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王]劝君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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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王]劝君怜花-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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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室内,明珠夜华,朦朦胧胧的好像情人的眼光,缠绵的交织在室内。纹丝合缝的木轮铁链在流沙的推动下悄无声息的缓缓转动,只有细细的沙落之音,仿佛和着柔滑的珠光,拨奏一曲世间最温柔的曲子。
  王怜花双眼微眯着,有些失神地看着面前的机枢,像是在探究,又像是沉醉于这精密的墨家绝技。只是目光,却始终停留在一处。
  忽然,流沙声微不可闻的断了一瞬,王怜花似被惊醒般的身子晃了晃,紧接着便听到一阵细碎的“咔咔”声。这是机括发动的声音,就像飞虫触碰到蛛丝传来的轻微震动,将美食的动静传达到蜘蛛足下。
  有人在往中枢闯!
  王怜花猛然醒悟,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窜起,一把握住正自上升的铁链,猛力往下一扯。
  铁链吃力,摇晃着发出咣咣的响声,带动着转动的木轮机轴慢慢停下来。
  王怜花稳住手,侧耳细听。石室里静谧一片,铁链不再晃动互击,和刚刚的“咔咔”声一起消失无踪。极小心的把手里的铁链“咔哒”一下扣到一边石壁的环扣上,石壁后微微震动,似有一扇铁门极慢的无声的关闭起来,流沙声也渐渐小了。
  流沙万年,机枢运转不休,难免会误伤修造这座地下阁楼的工匠,于是,墨家人特意在机枢的石壁后留下一扇可以临时隔断流沙的铁门。流沙一断,上层的机关自然也随之而停。
  王怜花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凌度和金不换已经束手就擒,熊猫儿中了“神仙一日醉”尚未到时辰醒来。敢往中枢石室闯的,除了沈浪,还有谁?
  流沙绵绵,等铁门终于完全关合时,没了一路机关阻拦的沈浪,已飘飘走了进来。衣衫上犹有撕破的痕迹,显然前头遇到墨氏机关,还是有些狼狈,但挂在他嘴角的那一丝微笑,却依旧懒散而潇洒,仿佛天生便带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叫人不自觉的跟着现出微笑来。
  王怜花却扭过头,继续去研究面前机枢的运作。
  沈浪笑容更深,将抛落地上的长袍捡起递给他:“我在洛阳城外的精舍内见过杨大力……”
  王怜花心里一冷,连头都没抬起来:“本来觉着此人既能从你手里逃生,也总该有些本事,杀了可惜,却不想,偶尔心软一次,倒养了个内鬼出来!”
  “从我手里逃生?”沈浪的神色有些奇怪,“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不信拉倒!”王怜花更没好气,干脆转过身去研究石壁,给了他个背脊。
  现在“沉墨阁”上下都是王怜花的人,要酒有酒,要肉有肉,当然不会再缺他一件衣裳。然而,绞金鞭实实在在的打在身上,初时暗红深邃的鞭痕过了一会儿便肿起来,再轻柔的锦衣,穿着也碰的生疼,于是,干脆脱了,反正他手下的人也不敢多看一眼。
  沈浪叹息一声,抖开衣服,搭在他肩上:“你自己想想,你手下的人,我到底杀了几个?”语气里竟有一丝说不出的无奈。亦或是,黯然。
  王怜花愣住,回想起来,他虽然和沈浪明里暗里斗了那么久,他手下的人也不乏有撞在沈浪手里的时候,往往一招之内,不是被他点倒,就是被打晕,至于丧命……还真是一个都没有。
  王怜花何等聪明,一息中立刻明白他话中的蹊跷。既然沈浪根本没想过要杀杨大力,又怎么叫从他手里逃生呢?
  “是你救的他?”
