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令蛮似信非信地看着他,“真的?”
“哪有这事。”
杨廷漫不经心地笑,俊逸的眉眼这般凑近了瞧,只觉得那双瞳孔仿佛会吸人一般,皮肤白得毫无瑕疵,眼睫毛更是长得缠绵。
苏令蛮伸手拨了拨他睫毛,也不在乎现下在水里,乐呵呵道:“真俊。”
小娘子只着了红色中衣,薄薄一层绢纱贴在胸口,浸了水,勾勒出玲珑曲线,里边鸳鸯戏水肚兜印了出来,连雪峰中那条深深的沟壑,也显出了清晰的轮廓,这一眼看去,竟是惊心动魄。
杨廷从前尊重她,再是夜谈香闺,也不过亲个小嘴儿,拉个小手,更近一步的却是没有——
此时近处见了这等美景,再忍不住,手下一个用力,苏令蛮精心绣制的红肚兜连到中衣,一下子便被撕撸开半截,露出滑溜细腻的肌肤,真真是好一片清凉无汗、冰肌玉骨。
杨廷听得飘飘然,当真是魂酥骨销,哪还有从前冷面郎君的自持样?凤眸微动,泛起一片涟漪,其内仿佛蕴藏着一片深海,有巨浪卷起。
小娘子不适地攒蹙起了眉头,“疼。”
这事开天辟地头一桩,对于苏令蛮来说,自然是疼的。
杨廷不禁想起从前在行军时,除了打仗,便是与那帮老赖们在一块,因着日子无聊,那些成了家地总爱扎堆儿说些荤话,他起先还不以为然,此时想来,却句句是真,没半句假的。
正想着,却一忽儿没了。
苏令蛮有些呆——可是有一炷香?
杨廷也有些愣,还有些恼,心下怀疑自己莫不是不大行?想到那群学堂好友在澡堂子里一块吹牛时,可没有一个低于一个时辰的。
他垂头丧气地退出来,拿帕子帮两人擦洗干净,抱着美人儿上床,美人儿欲言又止,显是想安慰这受挫的郎君:
“你”
苏令蛮惊诧地看着他,杨廷急于证明男儿孔武,自不肯等她多话,扯着人又滚到一处,这下可真是风急切切,骤雨不歇,柳腰款摆,花心轻折,滴露牡丹开了。
小娘子身段窈窕,被这满床的红缎一衬,更似玉做的,晶莹剔透泛着粉致致地光,长发凌乱披散在塌上,与帐幔缭绕到一处,缠绕成了一曲软绵绵的欢歌。
廊下,尚能听到那不成调的细语,床架子有规律地摇着,过了半夜方歇。
小八脸早就红红地跑去了院中,绿萝却仍一脸淡定。
不一会,房中唤水,小八头都不敢抬地进去,只见净室内落了一地湿漉漉,仿佛打了一仗似的,郎君披了一件袍子光脚站着,隐约见二娘子软软地团成一团,被裹着置在了椅上,只露出来的一张脸,一眼瞥去,也说不出哪里不同,只让人忍不住脸红心跳,眉峰残留的一抹艳色,使得这冷郎君突然有了摄人心魄的魅力。
小八不敢多看,只觉得心底“扑通扑通”直乱跳。
杨廷显然不大耐烦,“还不快些?”
这丫头还是不够利索,回头得给阿蛮再添两个。
绿萝却已经安静地尾随进来,有条不紊地将床单一并撤换下来,对那湿漉漉皱巴巴的床单也不敢多瞧。
这般一番折腾下来,苏令蛮早已昏昏欲睡了。
只这湿发还未绞干,杨廷抚了抚她细白的脸蛋,见小新娘连眼皮都快合成一条缝,牵了牵嘴角,到底没舍得拖人起来:“你啊。”
要从前这些伺候人的活,杨廷哪会干,此刻也不知怎的,心底那股酥软还没褪,他起身取了大巾帕,耐心细致地帮苏令蛮将头发完全绞干了,甚至还问过绿萝,让她取来润发的香露,细细抹过一遍,才搂着软玉温香满足地上床去了。
在过程中,杨廷完全没有半点不耐,妥帖细致地完全不似一个人。
绿萝轻轻阖门出去,袖着手望了望天,月儿洒落一地清辉,整个威武侯府似乎也陷入了安睡,一切静谧得刚刚好。
小八奇怪地瞥了眼绿萝,怎突觉得绿罗姐姐心情很好?
