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末商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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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末商贾- 第3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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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保持原样或折断后长短不一的颤动箭杆并剧烈地抖动,发出“嗡嗡嚓嚓”的响声。更多的马蜂则从拒马木料的空隙中钻过,撞上狼群后便用它们冲击的惯性穿透、或钉在野狼与它们座下战马的身体上。虽然片刻间就失去动力,大半还断成了两三节的朽木短棍,但它们却在失去了存在价值的此刻,饱饮了最后一餐动物的鲜血。这些残断的箭矢带着遍体艳红的颜色,露出血腥的骄傲、惨厉笑容,以此来体现它们的主人将其造出后,即使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的腐朽,也还能在此时创造出巨大的辉煌。
        又被弩炮射掉了四个百人队,山腰上的弩炮因为需要上弦装箭,暂时没再射出利矢后,蒙古人真正意义上的撞击开始了。
        这些蒙古兵不愧为杀伐征战中锻炼出来的精锐,不仅弓马娴熟,而且还悍勇嗜血无比。
        可惜,他们虽然勇武,但是在几排粗大沉重的拒马面前。加上战壕里护卫队战士射出的无羽箭、火铳子弹专射体积大了人身几倍马匹的情况下,冲击地效果却大为不佳。
        战马被打伤打死了,反应灵活的主人可以在马匹倒地前及时跳下,免除被压住的危险。但这些脱身马背的蒙古兵并不比被马匹压住的人幸运,紧接着冲上来的后续部队把活人、死马一视同仁地撞倒、踩烂。就是冲上的兵卒人马,也有不少被自己同伴、马尸绊倒,被后面地人马毫不犹豫的纵马践踏冲过。连先一步被甩下马背的同伴一起,只留下一团团血肉模糊、夹杂着浆汁的烂肉团。
        战壕里爬伏着不停射击的护卫队员,甚至已经能看见敌骑舔着嘴唇,露出了他们狰狞的笑容,不停地拉开短弓射出箭矢、挥舞着手上战刀向着己方咬牙切齿冲来的样子。
        可惜地是,在他们嘶吼大喊声中,冲势却被拒马挡住。无数的无羽箭、火铳子弹向密集的蒙古兵的人马飞去。数个、数十、以至数百蒙古人和他们的马一起永远躺下了。
        这些堆在同一块地方,越来越高的人马尸体,给继续冲过来的鞑子兵造成很大地麻烦,大大延缓了他们的冲击速度,令得冲到那里的蒙古兵挤成一团,实在是极好的杀伤标的。
        这时候,有十多个配有大号钢弩的弩兵。再顾不得会把能吃的马肉炸烂,呼喝着装上雷火箭,飞快地点燃引线射出。雷火箭落入这些蒙古骑兵队伍中,在火药的轰鸣爆炸声中,原本狂野无匹地蒙古人终于发生了混乱,一些战马受惊而立,让蒙古人的前锋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没等这种混乱平息下去,后面呼啸而来的蒙古人毫不客气的冲至。
        将这种混乱进一步扩大。更后面的蒙古人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眼睛,狂飙的热血已经让他们完全发狂,在犹如野兽般的嚎叫声中,不再朝选定地地方冲击,绕了个小弯斜向冲往侧边较空的拒马阵。他们要另辟突破口,一往无前的直接向还是完整无损的拒马撞去。
