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福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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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福邻- 第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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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文彰点头。

龚春琳将银子放进箱子,龚文彰打开门,继续去那边院做事。

不一会,刘蓉和唐雨进来。两个人虽然没有提银子的事,瞧她俩的神情,应该还是知道了。龚春琳笑得有些无奈,拣钱是件好事,可闹得大家都知道,就尴尬了。她道:“小雨再去帮我买几只鸡,沽些酒回来,我答应了他们,晚上加餐。”

唐雨在刘蓉手上舀了钱,出去了。

龚春琳道:“嫂子,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你想怎样?”刘蓉问。

龚春琳老老实实地说:“我当然想留着。”

“那你去向朱差官讨主意,官府里有说得上话的人,总要好些。”刘蓉说。

龚春琳点头,道:“嫂子,我想开个私塾,中午免费供应午饭,你觉得行不?”

刘蓉怔怔地望着她,不明白这话从何说起。

在刘蓉这样的人精面前,龚春琳不好解释,只是笑。

刘蓉想了想,道:“你既有这个心,那就按你的想法做就是了,我会让红玉过来。”

她这样说,等于是让唐红玉给众人做个榜样。龚春琳忙道:“多谢嫂子。嫂子若有空,中午过来帮着做饭。”

刘蓉笑了笑,不置可否。

龚春琳向她打听起,当年金家的情况。

等唐雨和蒋海买菜回来,龚春琳在心里酝酿了半天,向蒋海道:“海子哥,麻烦你和四哥说一声,我有事找他,请他有空的时候过来一趟。”

蒋海答应。

蒋海就住在朱四的家里,晚上回去便告诉朱四,龚家挖出银子。

三月十三日,阴

朱四早上起来,先领着众人习武。

秦晏已从其它人嘴里知道龚家挖出银子的事,脸黑得如墨一般。

众人解散后,朱四去衙门找李典吏,告诉他龚家挖出银子这件事。

半天之后,李典吏叹了一声,“她的运气还真好,”然后道:“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这事只要不闹到公堂上,我会尽力相帮。”

朱四道了谢,往双帽胡同来。

男人们都在那边院继续翻地,唐雨和蒋海去买菜。刘蓉知道龚春琳有话要和朱四说,说等唐雨把菜买回来了,她再过来。

龚春琳闩上院门,走到朱四面前。

朱四先掏出张纸,打开给龚春琳瞧,道:“这是你要做的东西的样子,我问了铁匠,能做,但耗时很长。只怕得一个多月才能做好。”现在龚春琳手上不缺钱,他不再提费用的问题。

龚春琳看着图纸,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惊讶,图上画着各部件的样子和尺寸,她只是提出一个设想,没想到真的能设计出来。可见这世界能工巧匠真多。“这是你画的?”龚春琳问。

“请人画的。他虽然是个木匠,手艺很好,根据这个图,我想应该能做出来。”朱四道。

“他画这张图多少钱?”龚春琳问。

朱四道:“你别管了。是我欠你的。”

龚春琳诧异地望向朱四,他平静地把图叠起来,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似乎不知道自己的话能让人产生多少歧义。

是自己想多了,人家没有那个意思,龚春琳悻悻地低头。道:“海子哥告诉你,那件事了?”

朱四点头,道:“只要甘文度和尹全不说出去,金家族人不知道金老员外没有将房契地契过户给甘文度的姐姐,他们就没资格来闹。”

“那甘文度和尹全呢?”龚春琳问。

朱四道:“我看了律法,如果卖主觉得卖亏了,可向买主追讨差价。他们若来。你看着给就是了,尽力安抚。我已经和李典吏说好。只要不闹上公堂,他会尽力相助。”

“要不要先意思一下?”龚春琳问。

朱四摇头道:“不必急,先看看再说。”

龚春琳想了想,道:“我哥对甘文度和尹全没有好印象,他想把钱还给金家族人。我劝他说,开个免费私塾,蘀金家老员外做善事,他同意了。我想:这件事若让县太爷知道了,算不算他教化民风的一项政绩?”

