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0-归砚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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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0-归砚录-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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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以毋令分市权也。造烧酒则最耗谷、麦,凶年此当首禁。 
章氏云∶《诗》八谷禾、麻、菽、麦,后人以脂麻当之。夫脂麻本名胡麻,来自大宛,汉时始入中国,仅可 
榨油及作饼饵,不堪为饭,安得三代时即列于八谷?古人救饥用火麻,即《本经》之大麻,其为八谷之麻无疑。 
至医书、本草所载香油,皆谓脂麻油,俗以芸苔油为香油,大谬。愚按所辨皆是。若云芸苔油能使女人不孕,虽 
见古书,然世人以之为烹饪常食之物者广矣,其可尽信乎?惟肴馔所需,各有所宜耳。至论其性,则榄仁油、猪油最良, 
茶油、麻油、豆油次之,芸苔油为下,其余等诸自郐。凡麻、菜诸油皆香,而方言不同,或以麻油为香油,或以菜油为 
香油,习俗难移,用者贵审其宜。若笔之于书,必明言何油,庶免疑误。至乌 子壳内之仁榨油,名青油,虽香而有毒, 
燃灯煤重,鼠亦不食,夏月合苏油、黄蜡造烛,不堪重按,而晒反坚,世人又往往与他油之久窨无脚名清油者相混。须 
知此曰青油者,所以别于壳外白皮之名白油也。白油色白如蜡,造烛最良,又名 油、皮油。若皮与仁同榨者,曰绿油, 
造烛不佳,性冷利。凡疮药中用青油、白油,皆取其杀虫。并不可食,误食之必吐利。章氏谓为大热可食者,误也。 
《南中纪闻》云∶茶油树叶四季常青,每于八九月间开花,色白而香,昼舒夜敛,结实凡十余月,直至次年 
六月,方采掇榨油。足备周岁之气,以故色味清和不滑,此食品中最宜脾胃者也。愚按衢、严亦有用其渣者,可 
以浣衣去垢,故闺阁中以此油加香料蒸熟泽发,则发黑而不腻 ,盖诸油惟此最清也。 
《饮食辨》云∶咸能补肾,故有坚筋骨、令人壮健之功。观牛、马食盐则肥健,橐驼嗜咸故多力,饲艾 以 
盐则善交,则补肾之说信矣。凡血证、水证、消渴、喘嗽之外,皆不必申食盐之禁。愚按焚修之人食淡者,正虑 
肾得补而欲易动也。 
又云∶《月令》仲夏令民毋刈蓝以染。郑氏以为恐伤生养之气。夫生养之气,万物所共,何刈他草不禁,独 
禁蓝乎?至于字从监,或六书谐声之理,郑氏解为监禁,亦属牵强。盖蓝主解百种恶药毒,制百种恶虫毒,退一切大热, 
行一切败血。是以先王之世禁之者,以时当仲夏,炎 正盛,毒虫正多,意在留此有用之物,以救民疾,观“以 
染”二字,可见言不当为染色之小用也。愚谓此辨诚前人之所未及,益见先王仁民之政之无微不至也。 
又荷叶条下云∶东垣诸方,不论温、凉、补、泻,必用升、柴、苍、葛等升散之药数味,乃至治天行疙瘩大 
头证,亦用升、苍、荷叶三味为清震汤,名其病曰雷头风。升麻、荷叶助其上盛之阳邪,苍术燥其垂竭之阴液, 
背道离经,至此而极。后世无目之人,犹亟称之,岂不悲哉!此证之来,其气最恶,死最速。回忆生平阅历,惟 
以退热、消风、解毒为主者,则十全八九,服清震汤者,则百无一生,尝目击数十百人矣。愚谓此言是也,何以 
于藕因其能疗冻疮,遂谓其性大热,凡肺热嗽血、心热悸遗,并垂深戒,殆智者之一失也。夫治冻疮之品,如 
椒、蒜之类,固属辛热,然黄柏亦治冻疮,岂可概指为热药乎?又东垣普济消毒饮,用者亦须减去上升之药,庶 
免助邪之患。 
又云∶丹溪倒仓法,无理不通,乃自明以后,医书群附和之,我朝先辈谓其于人腹中作把戏是矣。况牛为稼 
穑之资,天子无故不忍宰,祭祀非天神不敢歆,岂可妄杀乎?及观《庄子》牺牛、耕牛之喻,知古人宰杀者惟牺 
牛,而耕牛必不杀也。愚谓丹溪义乌人,彼地有豢牛以斗者,名曰操牛,斗胜则善价以争购,败则贱卖于屠而宰 
之。平时不事南亩,食稻饮醇,奉如上客,此他处所无者。其肉云极腴嫩,人皆嗜之。余失怙后,蒙父执金履思 
丈提挈,馆其地者将十载,因家规不食牛、犬,故未染指。土人因豢牛而破家者不少,真陋俗也。不知元时已有此风否? 