苏令蛮是被胸前窸窸窣窣的动静弄醒的。
滴漏在安静的夜里,悄悄弄出一点声响,她艰难地转头去看,头却被人整个儿转了过来,杨廷不悦地抿紧了唇,苏令蛮被撞得心慌,颤声道:“什么时辰了?”
天显然还未亮,她困得不行。可这人的眼神却跟狼似的,也不知睡了多久,神清气爽得很。
“你睡。我来便行。”
杨廷耍赖似的道,苏令蛮无奈瞪人,这般情况下,她如何睡得着?
“露华浓,饮之遍体生香。阿蛮,替师兄谢谢居士。”
荤话不断的威武侯让苏令蛮大开眼界,若说从前那个八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冷峻侯爷能有朝一日骚话连篇,苏令蛮以前是怎么都不信的。
可现下她却不得不信了。
到底刚刚破瓜,苏令蛮有些受不住,推了推他:“阿廷,快些了。”
杨廷正兴致上头,又是没甚经验的少年人,哪里肯赦?直到再一次尽了兴,才停了下来,待发觉苏令蛮脸色发白,才有些慌了神:“阿蛮,你怎么了?”
苏令蛮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她这回显然是被用狠了,整个儿跟霜打了似的蔫花,小脸惨白。杨廷急了,忙起身要去找大夫,却被苏令蛮扯住了袖子,啐他:
“侯爷不要脸,阿蛮这脸,可还要的。”她这话里明摆着有气,杨廷触着她额头,两人静了会,他才丧气般道:“本侯保证——往后再不会了。”
苏令蛮睨了他一眼,看样子是不大信。
“等等。”杨廷似想起什么,起身点了灯,窸窸窣窣的动静惊动了门外值夜的,莫旌问起话来:“侯爷可是要起了?”
“无事,你自去。”
杨廷一边答一边蹲下身,在床头柜前摸索了半天,才找到一罐圆乎乎的膏脂罐子。苏令蛮正好奇间却不意被一把扯开了腿,“哇哇”吓得转身要跑,却被人好气又好笑地按住了,安抚道:
“蛮蛮莫怕,这是给你上药呢。”
苏令蛮似信非信地觑他,怯生生地道:“当真?”
这般小鹿似的眼神看得杨廷腹下一阵火热,偏面上还装得一本正经:“自然是真。信伯前日便给了本侯,说会用到的。”
苏令蛮脸腾地像起了火,火烧火燎似的发烫,一时间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上药,上得是万般煎熬,那软软一团,让人神魂颠倒,总吸着人想往里探一探,杨廷勉力控制住自己,待上完药,背上的中衣早湿漉漉地跟从水里捞起来一般。
再看向罪魁祸首——苏令蛮早已沉沉睡去,人事不知。
窗外天色还早,杨廷换了身粗心的中衣,一把搂了人,又重新睡去了。
窗外鸟鸣啾啾,苏令蛮渐渐醒转过来。
“什么时辰了?”
一开口,才发现声音都哑了,苏令蛮不免想到昨夜那场胡天胡地的折腾,脸便先红了。
小八听到动静进来,一边将帐幔挂起,一边脆生生应道:“娘子,如今已经卯时三刻了。”
眼睛不意瞥到床上那一团乱糟糟皱巴巴的褥子,脑袋不由垂得更低了些,
“怎不叫醒我?”
新妇子第二日需要去拜见公婆,虽如今分府出来,到底杨宰辅与继夫人还健在,礼数总不能缺了。
苏令蛮嗔怪着坐起,孰料身上光溜溜的,她这才想起昨夜肚兜中衣全给那猴急的郎君给撕坏了,忙拥着被子不放,只雪白的肩还露了一截在外。
小八却急了:“二娘子,侯爷打你了?”
