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家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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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家长女- 第1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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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爷立刻又沉了脸,将手从她掌心抽出来。

    严清怡脑子转得飞快,默默地合算片刻,迟疑着回答:“七爷属虎?”

    七爷没好气地道:“我去年行得冠礼,去年整二十,这还算不出来?以后记住了,我生辰是九月初七,每年你都得给我送贺礼,现在就可以准备了。”

    现在才二月,离他生辰足足还有七个月。

    严清怡梗一下,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又赔着笑问:“七爷喜欢什么东西,吃的用的还是玩的?”

    七爷淡淡道:“你自己想,要是不合心意我不收。”

    严清怡只得又答应,“好。”主动地伸手牵了七爷的手。

    穿过夹道,又是一道月亮门,接着是座跟集福堂大小格局极为相似的院落。

    七爷道:“这里原本叫澹怀堂,我另外取了名字叫畅合院,以后把这里当成正房,你看看院子里需要种什么花种什么树,再过大半个月就可以种了。”

    严清怡放眼望去,正房是五开间带东西耳房,院子非常开阔,靠西墙种了二十多竿修竹,靠近东窗的地方则种棵桂花树。

    桂花树也是有了年岁的,当先前陆府那株不相上下。

    等秋天桂花开了,倒是可以酿两坛子桂花酒给七爷当贺礼。

    严清怡盘算着,笑道:“院子里种太多树会遮挡光线,在风水上也不太好,这样就可以了。”

    七爷点点头,当先走进正中的明间,脚步未停又进到东次间,“这里就是喜房,原先的东西都搬到别处了。屋里的家具陈设都要重新做,差不多五月初就能得,到时候先搬到黄米胡同,然后从那边抬过来。”

    严清怡默默地点点头,从东次间走进东梢间。

    次间跟梢间是打通的,中间只沏了半堵墙,显得非常的敞亮。

    七爷跟着走过来,比划着道:“窗下放梳妆台,床靠着东墙放,穿衣镜放在床脚北墙根我想单独隔出间净房,修个水道通在外面,洗浴过的水不用再往外提。”顿了下,停在严清怡面前,很认真地说:“阿清,这是我们以后共同生活的地方,以后我们要生儿育女”

    说着,声音低下来,乌黑幽深的眸子牢牢地盯住她,“这一次,你还会不会推开我?”

第155章() 
声音里有种不容人拒绝的强硬与坚决。

    严清怡一颗心“怦怦”跳得厉害;浑身的汗毛又不受控制地直立起来;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退缩;想要逃离;想要远远地躲开。

    可她知道自己不该拒绝。

    七爷将是她的夫君;又是皇室中人;从下着凄苦秋雨那天;她坐上七爷马车的那刻,就意味着她要依附于七爷生活。

    她所能依仗的就是他对她的一点点喜欢。

    而喜欢,又是最靠不住的东西。

    就好比;她以前很爱吃杏子,可自从离开涌泉胡同就再没有吃过,即便在荷包巷;隔壁院子的杏树斜横过来;杏子熟得太透,风一吹就要落在地上;她也不曾想过要摘一只吃。

    说不喜欢;一下子就不喜欢了;就是如此得毫无缘由。

    如果惹得他动怒;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适才;他已经把不高兴摆在脸上了,如果再违背他;谁知道他会不会再度负气离开?

    可想想,他的口水要沾在她脸上或者唇上;就有股说不出的排斥与厌恶。

    她过不去心里这道坎。

    思量片刻;严清怡深吸口气,仰起头,恳求道:“七爷,你能不能容我些时候?”

    七爷审视般打量着她,眸中光彩一寸寸暗淡下去,片刻点点头,“好,你说,容你多久,一个时辰,一天,一年还是一辈子?”

    严清怡张嘴结舌答不出来。

    一个时辰是不可能的,一天也不成,而她又哪来那么大脸让七爷容忍她一年?

    再者,她能保证一年之后,自己会神情安然地承接他的亲吻?

    严清怡不确定。

    七爷见她不语,沉默片刻,拂袖往外走。

    严清怡想追,却又不敢。

    适才已经用过的路数,再用就不灵了。

    何况,即便追上去又如何?

    严清怡咬着唇,看着七爷身影飞快地消失在影壁后面。

    风从不曾糊纸的窗棱间肆无忌惮地刮进来,示威般在屋子里打个旋儿,再呼啸而去。

    严清怡打起精神,挪着细碎的步子往外走,走到桂花树下,不由抬头。

    桂花树枝桠繁密,随着北风的吹动而摇晃不止,将天空切割得支离破碎。

    早起时还是蔚蓝一片,现在却好似蒙了层尘土,灰突突的。

    正如她此刻的心情,全然没有了早晨时候的高兴与愉悦。

    严清怡收回目光,低低叹口气,无意中侧头,瞧见影壁前多了道象牙白的身影。

    那人只言不发,清俊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就那么静静地负手而立。

    他去而复返,是为的什么,又是在等待什么?

    严清怡急急地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轻轻唤道,“七爷。”

    七爷侧转头不想搭理她,少顷又转回来,猛然展臂将她拢在斗篷里,密密实实地包住了,气呼呼地问:“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你到底有没有心?”

    声音里,多少的委屈与无奈!

    严清怡鼻头一酸,眼泪霎时溢满了眼眶,低声回答:“有的,七爷,有的。”

    “不,你没有,”七爷重重地“哼”一声,却将她搂得更紧,恨不得要将她骨头挤碎似的,“我不回来找你,你就不知道出去找我?你说你的心到底在哪里?是不是林栝走了,你的心也跟着去了?”

    “没有,不是,”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悄无声息地沁进七爷身上的锦袍,严清怡抽泣着解释,“不是林大哥,跟他没有关系。是我,是我”

    七爷忽地扳起她的脸,“你是嫌弃我?”

