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剑- 第54节

回魂李白华看看秦履尘无神的双目，只好说道：

“这却也不尽如此，我需要时间来钻研你的病情，你也不要太性急了，只是你要记住一点，千万不要再摧动真气，否则……唉！”

秦履尘此刻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自己依然受到剑林下达的翡翠剑令的追捕，而且同心盟亦正是多事之秋，无论于己于人，成为一个废人都是难以弥补的损失。”

然而这种形势恐怕也仅有他自己一个人了然如胸，其他的人都是知道一鳞半爪，或根本毫知情。







正文　第十八章　争战（上）



八月十五是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又称团圆节，本来商人，流浪都　都应该纷纷向家里赶的日子，但此时此刻，洛城城里却聚集了天下各个地方的人，繁杂的口音，南腔北调，形形色色的打扮，或为率领乞丐或为王候巨贾，或僧尼，或道儒，一时之间是三教九流的人物全都聚集到洛城这个不大不小的潢水河边的城中。

洛城的西侧，特别是城墙之下，人更是接踵摩肩，美女是盈袖如云，穿花绕蝶般地在路边

摆放的桌椅间穿来穿去，摆上的酒看似足以招蜂引蝶，紧张的忙碌布置中秋之夜的宴席。

在方谪尘出发之前，秦履尘等人一齐给他送行，而战云则在风云堂里吩咐着众人布置会场。

当中秋的银月从东山升起，给大地铺满银辉时，洛城城下的同赠盟会场上却一片静寂，因为选盟大会即将开始了。

台下黑压城市的人头，正是势力浩大，声势在武林是如日中天的同心盟的帮众，而方形的大台之上，除一侧是用来进出之外，其余三面则分别是代表武林各派的代表来参加此次盟典，另外的或为德高望重的名宿，或为同心盟的亲密战友。

而由甚引人注目的是面南背北的一侧，席正当中坐的是一位身披袈裟，白眉慈目的老僧，也许是年代久远，老僧的袈裟早已褪色，以前那种庄正深浓的黄色逐渐褪去，光秃秃的头顶，当月光照下时，那光亮的秃顶反射出一道道神秘而奇异的光芒。

老僧紧闭双目，长长的白眉铺盖而下，几乎早将眼睛遮去，让人连其闭目养神的神态亦是看得模糊不清。

尤其让人称奇的是这排上桌坐了七八个人，却是一色的素色的斋菜，不沾一点晕腥，而桌上除了老僧之外，不乏三山五岳，相貌狰狞，神态俊美的人物，这些人是习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此刻面对眼前的清淡之物，虽感索然无味，出奇的竟没有顽性大发。

而老僧的左侧，正是同心盟长老级的人物寒江钓叟柳铁渔。

由于他早已声明退出盟主的竞选，同时作为与老盟主同一时代的英雄人物，他的德高望，尊隆的地位，在正副盟主音讯全无之时，已是无人能比，即使像战云在帮中的功绩显赫，又是第一堂堂主，但论资历却是柳铁渔的儿孙辈，名望自然逊了不少。　　感觉到时辰已到，柳铁渔朝台侧的司仪点了点头，那模样长得十分儒雅，颔下留着一缕清须，一身青袍的司仪立刻走向如前，首先揖首一圈道：

“今天是同心盟选出新一届盟主的大喜日子，首先感谢各位武林的前辈，同道前来参加这个典礼，在此我代表同心盟的全体盟友多谢诸位的光临。”　　司仪在台上滔滔不绝，清朗的声音，得体的话语，让盟外的人亦是觉得同心盟人才济济，各种人才搜括于囊中。

“这次盟主的候选人经过初次的选拔，最后选出四位，他们分虽是风云堂堂主，江湖人称战神的战云战堂主。”

刚念完战云的名字，战云便从台前徐徐走出立在前台，举手向同心盟的盟众遥遥揖首，霎时间台下一片轰动，呼声如雷，里面不仅有风云堂，烟雨堂，风雷堂，甚至闪电堂说是大人有在，那种举臂一呼，应者云集的气势让整个会场的气氛变得异常的热烈。

