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绝代·玉娉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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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绝代·玉娉婷- 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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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他的两臂中愈加的娇小玲珑,就像绽放的花,甜美地环绕着他。他对她的***也无限地膨胀了,他用他全部的灵魂去应和,去享受,为了她的娇媚,为了她的勾人心魄的美,他滚烫的手温柔地爱抚着她,令人晕眩地,顺着腰间柔绵的曲线,抚遍她的全身。穿针颤颤地闭上了眼,喉管中发出一声声的轻吟,很低很软,足够把肖彦的激情膨胀到最高处,他全身心地覆盖上去,带着一种静默的、令人惊奇的力量与果断,向她坚举着,她颤战着降服了,她的一切都为他开展着,双手不自禁地去抚摸那张英俊的脸。蓦地,她仰起了头,浑身一阵战栗,他再一次用吻堵住了她的唇。

“针儿,我进去了。”

他第一次叫着他的“针儿”,和平的,温情的进入,这种久违的沉醉的欢欣让他感觉只有天上才有,一种新的东西在灵魂深处浮露出来,那一刹那,他的眼里泛起了泪水。

穿针娇媚地应和一声,他吻着她,一边柔情似水地律动着。

没有冷霜儿,没有夜秋睿,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他携着她尽情地奔驰,投奔在那泛滥的波涛里,幽暗的巨浪一***地拍打着他们,又慢慢分开,左右荡漾,悠悠地,深深地。

帷帐垂地,重重纱幔拂拂荡荡,窗外渗进来的光与影徘徊在室内,淌佯不去。整座寝宫寂静无声,穿针静静的躺在肖彦的胸前,抬眼看着他的脸。此时的肖彦双目紧闭,眉头已经舒缓下来,一弯唇角微抿着,说不出的安适。他的手臂环着她,这样的姿势维持久了,穿针微微一动,身边的肖彦睁开了眼睛。

“睡吧,再睡一会。”他把盖在他们身上的锦被往里抽了抽,掖在穿针的后背,就势搂她更紧,花一样地揽在怀中。

二月初五,孝闻巷的龚府内喜气洋洋,张灯结彩。

左邻右舍都争相过来看热闹,鞭炮声声,从上午一直放到现在。

龚父笑逐颜开地在房内踱来踱去,每踱几步,就喜滋滋往桌面上齐整整铺着的方块黄绫端详几眼,看它一百遍不厌,一千遍不倦。

这就是圣旨,他龚老二做梦都做不到的圣旨,就在眼前。

他的宝贝女儿,今日真的要成为贵人了,赐一个“蕊”字。自古女子都是先入宫后赐名的,那赐名的也是受宠得志的,引线还未入宫就遭此殊荣,足见她的美貌在后宫嫔妃之上。

凭他女儿的聪明,从贵人的位置往上爬,那是指日可待的事。

算命先生说得真准啊。

他乐颠颠地朝着引线的房间赶,一名宫女正端着鸾鸟花簪的步摇、缨络进去,一不小心绊了一脚,盘中的头簪差点掉落,宫女赶忙撩了一把。

“轻点,轻点,这是贵人娘娘戴的。”龚父跑过去,厉声吆喝着。

宫女并未理会他,径直进了房间。

玉娉婷  芙蓉帐暖度春宵(二)

龚父抚着胡子进去,房间内花粉的气息铺面而来,他不禁大大的打了个喷嚏。

坐在梳妆台前的引线微皱了眉头,旁边伺候的嬷嬷施了一福,垂头告退了。

今日的引线打扮得十分艳丽,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锦袍,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头上绾着金丝八宝攒珠髻,她慢慢站起来,粉腮红润,行动处如百蝶抖落,恍若神妃仙子翩翩飞入乱花丛中,连龚父也看呆了。

他定定地看着,忽然展颜一笑,忙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跪地叩首道:“给蕊贵人娘娘请安了。”

“爹……”引线半是羞半是涩地嗔叫,朝着镜子里的自己嫣然笑了笑,又在房间内轻盈地走了几步,全身顿时珊珊作响。她的眼光落在床头柜上,龚父会意,双手捧着一副玳瑁指甲套,恭恭敬敬地递送到女儿的手中。

“好闺女,给爹争了气,洛儿初考也不错,前程远大,咱家今年真是双喜临门哪。”龚父呵呵笑起来,“原本给王爷当个小妾也就算了,看来还是你爹眼光短浅啊,这王府里的妾妃怎比得上宫里的娘娘呢?”

