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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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 第18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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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阵阵气浪,将青弦的歌声彻底压住,渐渐听不到唱歌的声音,她心里正得意呢,忽然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何时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桃林里了,她飞身上了树梢,只见抬眼看去,到处都是桃林,没有尽头,她立刻知道这桃林中布置了阵法,看出去多半都是障眼之术,因此落下地来,心想:这种雕虫小技,也能难得住我,只要作好记号,不走回头的路,那就一定能走出去。
    当下她收起玉箫,取出一柄小刀,在一株桃树脚上刻下一道痕迹,想了一想,画了一支长笛,看着笑了一笑,就向下面走去。
    每走到不能看到上一个标记的地方,她就会刻下一个痕迹,这样一连走了很久,她忽然发现自己应该走出去了,但飞身上了树顶,只见四下里依然莽莽苍苍一片无涯的桃林,她的心立时有些乱了起来,落到树林里,心想:这阵法古怪得很,师父曾经说过,最厉害的阵法就是最迷惑人的阵法,我现在已经深陷其中,却要怎么才能离开,这障眼术处处皆是,我刚做的记号,说不定一转眼就不能看见。
    她四下转着看了一阵,心想:这不过是一个障眼阵法而已,既然你不仁,我就不义,我毁了这阵法,看你还怎么困我!一念及此,她手上玉箫挥动,劲力飞射而出,但是所及之处,如石沉大海,展玉箫这下忽然害怕起来,感到自己如同被置于与世隔绝的荒岛,甚至连呼吸都那么紧张。
    她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听师父的话,多学点布阵的学问,可是现在被困在这里,要是给青弦那小小丫头看见,只怕更是天大的笑话,所以一定要找到出去的方法,她不停的这样告诉自己。
    可是转了半日,眼见月亮都到了头顶,她还是没能走出去,她心里不免有些着急,索性坐在一株桃树下,心想这烈火谷里住的,难道都是妖女不成!
    她在百无聊赖中,打开从那老人那里得到的《武经》,翻到《奇门篇》的时候,看到一些阴阳八卦的文字,她心里立时一动,心想:大凡布阵,都是按照奇门之术,设置许多进口和入口,所以入阵之人,找不到出口,就会茫然无措,最后被困阵中,成为布阵人囊中之物。
    一念到此,她就开始看了起来,看着看着,忽然和刚才自己所行的路径对应起来,只觉其中一个“七星灯火阵”和这极为相似,当下沿着阵中所属的路径,走了出去,行不多时,已经到了山顶,她回头看着山下,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想:青弦欺人太甚,大哥找不到我,一定会着急,说不定就会怪罪青弦,哼,我偏不进去,让你找不到我,看你是难过呢,还是后悔。
    她向来时路走去,忽然一阵风吹来,只见一片五彩缤纷的花瓣随风而动,花瓣飞绕下一群彩衣女子翩然而来,中间抬着一顶花轿,轿上坐了一个中年妇人,轿子在山脚停了下来,展玉箫看着这妇人,只见一个绿衣女子问道:“师父,就在这里停下吗?”
    妇人手轻轻一抬,说:“停下。”然后问道:“这位姑娘,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展玉箫觉得此人似曾相识,却说不起在哪里见过,便说:“这里,这里是烈火谷。”妇人问道:“烈火谷?什么地方?”
    展玉箫抬头看着那妇人,心想你是从世外桃源来的不是,连烈火谷都不知道。便说:“烈火谷就是烈火谷,什么地方,我可说不清楚,阁下想知道,不妨进谷去问问。不过我倒是很奇怪,不知阁下从何而来。”
    那绿衣女子喝道:“休得无礼,我师父从何而来,岂是你能问的?”那妇人倒是轻描淡写的说:“绿如别胡乱说话,咱们只管赶路便是。”展玉箫见那妇人说话间温和可亲,心里自然少了几分怒气。岂料那绿如暗自用劲,一股力道向展玉箫逼来,展玉箫手上玉箫一抖,一股劲风扑去,将绿如拍向一边,轿子也歪了一歪。
    绿如登时大怒,手上再一用力,一掌拍来,展玉箫侧身让开,说道:“好无礼的丫头!”当下玉箫一指,劲风扫出,将绿如再次逼得往后一退。
    轿中那妇人手上一挥,轿子登时稳住,展玉箫只觉一股平和的力道将自己所击之力缓缓卸去,那妇人缓缓说:“绿如,你平白和人过招,当真是多年没有见着对手不是?还不给人赔礼!”
