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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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话- 第2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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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夫人也请了不少名医瞧病、调养。

    大姨娘仗着自己育了庶长子,便要逼老爷抬她为平妻,老夫人不许,可老爷那时候确实动过心。夫人看着大小姐,就怕让你受委屈,后来她背着老夫人吃了能怀孕的秘药,终于又孕上了……

    老夫人询问过李老郎中,说夫人那身子,就算怀上了,生产之时也定会有性命之忧。

    老夫人与老爷商量后,就要替夫人做主,要落下胎儿,可夫人说什么也不愿意,哭着求老夫人说她能替陈家生儿子,还说她肚子里怀的是两个。

    听了这话,老夫人就心软了,早早的就请了郎中、稳婆在家候着……

    虽有千百般的防备,夫人到底还是去了。

    老夫人为这事很是懊悔,她说要是她再强势些,逼夫人落下胎儿,许夫人就不会那么早去了,想早前郎中说夫人不能再孕,可后来还是有孕,她说许是夫人的身子多过几年就能调养好的……”

    这也是老夫人为什么对陈湘如姐弟几个格外偏爱,虽然也会罚她,却是手把手地教她。

    陈相富想学武,老夫人就应了,还请了武功师傅给他。

    陈相和也想学,老夫人却回驳了,不许陈相和学武。

    一来,老夫人觉和亏欠了赵氏太多,想在陈湘如姐弟身上弥补过来。

    陈湘娟到底不是赵氏所生,一再犯过,触及了老夫人的底线,老夫人才会下“打死不究”的命令。

    赵婆子正色望着陈湘娟,“大小姐,夫人仁厚,知道她若生下二爷、三爷许会九死一生,早早就替你们姐弟备下了母亲该留下的礼物,但亲疏有别,夫人却没替二小姐和大爷预备。

    但是临终前,夫人却留了遗言,说要在她的嫁妆分一份给二小姐。

    二小姐不懂事,几番触怒老夫人,在五老太太家的佛堂静养时,居然在神佛面前咒骂老夫人和您,这件事被老夫人知道后更是寒心。

    从那时起,老夫人甚至动过要二小姐照庶女的例出嫁,可因夫人遗言在先,老夫人这才留了份像样的嫁妆给她,却把夫人留下的好东西都尽给了大小姐,留了些不好的二小姐。

    只是老夫人没想到,大小姐和夫人一样仁厚、善良,居然另给二小姐置备了一份嫁妆。

    以老夫人的性子,她怎么容得了一个在背后咒骂她的庶孙女,说她死了,不让二小姐给她披麻戴孝,怕是她去灵堂都会继续骂她,不想让二小姐扰了她的清静。”

    陈湘如一直以为,老夫人生气,是误会陈湘娟要毒害陈相富兄弟,现在才明白,在这之前,老夫人就寒了心,而陈湘娟竟然在神佛面前咒骂老夫人,就算老夫人严厉,到底是为了陈湘娟好,她怎么可以背后咒骂老夫人。

    兜转之间,陈湘娟竟不是她的同母妹妹。

    “二爷、三爷知道了吗?”

    “上回,三奶奶要给二小姐备添子月礼,老奴私下便与三奶奶、三爷说过这事,三爷与二爷乃是同胞兄弟,许是三爷也告诉了二爷。”

    赵珍儿知道了实情,还是给陈湘娟备了一份像样的添子月礼,陈湘如当时备了一车吃食和礼物,照的是一百两银子的例预备的,赵珍儿则照矩备了六百两银子的,孩子佩戴的金平安符,再大些脖子上戴的金麒麟盘项圈,他日长大,腰上挂的虎纹玉佩等,也算是备得体面,就连吃食上,也是鸡、鸭、蛋、肉等的备了两车,怕是陈湘娟月子里天天变着方儿地吃也吃不完了。

    这里正说话,就听到一个带着愤怒的声音问绿叶:“大小姐呢?”