引线脸上的笑意顿时淡了,她有点漫不经心地把弄着手里的指甲套,心里沉沉地叹了口气。

做不了这山的云雀,她就做那山的凤鸟,或许她龚引线命里注定就是属于皇宫的,现在什么都由不得她了,她只能顺着命运的轨迹一步步走向繁华莫测的云端。

前面祸兮?福兮?她也不知道。只是,想起那抹修长挺拔的身影,心里依然隐隐作痛。

龚父还在喋喋不休地唠叨着,引线不耐烦催他:“别说了,都知道。快去帮我看一下,姐怎么还没来?”

龚父忙答应,还没迈出门,庆洛风风火火地跑过来。

“爹,二姐,晋王爷来了!”

“别大惊小怪的叫,搞得我们家没见过世面似的。”龚父叱着儿子,脚步略显慌乱地出去迎接。引线站在门口往外面张望,一带扶疏的花木间,肖彦背着手慢悠悠往这边走,后面穿针扶着龚母,两人说着闲话,满脸欢天喜地的样子。

这日是个晴朗天,春光大好,而引线的脸上现出一丝阴云似的黯然,她站在外面的天庭里,等着肖彦高大的身影走近。

果然,一众人看见引线丰容靓饰的俏模样,全都止住了脚步。引线的眼光始终凝在肖彦的脸上,幽怨幽凉地看着他。

“线儿。”穿针笑着叫了她一声。

引线走上前几步,朝着肖彦盈盈下拜:“瑶华宫贵人龚氏向晋王请安,恭祝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肖彦朗笑出声:“免了,今日是你的日子。你姐眼泪汪汪的要来送你,本王只有陪她过来了。全家人都到齐了,你就安心的进宫去吧。”

一番话说得龚母直抹眼泪,穿针在旁边安慰着娘。龚父搬了张椅子请王爷坐,肖彦摆了摆手,并没坐下。说话间,一名宫人带了两宫女过来向王爷禀告,说时辰不早,外面的宫车准备停当。

一家人又是一阵泪别。引线任由宫女左右搀扶着往大门走,前面肖彦和穿针并肩走着,穿针低头凝思,一片碎小的树叶飘荡而下,正巧落在了她的发梢。肖彦轻轻地摘下那片叶子,低头朝穿针说着什么,穿针斜斜地一瞥,本就水润的脸色愈发姣妍动人。那一刻,引线的心里酸涩得难受,眼里布满了雾水。

肖彦跟穿针说的是:“没想到你妹妹比你早做母亲了。”

穿针羞得低头不语,肖彦见左右无人,偷偷去拉她的手。穿针偏不让,将手藏到袖口里去了,肖彦佯装生气,在她耳边低语:“你不让我碰你的手,我就捏你的脚。”

穿针哧的掩嘴而笑,嗔道:“人家还在伤感着呢,你倒想出这个趣儿。”

肖彦眨眨眼,满脸委屈:“我这不是在逗你开心吗?”

穿针心倒平静下来,目送着接引线的宫车离了孝闻巷,又跟龚父龚母告别,和肖彦直接回王府。

到得府门前,肖彦下马,径直走到穿针的马车旁,挫身进了帘内,睁着灿如澄星的眸子看她:“我去南营大帐,这几日不回来了。”

穿针看太阳逐渐西沉,顺从地点头:“王爷这就回去吗?”

肖彦点了点头,看穿针露出依依不舍的情态,心里一热,眼光移向她盘起的双脚。穿针想起刚才肖彦的玩笑,慌忙将双脚避到里角,他手疾眼快地一把抓住。

“哪里逃,捉到了。”他哈哈大笑,那种近乎淘气孩子的玩兴让穿针也受了感染,她软懒地靠在他的肩上,享受着他的抚摸。

“我不在,你就回景辛宫去。”

“还是在荔香院吧,臣妾习惯住在那里了。”

“荔香院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太冷。”肖彦见穿针拒绝,劝道,“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那地方本来就是给你的,你这样折磨自己,也是在折磨我呢。”

穿针只好答应了。

景辛宫里还有道不明,说不清的东西,像一根根纤细的丝线盘绕在她的周围,是应该过去看看了。

而这次的过去,跟以往有所不同了吧?