  虽然是问句,王怜花的语气却很肯定。那日他临走时的一把大火,当时还被关在地牢里的杨大力,哪有本事逃得出熊熊火海。
  “他……总罪不及死。”王怜花不是一个会怜惜手下人性命的人,可沈浪,却不能坐视一个不该死的人死在他面前。
  衣服被沈浪拢在身上,许是擦到了背上的鞭伤,王怜花肩膀一绷,轻轻颤了一下。
  “那时急着追你,正好天法大师他们身上‘神仙一日醉’的药力没过,他感我救他一命,便同猫儿一起将一众人护送回仁义庄。”其实当时的杨大力,是要背弃王怜花,转投在他手下,甚至连王怜花的底细也向他和盘托出。
  沈浪虽然没明着说,王怜花又岂会听不出。冷冷的哼了一声,反唇相讥:“鸟栖暗林,人择明主,谁不知道你沈大侠……”忽然心思闪过一丝灵光,语声一顿,皱眉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你放火之后。”
  “不对!他当场投奔你,要去仁义庄,却在第二天一早回到洛阳王记……就算这小子想脚踩两条船,那仁义庄那些人呢?怎么会放他回来?”
  沈浪不解的,也正是这一点,而且,如此反常之事,同去的熊猫儿却一句未提。偏偏现在熊猫儿又昏迷未醒。
  两人心思连转,连流沙声都断了的石室里再次陷入一片彻底的死寂。
  王怜花心里却还憋着另一件事。
  之前两人借着“沉墨阁”的机关脱身后,他乔装成杨大力的样子绕到门口,沈浪则伏于暗处,方才把凌度和金不换打了个措手不及。这个主意绝妙非常,却是沈浪提出来的。那……连身为他心腹的杨大力都不知道,沈浪又是怎么知道他会对“沉墨阁”的机关了若指掌?
  “急风双骑身上中的‘蜃楼咒’,不正是你家的东西么?”沈浪的语气喜怒不辨。
  王怜花还在盘算如何问出口,闻言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
  沈浪没有回答,反而道:“他们故意在我们面前使用此毒,分明就是想离间我们的关系……”
  “那你可有中计?”他不回答,王怜花也不深究,这世上,本就没什么能瞒得过沈浪,他只想知道离间计下,沈浪可有动摇,哪怕只有一瞬间的怀疑?
  “可既然如此,又何必在清晨时分再动用这么隐秘的机关来暗算你……”想到那个神思不属的清晨,沈浪微微一顿,心平白跳快了几分,缓了口气,“就算他们没耐心再等了,趁夜启动机关,不是更好么,所以只剩下一种解释……”
  王怜花低下头,唇角忽然淡淡扬起一个微妙难言的弧度,看来杨大力确实罪不及死啊……
  杨大力对‘沉墨阁’的机关运作,根本不熟悉。那天清早的机关,怕是瞎猫逮着死耗子,无意中碰到的。这本是最不可能的解释,但此刻,无疑也是唯一最合理的解释了。
  沈浪的心里,若是有过怀疑,又怎么会最后得出这个结论,毕竟,王怜花的阴谋才是最合理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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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寻不到墨家后人留下来的机关图样,单凭一个大漠商客口中的只言片语就派人探‘沉墨阁’,先不说这里还在快活王的眼皮子底下,单单算算探清这些机关要死多少人,就不是桩合算的买卖。”王怜花一副淡淡的商人口吻,语声却掩不住的上扬。
  若非事先有“沉墨阁”的图样,谨慎如王怜花,又怎敢将此处当做自己在茫茫大漠上的依凭。也正是他的谨慎,谁也想不到,从未涉足大漠的王怜花竟能在这深藏在沙漠下的机关之城里来去自如。
  “你行事自然一向精细。”沈浪的目光正好落到王怜花如远山轻鸿般的侧脸上,薄薄的下唇上,隐隐一圈微红的牙印,一下子将他努力做出的若无其事咬了个粉碎。脖子上那一道衣领遮不住的鞭痕好像落在他心上,将嘴角的笑意抽的烟消云散。