    绿叶抬手指着不远处的陈湘如。

    陈相富几步走近,对赵婆子道:“你下去,我有事与大小姐说。”

    陈湘如温和笑道:“谁又招惹你了,瞧你那样,黑得快下雨。”

    陈相富愤愤地道:“大姐,我可没功夫与你开玩笑,那泼货又去周宅闹了,我听下人们说了,大姐曾劝过他们别做生丝生意,是他们不听,这会子赔钱了,难不成想让你填补亏空,大姐帮衬得还少么?

    大姐,她和我们不同,她就是外面来的贱种,要不是娘心善,她比三妹都差远了。”

    一个勾栏女人的亲娘,能与陈湘妮比么?至少陈湘妮的亲娘还是清白人家的姑娘。

    果然,陈相富也知道了!

    陈湘如道:“上回在马宅,我便与她说过,对他们帮扶得已经够多了,不会再管的。”

    再说这回,怕是在外头又带债了,她可没这等能耐帮衬他们。

    陈相富厉声道:“你要狠不下心,我把她赶走。大姐的性子还是太软了,为甚她不敢进陈家,总往周宅跑。”

    陈湘如轻斥道:“好了,我知道怎么做。”

    “她要是再在那边哭闹,我去赶她!”

    陈湘如并没有立即回周宅,而是去了趟松柏苑。

    却见赵珍儿正坐在偏厅做针线,这原不是奇的,奇的是她手里拿着一年小孩子的衣袖,那衣袖不过四五寸长,煞是可爱,惊得陈湘如脱口而出:“你这是有了么?”

    赵珍儿一惊,“我就知道,我一帮她做这些,见了的人都会误会。”

    “呃……”陈湘如坐在贵妃椅上,“她……她是谁?”

    赵珍儿指了指东屋,压低嗓门道:“上个月的时候,她和三爷像是闹别扭了,早前原是和好的,这两天又失魂落魄了。”

    赵婆子从外头进来,手里拿着羹汤,低声道:“三奶奶,惜画姑娘又没吃呢,就躺在小榻上生闷气,问她话也不说。”

    赵珍儿埋头笑着,“她这个月没来小日子,我记得她比我晚两天的,我都走了十来日了,怕真是怀上了。”

    也就是说……

    陈湘如惊奇得结巴起来,“那……那……惜画和三弟真的……有那事了?”

    赵婆子捂着嘴儿,赵珍儿的陪房柳婆子进来,口无遮拦地道:“上个月,她那声儿叫得那么大,跟杀猪似的。”她捂着嘴儿,窃笑道:“三爷从外头带回了一本那种事……非要拿她练手,平日瞧着是个端庄的,三爷要练手,她也没个法子。”

    陈湘如立时明白了,只是有些可思议,陈相贵就长大了么?R1152( )

 第280章 孩子爹

    可她怎么瞧,陈相贵都是个半大孩子,就是个头儿真见长了,与她一般高了,只是依旧清瘦。

    赵婆子道:“第二天,三爷就把一块锦帕丢给三奶奶了,什么话也没说,我瞅着许是真怀上了。如此也好,陈家就要添丁进口。”

    赵珍儿搁下针线活,道:“我想把茗儿拨过去服侍她,等足了三月,就抬她做姨娘,我瞧三爷倒是真心喜欢她的,以她的性子,要不是她乐意,三爷怎会得手,三爷可不是一个会用强的人。”

    惜画通文墨,陈相贵就喜欢这样的女子,加上又曾是官家小姐,否则那藏书阁的丫头好几个,怎会单单看上了惜画。

    不过,这离前身记忆里发生的事可提前了几年。

    陈湘如心里闷闷地想着,连惜画都怀上了么?

    也许,她也该有个自己的孩子了。

    赵珍儿道:“赵婆子多留意她些,再过几日,就请李老郎中来府上给她请脉。”

    陈湘如又坐了一阵,方起身离去。

    赵婆子这几天认为惜画许是怀上了,想着是陈家的骨血,对惜画也多了些关心,时不时往松柏苑带好吃的,就搁在东屋的桌案上,只是过上许久去瞧,惜画也没动。

    柳婆子则不同,这会子见四下无人,道:“三奶奶,三爷长大了,你怎能让那丫头抢了你的先,你得生嫡长子……”

    “好了。又来了。三爷这些日子见了我,就跟老鼠见猫似地的躲,我还能把他绑过来不成。慢慢来吧,三爷对她正在兴头上,就由着他们去。”

    陈相贵长大了?

