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的毁灭与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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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的毁灭与重生-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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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荣夏摇头,莉娜太单纯了。明荣夏总感觉到羽蛇唱片的背后有着惊天大阴谋。

“已经天黑了?”莉娜望着窗外惊叹时间的流逝。晚风吹动窗帘,她关上窗,把窗帘拉上。“好了,我得回去了,有事你叫护士。卡尔给了医院许多钱,现在病人很多,他们答应优先照顾你,如果他们不理你,告诉我,卡尔会教训他们!”

“再见!明天见!”莉娜出门前向明荣夏挥手。

明荣夏也向她告别。门关上了。

医院侧面的空地里燃着一堆篝火,印第安人们围坐火堆旁分享今日的晚餐。

“我听说昌蒂科还活着?”索齐在酋长身边坐下,他轻轻地问。

“没错,不过还是死了比较好。一回来就把她的母亲和弟妹全杀了。”阿特尔科瓦尔科酋长同样轻轻地回答。

索齐沉默了,眼中闪烁着篝火的光,却一点儿也感觉不到温暖。

“忘了她吧!”酋长冷淡地补充。

“谁在哪儿?”纳那华特辛站起来,盯住远处黑暗的花园。

医院花园的树丛里树枝轻摇发出沙沙声。一个蓬头垢面满身尘埃与污泥的白人青年走了出来。鹰战士们放下了提起来的警觉。

“是彼德。最近才加入我们的鹰战士,一个白人。”酋长向索齐介绍。

彼德·;卡特拖着脚走到火堆旁坐下,他很累,这种累不仅来自身体,更多来自心灵。没人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每个人自己做自己的事。老祭司在众人沉默一段时间后,问向他,“怎么了,孩子?”

“我妈妈死了,爸爸也死了……”彼德有气无力地回答,“他们因为我而死……”

老祭司也只能沉默了,在这样的回答下他插不了话,沉默是对彼德最好的安慰。

“我要报仇。”彼德说,“我要报仇。我要杀了他们,杀了那些制造灾难的家伙!”

“这可不是容易的事。与他们相比我们目前的力量太弱了。”酋长回答,“除非能找到惠齐罗伯契特利,我们的神可以提升我们的能力。”

“惠齐罗伯契特利?谁知道他在哪儿?自从西班牙人毁了他的神殿,改建成教堂,他已经有几百年没出现了。”索齐失望地说。

“不,惠齐罗伯契特利一直都在,他化身为不同形象存在于世界中,只是我们一直没能找到他。”老祭司的话语中充满信心。

彼德突然站起来,他的目光从天顶移到地面,再四处移动,活像一头危险的野兽突然埋伏在附近,猎人必须找到它。接着老祭司也变得严肃了,他深吸口气,闭上了眼睛。

阿特尔科瓦尔科酋长察觉到两人的怪异,知道不对劲了。“他们又回来了吗?”鹰战士全体警觉起来,所有人站起来握住自己的武器,索齐手中的种子发了芽,生长出的藤蔓如一条蛇钻进了地里。

“不是南方众星,波动与他们很相似,可能是北方众星。只有一个人,但非常强。”老祭司闭眼仔细感觉,捕捉波动的方位。

“在那里!”彼德大喊,冲向了医院。

明荣夏心绪复杂地躺着,他的心很乱,一旦睡着总会梦见姐姐和小时候的事,他不喜欢这些梦,过去的幸福美好会使他伤感。他尽力睁着眼睛,但终究敌不过睡意,迷迷糊糊合上眼皮。

朦胧意识中他感到凉意,像是有人打开了窗户。明荣夏感到有人站在床边,半梦半醒间他想睁眼,但这个简单的动作却怎么也做不到。

彼德带头冲进医院,通过安全梯直奔楼上,他的目标很明确,他感觉得到那个人的位置。在走廊里狂奔,杂乱的脚步声把医院里的病人和工作人员都震惊了,有人从房间里探出头,立刻被飞奔而过的手持武器的印第安人吓得退了回去。彼德奔向走廊尽头的最后一间病房,明确他的目标后,酋长超过了他,跑在了最前面。