玉娉婷  芙蓉帐暖度春宵(三)

这夜的景辛宫,灯火通明。

荔香院里的物什又搬了来,几十名宫人忙碌着,宫女们端盘穿梭,也是行色小心谨慎,生怕有什么差错。珠璎和浅画站在台阶上指挥着众人,喜盈于色。

“唉,这回算真太平了!”景辛宫里暗香弥漫,珠璎大为感慨道。

“是不是引线姑娘进宫去了,不再打扰娘娘,你就感觉太平?”浅画打趣道。

“也全不是,关键是王爷这次真的对娘娘好了。”

“你怎么看出来?以前王爷对娘娘没好过吗?景辛宫还是上次送的呢。”浅画追问。

“这你就不懂了。”珠璎得意道,“没看见陈徽妃娘娘和邢妃娘娘都没出现吗?这次邢妃要是再在外面放一个炮仗,我珠璎倒着走路。”

浅画歪着头想不明白,珠璎拍拍她的肩:“别瞎猜了,你去正殿把炉子烧得旺些,娘娘晚上歇在那。”

“娘娘不是不喜欢住进去的吗?”浅画更不明白,嘀咕着走开了。

这个寂寂的夜,灰筒瓦庑的檐顶上挂一轮寒月,金炉中篆烟袅袅升腾,穿针住在了冷霜儿的寝殿里。

春夜里的空中烟云霭霭,透过紧闭的步步锦支窗,那棵高大的银杉在微风中婆娑着身姿。穿针宽松了裙缕衣带,斜斜地靠在床榻上,等待着冷霜儿能够出现。

帘外有月光的影子,抑或,她在这里等待一夜,总会看到那道紫色的身影穿帘而过的痕迹吧?冷霜儿也是她的路人,倾城倾国的女子,却是陌生的,而即便都是与肖彦最亲密的,她们之间还是不相识。她来时,冷霜儿已经走了;她曾经离开过,冷霜儿的魂跟着她去了韩岭村,那时,冷霜儿的背影忧伤,而她的眼里寂寞。

而后来,她曾经想过,冷霜儿月夜下冥冥幽幽地望着她,是否便是一种暗示呢?而如今冷霜儿精致而奢华的妆饰不再让她幽然神往,她想像着冷霜儿的模样,给她一夜的时间,她要告诉冷霜儿,她与肖彦的故事已经结束,龚穿针与肖彦的故事开始了。

她想着想着,阖目睡了过去。

当红烛燃了一殿的微光,冷霜儿终于来了,来得依然冷傲。月下清光映照着她的疏影,紫衣上仿佛还留着梨花飘落的痕迹。穿针惊艳地望着她,一时竟不能言语。冷霜儿视她如无物,毫不理会,径直走到一边玛瑙案几旁,摊开一张白卷,微微沾墨,轻拢慢拈地描绘起来。

穿针看她专注的样子,忘了她的傲气与轻慢,缓步走到近前。冷霜儿安静地坐着,起手处,竟是一幅栩栩如生的山水画,陡峭崆峒的层峦叠嶂,寥落而清幽的寨子,云雾深深,还有一汪碧瀑飞流而下……穿针凝神注视着,只有满心满意的赞叹。冷霜儿开始画鸟,不,是鹰,只只睁着狰狞欲脱的眼睛,山涧处、丛林间,忽高忽低,孤独而寂寞地展翅飞翔。

“要是有只鹂鸟就好了……”穿针脱口而出,抬起了眼。

窗边映上淡月,千丝万缕的清光洒进殿内,穿针好好地躺在床榻上,四周漫散奇异的清香,混杂着一股似浓还淡的砚墨味。她急速地起床,殿内人静,玛瑙案几上什么都没有。

她茫然地望着周围的一切,大铜镜子里映出她素色的身影,芳姿淡若烟柳,眼眸里染着深深的惋惜。

“冷霜儿,你真傻,多好的男人,你竟弃他而去……”她喃喃地对着空间说道,“就为了皇帝而自杀,你真不值啊!”

而在皇宫里,引线打了个冷战,也醒了。

房间内芸香拂拂,红烛残烬,香炉里袅烟尽散,四周寂静无人。

“来人!”她叫唤,一名随侍宫女从外面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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