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罪:绝恋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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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罪:绝恋情人-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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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他们准备坐车离去的时候,突然,从某处传来撕裂宁静的枪声。

在他们彼此含笑凝望着对方的瞬间,顾远介的瞳孔突然睁大,笑容凝固在唇角。

“来了啊……还真快……”

“叔……”

顾乡察觉到他的异常,伸手试着抓住他的双肩,但顾远介的身体有如慢动作镜头般地越过顾乡的手,就这样在她措手不及时到在她的身上。

“叔,你没事吧……”

“找人,有人袭击了老大!”现在突然一片混乱。

她无法思考,什么叫做袭击?手抚上顾远介的后背,立刻感觉到了潮湿的触感,她……她哆嗦着将手伸到眼前……满手的鲜血,全是顾远介的鲜血——

“不要……不要……不要啊!!!!!!!”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子弹虽然打进左胸,但卡在肋骨。所以还有一线生机。

“老师,让我动手术!”顾乡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的伤,让我来动手术!”

“小顾,你现在这个状态——”

“让我来动手术!!我不会让他死的!”她管不了那么多,她会救他,无论如何她会救她。就像她流产,她大失血时,她依然记得,在迷糊的黑暗中,从身后抱着她的人,是叔。“我有国际医生资格,我有权利动手术!”

☆、改变宿命的第一天

是什么让你找到我?

又是什么让我跟在你什么?

生命是个佛僧手上的转轮,转掉他们彼此的墙,然后重新塑了新的牢笼。

那牢笼,是两天。

第一天,是二十四年前,顾乡出生一个月后,家里所有的东西都被兄长赌博赔光了,母亲重病在床,于是,那天他决定找到兄长,与兄长摊牌。要赌要欠债那是兄长的事,母亲已经不能再受到任何刺激了。如果可能,他甚至可以让母亲和兄长脱离关系!

来到兄长租的屋子外,一阵不耐烦的声音从门缝里传出来:

“死了没有?”冬日里,窗户大开,把刚出生一个月的婴儿脱光了衣服放在地上,任冷风吹过。而为人父母的两个人,一个无所谓地靠着门框,一个用体温计测量孩子的体温。

“……还没呢。才39。2。”

“TMD的,这小鬼的命还真硬。用不要直接把她从楼上摔下去,就说她自己乱爬掉下去的。”

“笨啦,意外死亡我们只拿得到40%的保险金。”

“没想到高利贷出的这馊主意还蛮有用的嘛,光是保险金,到现在,我们总共都拿了快60万了。嘿嘿。”

顾远介听不下去了。原来哥哥和嫂嫂之前的几个孩子之所以会死,全都是被他们谋杀的!

为了保险金!?

“你们在做什么!?”他猛地推开门。

“啊,小远,你怎么来啦?”

“是啊,你不是不喜欢到我们这里来吗?”

“你们两个……你们两个,竟然为了保险金,要谋杀自己的亲生骨肉!”手指着眼前的夫妻,才十四岁的他,怎么也想不到世界上竟然有这么残忍的人,为了保险金,杀自己的孩子!?

“小声点。”哥哥赶紧过来掩住弟弟的嘴,“不是啦,我们也不想啦,可是如果不杀了孩子,高利贷就会杀了我们。”

“你们到底欠了多少钱啊?!”

“借了一万,不过现在利滚利快十万了,没办法,小远,你别声张,让我把她杀了……”

“绝对不可能!!!”他摔开兄长的手,一把将婴儿给抱了起来,凄厉的寒风萧瑟的催过,猎猎的声音划破平静,十四岁的少年,此刻却比二十二岁的兄长看起来更为挺傲:“我不会让你们杀了她的!!”

是啊,绝对不会让别人杀了她。

记得那时,兄长要来枪他手上的孩子,如果不是听到高利贷了,他们吓跑了,或许顾乡还是只有死路一条,于是情况改变了。跑路的兄长夫妻找不到,他又不愿意让小小的婴儿去死,于是,背负了高利贷……

不过,瘦瘦的小手,干黄凹陷的小脸,那时候的顾乡不仅差点死于肺炎,还严重的营养不良。

他说过了,不会让她被杀了,就不会。

没多久,母亲也病逝了。

全世界的亲人,只剩下他和怀里的婴儿:“叫顾乡吧。好不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叔的顾乡,叔也只是你的顾乡————”

☆、不可告人的秘密

心电仪发出急促的报警音。

“准备TC!”顾乡马上对身边的护士命令道,她必须要冷静,必须要冷静完成手术,无论如何!!目光中冷静与害怕失去的恐惧交织,她没有时间去哭泣,也没有时间去说不准他死掉的话。

他必须要活着!

“是!”

手术刀动作利落地切开伤口,一边动作,一边报着一些只有医护人员才能听得懂的专用词:“200!”

“注射AP!”不准死,你要敢死的话,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是!”

她动作利落而迅速,让人看不出来她只是个从毕业到行医才不过4年的医生。

突然,心电仪上的红灯突地亮起,心跳数据显示为“0”。

“心脏停止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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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来想的。还高利贷吧。把自己投身到黑社会中,当个混混,把高利贷还完。毕竟只有十四岁的他,只是一个中学生。一个中学生能做什么?没有人会请他工作,唯一的办法,就是也当个黑社会混混。

顾远介做了。他原本打算只当一个普通的混混,虽然是刀口上舔血生活,但总有一天还完了高利贷,就能脱离黑社会。艰难如何,总比泥阻深陷好。毕竟如果他真的成为了什么堂口的老大,那就再也走不出来了。

纵然成为堂口的老大,比他当一个小混混轻松,也更有钱。不过,一如地狱,永入地狱。

他还想着,有一天能够脱离黑社会的生活,带着小奕奕,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重新开始,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他的奕奕,是他从哥哥夫妻手上抢来的生命,失去了哥哥,失去了母亲,最后只剩下了奕奕。