诸书未载,故附录之。 
驴、骡,马属也,而骡介驴、马之间。杨素园大尹云∶牡驴、牝马交而生者曰马骡,形较马尤高;牡马、牝 
驴交而生者曰驴骡,形较驴为大。皆有牝而无牡。余谓骡既皆牝,再与驴马交而生者何名?杨云∶骡性贞,从无 
与驴、马交者。余曰∶然则《易》言利牝马之贞,当是骡也。有牝无牡,正合坤之纯阴,以其为马所生,仍为马 
类,故直谓之牝马耳。大令深颔之。又干为马,马之牝者,犹是阳中之阴,惟骡行最健,虽骏马不能及,而性极 
调良,故日牝马地类,行地无疆,有君子攸行之象焉。世传骡之前阴,有骨如环,不能辟翕,故性贞而不交。余 
按女人有赋此形,而不能安贞如彼者,必遭产厄。曩仁和谢金堂先生云∶有姚稳婆者,尝为其亲串家洗一女,即 
曰∶此女骡形,长成后慎勿嫁,可享长年。初不信,久亦忘之。后适某氏,孕而欲娩,诸稳婆莫能措手,母家遣 
人召姚。曰∶我虽耄矣,犹忆二十年前,即嘱勿嫁,汝主岂不忆乎?辞不往。竟不产而亡。噫,此妪手眼可云精 
矣。故于初生时一扪,即知其交骨无缝也。古书讹骡为螺,致令费解,余已考正于《女科辑要》中。或云驴、马 
交非其匹,而骡性独贞,诚不可解。余谓人亦有之,目击屡矣,当以不解解之。 
本草据《月令》,强分麋、鹿二角有补阴、补阳之别。纯庙谓木兰之鹿、吉林之麋,角皆解于夏,惟麈角解 
于冬,曾于南苑见之,特正其讹。于乾隆三十三年,改时宪书仲冬月令“麋角解”为“麈角解”。后之修本草者, 
当遵奉改注。 
《蠡海集》云∶凡鸟卵皆系着于脊,乃本于天者亲上也。脊系卵处,下生一肠,上口连属于系卵。卵既长足 
而产,则入于此肠,俗谓之花肠也。下口乃并于直肠,以通于后窍出焉。凡兽之胎,则系着于腹,而其结处为胎 
室。既长足则并膀胱下口,以通于前窍出焉。此本乎地者亲下也。 
又云∶天赋气,气之质无性情,雨、露、霜、雪,无性情者也;地赋形,形之质有性而无情,草、木、土、 
石,无情者也;天地交则气形具,气形具则性情备焉,鸟、兽、虫、鱼,性情备者也。涎、涕、汗、泪,得天之 
气;羽、毛、鳞、甲,得地之形。 
又云∶万物之所为生者,必由气,气者,金也。金受气,顺行则为五行之体者,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 
火生土,冬至起历之元,自冬而春,春而夏,夏而长夏,长夏而归于秋,返本归元而收敛也;逆行为五行之用者, 
金出矿而从革于火以成材,成材则为有生之用,然火非木不生,必循木以继之,木必根据水以滋荣,水必托土以止 
蓄,故木而水,水而土,是则四行之赖土以定位,敌大挠作甲子,分发五行为纳音∶初一日金,二日火,三日木, 
四日水,五日土,乃知金者,受气居先也。所以金为气母,在天为星,在地为石,天垂象,地赋形,故石上云而 
星降雨,天地气交。星者气之精,石者气之形,精气合而水生焉,故曰金生水。《天文志》以星动摇而为风雨之 
候,石津湿而为雨水之应,岂非金生水乃气化之义欤?五行以气为主,是以五行之序以金为首也。又天气主生,地气主 
成,水气主化,故曰三元。 
又云∶梨,春花秋实,有金木互交之义,故曰交梨;枣,味甘色赤,有阳土生物之义,故曰火枣。 
周公谨云∶种竹法──每岁当于新竹成竿后,即移先一岁者为最佳。盖当年八月便可行鞭,来年便可抽笋, 
不过夏令早晚浇水,无不活者。若至立秋后移,虽无日晒之患,但当行鞭之际,或在行鞭之后,则可仅活,直至 