战云面带谦逊的微笑，不但地向拥护自己的人致以谢意。

念到第二人的名字时，他正是闪电堂主的狂刀黄啸，他从台后出来之时，面上依然是副冷肃的杀气，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一看就给人一种冷静悍厉的感觉，直到走到台前，眼里依然闪烁出一丝丝失望，焦灼与愤怒。

站立之时，勉强向台下之人挤出一丝笑容，这其实有些难为人，一个人习惯了某种表情，成为一种自然，再让他做另外一种他平日从不曾做的，甚至不屑做的表情，自然是极为生硬，甚至有些滑稽，让人觉得牵强了些。

相对于战云的那种落落大方，任意挥洒的潇洒，狂刀黄啸则显得寒怆得多，果真迎面的拥护也是有限得紧，除了自己的手下的欢呼声，其余的阵营一片寂静，这些人的表情甚至有些麻木。

那一刻狂刀黄啸忽然感到无比的落寞，他甚至觉得他自己的手下的欢呼声亦是出于某种迎合，而决非刚才给战云的掌声那般充满沸腾的激情，让人感到欢心与鼓舞，面上都洋溢着真诚的拥戴。

而给他的却是另外一种模样，他们的双手不疾不徐的鼓动着，面上的表情比他自己的表情还要生硬，还要拙劣，不知为何，他丧气到心灰意冷，蓬勃的信心突然消沉了，居然连临别之时的致意也是忽略了。

第三个则是魏青黛，本来她不打算去竟去这盟主之位的，但是从战术上来看，她的加入只要向战云那边倾斜，永远比正面进接的支持要好，同时她可以拉扯狂刀黄啸的后腿。

也许是唯一一名女子，而且是全盟上上下下都知道的绝世美人，虽然面庞被轻纱所笼罩，依然显出绝世的身姿，迎得的欢呼声居然亦是一波接一波，当然其中的声音娇音燕语居多，显然全盟的女子都是支持这位女堂主的。

魏青黛身着一袭月白色的衣衫，在月光的倾泻之下，众人可以看到她纱巾之外的皮肤欺霜赛雪，远处观看之下，她如水的明眸显得朦胧如雾，微风拂过之时，衣袂飞扬，让人感觉如同嫦娥临世一般。　眼中绝世风姿直让人如痴如醉，浑然忘却杯中之酒，盘中之食，只到魏青黛亦是玉手抱拳作揖，盈盈转身而去，众人才如同大梦方醒一般，从梦幻的世界回到现实中来。

第四人出乎意料的是，此人不属于任何一分掌的人物，而是属于同心盟总堂的人，此人长得分外儒雅，不像是一个武林豪客，却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正是同心盟智囊之称的智儒姚白枫，虽然年迈四十，但却如同三十左右，面皮白白净净，斯文而具有大儒的风度，衣着亦十分得体，虽不是绫罗绸缎，但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步履从容不迫，一看即给人一种足百多谋之感。

同心盟最富有智慧的两人，此人便是其中之一，另一人便是风云堂战云手下的心腹上将翟云，两人几乎齐驾齐驱，不同的是一个隶属于总管，一个隶属于分堂，智儒姚白枫显得斯文十足，而翟云则江湖气更重一些，有时亦是豪志毕露，丝毫不亚于江湖的豪杰。

姚白枫当台一站，单薄的嘴微微掀动，道：

“姚某对盟主之位本无逐鹿之心，无奈本门兄弟如此厚爱，非让鄙人到此现丑，我只好勉为其难，诸位可得帮我找个台阶下来。”

话音一落，顿时台下一片哄笑，轰然作响，连台上之人也不禁莞尔，此人虽然儒雅却不迂腐，说话不但口齿清楚，风度十足，连江湖豪官亦不觉其酸气，同时富有机智，立刻迎得台下之人的好感。

四位候选之人分别依次登台亮相之后，司仪开始出来，道：

“这次竟选盟主，我们盟内最德高望重的堂主退出竟争，这种风义举值得同心盟所有人的敬仰，我们诸我们的柳堂主，也是这次大会的监论人来宣布大会开始。”