        十数匹马瞬间就被撞破胸脯、脖颈扭曲,口中呜咽着。发出绝望的嘶鸣倒在地上、或挂在粗木铁枪头上痛苦的挣扎,扭动了一番后就不再动弹。无数士兵被强大的冲力直接抛进拒马阵中,好几个人挂在了木枪上,瞪大满是不服之色的眼睛不甘地死去。有一部分勇敢的蒙古人在接触到木架时从马上跃起,飞过比人高的木枪铁尖落入后排地拒马阵中,他们不是被无羽箭钉上,就是被看不见的物事射中,只能悲哀地看着身上颤动的箭杆、空无一物的血洞无奈地缓缓倒下……
        很快,最高的尸堆两边又多了几处蒙古人的死亡陷阱,这个陷阱不断向两侧扩大。进一步加速蒙古人的死亡之旅,令正面进攻的人数飞快地减少。
        蒙古兵这样死伤人数,也并非是护卫队的全部杀伤力所造成,他们的厄运还没有完,甚至可以说是刚刚才开始。
        这个时候,林强云派来支援的一小队战士,趁大部分蒙古兵乱成一团没什么人射箭的时机,扛着十架小炮和数十箱子窠急奔到第一道战壕里。这三十来个人在护卫队员让开的空处架设小炮,略微调整了一下小炮的射击仰角,立即就点火射出赶运来的特制空爆子窠。
        这种五六息间就能快速射出一发,飞到四十余丈外距地一两丈高的空中就炸开的子窠,连它们的外壳破片火点,和内里装的一两百粒分许粗的铁珠,所造成的杀伤力对密集的蒙古骑兵来说是毁灭性的。不是钢弩的无羽箭、雷火箭,火铳的的子弹能比拟,也决非五六十息才打一发子窠的子母炮,更非百多息时间才能一发的弩炮所能望其项背。
        仅只是不到半刻时辰,百余发小炮子窠射出到拒马阵前的鞑子骑兵中,就将死剩的近千蒙古兵杀伤了大半,在小炮的攻击范围内几乎没有人马能够站立。这样恐怖的杀伤力,让山头阵地上的所有人看得目瞪口呆,无不心头惴惴。
        远在四五里外观察的塔塔哥蔑儿干眼里,南人小山和它前面的拒马阵,就像是一堵长了刺地坚固岩石。正面狂奔进攻的属下骑兵确实是按照自己的要求,如一股狂潮似的没有任何迟疑地撞上去。如同一股不大但很长很急的山间洪水碰到了坚固的岩石。无论这股激流怎么冲击、拍打、发出惊心动魄的吼声,最后也只能在溅出大片地水花,消歇了部分水势,偃旗息鼓而退。激流冲击岩石可以退去,可惜这时候铁骑的激流却拍在了木头做成的刺猬上。在无法将岩石突破继续前进,并消失了一些水体的情况下,铁骑像真正的激流一样两边一分。又带着呼呼轰轰的余力朝岩石冲去。
        在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内,蒙古人无数次地冲击这个刺猬。可是,不管正面冲锋也好,斜撞侧击也好,除了留下一地的尸体和鲜血外,他们也仅仅只能破坏列在最前面的几排拒马。而这几十架用死木头做成的拒马损失,是蒙古人用一千多士兵的鲜血与生命换来的。
        这样的结果。不仅出乎塔塔哥蔑儿干地意料,连始作俑者的林强云事先也没想到,这些拒马可以对蒙古人造成如此严重的损伤。
        天空中,浓密的乌云已经有好多处地方开始松动,正待慢慢向四方散去的云层,这时候似是被不忍看到这惨烈一幕的太阳拉了回来。显现白光的云彩又慢慢变回了灰色,而且其色调渐深。大有越来越黑的趋势。
        原本已经吹起地东南风,这一刻如同被一下深深的叹息惊动而飞快地离开了。代之而来的,是探头探脑、不欲人知其去而复来的秘密,轻轻踏着碎步偷偷走近的西北风。
        经过再几轮的攻击后,看着剩下不到五分之一的两个千人队地残兵,这支蒙古军队的千夫长 豁埃赤那,那位自称是草原上最勇敢的勇士——自号是聪明、强健的白狼,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军队进攻失败。
        在一声声悲哀的号角声中,残余的四百来骑蒙古人无奈的停止继续无用的冲击,在长官们们有气无力的呼喝声中,丢下数千地人马尸体,带着一腔失败的耻辱和羞愧向着后方退去。