    绿如哼了一声,展玉箫说:“算了,前辈武功高强,却不让我难堪,我自然不会得尺进丈。”妇人说:“绿如,你学学人家的心胸,姑娘是汉人,因何来此?”展玉箫哦了一声,说:“我只是随处走走,不知前辈为何来此,还是世居此地,不曾外出。”
    妇人说:“我喜欢游山玩水,山水所在之处,便是我藏身之地,所谓外出,一样只在乎山水而已。”
    展玉箫说:“前辈武功这么高,却又为何要隐居山中?难道前辈游山玩水的时候,没有见到凶狠的荷兰人,和可怜的台湾人?”
    妇人叹了口气,说:“兴亡不免百姓苦,所谓苦海,乃是自己不愿跳出而已。凡人争名逐利,那是他们理应付出的代价。古人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倘若各自老死不相往来,何来压迫,何来凶狠和可怜。”
    展玉箫冷笑一声,说:“前辈这么说,便不对了,老死不相往来,那不过是虚无的理想,根本无法实现,就算老虎豹子,它们也不得不面对人的纠缠,贪婪的人,就理应受到惩罚,而不能让固守本分的百姓,为他们付出代价。前辈可知道,达而兼济天下,前辈有这个本事,却没这个心思,这固然是百姓的遗憾,也是前辈你自己的遗憾。”
    绿如喝道:“师父的事情,你管得着吗?”
    展玉箫平静的说:“这不是管,是提醒。”
    妇人说:“绿如不得无礼,这位姑娘心怀天下,那是百姓的福分,姑娘若不嫌弃,可以前往在下的红碑山庄,我多年未知天下大事,还想向姑娘请教。”
    展玉箫心想:倘若此人能够相助大哥,那么大哥就不必找什么红豆仙子,那红豆仙子的武功,和这妇人相比,也不过小巫见大巫而已。当下点头说:“红碑山庄是什么地方?前辈幽居的神仙洞府?在下不才,愿意随前辈前往。”
    绿如说:“算你走运,能和师父长谈,让你一生受用。”
    展玉箫跟在后面,只见那十二个女子彩衣飘飘,随风而行,轿子在空中轻盈的舞动,展玉箫一路提气飞行,这几日和孙宇清相对练功,功夫大进,加上自己在所看的《武经》,虽然自己并不知道,但潜移默化里,已经是功夫大大超过从前。
    到了明月中空的时候,忽然一阵轻风扑来,带着花香,花瓣轻盈的在如诗般柔顺的山庄飞舞着,一阵若有若无的丝竹之声缓缓传来,笼罩在寒烟般缥缈意境的山庄上空,恰如一副点到即止的水墨山水,恬淡而温婉,好想沉寂千年的呓语,仍然带着千年前梦中似曾相识的牵挂。
    展玉箫来到院门外,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这才转身说:“前辈所住的地方,果然别有洞天,前辈到这里有多久了?”妇人被众侍女扶下轿子,步法轻盈,意态悠闲,看着这庄子,笑说:“山中无岁月,我倒也没算过。其实在哪里,还不都是一辈子,这一辈子有长有短,有快乐有伤心,那只看你怎么过了。”
    忽然间一阵冷笑传来,展玉箫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绿衣妇人,站在庄里,说道:“古春花,你现在故弄玄虚,搞什么鬼?你不是平教第一护法吗?怎么现在自己有了雅兴,来弄个红碑山庄,是平吟清容不下你,还是你根本就是别有用心。”
    那妇人一惊,旋即镇定下来,说:“阁下何人,既然来了,就是客人,雪儿,还不招待客人。”那绿衣妇人冷笑一声,长剑一指,说:“你忘了吗?六年前平教祭典,我们还大战一场。我知道你是想成为台湾武林的领袖,瓦解武林人的意志,让他们乖乖听话,怎么说你也是汉人,居然帮着外族夷人,真是悲哀。”
    展玉箫看着那红碑山庄的主人,疑惑的说:“她说的,不可能是真的吧!”
