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感官代表不了她的，但他叫她一声“小洛”，也足够让警察们知道他们关系不错了。
洛离不由微笑，“我没事。”
旋即苦笑，“事实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这样的场景，要不是常看柯南我都鼓不起勇气打120和110。”
展牧廷这才看见角落堪称惨烈的场景。
一地碎玻璃，混着暗红的鲜血和深褐的咖啡，怎么看怎么恶心。
显然，警察也觉得细胳膊细腿的洛离不会是犯人，但基于程序，她还得跟着走一趟，录详细的笔供。
“我陪你。”展牧廷看向警察。
“随便，也不是坐不下。”年轻警察很好说话。
到了警局，洛离还是那套说辞：从洗手间出来后就那样了，她一点也不明白。
“听到过玻璃碎掉的声音吗？”
“听到了。”
“马上出去看了吗？”
“不是马上，当时在蹲坑。”
“……大号？之前吃了什么东西？”
“嗯。没吃什么，应该是喝不惯非速溶的咖啡。”
“出来以后见过可疑的人吗？”
“说不上可疑。不过我记得进去的时候咖啡馆里还有三桌客人，但我从洗手间出来后只看见秦小姐，客人和服务员都不见了。”
“三桌？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因为觉得和秦小姐独处不太安全，所以仔细观察了一下环境。”
“为什么？”
“嗯？”
“为什么觉得不安全？”
“唔……秦小姐喜欢我男友。对我来说，她是小说中拥有小姑子支持的存在，虽然现实中我没有小姑子。”
“这个比喻很生动。”问话的女警笑了笑，散了之前绷得很严肃的脸蛋，“感谢你的配合，请留下联系方式，然后可以走了。”
“你也辛苦了。”
监控室，肩章上有两杠一星的男人皱起眉头。
旁边的助手忙问：“赵队，她有问题？”
“正因为没问题才显得有问题。”赵晖眉心拧得更紧，“留下她。”
“怎么留？”助手不明所以。
“怎么都可以！”见手下的人已经开了门，赵晖大步迈出，成功在审讯室门口堵到人。
“赵队。”女警忙敬了个礼。
“有些事……”
赵晖话未说完，被匆匆而来的警员打断：“赵队，现场发现两个摄像头，录像带送过来了。”
赵晖眸色一沉，“请洛小姐多等一会儿了。”
“嗯。我能叫两份外卖吗？”洛离看了眼面带疲色的展牧廷。
“可以。”赵晖挑眉。
这个动作让洛离觉得眼熟，盯着他看了几秒，好一会儿才在脑海中揪出与他有三分相似的赵永……思及旁人叫他赵队，说不定真是亲戚呢。
吃着外卖，洛离的神识在空间活跃。
“洛姐，灵枢已经把他几岁记事都问出来啦！你绝对想不到，秦小姐花了什么代价请他对你下手！身价不要太便宜哦！”
【秦小姐怎么联系他的？】
是的……洛离已经忘了她的全名。
“电话联系的。”灵枢努努嘴，因她不顺着自己的思路来感到忧伤。
【怎么会有联系？】
“说是长老同意了的，就在她‘被困’隐门的那段时间。”
那时候……所以燕泽身体里的阴影，可能是秦小姐间接造成的？为什么？
【把他知道的与小七有关的信息都说出来。】
灵枢复述了一遍，摊手，“……在他们眼里粑粑的身价还是很高的，他区区一名记名弟子，能被派出来办事已经是看得起他了。我想，估计秦小姐都不清楚隐门的人有多重视粑粑，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呢。”
【没了吗？】洛离多少有些失望。
“嗯。洛姐你也知道的，签订主仆契约后，仆人无法抵抗主人的任何要求，包括问话。除非他那段记忆被抹去，否则知无不言。”
这只修为不足的可怜虫被灵枢签订了最为霸道的主仆契约，成为灵枢的仆人。
他被契约后，洛离拜托常少卿找最高明的黑客剪辑监控，那位受过常少卿恩惠的黑客保证世界级高手都看不出监控有问题。洛离则在录像带上施了个无为阵才拨的电话。
无为阵，顾名思义，无所为。
看监控的人会下意识地忽略不和谐的部分，专注明显的破绽。
想起这些，洛离喝了口水，觉得自己或许有足以问鼎小金人的演艺天赋。
监控室。
赵晖看着技术组截取的片段，反复两遍，越看脸色越黑－－瞬发的箭矢，消失的弓弩，无一不在说明犯人不是个普通人。
脑门青筋都爆出来的时候，手机响了。
“小赵！到底是谁伤了我的晚晚！”妇人强烈的怒气喷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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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抱希望能行，结果开新卷就不用等七天了，O（∩_∩）O哈哈~
☆、第169章 他也蛮拼的
谁伤了她的晚晚？
赵晖怎么知道？他年轻时虽在特战部队历练过，可从未与隐门硬碰硬过。那些关乎修士的秘闻，都是他从别处听来的。
秦夫人想知道？
还是问秦中将来得快些。
赵晖不软不硬地说：“案件还在调查当中，秦夫人您稍安勿躁。”
在手术室外的秦夫人冷笑，“调查？调查出报警的人怎么没受伤了么？”
这句话迁怒的意味太明显，哪怕长辈之间的交情不错，赵晖都忍不住皱眉，“有进展我会告诉秦夫人，现在还很忙。”
“赵队很忙？正好我有时间，可以帮你分担一下。”秦夫人优雅的面庞浮现残忍的倨傲，“那个人先扣着，等晚晚做完手术我会过去。”