  浪迹江湖的岁月里,他不知遇过多少险,受过多少伤,于他,纵是千般苦楚,也足有本事一笑置之。但这次,明知是这小魔王故意做给他看的一出好戏,竟似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沈浪突然低头。
  唇上温凉而轻柔,还有一丝小心翼翼。那从不轻易展现的温柔,几要渗入血肉,如绞金鞭一般,绵软而锋利,丝丝缕缕的印到骨子里,却如切金断玉,再无关于一时的意乱情迷。
  眼里的光柔转下来,衣下的手收紧成拳,牢牢掐进掌心——个中区别,王怜花又怎会分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圆月:王公子,你盯着机关中枢很久了,到底看出来没是咋个运作哒?王怜花【怔了怔】:我……我……圆月【怪笑】:没看出来?不会吧!还是王公子你在发呆想沈浪?王怜花【握拳怒】:胡说!圆月【贼笑捂嘴】:还真是个傲娇受~王怜花【冷下脸】:……何为傲娇受?圆月【继续贼笑】:自然是赞你才华横溢,生就了一身谁都折不了的朗朗傲骨。你也就这个优点了。王怜花【一听是夸他,心里暗暗高兴,却别过头】:那也不一定!收藏不涨,圆月最近没动力码字哇~扭动撒娇打滚求鼓励~扒住裤腿要长评~要鼓励~


☆、疗伤的发展

  “神仙一日醉”,一日自解。
  熊猫儿醒过来的时候,浑身无力,脑袋还昏昏沉沉的混不着力,犹如宿酒初醒一般。嘴里却下意识的一声惊叫:“七七!”
  也不知想到什么的朱七七正坐立不安,闻言先是微微一惊,随即亮着一双明媚的笑眼,一下凑到熊猫儿跟前:“太好了,大哥你总算是醒了!”
  熊猫儿被那双笑眼一晃,不自觉的往后缩了一下,拍了拍脑袋,慢慢回过神来。
  他只记得在客栈里,沈浪和王怜花一走,原本还半躺在地上的凌度一下子跃起来,一股浓烟,从地下急涌而出,他还未来得及闭住呼吸,头脑已觉得一阵晕眩,只瞥了一眼晕在他怀里的朱七七,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去告诉沈浪……”朱七七飞一般的一个转身,还没迈开步子,被熊猫儿拉住衣袖。
  “我说妹子,你晚些见沈浪他又跑不了,好歹先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了?我们……”
  “大哥!”朱七七被他说中心思,连连跺脚,脸上却神采飞扬,“是沈浪,自然是沈浪救了我们!”
  熊猫儿捧着头哈哈大笑:“不错不错,除了沈浪,还能有谁?他人呢?不和你黏在一处,又躲到哪里去了?”
  忽然“咕噜”一声,夹杂在爽朗的笑声里,格外刺耳。
  朱七七“扑哧”笑出声来,装作没看到熊猫儿的尴尬模样,回头大声叫道:“人呢,都死光了么?快拿好酒好肉来,动作快些,要不然,本姑娘把你们个个都煮来吃了。”
  她话未说完,已经有一行黑衣人弓着身子将酒菜端来,放在他们面前的石桌上,又一言不发的退了出去。
  熊猫儿看的惊奇,怔怔的盯着朱七七,好像她的脸上突然开出了朵大红花。
  朱七七端起一碟小牛肉,往熊猫儿手里一塞,格格笑得前仰后俯。
  熊猫儿似乎明白过来:“这些都是王怜花的人?”但又疑惑起来,“那王怜花呢?”
  朱七七一听到王怜花的名字,立刻敛了笑容,沉下脸色:“是他的人又怎么样,王怜花有什么好得意的,我早晚要他好看!”
  熊猫儿也不知道王怜花又怎么得罪了这位大小姐,正想开口问,嘴里却被朱七七塞进一块肉堵住。“不许问!”朱七小姐两手叉腰。
  熊猫儿忙不迭的点头,一边狼吞虎咽的咽下嘴里的肉,指了指桌上的酒壶。
  朱七七缓下脸色,将酒壶递给他,目光却又转到门边。
  熊猫儿仰头灌了一口,长长的出了口气,朱七七又一块肉塞了过来。
  “哎哎,我的好妹子,你还是快点去找沈浪吧,我是猫儿,又不是老虎,哪儿经得起你这么喂肉法。”
  朱七七终于不好意思起来,脸上飞起一抹红:“我是怕沈浪担心……我……我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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