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调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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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调香师- 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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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临近夜戏开场,芸笙因着生辰得了空闲,换好衣裳就挽了柳雁欢的手。

    “寿星今天想吃什么?”柳雁欢打量着身旁的人。

    素日里看芸笙穿戏服、穿长衫,只觉得他举手投足间尽是媚态。

    如今换了中山装,倒像是学堂里朝气蓬勃的学生,好生俊俏。

    “旁人净说法式大餐好吃,我倒没觉着,只是特别想吃醉仙酒楼的年糕炒螃蟹。”

    “那就走吧。”两人刚准备动身,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骚』动。

    原本看戏的人群里,传来了一声声:“三爷。”

    柳雁欢猛地回头,就见楼梯上两个男子相携着走下来。

    像是心灵感应一般,秦非然转眼朝这边看来,与柳雁欢隔空来了个对视。

    芸笙在柳雁欢耳边说着什么,只是那一刹那,柳雁欢耳边的声音,如『潮』水般褪去。

    在一片空白中,心底忽然刻上一行字:槐墨就是秦家三爷。

    柳雁欢只觉得通体冰凉,他握紧了拳头,喜怒难辨地问一旁的芸笙:“你知道槐墨就是秦三爷?”

    “知。。。。。。知道啊。”

    “呵,原来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一种被欺骗的愤怒在柳雁欢心底蔓延开来。

    秦非然也看见了柳雁欢,没理会旁人的言语,径直朝柳雁欢走来。

    芸笙不了解秦柳二人间的交往,又因着莲官是他的偶像,欣喜地喊了声:“莲老板好。”

    柳雁欢这才看清了莲官的模样。

    不用登台的莲官,脸上半丝油彩、脂粉都没有,在戏厅灯光的映照下,显出了几分苍白。

    若单论长相,柳雁欢觉得莲官还不如芸笙,可那通身恬淡清冷的气质,却让人好感顿生。

    看着眼前的莲官,柳雁欢很难将他,与那个“醉仙酒家里的散财童子”联系起来。

    “生辰快乐,芸笙。”说着他从兜里『摸』出一小盒膏『药』,“我常年病着,也没什么能送你的。这盒膏『药』治跌打肿痛十分见效,你平日练功时应该用得上。”

    芸笙宝贝似的接过道:“多谢莲老板。”

    柳雁欢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倒是秦非然替他做了介绍:“这是城东柳家的大少爷。”

    莲官微微点头,间或轻咳两声。

    “秦三爷,久仰大名。”

    柳雁欢『摸』着手下的被褥,心下越发惊疑。

    若是在现代的古装片场,手下的被褥做得再精致,也该能瞧出批量生产的痕迹,可如今他手下的物什,分明是机织云锦被。

    正想着,房门处忽然传来“吱吖”一声,一个身着蓝碎花长夹袄的年轻丫鬟端着水盆进了房。和床上的柳雁欢四目相对间,丫鬟险些吓得跳起来,手上的水盆也砸在了地上。

    “大。。。。。。大少爷。”

    柳雁欢听到这个称呼,彻底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他怕是一朝身死,来到了别的时空,只是不知道眼下是哪朝哪代。

    见柳雁欢不作声,只是盯着自己瞧,丫鬟悄然红了脸:“大少爷,您受伤的这段时日,夫人日日来瞧您,还请来全宁城最好的大夫,那『药』方子真有效,少爷快把刚熬好的『药』喝了吧。”

    柳雁欢接过『药』碗,褐『色』的『药』汁入口极苦。他三两口喝完,抬眼却见丫鬟震惊的神情。

    “少。。。。。。少爷,可要用些陈皮。”

    陈皮去苦,柳雁欢含了一片。待苦味去了大半,才缓声道:“你是谁?我这是。。。。。。怎么了?”

    那丫鬟如受惊的小鹿般,睁着无辜的双眼,颤声道:“大少爷,您不记得了?我是金猊,是二太太将我拨入少爷房中的。”

    柳雁欢就势往身后的软枕上靠了靠,抬手『揉』着太阳『穴』:“醒来以后,许多事情记不清了,眼下是什么年份?”

