀菜又向秦汉泼去:秦汉;你有本事打死我!陈促突如其来的愤怒让秦汉愣了一下;在愣的同时他的手攥成了拳头并举了起来。陈促当然看见了;他睁着发红的眼睛向秦汉叫嚣:秦汉;有种的你打死老子! 
  不知何时;站在监舍门口的何子其管教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幕;他等待着秦汉冲过去把陈促狠狠地揍一顿。何子其看过秦汉的案卷;知道这位五十三岁的一级警督曾经获得过三次全国警察散打比赛的第三名;其中最后一次的第三名是他五十岁时得到的。狱友们都被陈促的张狂激怒了;一个叫黑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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