来源于这位元老极人物的威望，几乎都是儿孙辈的同心盟盟众怀着一种尊仰而拥戴的眼神看着柳铁渔在朝着身旁的众人扫视一眼后，越众而出，虽然白发银须，满头苍苍，但却似毫不显老态，依然精神抖搂，身材昂然，步伐沉稳有力，眼神更显是蕴含神彩，令人想到这位老当益壮的英雄人物当年纵横江湖，　令霄小闻风丧胆的寒江钓叟是何等的威武不凡。

寒江钓叟声如洪钟，中气充足，道：

“多谢诸位英雄到同心盟来捧场，粗茶淡饭怠慢之处，还请恕罪。”

说完朝台上的江湖各大门派之人以及一些武林名宿拱手作揖，表示告罪，须发飞扬。

“由于老盟主和副盟主两年以来音讯皆无，实为本盟不幸，国不可一日无君，帮不可一日无主，长江后浪推前浪，好在我们同心盟之中，人才济济，特别是四位候选人，都是本盟才智俱佳的人物，希望各位兄弟在武林同道的监督之下，选出自己认为是最合适的人选。”

柳铁渔铿锵有力的声音立即引来一阵欢呼，表示出如雷声般的响应。

“我们的盟主必须德才兼备，所以为示公平，今天过关选拔赛仅有三关，我们首先过第一关，请赐题。”

柳铁渔话音一落，令人惊讶的是所谓的试题，提出来的居然是五张画，每张画均粘于画板之上，大桌面上面分画的是老虎、孔雀、狗、大象、猴子，依次按序排列，面朝同心盟盟众。

那只虎画得异常凶猛，让人想起猛虎下山那只威风凛凛，面兽伏威，无人可以抵挡的情形，栩栩如生，跃然于纸上。

孔雀正展开她的彩屏，色彩缤纷的翅膀绚烂多姿，迎风展开，的确是美得让人眼花缭乱之感。

猎狗却是端坐于门旁，两眼盯视着前方，两耳直鉴，正是眼观四方，耳听八面，虽然是条狗，神情却异常的端庄。

大象显得异常的臃肿，一副不堪重负的模样，让人担心它随时都会倒下去，就再也爬不起来了，它的身体太过庞大了。

最后的是只猴，坐于一秋千之上，迎风而纵跃于秋千之上，神情却十分顽皮而可爱，让人联想到顽皮的孩童。

几乎所有的人都对这道试题感到莫名其妙，这几乎如同儿戏一般。

但柳铁渔却面色凝重的道：

“这道题是根据佛家之理，由嘉木大师，以及小微真人和我，我们三人两日一夜推敲而作的题目，由于五种兽类各代表一种人性倾向，所以各位候选人选择之时，依次从你认为最重要的到最次要的依次排列，然后将由贵宾座上的人来裁决。”

在众人匪夷所思的感觉之中，笔墨纸砚文房四宝早已献诸于四人面前，连桌椅板凳都已是安排妥当，可见同心盟准备之充分。

四人稍加思索，狂刀横啸最快，运笔如飞，很快排出。

其次是智儒姚白枫，片刻之后，表现出一脸的平静和满足之意。

然后再是魏青黛也许是写的秀气小楷，显得有些端庄，但却缓慢。

最后的居然是战云，别人都运笔如飞，龙飞凤舞之时他还在皱眉思索，别人完稿之时，他始动笔，别人几乎墨迹皆干之时，他才完稿。

四份‘试卷’递送于嘉木大师，柳铁渔，还有小微真人面前时，并在这几位有着极高威望之人的面前相互传说，最后双回到嘉木大师的手中。

嘉木大师微掀手眉，启齿道：

“黄施主的草书气象万千，豪气如云，饱含浓墨，的确是好字。”

狂刀黄啸一听，不禁狂喜，这嘉木大师一句话比当下任何人的说行都更有意义，一字是以抵万金，因为这位年迈老僧正是武林三大圣僧之一的嘉木佛爷。

据说此僧生就半岁能言，五岁即能背出《金刚经》，到了十二岁，其禅法修为已冠绝他修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