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凰欲鸣 [出书版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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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凰欲鸣 [出书版完结]- 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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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瞮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一般,江妘笙的心忽然安定了下来。

“要说的话你都说完了,我还可以说什么?”

“你还可以问问我的伤,你还可以问问我再战场上的英雄事迹,你还可以问问……嘶……”

“怎么了?”最后那个音节让江妘笙慌乱地挣扎开想要看看,但耳边又传来那可恶的笑声,忍不住掐了他一下,换来的是一声闷哼。

〃今天过年,新年会有新气象的。“慕容瞮放开江妘笙,正色说道:“谢谢你一直守着这半壁江山,谢谢你一直不曾放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江妘笙点了点头,所有烦心的事在这一刻都不用去想了,身边有他在,天塌下来也不用管了……两人并无誓言,但这一刻江妘笙却坚定地这么认为着。

“主子……”突然拔高的声音在空旷的广场响起,然后四散开来,“昱王殿下您回来了?!”

“当然,我不回来还能去哪儿?”慕容瞮笑着拉起江妘笙走下台阶,“走吧,回芷兰殿。我想温柔那丫头应该在吵着放鞭炮了。”

掌中的手忽然微微缩了一下,但慕容瞮却握的更紧了。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对江妘笙解释,只是留给江妘笙一个安心的背影,一个坚定的手心。

芷兰殿里因为温柔的缘故所以显得格外热闹。虽已削减了开支,并没有让那年味减少。有些东西并不在于钱的多少,只是生活在宫里的人们,似乎早已习惯了用金山银山去堆积繁华和热闹,反而忘了快乐的本质原不需要这些。

“哎呀,那是我的鸡翅,不准抢我的!”老远就听见温柔的声音了。这样恣意,这样高兴,连江妘笙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温柔蛮横地嚼着鸡翅的时候,慕容瞮不声不响地走了进来,然后温柔嘴里的鸡翅啪嗒一下就掉在了汤碗里。

“乖乖,这是慕容瞮啊!”温柔挥舞着两只油爪子就投入了慕容瞮的怀抱,又像是要验货一样恨恨地拍了拍他。这两下差点儿让慕容瞮当场吐血。不过想想,他现在也没什么血可吐了。

“丫头,你要是再不放开我,不如直接杀了我。”

温柔笑嘻嘻地并不以为意,直到看到慕容瞮额角渗出的冷汗才知道原来他真的伤的不轻。当下二话不说,她就拉过她的手来把脉。慕容旭看着温柔的油爪子,忍了忍,没开口。

江妘笙在慕容瞮身后看着这一切。她知道,她和温柔不一样,很多事情她是不能做的。趁着温柔给慕容瞮诊脉,她走上前去让奴才们依旧随意,只是派了一个小太监让他去赵汝辉家里报信。

“你去告诉赵大人,就说昱王殿下回来了。今日是大年夜,让他不用急着进来。歇……歇息两天,初三打开宫门,自要百官来贺。”说着江妘笙取出了腰牌给那小太监,又退了腕上的一只镯子交到那小太监手里,“收下吧,大年夜的让你跑一趟。”

“为主子办事儿那是奴才应该做的,主子再给东西,那做奴才的可是不敢收了。”

“别给我说这些个,拿去,快去传话吧。回头赵大人哪里也肯定有你的好处。”

那小太监自然知道这是好差事,赶忙写了恩典,跑去传话了。

这边温柔皱着眉放开慕容瞮,“怎么这么虚弱?就是把你放在那青楼里也没见你身子成这样儿。”

慕容瞮气结,又不好发作。自妙彤起,那一众宫女太监都低声笑了。唯有江妘笙像是没听见一般,淡淡地端起茶饮了一口。

“还是找太医来看看吧。”江妘笙知道温柔善于用毒,对于医术只是略知一二。慕容瞮肯定是马不停蹄地赶回来的。她虽然不知道慕容瞮到底伤势如何,但她知道,他一定没有好好处理。

得了这一句解围,慕容瞮忙道:“军医说了,伤口并无大碍,只是失血过多。不碍事的。”

“碍不碍事,得太医说了算。这一路你虽不说,我也猜得出。旁的我也管不了太多,只是初三就要见朝臣了,你总不想这幅样子下去吧?”

