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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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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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已逝,新月初起。满院清辉,一池泉水泛着粼粼波光。
谢一心把叶断城的身子放进那泉水里,然后小心翼翼地抽开自己的道袍,让他靠在那池畔约略有些倾斜的青石板壁上。他也不褪衣服,就这样将自己也浸了进去,一只手扶着叶断城的腰,另一只手抚上了他的脸颊。
叶断城现在似已失去知觉了。他阖着眼帘,歪着脖子往后靠在池边修得平平整整的石沿上,散落的长发蜿蜒逦迤,在石板上拖出几道水痕。他的身子止不住地往水里滑去,若没有谢一心支着他,只怕他整个人就要沉下去了。谢一心拨开他的头发去看额角的伤处,见已结痂了,就取了腰间的手绢将上头的泥沙轻轻地抹去。叶断城面上的伤很轻,大多只是在地上擦破了皮与不小心撞出的淤青,并无大碍。
但他身上却是十分的惨不忍睹。谢一心往下看去,见他胸腹一带虽没什么伤处,但是两点乳头已是被拧弄的红肿不堪,几近滴出血来,往下更是黏糊糊的一片,身上粘的不知是什么液体,脑袋里不禁嗡的一下。
他虽已将那些人都杀了,可他最痛恨的却是他自己。他又要该如何杀了他自己?
他简直已有些不明白了。他怎能对叶断城做出这种事来?!
他满怀恨意,想用尽力气将那些不属于他的痕迹全数抹去,可这些原本就是因为他而造成的,他如何还能再下得了狠手。他的心里无比矛盾,手上的动作也下不了狠劲了,只得轻轻柔柔地去擦洗叶断城的身体。
他这一回,心里头当真全无杂念,只是想帮叶断城把身子弄干净罢了。可叶断城遭了半日非人的待遇,先下却全然忍不了他人的触碰,谢一心刚往他胸口摸去,他的身子就猛挣了一下,往后一阵瑟缩,整个背撞上了那生冷坚硬的石板,疼地醒了过来。
他张开了眼睛,却仍是神志不清,妄自瞪着,恍然间不知该望向何方。
“……不要过来。”
他很低很低地,无神地凝望着夜空,呢喃出这四个字。
谢一心的心口猛然一抽。这样轻,这样微渺,这样简单的,这样气若游丝的四个字,却像几根尖针,一把利刃,又狠又深的插在他心里。
他觉得很痛很痛,痛得几乎连呼吸都要停止了。
“不要怕……你不要怕……”
他不敢再去碰他,他笨拙地,小心翼翼地,将手摸到他的背后,把他揽进自己的怀里。他现在看到了,叶断城的背后满满的全都是伤,淤青泛紫,棒印鞭痕。他看着它们,忍不住伸手去摸,好像他能将那些伤口抚平似的。
这些伤明明全都不在他的身上,为何他却会觉得如此疼痛?
