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天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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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天录- 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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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天宁眼珠,—阵疾转,起身道:“老前辈准备返回贵岛,晚辈不便多扰,就此告辞。”
               桃花神君挥挥手,道:“宫贤侄不必拘礼,老夫尚有借重之处,何不同往小岛一行?”
               陆家双铃和凌茜遽闻此言,齐都现出惊诧之色,皆因桃花岛向来严禁外人踏入,当年双铃亡命海外,无意飘流到桃花岛,且险些被凌祖尧处死,现在他居然主动地邀约宫天宁同往,怎不使人惊异?
               凌茜绝世聪明,忽然想到一件可怕的事,不禁怒目望望宫天宁。
               宫天宁也有些受宠若惊,迟疑了一下,期期艾艾地道:“晚辈乃是外人,随在贵岛,只怕不便……”
               桃花神君扬声笑道:“什么便不便,老夫既然相邀,宫贤侄还是不要客气的好。”说罢,举手微拂,立有四名红衣大汉,抬起软椅,缓缓向后殿行去。
               桃花神君倚坐软椅中,回头向凌茜冷声说道:“从现在起,你好好呆在庙里,不许擅离一步。”
               宫天宁恭送桃花神君去后,见“陆家双铃”也离开了大殿,心里一阵得意,低声对凌茜说道:“在下何幸,得蒙令尊赏识,更得与姑娘朝夕相处,今生今世,夫复何求?”
               凌茜一肚子气闷,冷哼一声,沉声问道:“刚才我问你的话,你怎么不敢回答我?”
               “姑娘动问何事?在下敢不尽言么?”
               “哼!我问你,那天你给陶公子吃的,到底是什么药物?”
               “那是本门秘制疗伤圣药,姑娘难道没有给他服用?”
               “我给他吃了一粒,但未见什么功效,后来陶公子趁我熟睡,又把另外两粒也一并吃了,从此下落不明,生死不讯。”
               “这就对了,要是在下的药丸不灵或是有毒,他怎肯把另外两粒也偷吃了呢?何况,还有一件消息,可作证明。”
               “什么消息?你休想又在我面前无中生有。”
               “此事并非在下目睹,乃是从令尊口中得知的。”
               “我爹跟你说了什么?”
               “据令尊和陆家二老谈称,陶公子的伤势业已痊愈,三天之前,他还到这里来过呢!”
               凌茜矍然一震,急急道:“你说什么?他……他来过了?”
               宫天宁故作神秘的左右望望,低声道:“此事令尊不许对姑娘提起,这儿人多口杂,姑娘欲知详情,今晚三更,在下在殿侧院中,恭候芳驾。”
               凌茜本想再问;却见陆家双铃已回至大殿,只得把到了口边的话,重又咽了回去。
               她偶尔回目一瞥,芳心不禁又是一阵黯然,殿上景物依旧,角落上那个暗门,也仍然洞开,可是,室中已空空地,再也见不到陶羽的影子。
               她那少女的初恋,从这儿开始,也将从这儿结束,明日一去,不知今生还能不能重履斯土?重晤斯人?
               幽幽回到后殿卧室,凌茜思潮起伏,久久无法平静,回想宫天宁方才那藏头露尾的话,不知是真是假?今天夜里该不该如约去听他详述?
               夜已深,人已静,晚风穿过窗槛,给人带来丝丝寒意,千片桐叶朗进窗来,她才感觉到已是秋天了。
               秋天是最令人感伤的季节,何况她情感上刚经过悲惨的剧变。
               声声叹息,伴着孤独的人影,灯萤如豆,倍增凄凉。
               她举袖拭泪,怅望夜空,芳心无寄无依,忖道:“他既另有所爱,来过没来过,于我又何干?”
               但忽而又忖道:“不,或许那天夜里他离开山洞,乃是因为吞下药丸后,要找一个适当的地方疗伤,我一时没想到这一点,便匆匆离开。他伤势痊愈之后寻我不见,心里不知要多么着急,否则,他忽然赶到古庙来干什么?”
               这样一想,又觉心中一暖,怒气全消,仿佛自己的妒恨,全是错怪了陶羽,忍不住掀开窗槛,闪身出了卧室。
               古庙中戒备森严,巡逻的红衣大汉,个个都是桃花门中高手,凌茜小心谨慎地越过庞廊,转到院子里,月影下,见宫天宁早己候在那儿。
               宫天宁一见凌茜如约而来,心中狂喜,连忙迎上来,低声道:“姑娘真是信人,在下还以为你必定不会应约前来呢。”
               凌茜寒着脸道:“你白天说陶公子曾到庙中来过,到底详情如何?请你赶快说出来。”
               宫天宁低声笑道:“姑娘何必性急,只因这件事令尊曾经特别吩咐,不准让姑娘知道,在下不得不避讳一些……”
               凌茜冷冷道:“现在只有你我两人,你总该没有顾虑了吧?”
               宫天宁心头一阵甜,放眼左右望望,道:“这儿常有巡夜的人往来,咱们到庙外空旷之处谈,岂不方便许多?”
               凌茜冷笑道:“庙门守卫的,都是桃花门下绝顶高手,你有这个胆量出去吗?”
               宫天宁沉吟一下,道:“在下虽不畏慑,但若被他们看见,风言风雨,定然有损姑娘清誉,那么我们到后院蔽静的地方去如何?”
               凌茜道:“我爹爹就在后殿安息,假如被他老人家看见你,只怕你一条狗命就难活到明天。”
               宫天宁却不生气,含笑道:“岛主住在东殿,咱们往西边院墙近处谈话,想必不会被他发觉。”
               凌茜暗暗一咬牙,道:“既然你不怕死,就跟我来吧!”
