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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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岸马-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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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色绝佳,美极了。
    若非是秦老人亲口说出,他实在还不知道洞外布置有用以“障眼”的奇妙阵势。
    左右打量一番,简直毫无异状,或许这个纯粹用以“障眼”的妙术,并不是布置在眼前,只是在老人认定对方来此必经的一处关隘所在,也未可知。
    这个猜测,立刻为他所认定。因为昨天白天,他为猎获那只大雪鸡,曾经在附近进出,当时并无阻碍,可见这个障眼的阵势,绝非设计在眼前。便是这个突然兴起的念头,引动着他,使得他脚下移动,不知不觉间,向着当面崖前走了过去。
    一片朝阳,打对崖两峰交合的缝隙间,直射过来,孟天笛猝当之下,直刺得两眼生花。
    仰首当空,却有一双雪羽黑首的鹰隼,正自盘旋打转。
    景态静观自得,原是再自然不过的一幅美的图画,却不知如何,忽地使孟天笛感触到一种凌厉的杀机。
    一念之兴,使得他为之陡然大吃一惊。
    便在这时,空中一双雪鹰,忽地发出了凌厉刺耳的一声尖鸣,双双作势穿云直下,直向着孟天笛立身的崖头俯冲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
    随着尖锐凌厉的两股破空之声,宛若银丸天附,一双鹰隼已临向孟天笛当头。
    便是武林中最称快捷凌厉的身法,也无能及此一一妙在临终束翅的一个巧妙翻腾之势,左右夹击,直向着孟天笛两侧同时怒袭而来。
    孟大笛连剑都来不及拔,连同着带有剑鞘的一口长剑,倏地抡起,直向着左右夹击而来的一双怒鹰挥打过去。
    以他身手,自是可观。这一手“夜战八方”功力内具,料想着两只扁毛畜生,万万吃受不住。
    却不知这双雪鹰,受有高人调教,专门用以攻杀人兽,凌厉无比,端的是非比寻常。
    眼前这一式凌厉俯冲,尤其厉害。
    随着孟天笛长剑挥处,星丸跳掷般双双腾身而起,一式抡翅斜翻,戛戛乎剪翼丈许之外。
    孟天笛那么快捷的出手,竟然走了个空。
    却是不甘心为二鹰所侮,借助于一个旋身打转的势子,长剑“月下秋露”已脱鞘而出。
    便在这一刹那,空中一双雪鹰,带着凄厉的悠悠长啸,第二次剪翅俯冲而来。
    却有一声尖锐的笛音,发自对崖,蓦地阻止了二鹰的出击。
    云影天光之下,孟天笛随即看见了那个引笛而鸣的长衣老人——
    一鸣扫描,雪儿校对
魔笛
    眼前老人的猝然出现,不禁使得孟天笛为之大吃一惊。随着对方的笛音之后,一双大雪鹰便在这一霎,扇动着巨大的一双翅膀,翩翩乎落于长衣老人的双肩上。
    “不知天高地厚的娃娃!”
    长衣老人接着发出了阴森森的冷笑之声,是那种浓厚的巴蜀之间,猝然使孟天笛警觉到,正是昨日以“无相音波”之功,发出类似长笑的同一个人。
    不可置疑,他便是“天长”、“地久”二者之一了。
    由于前此在逃离“黄河客栈”之初,曾经与对方二老之一的“地久”,有过一段邂逅,所以孟天笛很容易便能分辨出两者口音之差异不同。
    那么,眼前这个人,便是二怪之一的“天长”了,秦老人曾经说过“天长”、“地久”两个老怪物,乃是一对孪生兄弟,且是两个残废,前者没有右腿,后者没有左腿。
    这个念头的忽然滋生,本能地使得他向着对方膝下望去——山风时起,揭动着对方看似单薄的飘飘长衣,果然不错,他所能看见的,只是一只左脚,右面膝头以下,全然无物。
    他却能运施极上轻功,攀升如此高峰,坐身于悬空的孤松之上,只此气势,已透着深奥虚玄,也就可以想知对方的绝非易与。
    “娃娃!”
