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伊德禁地 心理悬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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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洛伊德禁地 心理悬疑-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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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恼怒地说:“谁让你带枪的?这个事情有多重大你不知道?碰上警察巡查怎么办?任何一点岔子都会让我的心血白费!收起来!”说到最后已经是声色俱厉。 马骏强忍着怒火收起枪,死死地盯着郎周,狞笑一声:“我现在正式宣布,你被绑架了。找到你父亲后,我们会撕票。”他朝通话器里喊,“刘汉阴,恭喜你多了张人皮收藏。” 刘汉阴的声音传了过来:“谢谢老板。” 兰溪脸色惨白:“你……你一开始不是这样说的!” 马骏抽出几张面巾纸拭干了血迹,微笑地望着她:“那个秘密的价值我已经跟你说了,你觉得能让他泄露出去吗?拥有了这个秘密,我就会无所不能,百亿的财富唾手可得,死个把人算什么!哈哈,你想不想咱们的儿子以后成为美国总统?” 兰溪不说话了。 冯之阳闭目假寐,只当什么都没听见。郎周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悲凉:原来生活中到处都有欺骗,只要你有被骗的价值。可是我又有什么价值值得这些超级富豪和美女欺骗呢?父亲所带走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他又为了什么抛弃我,让我在这个世界上受尽屈辱,受尽欺骗? 奔驰房车行驶得异常平稳,甚至茶几上水杯中盛满的水都没有溢出来,车外什么也看不见,估计上了高速。车内没人说话,都在默默地想着心事,马骏抽完了烟又开始嗑瓜子,只有喀吧喀吧的嗑瓜子声单调地响着。 天快亮的时候,奔驰车驶下高速,行驶了半个多小时就进了丘陵地带。百吉镇附近全是丘陵,山上的土壤呈酸性,湿度较高,最适合茶树生长,漫山遍野都是茶园。眼前的景物越来越熟悉,郎周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恐慌,似乎极端不愿意让这些人到他童年成长的地方。但是他没办法阻止,这辆德国人生产的钢铁怪物并不由他控制。 就在郎周的心越来越慌乱的时候,他看见了镇里的那座尖顶的教堂。冯之阳睁开眼睛,说:“郎周,你家就在教堂的旁边吧?东边那个院子是吗?我调查过,已经卖给一户姓刘的人家了。咱们去参观一下。” 郎周没有说话,看来冯之阳此行准备得充分无比,他没有什么可说的。 奔驰车在院子门前停下,一行人下了车。此时是凌晨,勤奋的农民们早已来到地里干活,看见这么豪华的汽车,嘴里啧啧称赞着。刘汉阴到院子门前拍门,过了好久才有人应声:“来啦!” 门一开,郎周看见兰婶走了出来。他太熟悉了,房子卖了以后,他思念父亲,好多次翻墙进入院子里偷偷地哭,都是被兰婶逮着的,痛打一顿,然后推出来。这个女人是典型的碎嘴,家长里短,陈芝麻烂谷子,什么事都知道。 兰婶一看见门口这么多人,还停了一辆车,顿时愣住了。冯之阳笑容可掬地问:“是兰婶吧?刘大叔在家吗?”他居然连这都知道。 兰婶诧异地看着他们:“他出门去了。你们是……” 冯之阳笑了笑,一把将郎周推了过来:“兰婶,你认识他吗?” 兰婶打量着郎周:“咦,眼熟啊。” 郎周苦笑了一下:“兰婶。” “啊,你是郎周!”兰婶叫了起来,“你个小贼皮,好些年没见你了。咦,混发达啦。” 郎周讪讪地没说话。小贼皮这个称呼由来已久,当时郎周被镇里“抚养”,最大的问题就是吃不饱饭,偶尔干些偷吃点剩馒头烂红薯的事。