    赵珍儿也觉得有些奇怪,在她印象里,可是拿陈相贵当小孩子的,可这小孩却是她的丈夫,不过看着陈相贵瞧着她的样子。不是弟弟敬姐姐,也不是畏惧。总觉得很奇怪。

    “我心里有数,无论是谁生的,都是三爷的孩子,我都会待他好的。我是三爷的嫡妻,他会待我好的。”

    就是陈湘如也待她好,帮她开绣庄、香粉铺,现在这两处的生意都很好,她自己手头的银钱也阔绰了,还打理着陈家内宅,她觉得很知足。

    赵珍儿讷讷地拿着针线发呆:“我要不要问问惜画,问她到底是不是怀上了?”

    柳婆子笑道:“我去请她过来。”

    惜画起了小榻,慵懒、憔悴地移到偏厅。请了安,垂手立在一侧“三奶奶。”依旧无精打采的。

    赵珍儿笑道:“这几日你是怎了?你这个月的小日子还没来,是不是怀上了?”

    惜画一张脸通红。可恶的陈相贵,那几天又逼她看那种东西,看着,看着就心猿意马了,她比陈相贵还大两岁呢,陈相贵哄着她吃酒。吃得半醉的时候,两个人就……

    一想到那天的事。惜画就觉得狠不得寻个地缝藏起来。

    可是,一次便罢,那几天,趁着夜深人静,他们可有好几回那样的事,陈相贵直说感觉会越来越好的。

    才去府学上多久的学,就跟着那些学子学坏了,还背里跟着人去了两趟勾栏,他没干那事,却是与另一个一般年纪躲在暗处,看比他们大的玩女人。

    看过了那些,陈相贵就拿她试,她不愿意,最早将他给骂了,他竟变着方儿的诱她上当,将那种书放在她爱看的书里,他白日不在,而她是服侍他的丫头,早前原不想看那书的,结果就被好奇地诱得看了。

    看过之后,心就不平静了,还与他照做了。

    书上不是说男子二十弱冠才算大人么,他才多大,比她还小,竟然也会了,一学就会。

    柳婆子道:“三奶奶,要不老奴派小厮请李老郎中过来一趟。”

    赵珍儿应了,轻声道:“先别传扬出去,等李郎中请了脉再说。”

    大半个时辰后,陈家的马车接来了李郎中,却不是李老郎中,先给赵珍儿诊了脉,又开了调养的方子。

    赵珍儿听赵婆子的话,这几个月一直有吃这方子,听说是宫里娘娘们常吃的。

    又给惜画请了脉,惜画垂着脸,满是羞涩,仿佛这一刻化成了百年、千年,李郎中一诊、再诊,又让她换了只手。

    赵珍儿反而有些坐不住了,问道:“你倒说话,她怀没怀上?”

    李郎中抱拳道:“恭喜三奶奶,这位姑娘乃是喜脉,只是胎位不稳,还有滑脉之兆,需得小心调养。”

    “有多久了?”

    “不足两月。”

    还真是有了!

    好!真好!

    赵珍儿打赏了李郎中,又叮嘱:“你知道规矩,未足三月,先别张扬,只说是与我来请平安脉的。”

    李郎中会意。

    惜画依旧呆呆傻傻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怎就怀上了,陈相贵还是个孩子,就要当爹了……

    她觉得不可思议。

    这一天,对她来说还是太遥远了。

    早前她都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快做母亲。

    莫不是陈家吃得好,所以他从男孩变成男人比别人要快。

    陈相贵黄昏从府学回来,赵珍儿就把他请进屋里,很是凝重行礼道喜:“恭喜三爷要当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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