而那具身体如此不信任地抗拒着他,这却更叫他痛苦莫名。
他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他只能很轻很轻地将叶断城搂在怀里,在他的耳边重复地说着一样的话。
“你不要怕。我不会害你了。……你不要怕。”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看着你受伤,是比我自己流血更难受的一件事情。
你不要怕了,不要躲开我,不要讨厌我,不要憎恨我。
我再也不愿伤害你。

  月亮已升起来了。而叶断城终于伏在他的怀里,平静了几分。
谢一心探手下去,帮他洗净了腰腹间的污浊。然后再往下头摸去时,一个又硬又烫的物事触到了他的指尖。
他当然能想到那些禽兽是如何对待他的,心中又更苦闷了几分,手上已毫无犹疑地握了上去,上下套动起来。叶断城方才还算听话,被他握住却又剧烈挣扎起来,手脚并用,去抓那池畔的石板,想从他怀里挣出去。谢一心本不欲对他用力,但叶断城这样猛力挣扎,他却不得不硬把他按住了,两人在泉水里头扭作一团。谢一心皱着眉,将叶断城硬生生地拉近过来,手上动作仍是不停,搓揉着他的下身。若是不发泄出来,这药只怕还得作用挺长一段时间,就算叶断城接受不了,他也顾不得了。
叶断城意识恍惚,只觉得身下快感一波波涌来,依稀间仍是十分慌乱恐惧,四周又是一片莽莽夜色,只觉得仍在那黑压压的屋子里头,简直是不要命的挣扎起来。他胡乱扭动,想往岸上攀出去,谢一心只得用了全身力气把他按在怀里,纠缠间他只觉左肩一痛,伤口竟给叶断城弄的裂了开来。
说来也奇,他肩膀这一边血汨汨地渗出来,水将伤口搅的阵阵刺痛,心里头却开始好过了一些,似乎那疼痛将心里的难受分了一部分去。因此谢一心根本懒得去管那裂开的伤口,仍是勉力按着叶断城。他手下动作加快,叶断城的唇齿间也漏出了些许呜咽声,但身上却挣的更厉害了。他见他一对眼睛上仿佛蒙了一层水雾一般,仍是十分惘然,心里一动,不知不觉已往他的眼皮吻上去了。
这下一发不可收拾。他吻掉他眉目间的水汽,吻过他被月色勾勒出的颈线,吻他面颊边的擦伤,吻掉他唇齿间夹杂着罪恶的愉悦的痛苦呻吟。忽然间叶断城紧紧地抓上了他的背,整个身躯一阵抽搐,口中叹出一息带着哭腔的长吟,而他手里的那物终于软了下去。叶断城似是失去了力气,软软地趴在他身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
他肩头的血止不住地淌着,在这一整池清泉上漂起了一层稀薄的暗色。但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将那死气沉沉的人拥在怀中,只觉得在这般月光这样夜色之下,终得叶断城在这里,他这一生,却也再没什么可求的了。
叶断城发泄了出来,又半昏半醒了好一会,神志终于清明了些。他眨了眨眼,却见一片清冷月色,目下之景,已非赤炼黄土,也并非那群禽兽不如的败类,只得一个半披着中衣的人搂着他,待他举止温和,处处小心。他略一低头,却看见那湿透了的棉布上染着丝丝缕缕的血水,而那正是他砍出的伤口。
他将身子往后让了一让,想看清那伤的状况。谢一心一惊,又把他捞回怀里,却没想到他已回了神,两人四目相对,俱都无言以对。
半晌,谢一心才哑着声音迟疑道:“你后面……还没有清理过。”
叶断城偏过头去,扭了扭眉毛,神色复杂,但终于还是没说什么,也没再挣扎。
谢一心将他的身子托起来了些,探手去摸索他身后的穴口。叶断城脸色一变,但又强自压了下去,仍是竭力放松,让谢一心将手指送了进去。
谢一心极是温柔地搔刮着他的内壁,可那里有东西流出来的感觉实在太过羞耻与耻辱,仿佛在提醒着他那污秽的记忆。而那触感更唤醒了还未完全退去的药力,叫他前面的分身也抬了起来。在他还未曾意识到时,一行清泪已滑落了下来,融到了水中。
谢一心什么也没说,他没有往日的凌厉词句,也没有无情而讥讽的笑容,他只是温柔而怜惜地看着叶断城,把他从里到外都弄干净,然后再浅浅地吻掉他的泪水。叶断城在他羽毛一般的亲吻下颤了颤,慢慢地抬起手来,去摸他肩头的伤口。
他修长的手指划过那道深深的裂痕,不咸不淡不带一分情绪地开了口:“疼吗?”
