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海情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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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海情涛- 第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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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俊一一行礼,耽误了许多时间,无影僧却嚷道:

“这些俗礼免了吧!留得晚间也不为迟,快替我那老朋友抢些时间,哥儿,不反对吧?”

“事不宜迟,这就走。”向众人拱手道:“俊儿先替爷爷疗毒,排毒。”

天德惊奇地问:

“孩子,你能治?”

“天德,别罗嗦,和尚比你还惊奇,快!”

内间里,九现云龙气若游丝,奄奄一息,高大魁伟的身躯,似是萎缩了,眼中散神,手足瘫软。

脸上色如死灰,房间里都是女人,个人掩掩面而位。

徐天德一进屋,便亮声叫道:

“芳儿的拜兄到,女眷回避。”

又和和尚笑道:“别怪小侄,内里容不下这么多人,绝非生分。”

“当然,当然。”

和尚笑说:“俊哥儿对病情恍如亲见,和尚得看看他如何下药。”

女眷们走了,大家方涌进内问,文俊心中有数,不慌不忙,先吩咐备水应用,然后揭开薄衣现出九现云龙那微泛红光的胸膛。

他一面解开衣衫内藏的蓝色大革囊,一面心中暗说:

原来就是湖口官道中,与无影僧人同时现身的老人,怪不得临行时,无影僧曾叫他孽障,骨肉连心,他老人家就是去找孙女儿去的。”

蓝色革囊一现,无影僧惊叫一声说:“百毒天尊的蓝革囊!”

文俊一面答,一面搬出两只小玉瓶,置于几旁,说道。

“是的,五怪中他还算是个好人,以目前推论,可以如此说。”

他运指如风,在九现云龙的胸前急点,并不是点穴,而是向千百条金色的皮下细丝下指。

按住藏血穴向下一滑,翻过九现云龙的身躯,如法炮制。

片刻,又将身躯翻正,户见隐泛金光的胸部,更为光彩。

而每一寸肌肉,似乎都在颤动,跳跃。

这期间,九现云龙毫无知觉,如同死人一般。

文俊打开一只玉瓶,一股令人忍不住打喷嚏的辛辣气味,冲得众人几乎存身不住。

他倒出一粒豆大的蓝色丹药,用内劲度人九现云龙腹中。

放好玉瓶,用掌在老人家胸腹间缓缓推拿。

“有百毒天尊的门人在,老朋友准死不了啦!”

和尚吁出一口气道:

“百毒书生到克星了呀!”

“晚辈不是百毒天尊的弟子。”文俊一面推拿,一面说,“他老人家在南昌附近,赐晚辈这个革囊,嘱晚辈作为救世之用,其实毒药并不多,有引进绝毒药,却是救人的良药。”

“这做以毒攻毒,孩子,我懂,这蓝色丹药也是毒药?”

“是的,专腑五脏,却又可解经脉中变血腐脉之毒。”

金色蛇菌生于阴寒,却又酷热,可令血变异物,先于人体内变化,再由人体传出时,触者必死。

爷爷体内菌毒虽未全变但沾着后麻烦得很。等会儿须埋地下五尺,方可免人畜遭害,准备放血。”

天将盆子移到床边,文俊扶起老人家的上身,用指甲在肩骨那小小牛毛针口处,“嗤”一声划开一条小缝,金色的液体缓缓流出,半晌方罢。

“请教边连盒子拿去埋了,爷爷体内毒液虽出,但还需用调血之药,请准备人参汤应用。”

九绝掌毒已被金蛇毒丝驱入大半,仅须调养就成。

这两种毒有相克妙用,爷爷能从九江返回毒发仍未致死,得谢谢地狂星那一掌。”

文俊开心他说,并打开另一支玉瓶,取出一粒略带兰色药香的丹药,纳入老人家的口中。

老人家渐渐苏醒,肌肤下的金丝已行消失,呼吸也深长了一些,眼睛似可转动。

文俊高兴他说道:

“爷爷已脱离险境,须将休息三天方能坐起,约一盏时,可进参汤。”

拉过薄被替老人家盖好,退在一旁收拾革囊,仍然背上。

“俊儿,请外间里坐,芝儿已替你收拾居屋,我们先谈谈家常,晚上再替你洗尘吧!”