    绿衣妇人接着说:“在台湾岛上,有几个门派能够如此悠闲,几年一次屠戮,台湾武林已经所剩无几,像她这样的排场,早就见了阎王,不就是指着欺骗你们这些不明就里的人吗?古春花,今天我专程前来,替你收尸。”
    说完长剑一摆,向红碑山庄主人攻去,那十二个彩衣女子已经纷纷出剑,紧紧将绿衣妇人围在当中,展玉箫见那绿衣妇人所用的剑法,和自己所用的剑法,倒也有些相同之处,心想她不会和自己有什么渊源吧。
    只见那绿衣妇人一人斗十二人,长剑翻飞,倒也用得自在,只不过这十二人围攻起来,用的便是阵法,一时之间,殊难破解。
    忽然空中一阵急啸,只见一条长鞭从空中绕来,在那十二个女子身边一绕,立刻风云舞动,十二人的剑阵立刻大乱。
    红碑山庄主人见状立刻飞身而起,手上一撒,漫天花雨穿梭而至,那长鞭在风中一卷,摇曳而过,劲风将花雨吹落空中,飘扬劲洒,无限宽广。
    展玉箫见那使鞭子的是个白衣青年,身法潇洒,出手极快,转眼就同红碑山庄的主人斗在一处,展玉箫正看得酣畅,忽然感到脚下一动,只见自己已经被那个白衣青年抓在空中,那白衣女子也被他抓在另一只手上,只听他大声说:“姑娘,这是虎穴狼窝,快随我走。”
    展玉箫回头看时,只见那红衣妇人也已经飞身离开,红碑山庄的主人却没有追来。
    三人落下地来,那红衣妇人一甩手,说:“你来干什么?”白衣青年说:“你根本斗不过她,为何要一次次自寻死路?”红衣妇人冷笑一声,说:“我寻死也好,干什么都行,与你无关。”
    白衣男子急忙说:“命是你自己的,当然与别人无关。”
    展玉箫说:“不管你们有什么恩怨,我好好的做客,与你们何干?你是什么人,凭什么带走我?”白衣男子说:“这个女人名叫古春花,是平教护法,她们想要在台湾扎根,将本地武林收为己用。”
    展玉箫说:“那你们呢?我看也未必正大光明,要不,也没听说你们的英雄事迹。”白衣男子点头说:“不错,我们不是英雄,也不会刻意去救苦救难,不过古春花为人城府很深,姑娘还是远离的好。”
    展玉箫心想:看这两人倒也不像是坏人,说的倒也不假,不过古春花更是道貌岸然,也不知他们是不是骗我。
    正想着,那红衣妇人已经向前走去,白衣男子说:“你还要听你师父的话,完成她的心愿吗?你根本就没这个能力。”红衣妇人头也不回,说:“不仅是师父的心愿。”
    那白衣男子惆怅的看着那红衣妇人,展玉箫问:“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她好像比你要大。”白衣男子傻傻的一笑,说:“大有什么?你以为我们是什么关系!”
    展玉箫看那白衣男子说话间温和平静,便说:“不知道了,你们都是有事情要做的人,那个姐姐的师父,要她做一件她很难做到的事情。”
    白衣男子说:“她们都是好人,只不过受过别人的恩惠,就把这一生都给了别人。明知道那葬送了自己,却还要留着性命去为之拼搏。也不知道是愚蠢,还是让人钦佩。”
    展玉箫问:“那你也是一样的蠢,你不但担心她,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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