来年方可行鞭,后年春方始抽笋,比之初夏所移者,迟一年气候矣。 
又云∶种葡萄法──于正月末,取葡萄嫩枝长四五尺者,卷为小圈,令紧实,先治地土,松而沃之以肥,种 
之,止留二节在外。候春气发动,众萌竞吐,而土中之节不能条达,则尽萃花于出土之二节,不二年成大棚。其 
实大如枣,而且多液也。愚谓此二物皆药中上品,宜广种之。 
徐季方云∶甘枸杞以甘州得名。河以西遍地皆产,惟凉州镇番卫了江石所产独佳。了江石在边外数百里,为 
番夷往牧之地。土人往取,率数十人结队,昼伏夜行,采不数掬即还,恐番夷劫掠也。道远而得之难,故甚贵。 
干者大如豆,赤如朱。即当时贵人,岁得亦止升合耳。黎愧曾为彼地观察,云仅二见。服食家以细小紫色者为甘 
枸杞,非也。余所见真者,大而赤,少子,即如川贝母大如龙眼,川附子八只重一斤,人多不识。然则燕石似玉, 
鱼目混珠,天下以伪乱真,大抵然也。 
梁晋竹云∶世传化州橘树乃仙人罗辨种于石龙腹上,共九株,各相去数武,以近龙井略偏一株为最,井在州 
署大堂左廊下,龙口相近者次之,城内又次之,城外则臭味迥殊矣。广西江树玉孝廉着《橘红辨》,谓橘小皮薄, 
柚大皮浓,橘熟由青转黄,柚熟透才转黄。间尝坐树下,细验其枝叶香味,明明柚也,而混呼之曰橘,且饰其皮曰红, 
实好奇之过云。又范吕男《粤中见闻》云∶今售于外省之橘红,俱是增城香柚皮伪为之。其柚皮薄小而尖长,甚芬郁, 
不同别处所产,故可 人。愚谓世人贵耳贱目,喜以重价购伪药,橘柚易辨尚尔,况罕见之物乎! 
包公剡云∶黔中出九香虫,生涧水中。春、夏出游水面者不可用,秋、冬潜伏崖石下,土人掀石得虫,辄以 
售人。服之宜子,不但房术之需也。服法用十四枚,将七枚微火炒去壳、翅及足,七枚生用,每服一生一熟,作 
一次嚼食,白汤下,日二,三次,用完十四枚而止。愚谓此虫性温助阳,而秋、冬潜蛰,故为补肾宜男妙品,若 
春、夏浮游水面者勿用也。今药肆中所售,用者鲜效,岂产非其地乎?抑采非其时乎? 
《峤南杂记》云∶试龙涎香法──将结块者奋力投水中,须臾突起浮水面;或取一钱口含之,微有腥气,经 
宿其细沫已咽,余胶粘舌上,取出就淖,秤之仍重一钱,又干之其重如故;虽极干枯,以银簪烧极热钻入,乘暖 
抽出,其涎引丝不绝。验果如是,不论褐白、褐黑色皆真。 
又云∶藤江出青鱼胆,售者以黄藤膏混之,黄藤亦能行血去翳也。余过藤,询渔人获青鱼否,渔人以一尾来 
献,状似鲩而黑。取其胆悬之船窗上,越宿浆裂出过半。土人云∶胆衣甚薄,浆发即裂,故难得全者。张七泽云∶ 
松江人谓草鱼为青鱼,青鱼为乌青。草鱼今人家池中用草蓄之者,即鲩也。愚按金华人谓青鱼即乌鲻,以其状似 
鲻而色黑也。谓鲩鱼为青鱼,则彼俗之讹也。盖各处方言不同,沿习既久,虽博雅者亦承讹而不自知。即此类推,博物 
难矣。至嘉兴人则谓鲩鱼为池鱼,最属可笑。夫池中可蓄之鱼甚多,何得独指于鲩耶?更有误鲩为 为、 者。一寻常 
食品,尚尔难辨,况遐方罕觏之药乎?青鱼善啖螺蛳,杭人以螺蛳青呼之最通,使人不致混淆也。 
《笔谈》云∶吴人嗜河豚鱼,有遇毒者,往往杀人,可为深戒。据本草∶河豚味甘温无毒,补虚去湿气,理 
腰脚。因有此说,人遂信以为无毒,食之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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