这话让朱四瞪起眼睛,他万万没想到龚春琳这样大胆,把事情上升到这样的高度。细琢磨,倒真是可行,若县令把此事当成自己的政绩,有县令这顶保护伞罩着,就算是金家族人来闹,也不怕了。他点头道:“我回去和李典吏商量一下,看如何和大老爷说,只是依了你这想法,李典吏如何和大老爷开口,就得掂量了。”

龚春琳自是心领神会,道:“我早准备好了。”进房间舀出个布包,放在桌上。

朱四舀起来,感觉到包袱里东西的份量,道:“多了。”他打开包袱舀了一个元宝放进怀里,道:“想来今后麻烦他的事不少,别一次把胃口弄大了。”

“你都舀去,做那东西不也要钱么。”

朱四摇头,道:“我帮你把图给他,等做好后,你自己给工钱。”

“我还有件事想麻烦你。”

“什么事?”朱四问。

龚春琳便将自己托杨媒婆卖点心的事和朱四说了一遍,问:“我这样做,需要入商籍吗?”

这种不需要店铺,直接向顾客销售的形式,朱四还是第一次听说,皱着眉道:“你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我看看律法,找人问一下,再告诉你。”

龚春琳点头答应,然后又托朱四帮自己买两头奶牛。

朱四答应,告辞而去。

出了门,朱四就感到一双敌视的眼睛,他顺着感觉看过去。

蓝柱子蹲在前面不远处,显然没想到会被朱四发觉,目光撞到一起,他打了个寒战,猛地低下头,装着看地上的蚂蚁。

朱四向他走去。

朱四的狠在蓝柱子的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不由自主地想,朱四过来做什么?眼角的余光紧紧地盯着朱四的脚步,看到朱四越走越近,蓝柱子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起身狂奔。

跑过两条巷子,蓝柱子撑住腿大口地喘息,一只手掌轻轻落在他的背上,“你怕我?为什么?”朱四平静的声音问。

象脚下生火,蓝柱子猛地跳起来,后背抵住墙,惊恐地瞪着朱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他会弄死自己。轻而易举地捏断自己的脖子,甚至不需要多出一点力气。

“不管什么事,怕就不要做;做就不要怕。你若做不到这一点,还是乖乖地不要做坏事比较好。”朱四平静地说:“你爹已经生了脓,这辈子无可救药。你不一样,你还小,还有机会。”

蓝柱子怔怔地抬头望着他,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朱四转身走开,蓝柱子的眼神让他想起一些事,一些他不愿再想起的事。

☆、第二十四章,挑事

今天也是沈家送牛奶来做点心的日子,虽然打鸡蛋时手酸,却比府里当差轻松许多,中午还能大鱼大肉吃个痛快,所以苏敏很喜欢这份差事。他一边打着鸡蛋,一边在胡同里晃来晃去。

苏敏晃进龚家厨房,道:“龚姑娘,我看别人家翻地顶多翻起一分,你家怎么翻那么深?想挖宝不成?”

他原是调侃,站在灶前凳上正搅着牛奶的龚春琳却不好回答,低头做着手里的事,装着没听到。

旁边坐着打鸡蛋的唐雨笑道:“你猜对了,昨天已经挖出宝了。”

“什么宝?”苏敏瞪起眼睛。

“银子。”唐雨笑道。

“多少?”苏敏好奇。

唐雨并不知道具体金额,顺嘴问道:“春琳,挖出来多少银子?”