    严清怡拼命摇头,“不,我没嫌弃七爷。”

    “那你,”七爷对牢她的眼眸,“那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严清怡点点头,“有的。”

    七爷凝神看她两眼,侧过头,哑声道:“我愿意等,等多久就行。”

    严清怡一下子呆住了,仰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不可置信地唤一声,“七爷?”

    七爷不应声,索性侧转身子,良久才低低道:“谁让我喜欢你呢?”

    他喜欢她,几乎成魔。

    她欢喜的时候,他因之雀跃,她难过的时候,他比她更伤心。

    有时候明知道她的羞怯是假作出来的,他还是哄骗自己,她乐意作假是因为心里有他。

    否则,她连假装都不屑于装。

    他强着她给他做衣裳,给他缝袜子,不外乎是想她做着做着就习惯了,就会弄假成真。

    他花费了大半个月,花灯拆了做,做了拆,昨天终于做成了合心意的样子。而那四幅画,也被他细细地描在素绢上,糊成花灯。

    蜡烛点亮的时候,她的面容会散发出温柔的光芒,静静地看着他。

    花灯点了一夜,而他一夜未能成眠。

    及至醒来,床榻一片狼藉。

    他匆匆忙忙地换过中衣,逃窜般躲进书房。

    本打算要对账的,可翻开账簿,脑子里闪现得全是昨夜的梦境。

    他顿时坐不住,恨不得立刻赶到黄米胡同去看看她。猛然又想起今天是淮海侯府五姑娘发嫁妆,她一早就去添妆了。

    严清怡的嫁妆,他早就开始准备了,正好带给她过过目,也免得她羡慕别人。

    所以,吃过晌饭,他顾不得歇晌就来到淮海侯府门口等着。

    没想到他只是情不自禁想要亲吻她,却被她如此的反感。

    他是想负气离开的,可他舍不下她。

    她是他的心魔,是他躲不过的劫。

    七爷长长叹一声,复转回头,温声道:“再去东边看看,那里有面镜湖,里头养着好几种莲花,你说沿着湖边种一片杏树好不好?春天时可以看杏花,夏天杏子熟了,可以摘杏子吃。”

    七爷六岁那年生过重病之后几乎没再吃过杏子,而他又受不得花粉。

    严清怡摇摇头,“我不喜欢杏子了,现在湖边种的是什么?”

    七爷回答,“是垂杨柳。”

    “那还是留着吧,再过一个月,就是杨柳堆烟了,到时候园子是不是就修好了?畅合院的窗子漆成绿色好不好,绿意生凉?”

    七爷应道:“好。”

    严清怡又道:“再往湖里放些鱼苗吧,鲫鱼长得慢,鲤鱼长得快,春天放进去,到冬天就能捞上来吃了。”

    七爷再应,“好。”

    严清怡咬咬唇,继续没话找话,“再建个暖房,不一定种花草,可以种菜蔬,淮海侯府的花房里就种了黄瓜和豆角。这样冬天也有新鲜菜蔬吃。”

    七爷脸上终于有了表情,恨恨地瞪她一眼,“你就记得花房里的黄瓜了?”

    严清怡垂眸,少顷仰起头,开口问道:“还有豆角和菠菜,七爷是不是躲在黄瓜架子后面偷看我了?”

    “嗯,”七爷并不否认,想起当日情形,清俊的面容上露出浅浅笑意,“我听见你跟何家姑娘说话。”

    “七爷,”严清怡轻声问道,“要是重来一次,我又掉进湖里了,七爷还会救我吗?”

    七爷干脆地答:“不会!我一定躲得远远的,再不去招惹你,免得整天牵肠挂肚。”

    牵肠挂肚啊!

    从那个时候他就对她牵肠挂肚了吗?

    严清怡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片刻轻声道:“那换成我救七爷好了,不过我不会凫水,以后七爷教我凫水吧?”

    七爷愣住。

    昨夜做过的梦,真真切切地出现在脑海里。

    仍然是在那水汽氤氲的池子,她墨黑的青丝平铺在水面上,白净的手臂缠绕着他,水嫩的唇在他耳边轻唤“七爷”。

    而她娇软的身体紧紧地贴合着他,由着他予取予求

    梦境是那么的好,可眼下,离那美梦似乎还遥远得很。

    七爷长叹声,适才或真或假的怒气尽都消散,留下的只有浓重的无奈和对她深深的渴望。

    复又捉过她的手,牢牢地握住了。

    ***

    回到黄米胡同,严清怡认真地翻看着嫁妆册子。

    这会儿倒是看清楚了,密密麻麻写着共十二页,单各样玉器瓷器就写了六页。

    其中大半是静娴公主的财物。

    静娴公主被圈禁后,家私全都查抄归到内库,这次既然把宅子赐给了七爷,万皇后趁机请康顺帝把原先的家具摆设一并赏给七爷。

    七爷将好的挑出来,写在严清怡的嫁妆里。

    而另一小半则是七爷收藏的字画,虽然只二三十幅,可件件是精品。

    这样算下来,比魏欣的嫁妆还要多许多,怕是得一百四十抬了。

    难怪七爷说,别人不会有机会轻视她。

    也难怪七爷会问,她到底有没有心。

    他的心就明明白白地捧在她面前了,可她的呢?

    严清怡正想得入神,便听旁边月牙禀道:“少爷回来了,在二门等着,想见见姑娘。”

    严清怡忙道:“让他进来吧。”

    月牙应声退下,没多久,院子里就响起轻快的脚步声,薛青昊大步流星地进来,笑嘻嘻地说:“姐,我今天看到你了。”

    “在哪儿见到的?”严清怡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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