阿特尔科瓦尔科酋长踢门闯入,撑开防护罩准确而迅速地使自己和身后同伴免受攻击。但攻击没有降下,鹰战士们冲进屋里,有人站在窗台上背对着他们。

那人微微回头,露给他们一个侧脸,晚风吹动他的黑发,发丝如一团有魔力的黑色火焰邪魅地舞动着,一只麻雀停在他的肩上,冲着鹰战士叽叽喳喳地叫嚷。他的怀中横抱着一位青年,是鹰战士们认识的明荣夏。

鹰战士面对一个对手竟然无人敢出手,手指握紧武器,骨节发出脆响。这个人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人有后退的冲动。

“至善的黑暗神特斯卡特利波卡邀请惠齐罗伯契特利去他的宫殿做客。”他突然说话了,“惠齐罗伯契特利的战士,到上海去追随你们的主人,我与惠齐罗伯契特利先得一步了。”说完他腾空而起,飞向浩渺的星空。

酋长紧随他身后,跨上窗台,一双光翼托着他追了上去。其余人只能留在地面仰望,因为速度太快了,没人能追上。不多时,酋长返回了病房,他也没能追上。

“他刚才说惠齐罗伯契特利,是指明荣夏?他是什么人?”彼德望着早已没了人影的星空自语。

病房外再次传来脚步声,卡尔·;埃赫卡冲进屋里,他看了看房中的情况,明白自己来晚了。“明就是惠齐罗伯契特利!难道你们没认出他?”他向鹰战士怒吼,语气中满是责怪。

鹰战士们说不出话,他们无法确定这个羽战士的话。“你怎么知道?除了黑暗神的烟雾镜,世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分辨。”老祭司问。

卡尔为他们至今仍在犹豫的判断愤怒,“二十多年前,一等亮星明昀奉黑暗神的命令去寻找降生人间的惠齐罗伯契特利,几年后他对世人说他有了个孙子,取名明荣夏,但他那时已经有一个孙女了,在当时严格实行计划生育的中国,这个孙子的来历不觉得可疑吗?这件事在我们羽战士的情报部被列为高级机密,如果不是与你们有结盟的意向,绝不会向他们透露!”

酋长的拳头捶打在墙上。“你现在才告诉我们这些已经迟了……”他握紧了拳头,大声喊道,“我们去上海!”

序之节 那年初夏的访客

记得有一年初夏,一个和尚带着个小男孩从上海来拜访爷爷。和尚似乎是爷爷年轻时的朋友,初见时爷爷很惊讶,像是没料到这个人会来拜访。

明荣夏那时也还是个小孩子,与姐姐住到乡下爷爷家避暑,当时的情况由于年纪太小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和尚与男孩在爷爷这里住了些日子。半夜时,明荣夏有时起床尿尿,依然可以听见爷爷与和尚的对话声,他们在谈论些什么,明荣夏听不清也听不懂,走近了只听到和尚喊着杀什么的话,像是要杀掉某个人。明荣夏当时很害怕,再也不去理会那个老和尚了。

不过老和尚带来的小男孩到是个可爱的人。那时候其实他比明荣夏和明繁华略大些,叫什么名字明荣夏已经忘了。他养的宠物很让人讨厌,是一只麻雀,那只麻雀特别吵,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但又特别通人性,它不像其它鸟类被关在笼子里,而是整日围着主人乱转。

他们三个小孩住在一起。白天结伴玩耍,与村里的小孩漫山遍野追逐嬉戏。一群人下到河里,三、五个男孩合力推开浅滩的石头,手伸进浑水抓出螃蟹。明荣夏这个城市的孩子是他们中最笨的,河边总能听见他的惨叫,然后从水里缩回手指,指尖上还吊着只螃蟹。姐姐明繁华非常反感他们的行径,每次总会痛斥他们虐待小动物,却又无力阻止。而那个男孩从不参与,他像个和尚般双手合实,仿佛在念经超度它们。