    金猊见他眼神清明坦『荡』,半点不像从前,再不敢耽搁,一股脑将事情都交待了。

    柳雁欢这才知道,眼下是新朝五年,新派人士推翻了封建帝制,华国的政局一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今新青年们都讲共和、论民主。

    阴差阳错,柳雁欢来到这个世界,名字丝毫未变,他是柳府嫡出的大少爷,他娘是个病秧子,柳雁欢出生三日,他娘到底没熬过生育的劫难,撒手人寰。

    大夫人死后,二姨太陈桂芳的肚子十分争气,生下了二少爷和四少爷两个男丁,母凭子贵得了府中后院的话事权。

    三姨太冯蕴『性』子颇柔顺,进府多年膝下只有三小姐一个,如今在柳老爷眼前,也就是个透明人。

    四姨太郝怜枫和三姨太正相反,是个名副其实的小辣椒,莫说在柳府的后院,就是对着柳老爷,四姨太也不改泼辣的『性』子。

    柳老爷却尤其钟爱她,近日都宿在她房里头。不过四姨太虽然得宠,可肚子却不争气,至今也没能怀上一儿半女。

    而他这个幼年丧母的嫡长子,从小就养在二姨太膝下,照金猊的话看,二姨太陈桂芳对他算得上百依百顺。

    柳府祖上曾是前朝的探花郎,后头的子孙得了祖宗的荫庇,在宁城谋了个不大不小的官做。如今虽是新朝,柳府的家底名望总还是在的。

    眼看着官是当不成了,到柳老爷这一辈,总要想法子养活一大家子人。柳家藏书颇丰,柳老爷也是读四书五经出身的正经文化人。跟古时的穷书生卖字画一般,柳老爷开始对变卖家中藏书动了心思,半截身子将要入土的人,也开始学着创办新式书局。刚开始的时候,是变卖家中的孤本、善本,到后来也学着策划出版。

    金猊说到这儿,声音就弱了下去。

    柳老爷虽是书局的掌门人,可书局的生意却见不得有多好。每月挣的几个钱,也不够一大家子人花,总体来说,柳家的财政还是入不敷出的状况。

    柳雁欢听懂了那语焉不详的说辞。照着金猊的话看,柳老爷就是个活脱脱的前朝遗老,即便开了书局也是满纸的之乎者也。当下的新青年是不爱看这些东西的,在市场竞争下,生意当然不会好。

    可柳雁欢的前身,明显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在金猊口中,那位大少爷简直觉得自家是座掏不尽的金山银山,平日里喝茶遛鸟听戏样样不落,唯独对家里的营生一窍不通。柳老爷初时还有些嫡庶的观念,后来见他一副扶不起的阿斗样儿,也就对他渐渐失望了。

    而前身对此却不以为意,反而乐得自在。横竖二姨太掌家,从来没在月银上亏待过他。柳雁欢估『摸』着,在他前身的眼里,二姨太定是天下间对他最好的人,这一点从他对二姨太的称呼上就能看得出来。

    柳府的嫡长子,居然管一个姨太太叫母亲。

    面对着柳雁欢晦暗不明的脸『色』,金猊总觉得眼前的大少爷和从前不太一样。

    她小心翼翼地提起日前发生的事儿,生怕激怒柳雁欢。

    柳府的大少爷,是被亲爹打得卧床不起的。

    柳大少爷是饱暖思『淫』/欲的典型,好端端地喝茶听戏,愣是瞧上了那台上的角儿。瞧上了也不打紧,偏偏那角儿是个男儿身。男儿身也不打紧,打紧的是,『色』『迷』心窍的柳大少,居然要把人往家里带,还要纳他进府。

    二姨太对此也没有多说什么,帮着柳大少将人带进府,可时运不济,被柳老爷撞了个正着。

    那角儿生就一副好皮相,可惜没什么胆『色』,遇见疾言厉『色』的柳老爷,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这一抖就漏了馅儿。

