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善脸上的表情十分鄙夷,“真没有追求。”
这么美的一张皮干什么不好,非要去当流莺?流莺能够吸引到的男人也多半是底层人物,他们的肉有什么好吃的?
有梦想的罗刹鬼,盯上的应该是那些娇生惯养的达官贵人才对。
傅其琛极度无语地看了她一眼,“你站哪边的?”
这只罗刹鬼修为低下智力也一般,倒不难对付,但是周善的眉头还是打了个结。
罗刹从来不会单个儿出现,她捉了这只,另外的呢?要知道罗刹鬼最让人称道的就是它披着人皮,只要不故意『露』出马脚,几乎不会让人发现。
这偌大一个京都,还有几只披着人皮的罗刹鬼在伺机行凶吃人?
周善不知道。
但是有一只,她就要除一只。
罗刹鬼属阴,同别的厉鬼倒也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它们有实体,要说战斗力,可能还比不上一只怨气深重的厉鬼。傅其琛跃跃欲试,“我去收了它。”
有时候遇到一些简单的阴物,周善也会让他动手,这个默契是不知不觉就形成的。
若是平时,周善让他收了也就收了,但是这次周善却制止了他,“我来。”
周善凌空飞起,趁那只罗刹鬼张开血淋淋的口器往醉汉身上『射』去的时候,往前飞出七八张符咒,然后踏踏踏踩在上面,把符咒拼接在一处,一脚蹬向罗刹鬼的脑门。
她出其不意,本身的道行就比罗刹鬼要高上不少,罗刹鬼吃了个闷亏,脑袋上被贴上符咒,登时燎起了青烟。
周善轻轻打了个诀,那七八张符咒就开始燃烧起了熊熊烈火,罗刹鬼的半边脑袋就跟冰一样融化了起来。
周善一脚足有千钧重,又蕴含了她自身的法力,踩得罗刹鬼不得动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躯逐渐融化。
最终,它满怀恨意地看了周善一眼,凄厉地仰天嘶吼,不甘心地化为一滩脓水。
周善等它消融以后,才默不作声地看向自己的手腕,她的手腕,悄然蔓出了一条黑『色』的细线。
傅其琛快步跑过来,周善还来不及遮住这条细线就被他瞅到了,“那是什么?”
看到了就看到了,周善耸耸肩,“罗刹鬼的诅咒。”
罗刹鬼不属于阴间,也不属于阳间,它们是忘川里受到诅咒的生物,不能见光,本相丑陋,靠食人血肉为生。
罗刹鬼不难杀,可是它有个让人头疼的特质,就是会在死前把诅咒转移到杀它们的人身上。
傅其琛的声音有些许苍凉,“诅咒?”
周善倒是不在乎,嘻嘻笑了,“不严重,就是特别容易招惹一些鬼魅什么的,比较烦人就是了。”
如果按某热播动漫看来,她这应该就是柯南体质了。当然不仅这么简单,她现在的体质,大约就跟开了阴阳眼的傅其琛差不多。
周善没有说出来的一点是,罗刹鬼的诅咒是可以叠加的,当你杀掉的罗刹恶鬼过多,阴毒入体,最后可能就会成为不人不鬼的生物,就跟罗刹鬼一样。
但是遇到了食人的罗刹鬼,不杀是不行的,它们很记仇,你放走了一只,它会带更多的罗刹鬼找上门来,直到吃掉了你的血肉,仇怨才算完结。
说实话,蛮恶心人的。所以周善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走它。
那个诅咒她倒是没怎么放在心里,她修炼到最后肯定也要界通阴阳,游走两界,她才不在乎自己不人不鬼。
难道说现在她就像个人吗?
傅其琛却沉默了,他定定地看着周善,“所以你不让我去除掉它。”
周善愣了下,无奈地摇摇头,“你只是个凡人。”
再好的天赋,你也只是个凡人。有额外的阴阳眼已经够了,真的没必要拖进更多的事情当中。
阴阳眼是机缘,只能开不能关,如若可以关上,周善早就给他关了,现在她让傅其琛跟着她,也只不过是想让这小子多学点保命技能。
即使哪日二人分开,傅其琛也能够在诡谲的阴阳两界中安身立命。
阴阳眼因她而起,她就要负责到底。
周善背着手离开,遥遥留下一句,“回家吧,我饿了。”
傅其琛的眼神当中几经变化,忽而有些无奈,“凡人。”
他伸手触在那张委顿在地的美人皮上,血淋淋的的美人皮瞬间化为白灰。
“受到诅咒的生物,确实不应该留存在这世上了。”
——————
次日,陈家楼食人案震惊京都。
八具鲜血淋漓的尸骸,从一个流莺短租的地下室里抬出,据说,骨渣肉沫内脏洒了一地,差点让警察无处下脚,而到场的法医几乎在闻到那个腐臭的味道时,就忍不住大吐特吐起来。
这桩骇人听闻的案件,瞬间就获得了极高的关注,高层成立了专案组,力求三月之内要破案,抓到那个食人魔!
而周善,也正式开启了自己的高中生涯。
她在京都人生地不熟的,也没啥生意可做,周善又不想主动找事,所以清闲了几天,跟着傅其琛学了会数理化。
学霸到哪都是学霸,学渣也同理,这人比人果真是要气死人。
看着『乱』如麻的物理,周善长叹一声,放下了手中的笔。
这天周末,出租屋中却来了不速之客。
在屋里写作业的周善听到敲门声时起初还以为是傅其琛,不修边幅趿拉着双拖鞋走过去打开门。
“你就是那个所谓的大师?”