言下之意是要拘留洛离了。
赵晖正要说他没有这个权利，那头却立刻挂断。不等他去找洛离，局长的电话来了，“报案人也有犯案嫌疑，在没有证据能证明她无罪的情况下先拘留48小时。”
这种话在他看完监控之前他或许还不那么违心，但录像分明呈现洛离没有时机也没有动机。赵晖年轻那会儿也是个纨绔，退伍了到警局工作，不过是把心性稳了下来，骨子里的骄傲一点没变。
他有自己的原则。
再者……前些天堂弟赵永委婉地告诉他：“秦医生路子不干净，能远了就别挨着。”
从洛离的供词也知道，她去看展纯属个人爱好，碰上秦晚诗要和她聊聊男朋友的那些事儿，她拒绝不了才去对面咖啡馆的……如果不是她应了，秦晚诗血流而亡都有可能。
这种时候，听秦夫人这个没有官职的官太太的话？说出去得让兄弟笑话！现在又不像古代，没有诰命一说，她一个普普通通的官太太，顺着人情给她线索就不错了，还被她指使着违法？
赵晖莫名想到表妹看的宫斗剧中的皇太后－－戴着超长护甲的太后娘娘搭着太监总管的手，对底下跪着的太医们说：“治不好皇上，哀家赐你们死罪！”
真是有病。
家里一老一小都不安分，难怪秦中将老得那么快。
赵晖压根没把秦夫人和局长的话当一回事，眉毛都没皱一下，让助手把洛离两人送出去。但意外总是有的……能坐到局长的位置，脑子总不是残的。
局长高望同时还叫了另一位队长扣留洛离。
赵晖跟另一位队长对峙时，高望从外面赶过来了。
他巴巴的态度让赵晖感到一丝不对劲。
秦家的底细他很清楚，嫡系仅秦晚诗这一脉，旁系人数倒是不少，可惜能力参差不齐，秦中将扶了几次也扶不上岸，后来干脆不扶。所以这么些年过来，秦家的势力缩水不少。
秦家能给高望什么好处？
高望略阴沉地看了赵晖一眼，向正为难不知该听谁话的警员道：“把嫌疑人送去刑讯室。”
“刑讯？”赵晖顾不得高望是上司，直接拦住那位警员，语气难掩激亢，“局长，请问她犯了什么法？为什么要对一个未成年人使用刑讯？”
刑讯是一种注重口供而忽视证据的审讯手段，古代很流行，但现代……虽未能断绝，但若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根本不会有人使用！
“你还知道我是局长？”高望冷哼，看向赵晖的目光不再掩饰他的厌恶，随即瞪着那警员，“还不去？”
赵晖资历到底没有高望深，警员虽畏于他的气势，可不敢挑战局长的权威，抱歉地望一眼赵晖，忙后退着去休息室找洛离。
“高局好魄力。”赵晖极怒之下反而冷静下来，“为了拖秦中将下水，这招将计就计使得不错。”
高望眉眼一冷，不回话，朝另一位队长使了个眼色，“小陶，审讯你负责吧，务必撬出最真实的口供。”
“是。”陶队长谄媚地点头，“定不负众望。”
“这不合规矩。”赵晖挑眉，“很抱歉，秦小姐遇袭已经由我立案了，陶队长不便插手。”
高望冷笑，话也不说地离开。
陶队长赖皮地摊手，“赵队长，局长的吩咐我不好不办，还请你给个方便。”
赵晖眉间寒气逼人，陶队长却仿佛看不见，笑着凑近，低声道：“有必要么，大家都看不爽秦家，殊途同归而已。我顶多也就在她身上带个手铐让她面壁思过，既伤不了姓名，又不会让她有心理阴影……赵队长，就当不知道，也不违法你的原则。”
同事两年，赵晖第一次知道陶队长还有当佞臣的天分。
可惜，他没那么笨。
赵晖虽然在警局还没待足两年，可该了解的东西他都没落下。只弄一点痕迹？要弄怎样的痕迹才能让洛离主动提出诉讼？高望要把事情闹大，就必然要让民众对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感到愤怒。
从始至终，洛离只是一个无辜的路人，凭什么要让她掺入高家靠山与秦家的斗争之中？
赵晖不同意。
见他拧眉沉思，陶队长忽的笑了，“看来赵队长的能力有点名过其实。其实刑讯这种事哪里用得着我亲自动手呢？”
赵晖大惊，瞪他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陶队长又笑，自在地进监控室。当看见少女真正的面容，第一眼便被她婴儿般肌肤吸引，不由可惜。要知道这姑娘这么美丽，他的确想亲身上阵呢，但是赵晖太木头，他不得不亲自拦人。
可惜了……
刑讯室外，赵晖满脸怒气，他们竟然还敢反锁！他从保管处拿了钥匙也没用。
展牧廷盯着漆黑的刑讯室三个字，许久，清俊的脸庞浮现一个冷嘲的弧度，他望向懊恼的赵晖，“刚回国，还不知国内的审讯制度这般多样化。”
“这是意外。”赵晖握拳，咬牙，“去工具室拿电钻。”
展牧廷又是冷笑，转身到走廊深处，拨了个电话。
刑讯室内，洛离看着奇怪的工具，依旧一头雾水。她刚才被稀里糊涂地推进来，现在仍不知原因。她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演戏，开始还以为哪里露了马脚，可面前两个高壮大汉的表情却没有尽在掌控的得意，而是略带心虚的兴奋。
“小妞挺水嫩。”比较黑的警员露出一个不雅的笑容，都不翻刚才的笔录，直接问：“咖啡馆的伤人案是你做的吧？呵呵，天子脚下，你竟敢伤人，胆子不小。”
洛离眨眼，他怎么知道？
白一点的警员也呵呵，“说吧，你为什么这么做？”
“做什么？”洛离万分不解。
“为什么伤秦小姐？”
秦小姐，不是受害者。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