这可如何是好?
她方才可不小心瞧见了,娘子身上那密密麻麻青青紫紫的印痕,可真是触目惊心。
苏令蛮皮肤嫩,便轻轻按下去都能有个印子,何况杨廷头一回,没轻没重地折腾过了,只小八到底年纪小,不比那有经验的妇人,竟当真以为二娘子受了委屈,脑子里已过了无数条法子——奈何没一个能使得。
房中事能如何与外人道来,苏令蛮想着昨日那人如何一点点地吮遍正尴尬着,杨廷却神清气爽地进来,一身褐衣短打,鬓角微湿,一点天光透进来,更衬得那双星眸极俊。
小八愣愣地瞪着他。
杨廷不悦道:“还不出去?!”
苏令蛮怕这实心眼的丫头惹恼了杨廷没好果子吃,忙寻了个借口打发了,才道:“侯爷好大的威风!一回来便拿我这丫头撒气。”
杨廷逡了她一眼,不冷不热地笑了声,“你这丫头倒是精贵。”
小娘子春睡方醒,雪团似的身子泰半藏在薄衾里,只露出一点儿却已能窥见昨夜的动静,杨廷心下又软了,“可还疼?”
自然是疼的。
苏令蛮不欲与他说小八与她自小的情谊,见这人一双俊目还不住在自己身上逡巡,忍不住将衾被更拥紧了,如临大敌地看着他。
杨廷慢条斯理地脱了短打,露出瘦而遒劲的躯干,苏令蛮一眼便看见背上那跟猫抓似的好几道红痕,脸红红地想着,这人这般不避人,也真真是羞死了。
这边杨廷将衣服都穿好了,因着新婚的干系,自然还是一身锗红长袍,冷冽的气息被冲淡了些,反显出一丝平和来。
苏令蛮正瞧得出神,鼻尖便被轻轻刮了下:
“臭丫头,回神。”
威武侯俯身一抱,连着衾被一道将人抱入了净室,里边已经置备好了热热的浴汤,苏令蛮鼻尖轻轻嗅了嗅,“侯爷一大早出门,便去办了这事?”
里边有白芷、冰片等物,应是消炎利去肿的药浴,苏令蛮思及杨廷硬着头皮去问麇谷居士要东西的场景,心中是又甜又羞,杨廷并未搭理她这点小心思,只手一抖,白生生一个小媳妇便落入了浴桶中。
“泡一炷香。”
杨廷懒懒倚在屏风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只瞧了一会,便站直了身往外走。宽大的袖口拂动间,带起了一丝冷风。
“回来。”苏令蛮喊他,“叫小八进来。”
杨廷沉默地看着她,眼里是苏令蛮看不懂的隐忍,似一头狼似的好像要将人生吞活剥,她直觉有点不大对,吞了口口水,“怎怎么了?”
她叫自己的丫鬟,有甚不对的?
“快些。”杨廷隐忍着道,人出去,到底没帮她叫小八。
苏令蛮泡了会,身上那些酸痛已然被泡去大半,只浴桶依着杨廷的身量来,她本便腰膝酸软得不行,这般自己一个人跨出来委实难办,正左右为难间,那冷面郎君又进了来,半点不见外地将人一把捞了出来,让她立在屏风前,拿着块巾帕便擦。
小娘子俏生生立着,羞羞怯怯地看人,胸脯鼓鼓,纤腰一握,自腰及臀那一段的凹陷简直是惊心动魄,双腿笔直纤细,让人不由自主地猜测起,倘若让这么一双长腿盘着,该是何等销魂滋味。
杨廷几乎是立时便有了反应。
手上的动作不免重了些,苏令蛮嗔道,“你轻些,弄疼我了。”
大抵每个男人心里都藏了一只野兽,只待时机成熟,便会放闸出笼。杨廷蹙眉瞧着她,半晌才叹了口气,手下轻了些,将人细细擦遍,裹好,重新放到了床上。
苏令蛮莫名其妙地听着净室内再一次想起的水声,莫非阿廷方才没洗?
杨廷重新料理完出来,便见新娘已经换好了一身朱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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