    儿子带了戏班子的伶人回家,让柳老爷这样的读书人臊得满脸通红,拿起棍子就往柳大少身上砸。这一顿砸,就让柳大少气若游丝地躺到了现在。

    原身一命呜呼,而现代遭遇空难的调香师柳雁欢,就这样来到了这具身体里。

    他看了眼手中的箱箧,犹豫半晌还是往街口中心处的泰和银行走去。

    让柳雁欢诧异的是,和后世一个个规整的柜台不同,泰和银行的内景看起来更像是一家餐馆。

    大厅里放着近十张方桌,西装革履的业务员和客户一面吃东西,一面谈生意。

    见柳雁欢进门,立刻有业务员上前来,笑容满面地问道:“先生这是要办什么业务,若是您有时间,不若坐下来用个便饭,我们的宁城菜做得可是一绝。”

    柳雁欢并未见过这样的阵势,又见那餐桌布置得精巧别致,遂坐下来一面用餐一面打量着四周。不多时,就见到几位泰和银行的熟客,进门便轻车熟路地坐下,直接点了最地道的桂花鸭和芋头排骨。

    见柳雁欢有些面生,还有几人主动过来结交。

    柳雁欢手捧玻璃杯,挂着笑脸应和着。原来众人口中无比传奇的泰和银行,实际上就是个巨大的洽谈生意的社交场所。有关财富和金钱的内容,都可以在此处畅所欲言。

    他吃了个七分饱,才提着箱子来到开户存储的柜台。

第56章 缘定三生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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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祥瑞寺是个和尚庙; 没有女眷; 除了每日来来往往的香客; 最近居住于此的,也就柳府中人。

    忽然; 人群之中有个和尚喊道:“我明白了,林即木; 柳亦是木; 住持的意思是; 柳家的女人对他下的毒手。”说罢; 目光凶狠地盯着陈桂芳。

    陈桂芳一下子恼了:“昨晚我在房中整宿未出; 房中侍候的丫头都可以作证; 你这秃驴莫要空口无凭污蔑我。”

    “原本一切无事; 昨日住持撵你们走,今日就出事了,不是你们下的毒手还能是谁?”

    陈桂芳彻底恼了,将那泼『妇』骂街的气场发挥了十成十:“你这人好不讲理; 昨日我们在花苑逛着; 珂芳脚下打滑; 释空扶了她一把,两人站起分开的时候; 释空的表情就跟见鬼了似的,你怎么不去怀疑她; 偏要来怀疑我!”

    “怎么可能; 她才不是这样的人!”那僧人争辩了一句; 见说不过陈桂芳,也就闭口不言了。

    此时,秦非然忽然弯下腰,从地上拾起了什么。

    柳雁欢瞳孔猛地一缩,旋即又归于平静。他看着秦非然掌心里那枚透明的甲片,只觉得胸口一紧。

    “还有哪里不对?”他拍了拍柳雁欢的肩膀,“你随我来。”

    柳雁欢和秦非然一同使劲儿,想将阖上的棺材板掀开。

    可两个人合力,都只能将棺材板挪开一个口子。

    柳雁欢点头道:“我明白了,这件案子是两个人合力做的,可另一个人是谁呢?”

    秦非然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问一位僧人:“昨日在膳桌上并没有看到住持的身影,他老人家是辟谷还是”

    “哦,住持一向不跟我们一起用膳,他每日都要在净室诵经,他的膳食都是释怀师兄送过去的。”

    秦非然将目光转向人群中的释怀,年轻的法师眉清目秀,此刻正低头诵经,仿佛一点都不关心案情的进度。

    秦非然问:“昨日住持是什么时辰用饭的?”

    “将近亥时。”

    “这么说,是在你下山之后?”柳雁欢忽然『插』嘴道。

    “是的。”

    “膳碗现在何处?”

    “今日一早,我见净室无人应声,就推门而入,看见住持躺倒在血泡之中。”

    “我问你碗在哪儿?”秦非然突然沉了声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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