“谈家常和尚不干。”

和尚叫着往外闯:

“谈俊哥儿来龙去脉,谈为什么明知此地凶险,不顾生死,在世风日下的今天他凭什么要赶来送死。”

“前辈……”

“别叫我前辈,我是冒牌的,叫和尚便得啦!”

“大师,俊哥儿有苦衷,身世恕难奉告,要问为什么一句话,大义所使然。”

“好,痛快!大义所使然,大义所使然!吾道不孤!哈哈!取酒来,和尚今天要破戒了。”

度过了风雨欲来的两天,徐大爷的庄院只无惊兆,平静不惊。

叔寂中隐伏着重重杀机,没有人前来骚扰,也没有见贼人巡视。

大概是他们等着九现云龙发疯,自相残杀吧!

徐大爷不但没疯,神奇地在初四晚间出现在客庭里。

文俊前前后后忙,行动匆匆,假使要留心他脸上的神色准叫人吃惊。

英俊而清秀的玉面上泛起了阴沉的杀气,一向神光常敛的神目中发出慑人心魄的冷电寒芒。

白天,他带着庄中人,在练武场中挖掘。

晚上,他练功更苦更勤,九如心法越练越精,躯体那神奇的潜力奔腾澎拜,真气越练越纯。

所发的功道可刚可柔,收发由心。

这短短的半月里(自星子至目下),他的功力增进极速。

他自己亦有成感,胆气益壮,这蚕初五,约定的时间是正午。

日当正中,这儿将掀起一场武林浩劫,卷起一阵血雨腥风。

庄院内,老弱妇孺踪迹不见。神奇地消失了。

大庭中,仁义大爷置酒会朋。

可怜,人数就是那几个,在字内双雄的眼中看来,喂猫也不够。

徐家湾村落以远五里远近,一座小村中,人影幢幢,马声起落。

正午时分蓟州南面江岸,靠了一艘华丽的大型画肪。

放下跳板,舱中推出一辆华丽的马车,夫役们一阵乱。

七手八脚将两匹马套上,驾车的是一个老头儿.一无跟班,二无护卫。

车声磷磷,快如电掣。

在马车驱行的一刻,也有三个女人到了蓟州。

三匹千里神驹上,一是老太婆,两个是美如天仙的绝色少女,翠绿罗衫飘飘,他们的快马,马不停蹄地出了东门。

马尾成了一条直线,蹄几乎并未沾土,速度令人惊心。

徐大爷的庄院,距村落只有里余,中间隔着一座松林,可以遥遥相望。

庄后是长湖,码头上飘浮着几只小艇,庄屋都是青石基建成的,用风火墙隔开的房舍。

这短短两天中,略有改变,该堵的堵了,该打通的打通了。

庄外还改动了不少事物。

这是文俊从师伯所遗的真经中,学到的奇门克小玩意,他们用上啦!

早宴散后,各自摩擦掌各就岗位,等待中午撕杀。

日白渐升,还有半个时辰,院中目不转瞬地注视日影的人,只肖看见红旗一举便击响那面大锣,告诉敌我双方,时辰已到。

这种正式的约会,在约定日刻不能如期到达,就算是罢手,尔后决不许寻仇,否则武林朋友将群起而攻之。

故而十分慎重。

练武场之右,是一座大院,在那红柱绿顶的小阁楼上,有两个依偎着的身影,那是文俊与延芝姑娘。

“芝妹,记住我的话,当兰焰闪动而起的时候,必须立即抽身撤去,由地洞直出湖中。”

他伸手向远处湖上点点身影一指,又道:

“那是阎王谷的史某,名列十大报应神,陆上功夫我见过,委实不坏,水上能耐,端的差劲儿.绝拦不住你们。”

“俊哥哥,你真打算跟他们硬拼。”

“是的,字内神龙要来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俊哥哥,我曾说过,我将永远依你任何一言一事,请恕我,这次我可不能再依你。”

“别傻,妹妹,宇宙双凶下手,绝无侥幸可言,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报仇雪恨,全在你的身上,爷爷绝不会让芳弟离开,唯一的指望就是你,你要不走,有谁可以报这血海深仇?”