慕容瞮知道江妘笙说得有理。自己既然回来了,就一定不能让人失望。这帝都已经是人心惶惶了,若自己一副重病模样,只怕难以收复人心。

“妙彤,召太医去承乾宫候着吧。”

“承乾宫?”慕容瞮皱了皱眉。

江妘笙一脸平静,重复肯定道:“承乾宫。”

先帝遗诏,当下局势。慕容瞮虽还未正式登位称帝。但那个皇位对他来说已经是毫无悬念的事儿了。所以当秦太医看见慕容瞮躺在龙床上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惊讶。本来今天他大可以不必前来的,该来的是他的儿子。但是他不放心,宫里的局势在这乱世里越发让人要小心对待了,所以秦太医最后还是决定自己走一趟。

“如何?”江妘笙站在一旁,保持着冷静,不让自己表现出过多的担心。那眉眼间的沉着是这些日子以来摸爬滚打出来的痕迹。

秦太医撤了手,恭敬地回道:“殿下并无大碍,但是失血过多,再加上连日未曾好好休养,伤口有些溃烂。下官这就去开些方子,立马熬了药来为殿下擦洗伤口。”

听秦太医这么说,江妘笙才算是放了心。

“还请江瑶章暂时回避。”

江妘笙看了慕容瞮一眼,向秦太医点了点头,带着人退了出去。温柔本要留下也被慕容瞮遣了出去。

“妙彤,你带温柔去看着他们煎药。”

“是。”

“为什么?”温柔不解。妙彤转头对温柔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温柔姑娘,随我走一趟吧。”

温柔耸了耸肩,跟着妙彤去了。江妘笙走到一旁坐下,看着宫女太监们忙进忙出的。这一刻,她倒成了闲人了。这一刻,反倒是她这个最不在意过年的人看到那沙漏里的沙子,已经没了。知道这一年,已经过去了。

这一年都过去了啊…慕容瞮…不知道我还能在你身边待多久。

不一时,妙彤亲自端了药来,江妘笙叫住她,“等等,把药给我。”

“主子,这是擦洗伤口的药……”

“我知道。”江妘笙没去看妙彤,直接从她手里接过药就走了进去。他进去后,秦太医反倒是退了出来。秦太医和妙彤对视一眼,而后说道:“老夫在偏殿等候。”

妙彤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

房间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慕容瞮躺在床上挪了挪,“不用了,还是让奴才们来做吧。”

“让我来吧。”江妘笙低头整理着用物,“就当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儿吧……”

慕容瞮映着烛光看着江妘笙微红的面颊,心情无来由地轻松,愉快。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平静地大量她。他们之间似乎真的很少有这样相处的时候,没有那些利益,没有那些阴谋,只是单独地想要在一起。这样的时候,真的太少了。

所以江妘笙解开纱布的时候,慕容瞮没有再反对了。

一层一层的纱布解开,伤口渐渐地显现。江妘笙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慕容瞮忙拉过衣服掩盖,“我让你别看你——”江妘笙伸手拉开慕容瞮的手。她的手还微微有些发抖,所以不敢碰触那些伤口,生怕一不小心会弄疼了慕容瞮。

“没事的,已经不疼了……”

江妘笙咬着下唇,没说话。

“真的没事了,要不我自己来吧。”

慕容瞮伸手要去拿那毛巾,江妘笙却死活不放。顿了顿,她才平静了些。

“让我来吧。”