农村人不会可怜你,逮着就打,打完还游街示众。当然,郎周年纪小,也没人拿他游街。 兰婶嘴不饶人,在她意识里也根本不懂得你发达了我就替你避讳的观念,叽叽呱呱把郎周童年时没出息的事都抖了出来,并且插入自己当时可怜他心疼他,恨铁不成钢的心理活动。郎周这时候忽然想起了陈胜吴广,才感觉到陈胜杀那几个来投奔他的童年伙伴多么无奈。 冯之阳听着兰婶对童年郎周的照顾和心疼的往事,感动得热泪盈眶,从皮夹里掏出一千块钱递给兰婶:“兰婶,郎周是我的好兄弟,感谢你从前对他的关爱。这点钱先拿着。” 兰婶当时就张大了嘴,手脚反应的速度奇快无比,远超大脑,直到把钱装进了兜里,嘴还没有合拢。一行人走进院子,又进了屋里,四处看了看郎周和父亲以前居住的地方。冯之阳问:“从前郎周的爸爸有没有什么东西留下来?” 兰婶摇摇头,说电器家具啥的都被镇里拉走卖了,其实都是卖给镇里的干部,一台电视才二十块钱,一张桃木雕花大床才十五块。冯之阳摇摇头,问有没有一些小东西,例如小纸片之类。并且解释,郎周孤苦伶仃的,作为他兄弟,有义务帮他寻找到他父亲。 兰婶也被感动得泪汪汪的,说你真是大好人,大善人哪。然后开始回想。过了好久,兰婶突然一拍大腿:“嘿,纸片没有,书倒是有一些。”当即跑回屋里抱出一大摞书,倒在茶几上。 书有十几本,多数都是精神分析学派的心理学著作。例如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引论》、《梦的解析》、《自传》,弗洛姆的《被遗忘的语言》等等,还有欧文?斯通所著的《弗洛伊德传》以及另外几本与弗洛伊德同时代的心理学家和作家的德文版通信录。 在郎周的记忆里,似乎从没有见过这些东西。也是,父亲是在全国各地做生意的,一个生意人看弗洛伊德干什么?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他们要寻找的父亲并不是自己的父亲,或者说,是父亲的另一副面孔,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表现过。 冯之阳、马骏和刘汉阴把这些书一页页地仔细翻看,不禁有些失望,书里没夹什么纸条,甚至连批注都没有,很干净。冯之阳扔下书,拿出郎周画的那幅父亲的肖像,问:“兰婶,是他吗?能不能给我们讲讲郎先生的一些事?” “郎先生可是有钱人啊!”兰婶说,“他是个茶叶商人,在全国各地倒卖茶叶,我们这镇上就数他有钱。但他在各地跑生意,不经常在镇里,镇里人对他也不是太熟。不过他有个怪癖,不让郎周上学,自己在家教他,直到七八岁,还是让他看些画册类的书,怪不得郎周后来会成了画家。我看看这画。嗯,是他。嘿嘿,是小郎周画的吧?” 冯之阳和郎周同时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 兰婶笑了:“郎周小时候也画过他父亲的画像,喜欢在他父亲脸上加道皱纹,看,就在这里。”兰婶一指肖像的眉梢靠近额头的那个位置,果然有一条皱纹,“这样一加啊,老郎看起来就凶狠多了,也苦多了。其实他没这么凶,长相很和气,一看就是饱读诗书的读书人模样。后来镇里人问郎周,说你干吗把父亲画得这么凶?郎周说他就长这个样子。其实哪儿啊,郎周那阵儿还小,对他父亲的印象还没我们清楚。后来镇里一个算命先生看了看说:这孩子太苦啦,他给父亲加的这道纹,相书上叫折曲纹,又叫蛇行纹,相术上说有这种纹的人会背井离乡,死在半路上。算命先生说这孩子心里有股怨气,对他父亲怀恨很深。” 郎周脸色涨红,连他也忘了自己居然还有这种评价。 冯之阳慢慢闭上眼睛,眼中忽然沁出几滴泪水。兰婶以为是他跟郎周感情太深,讷讷地不知该说什么。马骏抽出根烟叼上,漫不经心地问:“那么,他父亲失踪的事你清楚吗?” 兰婶摇摇头说:“具体咋失踪的,没人亲眼看着,都是听送郎周回来那老头儿说的,那老头儿还是听郎周说的,归根结底大家都是听郎周说的。不过这失踪的怪事农村里不稀罕,大家都传说,是老郎在外面有了老婆,不想要这孩子了,就把他抛在半路自己跑了。老郎每年有七八个月都在外地,这事十有八九。唉,这人咋这么狠心呢?”