小姑娘坚决他说:

“玉哥可以离开,我坚决不走。”

“刀拦在玉哥的脖子上,他休想迫他离开半步,那那成。”

“我也是,也许今生也只有这一次违逆你的意旨了,俊哥,别迫我”

她那海洋也似的目光,发出了神秘的火花:

“要死,我要与你相伴,要活,必须与你同在。”

她鼓足勇气说出了心中蕴藏已入的话,红霞掩上她的粉脸,垂下了粉颈。

文俊心中一震,他再傻也说明白啦!在他心目中,她仍象幼时玩皮的小女孩,他爱她就象亲妹妹。

这怎么可能呢!

他激动地凝视着她,喃喃他说道:

“芝妹,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我了然一身,希冀有人间之爱,我把你同芳弟当成亲生同胞,不敢有超此之外希求,也许我错……”

“是的,你错了!俊哥哥,不是我不羞耻,你是第一个进入我心中的人,我不希望任何人取而代之。

今日午后,也将将是人鬼殊途,我毅然说了,九泉之下我会安心些。”

“芝妹,你怎么了,说这些可怕的?我们不一定必败,我有这信心。”

“我,无影大师也说过。”

她打断他的,盯住主题不放,在这即将趋向死亡前的一刻,她显得无比勇敢,世俗,礼教,羞怯,都不存在了。

“那位怪姐姐,我不嫉妒她,相反的,只要是你所爱的人,也同样会独得我的爱,我深切的祈望,就是在你的心中,留下一片爱心。

在这行将赴死的时刻,请记着,有那么一个痴爱你的人,不惜受世人咒骂,向你剖心示爱。”

“芝妹……”

“不会大久了,请让我说下去了。”

她脸色变得苍白,美丽的眸子闭上了,晶莹的泪珠挂在腮边:

“在豫溪荒林中,你还是个对武技一无所知的人,竟然不惜冒烽火之祸,拼死在断魂刀下救我生还。”

那时,我已在心中发誓,不管你死亡与否,我会将你的身影铭记心中,任何神刀也绝不能磨掉。

本来,这次逃出江湖找你,我不打算活着返回徐家湾,只消获得你不在人世的消息,也就是我徐延芝脱离人世之时。”

“芝妹!”

文俊那平静的心湖,象投入一枚巨石,涌起了阵阵思潮。

不管是出于情爱,或者是出于伶悯,他的心扉打开了,为这纯真的少女打开了!

他轻轻唤一声,伸虎腕将她揽入怀中,温柔他说道:

“请恕我,芝妹,我是那么愚蠢和笨拙,竟然忽略了你对我的……”

“不,你是世上奇男子大丈夫。”

她浑身颤抖,将脸紧埋在了宽阔的胸怀里。

急迫地接口道:“你的所作所为用愚蠢笨拙加以形容。那就最大侮辱,要是出于旁人之口,我绝不会饶过他,俊哥哥,你不会为了我的痴心而轻视我吧?”

文俊虎腕一紧,温情他说道:

“苍天皓日可鉴我心,芝妹,今后不论生死存亡,但我们的心永远相依,也永远不逾。”

“啊!俊哥,我……我……我我……”

………………………………………………

二十

雄亮而低沉的锣声,充溢在这飓尺的空间。

庄院四周,响起了凄历的胡笛之声,那是惊天堡的信号。

令人心中一阵怦然心动,胡哨声尖厉刺耳,漫天撤地,那是阎王谷的凶信。

令人心中一紧,毛骨惊然。

庄外松林,蹄声雷动。

一双爱侣抬起头,倏然分开,文俊的神目中,寒森森的冷电暴射。

他咬着钢牙说道:

“他们来了,日正当中。”

“一生死何足惧,大义薄云天,哥,我以你为荣。”

“惭愧,芝,我不敢当,因为宇宙神龙也是我的死仇,我们走!”

他疾走两步,突然止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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