    一开口便显示了对方的极其托大。
    用手上的竹笛,遥遥指着,无膝老人其声徐徐说道:“你才多大的道行,就敢与我们兄弟为敌?秦老头眼前已是瓮中之鳖,你还指望他能保住活命么?”
    声音忽远忽近,同那“地久”一般无二,看来此兄弟二人颇多类似相同之处。
    孟天笛意识到一场争战难免。
    这一霎,本能地想到立刻转回,好与秦老人报个讯儿,商量对策。
    只是如此一来,也就暴露了自己二人的居住之处,却是万万不可。
    虽说是敌人已迫近眉睫,而越是紧要关头,越要保持镇定,万万不可自露马脚。
    且先镇定下来,谋而后动。
    一念之兴,孟天笛后退了三步,从容贴身于半岭悬崖,一口长剑平持当胸.倒也其势悠悠。
    “足下想必便是传说中的‘天长’老前辈了,幸会之至!”
    说时抱剑施了一礼。
    两句话说得不缓不急,也学着对方那般,以丹田之力徐徐将声音传送而出,便是内功中所谓的“传音入秘”之术,料想着对方必当清晰入耳。
    无膝老人森森地“哼”了声:“倒也不能小瞧了你这个娃娃,却也有些伎俩,秦老人传给你些什么好处,却要你如此为他卖命!倒是说出来与我听!”
    话声忽远忽近,若非眼见着对方就在对崖,真个无从捉摸。
    便在这一霎,耳旁上响起了轻微的“悉悉”声音,如落雪,打身侧半空飘落下来。
    一个细长的身影,紧紧贴树而立。
    似乎生恐为孟天笛窥破了行藏,才刻意地这般掩饰,一经落在孟天笛眼里,便自心里有数。
    孟天笛取了一个侧身的姿势。
    长剑伏于左腋之下,湛湛的目神,遥向对岭的“天长”直视,却也照顾了一瞬间的“变生肘腋”。
    “报出你的名字。娃娃!”
    坐在树干上的断膝老人,一副火辣辣模样。
    孟天笛冷冷一笑,却是一言不发。
    猛可里一声鹰鸣,栖落于断膝老人左面肩头的一只雪鹰,陡地平飞直射而起,箭矢似的直向着孟天笛投身而至。
    却在这一霎间,空中蓦地飞坠下条人影,随着这人奇快的落身之势,一片刀光,自这个人手上而起劈头盖脸,直向着孟天笛头上砍来。
    孟天笛长剑早已蓄势以待,这一霎更不少缓须臾,随着他快速的一个转身之势,掌中剑巧妙地划出了一道半圆形的弧形光华。
    那人陡然觉出不妙,再想抽身换势,却已是慢了一步,剑光扫处,一片血光飞起,持刀的右手,连同着手上长刀,一并被斩落下来。
    “啊哟。”
    失去右臂的残躯,血人似的就地一阵子打滚,翻了出去,嘹亮的鹰鸣声中,迎面雪鹰,一双利爪,直取当面,向着孟天笛脸上抓来。孟天笛却先己防到了有此一手!
    方才那一式出剑,用的是“反臂轮回”之势,这一霎怪蛟也似地转了回来,冷森森的剑气,有如万蓬飞针,直向眼前大鹰身上怒卷过来。
    如此气势,迫使得那只大雪鹰霍地鼓翅升高,怪鸣声中,翻跃十数丈以外,一时连发厉鸣,却不敢再次欺近过来。
    却听得对岭老人发出了一声怪笑。
    “娃娃,这可是你自己找死了!”