说着她就掀开慕容瞮的衣服,仔细地用毛巾擦拭着伤口的四周。她的动作已经很轻了,但手下的肌肤还是紧绷着,止不住微微颤抖。

“一定很疼吧……”江妘笙吸了吸鼻子,“你忍一忍……秦太医说了,这药有些疼,但是对伤口很有好处……”江妘笙的话像是在安慰自己。在没见面的时候他也埋怨过,为什么就她一个人在这宫里苦苦支撑呢?虽然也知道慕容瞮在外不容易,可是总归隔着千里万里,那份不容易也就淡了。人总是这样的吧,总觉得自己付出的够多了,而别人总没自己付出的多。但现在亲眼见到慕容瞮的伤口,那些不平,就显得那么可笑了。

“江妘笙,没事的。”

他总是叫她的全名,因为不愿让她只做他的附属。一路看着她成长,从默默无闻的后宫女子,到如今叱咤风云的江妘笙。但在这一刻看着她为自己如此,忽然就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还是错。或许该好好保护她,或许不该让她面对这么多……

“没事的……”江妘笙点了点头,像是在给自己鼓励,“没事的。你已经回来了,我撑到你回来了,这半壁江山,我为你守住了……”

慕容瞮伸手擦着江妘笙脸上不断滑落的泪珠,他突然不知道要去如何安慰眼前的这个女人了。或许,她并不需要自己的安慰了,因为虽然泪水不断的滑落,但她的目光已经坚定。

清理了伤口,喝了内服的药,慕容瞮终于很舒服地躺下了。江妘笙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两人默默相对,此时无声胜有声。

接下来的两天,慕容瞮都被好吃好喝的养着,西北作战的大军也都到达了帝都,在城外安营扎寨,稍作休整。

正月初三,忌土木,宜出行。

承乾宫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不是人多了多少,而是人的精神好了很多。那种因为一个人而生出的希望,让人在这新年伊始看上去朝气蓬勃。

“昱王殿下驾到——”

不合依制,但是每个人都觉得并无不妥。在乱世里,一切规矩礼仪都是要让到一边的。

慕容瞮精神抖擞地迈进了承乾宫,大臣们这才有些为念,因为不知道要如何称呼。按理说叫昱王没错,可遗诏上已经说让昱王接任皇位……可是要叫皇上,这登基大典也还没来得及……

慕容瞮走到龙椅旁边却没坐下,每个人的眼睛都盯着他。慕容瞮抬起头看着众人道:“各位大人,西夷来犯,本当同仇敌忾。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敌之责。然,皇兄慕容旭,竟在西夷来犯时分国裂土。这置家国于何处,置百姓于何处?如今山河破碎,百姓受苦。瞮虽才疏学浅,也愿为国为家出力。各位大人不与贼子同船,足见清明。瞮代天下百姓谢谢各位大人了!若给位大人不弃,还望能助我扫平贼寇,再复河山!”他深深一拜,众人都不敢受,一时大殿内跪了一地。

“先帝遗诏,命殿下即位。如今贼寇作乱,还望殿下早登大位,已定民心。”赵汝辉的话无疑是一个很好的台阶,但慕容瞮却没顺着下。

“若河山不复,瞮有何颜面面对先帝?更遑论即位。赵大人,望能体谅瞮此时心境。若河山不复,我慕容瞮绝不即位!”

“殿下一心为国,乃我社稷之福。”

……

一片歌功颂德之声。慕容瞮不经意地扫了东厢一眼,那里面,江妘笙正喝着茶,含笑听着外面的动静。

话是说的漂亮,但底下的人也听得明白。昱王殿下不屑为这半壁江山之主。要做,就一定要是天下之主!

当天慕容瞮虽未称帝,但大臣们都向他汇报了各部衙门的情况。待听完汇报,大体了解了帝都局势,简要商量了一下对策,就已经是薄暮向晚了。

江妘笙吩咐孙显去慕容瞮身边提醒一下,毕竟他的伤还没有完全好。

这孙显自陆琣离开后就做了承乾宫的总管,此刻从东厢房出来,先对慕容瞮行了一礼,道:“殿下,天色不早了,还是先用了晚膳再说吧。”

有眼尖的大臣看见孙显从东厢房出来的,揣测着里面坐着的贵人是谁,不消一二便忙附和着孙显说道:“事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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