谢一心出神地凝视着他,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叶断城看了他好一会,眉宇间说不出是忧愁还是无望,却再也没有一句话了,只是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谢一心清理完他的后穴,又去摸他的分身,想让他再泄一次,估计这药劲也就该差不多了。那物事在他手里勃勃跳动,叶断城靠在他的颈边,断断续续地喘着粗气。这一回捋了半天却也不见起色,叶断城把眼张开来,难捱而愤恨地看了他一眼。谢一心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去摸他的后穴,那里头的嫩肉果然一跳一跳,自行将他的手指给吸了进去。他在他的耳侧轻轻地说,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了。药效还没过去,你会难过的。叶断城的脸上露出一个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却一句话都没有说。他拿手指拓张了一会,带着些许犹豫,挺了进去。
叶断城没有抵抗他,却也没有主动迎合。他随着他律动着,不觉间就往后无力地倒在池畔的石板上。谢一心将他抱回温泉里,将他的整个人都挂在自己身上,把他的一双手臂挂在自己的脖子上。他用尽了所有的法子去挑动他,用他能想到的最温柔的方式去讨好他,终于换得了他些许的响应。他拿全身的力气去拥抱他,但叶断城只把身体给了他。他在他的耳边求他留下,叶断城只是压抑着低沉的喘息,一言不发。他只问了他疼吗,再多的话却是一句都没有了。可即使如此他的身体美妙依然,他们仿佛一对真正的恋人那样相拥在一起,接吻,爱抚,直到高潮。
谢一心的伤口已在这样剧烈的动作里整个撕了开来,但他却全然不觉疼痛。最后叶断城在他的怀里昏睡了过去,他把他抱出来,擦干了身子,抱到了醉红院那柔软的雕花大床上,迷迷糊糊地想,等他醒来之后,就去找肖药儿治那些跌打损伤。这一次,一定要叫他留下来。或者他们一起离开这江湖,那也是可以的。只要能和这个人在一起的话,去哪里,做什么样的人,似乎都无所谓了。
他帮叶断城掖好了被子,心里想着以后的事情,只觉得现在虽然有些难过,但想起来仍是一派美好。
他这么想着想着,全然没察觉到他肩上的那道剑伤经了半夜折腾,长好的那一点血肉早已被折腾的不剩了。这一会他见叶断城睡下,一口气没顶住,忽觉得眼前一白,就失去了知觉,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四

谢一心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一醒来,就看见丁妙棠板着一张脸,坐在自己旁边拿着本书涂涂画画。
丁妙棠看见他醒过来,脸色就更难看了。她恨恨地道:“你还知道要醒过来。我当真恨不得趁机杀了你才好。”
谢一心没同她吵,他恍恍惚惚地坐起来,打量了一圈四周,才发现这里是毒皇院,而叶断城……自然没有甚么叶断城。除了他以外横七竖八还躺着些病人,然后就只剩下这一位脾气不好的女医师了。
他转向丁妙棠,急切地问道:“叶断城呢?叶断城去哪了?”
丁妙棠一对秀眉一蹙,不耐烦地道:“你大呼小叫甚么?我只见到你一个人在醉红院里头躺着,流了一地的血。你要犯了相思病,麻烦上外头犯去。你可别再乱动你的左手臂,这血估摸着都快流干了。”
谢一心没听进去她的后半截话。他已怔住了,叶断城的惨状他自是比谁都清楚的,他连站都站不起来,如何能逃得出去?
他奔了出去,从醉红院问到烈风集,从顽童书院问到白骨陵园。
米丽古丽斜倚在美人榻上说谢老板你需先把那条波斯地毯给我赔来,穆沙诧异道谢老板你竟然也有这龙阳之趣当真知人知面不知心,顽童书院一群孩子居然还以为他在玩捉迷藏。
没有人知道。他想起来还有一个地方,又匆匆赶去。
平安客栈。
花蝴蝶站在酒柜后头,打着扇子,笑语嫣然。谢一心猛地冲进去,逼到她面前,问你知道叶断城在哪吗。
花蝴蝶的笑容一瞬间消失了,她的眼神变得冰冷,森然道,知道,可我偏不告诉你。
她本是男儿身,作女儿家打扮,眉宇间透的皆是一种矫枉过正的风骚媚俗之气,可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气宇,竟与当日一身凛然高呼浩气之名的叶书娴如出一辙,破釜沉舟,不求归处。
谢一心还未反应过来,已将剑抵在她的颈边了。
花蝴蝶不畏不惧,只是冷笑一声,还将脖子往剑上送了几分。
谢一心忽然觉得有些难受,他眯起眼睛,道:“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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