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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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以后- 第1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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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话,方寒诚今日的表现是有点出乎了他意料,洪夫人那样指天画地地闹,他也没吭声,不知道是没反应过来还是怎么样。

    方老伯爷累极了,不想再想事情,听见他这么说,就应了:“依你罢。”

    他到这会儿就喝了口水,方寒霄要去叫人摆饭来与他吃,方老伯爷摆手不要,他是真的吃不下去,方寒霄见此,也不勉强了,倒是方老伯爷于胀痛的脑袋里,又抓住一件事来,拉住他道:“你这嗓子,如今有几个人知道?”

    方寒霄报了几个人名给他,方老伯爷原是关心他才问的,越听,脸拉得越长:“于星诚都知道,我不知道!还有你媳妇——你媳妇罢了,世上的小子娶了媳妇忘了娘的也不只你一个,哼。”

    方寒霄扶他躺下,笑着给他掖了掖被角,方老伯爷想到他好了,到底觉得安慰,说过一句也就罢了,接着嘱咐他道:“你还是瞒着,不要再让别人知道了,敌现在还在暗处,你最好不要站到明处去。”

    这也是方寒霄的打算,他就点了点头。

    **

    方老伯爷歇下了,方寒霄领着守门的莹月回去,随便吃了口饭,他让莹月先休息,然后自己往前堂走去。

    他在堂外就看见了方寒诚。

    他呆呆地蹲在台阶下,脑袋埋着,整个人透着个丧字。

    方寒霄的脚停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才抬起了头来。

    然后他又把头低了下去。

    他不想看见方寒霄。

    可惜方寒霄不识趣,大脚就在他面前站着,四平八稳地。

    方寒诚忍了一会,终于忍不住,仰头怒道:“你还来干什么?做你的平江伯去就是了!”

    方寒霄扬眉——这是怎么说,有自知之明了?

    “我知道你得意,你要得意,一边得意去,不要到我面前来,不然别怪我揍你!”方寒诚见他还不动,怒地又道。

    “伯爷,你去得好冤啊,亲生的父亲都不向着你,呜呜——”洪夫人的哭声这时候从光线昏黄的堂屋里飘出来。

    方寒霄明白了,难怪方寒诚坐在外面,估计是受不了洪夫人的哭诉,哪怕是亲娘,老听她这么哭也头疼。

    有用还罢了,又没用,既哭不活方伯爷,也哭不回注定失去的爵位。

    “我爹是害过你,现在他自己也被人害死了,扯平了,行不行?!”方寒诚暴躁地又冲他吼。

    他这声音大了点,洪夫人在里面听见了,冲到门边哭道:“扯什么平,诚哥儿,就是他害死了你爹啊!”

    方寒诚很闷气,扭头:“娘,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洪夫人大概是真的信,但方寒诚这个话音,他居然是不信的——

    他不相信他这个大堂兄,害死了他的父亲。

    方寒霄若有所思,终于不留在这里碍眼,转身走了。

第120章() 
隔日;之前被建成侯夫人带走的薛珍儿回来了。

    不论之前闹得多么凶;这门亲建成侯府还想不想要;既然还没有正式和离;那公爹去世;薛珍儿就不得不回来;尽媳妇孝道。

    对于方伯爷遇害这事;她也是很懵的,回来看了一圈,洪夫人快跟她闹成寇仇了;自然不理她,方寒诚也冷冰冰,方伯爷去了;再没人逼他一定要接受这个妻子;方寒霄她不好去问,看来看去;只有找上莹月。

    “我也没有去看过。”莹月老实跟她讲;“大爷怕我害怕;不叫我去。”

    她说的是方伯爷的尸身;她心里也确实有点害怕;所以被拦住以后,她就真的没去。

    薛珍儿:“”

    问正经事;上来就糊她一脸恩爱,讨厌!

    薛珍儿皱着眉;道:“那伯爷到底是怎么没了的;你知道吗?”