“没多少。”龚春琳尴尬地说。

苏敏和唐雨对视一眼,各自打着手里的鸡蛋‘哐、哐’地出去了。

昨天地已经翻得差不多,今天众人一鼓作气将剩余的地全部翻开,洒上药粉,吃了午饭就都散了。蒋海留下来做点心。帮忙的人多,点心很快便全部做好,苏敏和福伯推着车走了,唐雨姑嫂也告辞离去。

龚文彰两兄妹坐在院子里聊天,龚春琳道:“哥,我听刘嫂子说,金老员外出殡的时候风光大葬,胡同南口的何九叔做主祭,全程负责。不如你向他打听一下,看金老员外夫妻的坟在哪里。你那天说带我去爹娘坟上看看,不如多准备一份祭品,我们也去他们坟上拜拜。”

“你说得极是,我去请人。听说他极爱酒,你多准备一些好菜。”龚文彰说。

龚春琳答应,他家这段时间天天大鱼大肉,准备起来十分方便。

没过多久,龚文彰引着一个满头银发,精神健硕的老人走了进来。龚春琳听刘蓉说。这位何九叔不喜欢人家把他当成老人。明明当爷爷的年纪,却只许众人称呼他为‘叔’。龚春琳走过去向他行礼。

龚春琳被雷劈和这几日龚家过得风风火火的事,何九叔早有所耳闻,充满了好奇。所以龚文彰上门去请,他十分痛快地跟来。

龚文彰请何九叔坐下,龚春琳摆上碗筷。坐到一旁。

金家的事,刘蓉知道得并不详细,何九叔却是金老员外多年的好友。金家所有的事,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提到当年事,何九叔忍不住叹息道:“吉平那孩子本性善良,若没有和蓝龙搅到一起,沾染上那些恶习,也不会发生那些事。”

龚文彰忙给何九叔挟菜,何九叔一边吃。一边将当年事娓娓讲来。金家员外年轻时并不富裕,却生了一张好面孔。迎春时与金夫人在郊外相逢,金夫人一眼相中了他,带着大笔嫁妆下嫁。后来金员外经营多年,终于积累下一份家产。金家族人经常向他借贷,弄得两夫妻烦不胜烦。

金员外虽有钱,因为没有子嗣,每年族中拜祭,他夫妻总受人嘲笑。族长要将一个远房侄儿过继到他的膝下,他直言怕被人搬空了家底。

有了金吉平后,金员外大摆酒宴。一时忘形,他在宴会上直指族长的鼻子道:“你不是说老子生不出儿子么?老子现在有儿子了,钱要留着养儿子,你们不要再向老子借钱了!”

族长被他一顿抢白,当场退席。此后一、二十年再没有来往。

金吉平意外身亡后,族长号召族人备了份大礼,敲锣打鼓地送来。金老员外刚经历丧子之痛,见此情景直接在葬礼上昏厥,不久便撒手人寰。金老夫人也受不了这样连续打击,很快便追赶金老员外而去。

龚文彰听了,连连叹息,道:“何苦。”他道:“九叔,昨天挖出来的钱,我们兄妹并不想自己留着。我想问一下,这些年金家族人可有照顾金老员外身后?他们若念着旧情,我们兄妹便将银子送过去。”

何九叔摇头道:“人活着的时候,已没有情分可讲,更何况身后?老金的坟根本就没埋在金家祖坟内,因为留我家祖坟很近,我年年去照看,从来没见过金家族人去坟上照顾。”

龚文彰起身向何九叔一拜,道:“从今往后,我兄妹会年年去坟前照看,断不会再让金老员外的坟上荒草。”

何九叔拉他起来,道:“难得你有这份心,我蘀他谢谢你了。”

龚文彰又道:“我和妹妹商量过,等房子修缮好后,在家里给金老员外夫妻竖立灵位。再开个免费私塾,孩子读书前先去灵前拜祭,记着此事是金老夫妻的恩泽。”

何九叔完全没想到龚文彰会提出这个想法,怔了半天,方道:“文彰,你是个好人,该你挖到这银子。”

龚春琳在旁边低声道:“九叔,我担心因为我这‘晦女’的名声,大家都不肯来。”

何九叔道:“你放心,我在这胡同里还有几分薄面,等私塾开起来,我在胡同里说一声,肯定会有人把孩子送来。日子长了,来的孩子自然就多了。”

龚春琳连忙拜谢。

这顿饭,三人尽欢而散,何九叔喝得酩酊大醉,步履踉跄地告辞。

龚春琳一边哼着歌,一边收拾着桌上的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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