周善还没看清来人的脸,就先听到了对方话语间满满的不屑。
062()
来的女子生得秀美; 就是那股子语气; 怎么听都叫人不舒服。
周善慢条斯理地『露』出个微笑; 当着女人的面把门关上; “对不起; 你找错人了。”
那女子先是一愣; 反应过来以后就怒不可遏地拍门; “开门!”
“枉我师父说你天资卓越,我看你就是个欺世盗名之辈,只会装神弄鬼。”
周善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世人果真有千面,她得罪过这女人了吗?怎么上门就开始哒哒哒跟支加特林一样往外喷火呢?
无聊!且聒噪!
周善实在有些懒得搭理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干脆找了两团棉花塞住耳朵; 继续同自己的物理奋斗去了。
不知写了多久; 门外隔着棉花还能传进的哐哐哐敲门声才逐渐平息,彻底安静下来。周善嘘了一口气; 把堵得耳朵疼的棉花摘下; 但是没过十分钟; 那扇门又笃笃响了两下。
这次她想直接翻白眼了; 高声道:“还有完没完!”
门外的傅其琛迟疑地缩回了手; “啊?”
听到是傅其琛回来了; 周善眼前一亮,踏踏踏跑过去给他开了门,开门以后眼睛先往他手上的袋子瞄; “酸辣粉买回来没有?”
傅其琛提着两个袋子举了下; “在这里。”
周善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把袋子从他手上接过,然后快步跑回桌旁,一打开袋子,就闻到那股子鲜香麻辣的味道。
桌上的手机响起时,周善正头也不抬地吃粉,似乎没有接起的欲望。傅其琛放下筷子,发现手机上的来显是个陌生号码,试探地问了句,“我帮你接?”
她被辣味给呛到了喉咙,鼻子跟嘴巴处都给辣得通红,闻言也只能摆摆手示意他接。傅其琛打开了免提,使周善也能够听到声音。
对方是个和蔼的老人,“喂?是周先生吗?”
先生是玄门对非同门的风水师的一个尊称,并不拘泥于『性』别。
对方很快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前面周善已经稍稍了解过了,华国的玄门虽然不比当初,但是毕竟底蕴还在,所以私底下的玄门发展还是比较兴旺的,也有个比较系统的体系,甚至有个“科学玄学协会”,其中的会员基本上都是些风水师。
周善对那劳什子协会并不感冒,跟风水挂钩的东西,还能跟科学搭边吗?
但是华国现在绝大多数的风水师,都是入了会的,至少也在协会里有了登记。周善也不例外,从她来到平远市声名鹊起的时候,她的种种就已经被有心人看在眼里,所以也上了协会的名单。
给她打电话的老者是京城一个风水世家的掌门人,叫做陈天宗,他的名气在整个京城都挺响亮的,开枝散叶,门下弟子一共有七人,最小的那个弟子也是体质最为特殊天姿最高的那位,叫做白玉。
方才恶言恶语上门的那位,正是白玉。
原来,陈天宗最近一个老友托他解明一事,他应下以后才发现此事有点棘手,比较难以解决。凭他的能量,陈天宗先行网罗了一批人想要来化解这事,但是那些风水师也都束手无策。
就在此时,他从大弟子的口中听说了初来乍到的周善。
话说这其中的因缘也是厉害,陈天宗的大弟子平时都在南方活动,他做过傅家一年的风水顾问,所以对周善这个大名久有所闻。毕竟风水师都是心高气傲的主,而陈天宗的大弟子虽然在傅家也是受到了礼遇,但他没瞎,很明显看出来傅家对于这个没有师门半路横空杀出的周善更为看重。
他接受不了这种区别对待,后来一怒之下辞职,但是周善这个名字,却被他牢牢给记在了心底。
因此陈天宗整天为那事唉声叹气的时候,大弟子第一时间就给他推荐了周善。
如果周善能够解决此事,就说明她果真厉害不得不服,如果她也同样束手无策,那大弟子也能够了结一个心结。
周善咬着筷子想了想,张口就回绝,“对不起,我没时间。”
这事也是陈天宗想得不周到,白玉是个顶骄傲的人,听到大师兄对那个周善隐有推崇,又极力举荐,她就已经不高兴了。而师父还让她来跑这趟腿,虽然陈天宗的本意是周善与白玉同为女子,让她上门去邀请容易找话题,更何况女子往往对女子更为亲近。
谁知他低估了白玉快要爆棚的胜负欲,致使两人初初见面就结下了不大不小的梁子。因为白玉,周善对陈天宗也没有多大好感。
她正要示意傅其琛挂断电话,陈天宗却在那头苦笑一声,“周先生,此事若成,辛苦费三百万,纵然不成,也不会亏待,五十万。”
周善慢吞吞地放下了示意傅其琛挂断的手势,傅其琛只得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钻钱眼去了。
“三百万?当真?”
陈天宗自信一笑,“鄙人以名誉发誓,当真。”
像他们这种风水世家的人要在偌大一个帝都里混,靠的基本上全是上半辈子积累下来的名誉。
果然不愧是帝都,个个财大气粗。周善这种“乡下来的土包子”,曾经赚过最大的一笔也就是五十万,还是她在心里默默称为财神爷的迟秋婷给的。
有金灿灿的三百万在前,劳什子白玉可以忽略不计了,她黑亮的眼珠里像是点缀了星星,“成交!”
知道她是个学生,课后时间不够用,所以陈天宗也没有刻意耽搁,很快就派了辆汽车来接她,直接带她到了京郊一个占地极广的私人庄园。
看来那个主顾的身份确实不一般,至少这么大的园子,除却天庭那些空阔无人的寓所,她在人间几乎是没怎么见到过的,更何况这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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