               她当先领路,转过后殿,宫天宁亦步亦趋,不多一会,到了古庙后院,但见院中杂草没径,乱石嵯峨,十分荒凉。
               宫天宁对这地方很觉满意,不住左顾右盼,口里赞道:“想不到这座破庙。倒有如此幽静的所在,晤!只是嫌荒芜一些。”
               凌茜冷冷打断他的话,道:“现在可以说了吗?”
               宫天宁耸耸肩,道:“听岛主说,三天之前,陶羽曾来庙中骚扰,一言不合,跟令尊大打出手,因此令尊十分生气,才决心携同你和我,南返桃花岛……”
               凌茜不待他说完,抢着问道:“他来的时候,伤势果然已经好了么?”
               宫天宁道:“谁说不是,在下的疗伤圣药,乃天下难得的珍品。”
               凌茜又问道:“他是独自一人来的呢?还是两人同来?”
               宫天宁吟哦着道:“好像并不止他一个人。”
               凌茜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制住内心的激动,又问道:“跟他同来的,是男的?还是女的?”
               宫天宁心念一转,忙笑道:“这个……虽未听令尊提起,但细想起来,自然是女的成分较多,否则,令尊也不会生那么大的气了。”
               凌茜说道:“怎见得呢?”
               宫天宁笑道:“令尊乃世上最慈祥的父亲,他老人家初莅中原,知道姑娘为了陶羽独自离开双铃,原以为陶羽必是可信可托的正人君子!那知一见之下,才知他不过是个纨绔子弟,专门玩弄感情的小人,那自然是因为他带了女人找上门来啦!”
               凌茜听到“玩弄感情”四个字,芳心大大一震,低垂粉颈,半晌无语。
               宫天宁见了,心头暗喜,趁机挨近一步,道:“姑娘,你现在相信他的为人了吧!姓陶的没有出世,就死了父亲,自幼到大,没有受过一天好教养,他这种人,怎能做得出好事来……”
               他说着见凌茜没有反应,趁机又挨近一步,正飘飘然不知所以,不想凌茜霍地旋过身来,玉臂疾挥,“啪啪”两声,在他脸上印了十条清晰的指痕。
               这一出手,快逾电光石火,宫天宁连闪避的念头都没来得及转,便已结结实实吃了两记耳光,嘴里一阵发甜,吐出来一看,竟然满口鲜血,夹着四五颗白森森的牙齿,两颊并顿时肿起甚高。
               他连退几步,抚着面颊,未及发作,却见凌茜若无其事的对他甜然一笑,接着又冷声叱道:“你说了半天,竟把一个最重要的地方,忘了说出来。”
               宫天宁一面揉着红肿的脸颊,一面迷惘地道:“什么重要的地方?”
               凌茜螓首微微一昂,移动莲足,缓缓行了几步,忽然沉声说道:“他到古庙来的目的是什么?”
               宫天宁一怔,半响答不出话来,最后始呐呐道:“这是他自己心里的事,谁能知道?”
               凌茜晒笑道:“他匆匆赶来,难道就为了跟我爹打一架吗?再说,他根本就不知道我爹己来到中原,谢谢你的谎话,可惜,太幼稚可笑了。”
               说完,翠袖用力一摔,莲步栅栅,向后殿走去。
               宫天宁急叫道:“凌姑娘,凌姑娘……”
               凌茜猛然停步,沉声道:“你要是想死,最好再叫得大声一些,我爹就在不远,把他老人家叫醒,那就再妙不过了。”
               略停片刻;又道:“你别以为花言巧语,就骗得我爹爹喜欢,老实告诉你,我若想杀你易如反掌!”
               刚说到这里,忽然住口旋身,扬目一瞥,沉声喝道:“墙上是谁?”
               宫天宁骇然望去,果见庙墙断垣之上,绰然立着一人,心里暗叫:不好,当真被人撞见,这儿就不用混了。
               思念中,半声不响,宛如一道轻烟,跑得无影无踪……
               第十八章 缘悭一面
               凌茜对宫天宁的逸去毫不理会,凤目迅速扫视,见那人手持一根竹杖,一腿悬空,一腿单立在墙头上,整个人纹风不动,竟是用的“点萍无波”之式。
               她心中一动,一摆翠袖,化着一条淡绿色的身影,一闪到了墙头之下,低声道:“许成,你好大胆子,竟敢撞到这儿来了。”
               许老二白果眼连翻数翻,笑道:“在下怕姑娘认不出来,特用出这‘点萍无波’的姿势,姑娘看看可还像样么?”
               凌茜又好气,又好笑,沉声道:“你来到有什么事?快些说吧!这儿千万不能久耽。”
               许成用竹杖一指远处一片竹林,道:“在下四人,现有要事欲请姑娘一谈,咱们在林边恭候。”
               凌茜担心被巡夜的高手或父亲桃花神君发觉,急急道:“好吧!你先去,我马上就来。”
               许成去后,凌茜四下一阵张望,未见动静,芳心却不免犹豫,暗想这四个丑人怎知道自己在这座庙里?他们夜半潜来邀约,为了什么事?
               她这时大可不去应约,但想到明日一早,便要离开此地,倘若今生不能再到中原,心里的一件负荷,便永远也不可能释然了。
               她本已不想再见陶羽,但自从知道他曾经来过古庙,心底却不禁又泛起涟漪!
               陶羽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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