年幼的孩子时常玩过家家的游戏。姐姐永远是这些女孩中最漂亮的,因此她总是扮演公主和新娘,那个男孩则被推选为王子或大侠,一有婚礼剧情时他与姐姐总在一起。明荣夏起初很不习惯这样搭配,但看的时间长了也就顺眼了,有时候甚至会想,如果这是真的该多好。可是后来和尚离开时带走了那个男孩,明荣夏与姐姐也回到了城里。之后明荣夏和姐姐每年依旧会回到乡下爷爷家避暑,但那个男孩却再也没有来过。

记忆中他们在草地上打滚,滚累了便平躺在柔软的青草上看着天空。湛蓝的天上飘浮着棉花糖般的云朵,阳光从云的边沿射出,很明媚,很刺眼,把云照亮了。

明荣夏问他从哪里来。他说,他说在云朵上。明荣夏翘高小嘴,他可是认真问的,这个人居然敷衍他,不说实话。但男孩却望着天空忘了情,他说云朵上有宫殿,有树木花园,有无声的大瀑布,一切描述像是真的,明荣夏听着听着渐渐信了,相信他真是来自天上的神仙……

现在风很大,刮在耳边“嗖嗖”直响,明荣夏感到凉意,但他仍沉浸在梦境中,或者说他分不清哪里是梦,哪里是现实。他感到自己在飞,穿梭于云层间,星星离自己很近,伸手就可摘到,就像小时候在水里摸螃蟹一般。

他听见了麻雀的叫声,声音与小时候遇见的那个小男孩养的宠物麻雀一模一样,很吵。云层上怎么会有麻雀,自己又怎么可能会飞到天上,他认为自己仍在做梦。

风突然停了,吵闹的麻雀也骤然安静下来。意识模糊的明荣夏更加确信自己在做梦,有人把他轻轻放下,他像是置身于一叶小舟,如同在水面轻荡。他感到小舟在前进,明荣夏努力睁开眼睛,但这个动作依然做不到,脑子昏昏沉沉只想睡觉,一些类似梦境的模糊画面在脑中闪烁。

老和尚与小男孩走后,爷爷闷闷不乐了好几天,把自己关在屋里,对着他时常在孙辈们眼前炫耀的黑色长刀发呆。明荣夏在门外偷看,不小心发出声响惊动了爷爷,结果惹来一顿大骂,爷爷从来没对他发过脾气,那次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明荣夏觉得委屈,坐在门坎上掉眼泪,爷爷出来安慰他,对他的冒失感到后悔了,把明荣夏带到镇上,买了棉花糖,嘱咐说这是偷偷为他买的,别告诉姐姐。

明荣夏吃了糖,不开心的事早已忘到九宵云外。后来酷暑消退,母亲到个乡下接走了他与姐姐。明荣夏以孩童的天真告诉了母亲爷爷有个和尚朋友,以及和尚养大的小男孩的事,母亲面带微笑,听儿子讲见闻。当听说他们来自上海,母亲突然不笑了,明荣夏没有留意母亲的反应,继续讲着故事。现在想起来,母亲那时的脸很阴沉。

母亲的表情是脑中最后一个画面,之后一片漆黑。明荣夏感到自己被放到舒适的床上,这次真的睡着了……

第一节 墓宫

明荣夏挣扎着猛地坐起来,他擦去满脸汗珠,深吸几口气,平抚狂乱的心跳,清醒后才意识到只是做了个梦,梦中一条带翅的白色巨蛇紧追着自己不放。他看了看四周,不由得惊讶,自己应该在医院里才对,却置身于一个奇怪房间。

这里没有窗户,房间很大,石彻的墙壁表面很粗糙,房里的摆设除了自己坐着的床,只剩下一张放着铜灯的矮桌。黄铜灯具上没有电灯,也没有跳动的火苗,而是悬浮着一颗发出金黄光辉的珠子。整个房间呈现出一种孤独的宽敞感。

明荣夏根本回忆不出自己怎么会在这儿,最后的记忆是在美国一家医院的病床上睡觉,然后半梦半醒中感到有人站到了床边。他下床走动。这个房间不仅没有窗,明荣夏很快发现连门也不知道在哪儿,四面都是石壁。

他沿着墙走,双手按在粗糙的石壁上摸索,或许有机关一类的东西。他摸到了块与墙面相比略微凹陷的巴掌大的方块,立刻用力按下去。墙壁突然出现缝隙,无声地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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