    这个莹月知道,就说与她听了。

    “凶手还没查出来?”

    莹月道:“没有这么快罢,昨天才出的事。”

    “我怎么听说——”薛珍儿小声道,“他是要害大爷,结果不知怎么把自己坑了?”

    这种消息是掩不住的,平江伯府就算能封张推官的口,封不住那么多衙役,不论平江伯府在官面上对于此事究竟承不承认,这个惊人的消息是飞速在私底下散播了出去,薛侯爷才一出门上衙就听说,因此急忙送信回家,让薛珍儿回来了。

    莹月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薛珍儿听见了幸灾乐祸:“那可真是活该——”

    “嘘。”莹月无语着,还是提醒了她一句。

    薛珍儿也知道这个话不该自己说,不过她不当回事,还反嘲了莹月一句:“烂好心。”

    莹月恼得瞪她,正这时,下人来报:“大奶奶,郡王妃来了,要见奶奶。”

    京里就一位郡王妃,莹月一愣,顾不上搭理薛珍儿了,连忙道:“快请。”

    惜月带着执事人等,穿着身素雅的衫子进了门,莹月领着她到自己屋里坐下,命丫头上茶。

    打从惜月出嫁以后,这还是她们第一次见面——延平郡王成婚当日旧伤复发,惜月一直照顾他,几乎没出过门,莹月也不好去打扰她。

    现在她这么突然过来,事前连个帖子都没送,莹月惊喜之余,心中也有所觉,一问,果然,惜月也是听见方伯爷的信来的。

    这可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了。

    “你们这位伯爷,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惜月放下茶盅,不客气地道,“最大头的爵位都得了,老人家的一点私房还不放过,送了性命,一点也不冤。”

    莹月含糊应着,惜月只听见了方伯爷这回的事,不知道六年前他就买凶害过方寒霄,她虽然跟惜月好,但这是方家的家事,她不便全部告诉给惜月,就只是附和她。

    惜月说话不如薛珍儿有顾忌,直接就跟着道:“三妹妹,我来是提醒你一声,你可不要傻乎乎的,二房干出了这等事,还好意思赖着爵位不放?不要客气,跟你们老伯爷闹,把爵位抢过来。”

    这个二姐姐可真是一如既往地厉害,莹月有点哭笑不得:“还说不到这里呢,昨天老太爷伤心得厉害,谁好捡这时候去吵闹他,大爷也不忍心的。”

    “这也是。”惜月点了点头,“过两天罢,不过你千万硬气一点,那个洪夫人再难缠,你咬定了理,不用怕她。”

    莹月叹了口气:“二姐姐,这事我说了也不算呀,我就算能压倒二夫人,朝廷的爵位,也不会听我的意思来,还是要看皇上的。”

    其实于她心中,并没把这个爵位很当回事,她嫁给方寒霄的时候,他就没爵位,现在有没有她也无所谓,他厉害的是本人,爵位对于方寒诚那样的人大概是很重要,可方寒霄,他是真的能高傲地嗤一声“外物而已”。

    听见这句话,惜月那股昂然的劲头下来了,有点意兴阑珊似的,低头喝了口茶。

    莹月以为是自己不够热烈的反应浇熄了她,忙道:“二姐姐,你说的话我都记着了。”

    惜月倒摇摇头:“我来找你,是还有另一件事。”

    “嗯?”

    “我们要走了。”惜月道,“郡王的伤将养好了,宫里隐隐透出话来,说郡王该回封地了。”

    延平郡王那个“旧伤”,不少人心知肚明,他借着这伤赖到现在其实也不过才一个多月,不过这怪他自己,他舍不得下本钱,当时连层油皮也没磕破,这会儿要装得多重,实在也不像。

    莹月怔了一下,心头涌上了不舍,不由去拉她的手道:“这么快?二姐姐,是已经定下了吗?”