第32节:5 她早已死去?(4)



郎周咬着牙,别过脸,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情绪。冯之阳点点头:“嗯,谢谢你了,兰婶。我们去找那老头儿问问。”兰婶连忙客气了几句,送他们走出去。 镇上的街道深沉、繁复,弯弯曲曲的,秋季的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带着一种积年的阴郁,翻起地上的垃圾。他们开着车出了镇子,冯之阳来这里之前已经下过很大工夫,连郎周都忘了救他命的老头儿住在哪里,他居然都查了出来,在白石井村东头,老头儿姓周。 路程很近,只有八公里,不过公路弯弯曲曲,时不时地碰上一些牛车,得使劲儿鸣着笛才能让那些老农民把牛牵到路边让开道。路上的牛粪和其他动物的粪便不时粘上轮胎,让马骏直恶心,虽然车里闻不见也看不见,他还是用白手绢捂住嘴。也仅仅在这个时候,他嘴里才停止吃东西。 在他们离开两个小时后,兰婶正在屋里数冯之阳给的钱,又有人敲门了。兰婶打开门,发现这次来的显然又是大城市的人,开着一辆车,一男一女,男的微胖,有四十多岁,但看起来很年轻,文质彬彬,西装笔挺,皮鞋锃亮,鞋帮上还缀着个金色的小兔子。女的二十岁左右,身材纤细修长,长得极漂亮。 兰婶问:“你们找谁?” 那女孩子问:“请问郎周以前是住在这里吗?” 兰婶顿时愣了:“你们找郎周?他来啦,刚走两个钟头。” 那女孩子有些发怔:“你说郎周来了?他一个人吗?他现在去哪儿了?” 兰婶上下打量她一下,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遍,当然,冯之阳给了一千块钱的事被隐瞒了。那女孩子脸色立刻变了,道了声谢,问清楚白石井村的方向,急匆匆地上车走了。 兰婶有些吃惊,喃喃地说:“看来郎周在外面真混发达了,唉,刚才怎么没把自己含辛茹苦照顾他的话说一遍呢?”她望着远去的汽车,心里后悔不已。 一下车,马骏就惊叹起来。白石井村真漂亮,除去路上的动物粪便不说,当真是山清水秀,村前是一条白石河,河水从东面的山上奔泻而下,水急滩浅,河底铺满白色的卵石,仿佛一条银带。 他们找到一个老农,问周老头的家。那老农说这里好多老头儿都姓周,冯之阳是从百吉镇政府里查到的名字,镇政府的人也只知道送郎周回来的老头儿姓周,是白石井村的,叫什么名字他们也不知道。这下子抓了瞎。 郎周慢慢地说:“就是没儿没女那个。” “哦。”老农一下子就知道了,“村东头那个塌了一半的茅草房子。你们找他干啥?他死啦。” “什么?”冯之阳、郎周等人大吃一惊。冯之阳说:“不可能吧?我七八天前问过,还活着呢。” 那老农说,三天前刚死,这些年他又老又病,还有一条腿瘫痪了,那天晚上下了一场暴雨,屋顶塌了下来,把他埋在了里面。他挣扎不出来,也没人发觉,第二天村里人发现时,尸体都硬了。 郎周呆了。他忽然涌出一种很奇怪的想法:如果当年他被这个老头儿领养,那么他就会没有这些烦恼,或许会娶一个村里的姑娘,现在正在白石河边钓鱼,或者在河里教他的儿子游泳。那么老头儿也不会死了,他会照顾他,盖一座漂亮的房子,茅草屋顶不会塌下来,老人临死前也不会没人发觉…… 眼角慢慢涌出泪水,郎周突然发疯般朝村东跑去。马骏脸色一变:“他想跑,抓住他!” 刘汉阴脸上肌肉一抖,阴沉沉地追了过去。铁牙也要去追,冯之阳一摆手,面无表情地说:“他不是逃跑,是缅怀。” 果然,郎周跑到那座塌了一半的房子前,扑通跪下,呜呜地痛哭起来。刘汉阴追到跟前,傻了眼,呆呆地望着马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冯之阳走过去,和郎周并肩跪了下去,说:“周老先生,你救了郎周,就是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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