    话声方顿,便似一缕轻烟般地升空直起,一发而收,隐身干嵯峋乱石之间。
    于是那种冷涩的吹竹声音,陡然间起自四野。
    却有一双迷离的鬼影,随着笛音,翩翩起舞,幽灵般地轻飘快捷,霎时间,已现身当前。
    这笛音似曾相识,也同于当日与秦老人在林中所闻,却是更为婉转,兼具有慑人心神之势。
    怪在随笛起舞的一双人影,简直是笛音下一双唯妙唯肖的产物,配合着婉转的笛音,一举一动,与音色高低快慢甚而刚柔,都极相吻合,时远时近,忽东忽西,极尽迷离奇幻之能事。
    却是与孟天笛保持着一些距离,并不急于切入。
    孟天笛向东面转过身来,这双人影倏乎而东,向西面转过身来,却又倏乎而西。
    他随即明白过来。
    看来对方是打算利用这双形似虚幻的怪人困住自己,进而迫使自己就范。他却偏偏不令对方顺心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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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魔孽海
    孟天笛一惊之下,随即也明白了。
    由眼前叶灵的“千娇百媚”忽然联想到“鸡皮鹤发”的陶妪,这个忽然的转变,可真是太大了,叶灵的住处,自然也就是陶老婆子的住处。
    想到了那日“金沙客栈”的一场拼杀,孟天笛还在心里打颤。
    当时情况,设非是“病龙”秦风的及时插手,孟天笛几乎已身遭不测。
    这段惨痛记忆,他应是不会忘记。
    眼前叶灵的忽然提及,焉能不使他为之大吃一惊。
    “瞧把你吓的!”
    虽说是在伤势之中,仍是媚力不减。
    美人终归是美人,不论在任何情况之下都是美的。这一霎,她真是对孟天笛无限怜爱,轻颦浅笑,总是多情。
    “不回去又怎么办?总比死在两个老怪物手里好!”她睇着他,微微眨动了一下眼睛:“管不了这些了,我师父她不会难为你的。走吧!”
    “不!”孟夭笛挣开了她的手。
    兹事体大,他可要好生想想,万一出了什么差池,个人生死事小,连累了秦老人可是罪无可逃。
    叶灵瞧着他苦笑了一下,失望地道:“好吧……那我们就算要死也死在一块吧!”
    孟天笛哼了一声:“为什么说这种丧气话?难道我们就非死不可?”
    “不是的,我说错了!”
    一霎间,她娇弱无力地倚身孟天笛肩上:“你并不会死,可我却非死不可!”
    “为什么?”
    孟天笛注视着她身上的伤,忽然想到了她的失血过多,由不住心里一惊。
    “你不知道……”她缓缓说道:“我最近正跟师父练习一种绝门功夫,这种功夫是不能流血的。”
    孟天笛一时为之骇然:“什么功……夫?”
    “这……手菩提……你可知道这门功夫?”
    孟天笛呆了一呆,点了一下头,秦老人曾经向他提过,告诉她陶妪擅施这门功夫,却没有想到叶灵正在学习这门绝功,更不想到这种功夫,竟然视“流血”为大忌。
    想到了叶灵所面临的遭遇,孟天笛一时神色惨变,宛若心上插刀,作声不得。
    “别害怕呀!”叶灵说:“只要你答应同我回去,我师父她就有办法救我,如果你不愿意,我便只有死路一条了!可我不会怪你……”
    未后这句话,出诸她的爱怜,听在孟天笛耳里真是心酸难抑。
    瞬息之间,他乃作出了决定。
    “好,我陪你回去!”
    叶灵撒娇似地说:“我走不动了,你背着我吧!”
    孟天笛看看她着实在弱,说了声:“行!”
    便蹲下身子,叶灵娇颤颤地俯身上去。
    这里石林高大,穿行其间,上半身并不会露出,自不虞为人所察,只是“天长”、“地久”两个老怪物的魔掌既已伸到了这里,迟早无所遁形。
    形势所逼,似乎只有随同叶灵返回之一途了。最重要的是她的伤。孟天笛自救救人,便不顾其他的,毅然作出了决定。
    原来“银发鬼母”陶妪自为秦老人掌势所伤,真气已涣散,若不能择地小心调养,生命难保,是以千思百虑,才想到了“苦海子”这个人迹罕到的地方。真正是无独有偶,作梦也不会想到,秦老人与孟天笛,竟然也来到这里。
    冤家路窄,竟然会在这里碰了头,岂非天意使然?
    那个陶妪亦非等闲之辈,多年修行,也深精易理,千阅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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