    “没定也差不多了。”惜月低低地道,“皇后娘娘透的意思,应当是不会差的。”

    莹月想说什么,又不好说,她总不能派皇上的不是,惜月嫁了藩王,那去封地是早晚的事情,她只能道:“二姐姐,等你真走的时候,一定给我递个信,我与你送行。”

    惜月点头:“那自然的。”

    莹月又想起来问她:“二姐姐,你成亲以后过得好吗?”

    她没有一着急见面就问,因为她总对惜月有信心,觉得她应该不会受人欺负。

    “还不错。”提到这个,惜月的面上重新露出了笑意,“郡王脾气温和,待我也尊重,我比在家里透气多了。今天我过来,就是他告诉我你们家出了事,我才来的。”

    “我乍听到,吓了一跳,满心以为是传错了,到了你家门外,才知道竟是真的。”

    府里出了白事,府门内外该撤的陈设已经撤了,该装裹的正忙着装裹,一打眼就知道主家出了事,所以惜月有此语。照理莹月也该很忙,不过洪夫人很疑心是方寒霄对方伯爷下了手,深怨大房,不愿大房的人沾手,莹月是无所谓,她犯不着上赶着去给方伯爷治丧,不要她帮忙,她还省事,帮着照管一下方老伯爷那边和小方慧就好了。

    姐妹俩东拉西扯地又聊了一阵,惜月就站起来:“行了,我走了,你这里忙,我不给你添乱了。”

    这个时候,不是待客的时候,莹月便也不留她,站起来送她出去。

    到门边的时候,惜月想起什么似的,忽然转身,点她的额头:“你看着良善,倒好生把我唬了一回,我都没和你算账。”

    莹月微微睁大了眼:“啊?”

    “还装,你自己想去,你和我怎么说的,快点睡着就——哼。”惜月话到一半,脸色微红,忽然不说了,转身快步走了。

    莹月自己呆立了一会,脸色慢慢也红了——她想起来了,可她不是有意骗人的,她那时候也不知道啊。

    方寒霄这时正从外面进来,见她站在门边发呆,举起手冲她面前晃了晃。

    就是这个骗子骗的她。

    莹月把他的手一拍,也不等他,自己撩开帘子进去。

    方寒霄跟进来,丫头都快叫撵完了,出了方伯爷的事,暂时也没买新的去,院子里一下清静许多,方寒霄的顾忌倒少了,不去拿笔,低声道:“怎么了?”

    姐妹间的私语,莹月不好意思和他说,加上也不是认真生气,就只转了个话题道:“二姐姐来说,她要走了。”

    方寒霄立刻明白过来:“去封地?”

    莹月点了点头:“说皇后娘娘捎的话。”

    这一说方寒霄就更明白了,石皇后捎这个话,不是要延平郡王走,恰恰相反,是提前给他报信,让他想法再留下来。

    石皇后的立场与皇帝不同,她是希望皇储早定,早把这头心事了了,那就不能让延平郡王走,真回去封地,再想来可难了,总不能再娶个郡王妃罢。

    “皇上怎么会就生不出来呢。”莹月小声和他道,“他要是生个太子,那早都没有这些麻烦了。”

    国本这样的事原来距她十分遥远,但她周遭的人一个接一个卷进来,她再想独善其身,实在是做不到。

    “我看见二姐姐的时候,其实有点心虚的。”莹月跟他诉说。

    她和惜月因为夫家实则是分裂了两个立场,眼下还太平无事,可是想到将来,她有点头痛。

    “我许多话不敢告诉她,我知道我没做错,可是,唉,我也不想她将来吃亏,过得不好。”

    她是认真为难着,却不妨方寒霄轻轻捏住她的下巴,问她:“你怕我对付延平郡王?”

    莹月皱着脸,头要点不点,她觉得她坏得很,因为方寒霄真的对付,她知道自己不会阻止——这不是能收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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