        正面进攻的铁骑死伤惨重,由号称为蔑儿干”(神射手)的蒙古提控——塔塔哥万夫长栅——统率,稍迟了两三刻时辰分路向两翼进攻的蒙古鞑子。也没吃到什么好果子。
        小山西侧的斜坡上,离拒马阵边缘二十余丈远的两架装甲车相隔十五、六丈,拉车的骡马已牵至山后。位于车厢稍后部分用于行走的两个直径二尺半的大轮子,被战车兵用随车带的两块三角木挡住,不虞在重力下会滑下坡去。车厢前部两个可以升降的小木轮也已经放了下来,用以支撑整架箱子般的车厢,让它基本保持平稳。为了保险起见,以免因为一时的疏忽被鞑子的骑兵将车子撞翻,战车兵还不怕麻烦找来了好几根碗口粗的木材,顶在背向北方的车侧。
        二十六岁的黄笋生本姓江。与局主是莲城县的同乡,在他还没出世见到天光时,亲生父亲就因为跟人去贩私盐被到新泉村查辑的官兵给抓去,枷在上杭县衙外的站笼内给活活地站死了。父亲死于非命的消息由同村的人传回北门外江屋坂的家里时,即将临产的母亲正在三里外的竹林内挖春笋,出生在一根大竹笋边的孩子就有了笋生这个名字。后来,年纪才五十左右,但已经不能下田种地的祖父祖母伤心儿子的早死,也为了让孙儿母子能依靠自有的五十来亩水田活下去,在一天夜里双双用山藤自缢死了。
        两位老人的死并没有让孙儿母子好过,笋生四岁那一年,租出去给人耕种的田里稻禾发虫,承租他们家五十多亩田的客户在知道收获无望的情况下,举家一逃了之。早就不堪忍受族里叔伯兄弟不停骚扰的母亲,没了维持生计的田租,三个月后就带着笋生改嫁与城内一家黄姓人户为填房。因此之故,江笋生就成了黄笋生了。
        黄笋生早年受不了爷哥(客家方言:继父)家的气,一怒之下离家跟着张承祖做了土匪,在旗石寨一带活动,以打劫行商小贩为生。
        去年跟着头目来到山东根据地后,黄笋生因脑筋灵活,身体强健而被铁甲车队部将罗家旺委为这架战车的伍长。
        黄笋生站在车厢中间放置铁珠、钢弩、无羽箭、钢针等杂物的木台上,探出出上半身用千里眼朝传来喊杀声的中路察看,嘴里则直嚷嚷:“你们别扯,别扯呀,蒙古兵正在往山上冲锋,打得怎么样这里又看不到……唉!”
        黄笋生叹了口气放下千里眼,缩进车内蹲下身体低头对车内焦急地发问的三个部下说:“你们不是说废话么,有千里眼又怎么样,我们的目光又不会转弯,如何能看得见鞑子兵是如何被杀的……你们自己不是也从那两个射击的小方窗里看得到?好了,好了,大家还是再检查一遍子炮和引线罢。我在上面了望,稍时说不定鞑子在中路攻不上山头,就会派其他骑兵来这里进攻了。”
        说话间,雷鸣般的轰隆声有如排山倒海钻入耳鼓,地面的震动把整个车厢也引得起了微微的颤抖,车前角落里放的那箱装好子窠、铁珠的四个子炮也被带得叮当乱响。
        车厢前部的小门开了,负责赶车的人慢慢退入车中,脸色不正常地一边关门上好闩木一边告诉大家说:“鞑子骑兵朝我们这里冲来了,看样子有好几万人见……什副,你说我们能挡得住那么多鞑子骑兵的进攻吗?”
        “好几万人?!怎么会有那么多……我们的硬探已经查得很清楚,他们向局主报告这一路从章丘过来的鞑子兵只有二万左右啊……难道说,鞑子又从其他地方来了援军?”黄笋生大吃一惊,立即站起身吩咐:“快,做好战斗准备,我先看看鞑子骑兵到底是从哪个方向来的……只
        “呜……呜……”的号角声从远处传来,响遍了整个原野。
        远远的,西边大约在四五里外扬起一片尘头,透过千里眼的镜头,可以看清被裹在尘雾中的人马确实是不少,但却只有数千之众,哪有好几万人的数量。
        黄笋生吁出一口气朝车内骂道:“你小子没事别吓人好不好,什么好几万人的鞑子兵,充其量也就一两千骑。放心吧,只有我们打他,他们绝对伤不了我们,鞑子对上我们的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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