一个十四岁的男生,带着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婴儿,能做什么?半夜三更大哭,他完全不知如何是好,记得有一次,抱着还是婴儿的奕奕睡觉,却被痛醒,这小丫头片子竟然把他的胸膛当成妈妈的奶嘴,要着他的乳|头要喝奶。

他慢慢地照顾小小的婴儿,从换尿布到给她喂豆浆,婴儿总喜欢咬着奶嘴,没有办法,他只好习惯了就把自己提供给她咬着。

他渐渐地照顾她长大,慢慢地,哑哑学语,第一个字是“叔。”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对着他蹒跚不稳地走过来,然后,再大点,更大点,他一把屎一把尿把她拉扯长大。慢慢地,渐渐地,看着她,慢慢地有什么东西变质了——

少年,变成青年,然后成为男人。

没有钱的生活,小小地不足5个平方的房间里,他们两个睡在一张床上。没有其他的女人,因为他没钱。是少年的冲动,还是欲|望的无法发泄,很鄙视自己,竟然在某一天晚上惊醒,发现自己不该撑起地方升了起来。她在自己身边睡得很香,甜甜的笑容。在梦里,他却像禽兽一样。

有些东西从来没有说出口。

她不会知道,自己竟然是他的幻想对像。

如此肮脏又龌龊的自己。

☆、改变宿命的第二天

传说中,有一种鸟一生只唱一次,当它离开巢穴的那天起,就永不停歇地寻找着世界上最长的荆棘。当它找到时,就会将自己的胸膛朝着最长地刺撞击,在最深刻地痛苦中,引亢高歌。这样的歌声,超越了它自身的痛楚。声音无与伦比,逼人肺腑,就连世人以为声音甜美的云雀和夜莺都不能与之相比。

刺鸟从不惧怕生死的降临。以它的生命作为换取世上最美丽歌声的代价,而我们迎向最深刻的痛,我们知道,我们将无所畏惧,因为:惟有经历着最深沉的痛楚,才能换取最美好的事情。

所以,愿望在改变。

背弃了曾经的想法,坚持了十二年的念头,无论是多么固执的信念,终于都会崩溃。如果连守护都做不到,更惶论希望的念头了。

天很黑,黑的连一丝阳光都不透。纵使在阴沉沉的乌云之上,那是一片阳光普照的世界,但阴云之下依然愁云惨雾。

他依然记得。那一年,他还是个小混混,小奕奕在民工打工的地方卖葱油饼,贴补家用。那天,他因为贩卖毒品,被警察盯上了。警察大规模行动,清扫贩毒组织。

如果被抓的话,一定会被判刑。

如果被抓的话,高利贷一定会拉她去抵债。

抵债的方式很简单,出卖自己的身体。然后她就会崩溃,腐烂,成为路边的死尸。怎么可能让他一手带大的小女孩落到这种境地!?

他拼命地逃跑,身后的一个警察在拼命的追。

拼命拼命,拼命地在慌不择路的时候闯进了她的世界。或许他在害怕,心想着即使被抓也要见她一面。然而,那一面改变了所有。

他能够想到的是什么?是她错愕的眼睛,她看着他,看着身后的警察,接着,毫不犹豫地在大庭广众之下,撕裂了衣服,脱下裤子,所有的全部脱得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再穿在身上。

走。她的眼神,让他走。

他却移不开步伐。

不要……奕奕……

话还没有出口,她已经反方向朝警察那边跑过去,把自己装成一个神经失常的疯子。警察即使再想追她,但眼前一个未成年少女在大街上裸奔,他不得不停下来,脱了衣服,先照顾他的奕奕……

混蛋的自己!

无耻的自己!

竟然真的逃跑了,跑到阴暗的桥下,藏着泪流满面。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说好了要保护你的人是我,但是却是你付出了一切来保护我,对不起……

把她从警察局领回来的那天晚上,她扑进他的怀里和他一切号啕大哭。她没有恨过任何人,她觉得能保护他是件好幸福的事,她会哭,不是因为她为自己难过,而是……太好了,叔没事……

“只要叔没事,奕奕就很开心了……”

他们就像受伤的兽,没有人会帮助他们,惟有依靠自己,依靠对方舔食着身上的伤口而存活。

那是一种信仰。

他哭了,抱着还是那么小小的身影。十二岁,十二岁的孩子应该干什么?是不是应该很天真地在生活在没有忧虑的生活中?即使贫困,也不会把自尊扔掉。

她为他抛弃了自尊。

那一种痛在深根发芽。如果不能保护她,他到底是为什么而存在的?他的付出到底有什么意义?对不起,我失言了——

他不再当混混。对不起。他两年时间,从堂口的老大,一步一步的做起来,然后……失去了过去的生活。

☆、选择

手术室外焦急等待的人,除非了刘毅,还有孟禹凯和笕执心。

原来今天应该是司易、顾远介和孟禹凯碰头,决定谁为龙头的日子,但是顾远介迟到了。严枫打了电话才知道,他被人突袭,而顾乡正在为他开刀。

也通过严枫口中,孟禹凯和笕执心了解到顾远介是他们干女的叔叔,于是也跟着一起来了。

手术室外的抢救灯忽地熄灭了。没一会儿,顾乡面无表情地走出来,她穿着沾了血的手术,冷静的面容中看不出一丝情绪,就像一具傀儡一样,站在他们面前。

刘毅忙走过来,焦急地问:“老顾怎么样?”

睫羽没有动,只是硬着脖子转头看向刘毅:“刘叔叔,对外宣布吧。叔,他死了。”

“死了!?”刘毅怎么相信。

“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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